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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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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燕
含有民族良心的女子
江小燕是一位感動過無數人的人,又是一位堅決不接受傳媒採訪的人,因保藏下傅雷夫婦骨灰而被人們稱之為民族良心的奇女子。
目錄
1966年夏天,“文化大革命”的急風暴雨兇猛而來,尤其是8月份北京紅衛兵揮動著軍用皮帶南下煽風點火之後,黃浦江畔不時傳來某某名人自盡的噩耗,有幾個與江小燕有往來的人也走上這條絕路。江小燕和許多平民百姓一樣百思不得其解。
9月初,江小燕正在鋼琴老師那裡學琴。鋼琴老師的女兒是上海音樂學院學生,帶回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傅雷夫婦雙雙自殺了!”江小燕雖與傅家毫無關係,但從小喜歡讀傅雷的譯作,也看過傅聰的鋼琴演奏。為了寫這封信,江小燕要了解具體的情況。於是,江小燕以街上的大字報大標語為線索找到傅雷的家,從保姆處得知傅雷的兩個兒子傅聰遠在美國傅敏在北京勞改,無法前來,親友中也是沒有能夠出面料理喪事的。火化時只有傅家的保姆到場,骨灰無人領取。因骨灰只有親人可領,何況要與“自絕於人民”的“黑五類”劃清界限,誰領都有極大的政治風險。但江小燕卻動了一個念頭:冒名冒身份替他們親戚去領下來,然後交由他們親戚保管。
江小燕來到殯儀館,自稱是傅雷的“乾女兒”,要收留傅雷夫婦的骨灰。江小燕的動情訴說打動了工作人員。但是,她沒有錢購買骨灰盒,當時儘管江小燕已27歲,但還是一個沒有工作的“社會青年”。於是,江小燕想方設法,找到了傅雷的內兄朱人秀。江小燕是戴著大口罩來到朱家的。朱人秀問她姓什麼,江小燕說自己姓“高”。朱人秀問她住哪裡,江小燕不肯說。朱人秀見她連地址都不肯說,有點不放心,就把錢交給外甥張廷騮,讓張陪著“高姑娘”去買骨灰盒。買好骨灰盒,領取並裝上傅雷夫婦的骨灰之後,“高姑娘”把骨灰盒帶回自己家中,暫且保存起來。過了幾天,江小燕和張廷騮又一起把骨灰盒送往上海永安公墓,辦理存放手續。考慮到傅雷的名字太“醒目”,“高姑娘”從朱人秀那裡得知傅雷原名傅怒安,就在骨灰盒上署名“傅怒安”。
處理完此事後,她立即寫了“小民求告信”,希望總理管管這種局面,誰知,正是這封求告信,引來追查大案。江小燕說:“不然,僅僅暗地裡收藏人家骨灰,我是何人,至今也不會有人知道。
其實,江小燕在19歲那年就有過類似的義舉。那時,她在上海市第一女子中學高中部,學習成績門門優秀,考上大學不成問題。然而,在她即將畢業的前兩個月,厄運降臨了:校方把俄語教師柴慧敏打成了“右派分子”,授意江小燕以書面文字材料“幫助她,拯救之”,江小燕回憶說:“當時一心一意想‘救’這教師。故而,非但沒有交上學校需要的材料,反在文字上為柴慧敏說話,為她辯護。然而,學校沒有因為我的辯護就放過她了,她依然被劃成了右派分子。‘文革’中她跳樓自盡!”江小燕不願從命“揭發”,就受到批判。在她高中畢業的畢業鑒定會上有如下判定:“立場不穩,思想右傾”,還評為政治品德“差”。正是這8個字斷送了她的前程。從此,她的大學夢破滅了,她只得在家從父繪畫。
而根據朱家人的回憶,其實當時她曾署名“江蘇路高箴”,寫了一封信給朱人秀,朱人秀正下放在正泰橡膠廠勞動,造反派攥住那封信,想一定是國外派的人,朱人秀又說不出她叫什麼,住哪裡,只知道“江蘇路高”,最後從外甥張廷騮處得知她曾經說過,她的鋼琴老師家有7架鋼琴,造反派就帶著張廷騮跑遍江蘇路,才找到有7架鋼琴的老師,問老師說沒有一個姓高的學生,但從描述的長相,那老師說她不姓高,有點像江小燕……
更難能可貴,被世人稱道的是:她對於傅家的感謝之情,退避三舍,淡然處之。傅家不忘她當年的正義之舉,總想找機會報答。她卻說,“我與傅家毫無關係!”1997年10月,傅雷次子傅敏來到上海,希望會晤從未見過的她,經著名傳記作家葉永烈的再三工作,她總算同意了。當傅敏剛要表示謝意時,被她馬上制止道:“你要說什麼話,我心裡很清楚。這些話,就不必說了吧!”陪同前去的葉永烈想為他們拍張合影,被她婉拒。出於禮貌,她只接受了傅聰音樂會的一張入場券,音樂會結束,她就默默地離去。
葉永烈先生說,江小燕極為低調,除了因他要寫《傅雷傳》接受過他採訪,公開了自己的真姓實名外,只給余開偉先生寫過一信,糾正了各種文章中的失實之處,披露了當時的真實心情。此信后以《我為什麼收藏傅雷的骨灰?》為題在《書屋》發表,被周石先生選入二十世紀經典作品。江小燕大約有75歲了吧,身體還好吧,還在畫畫嗎?也許在街上,在超市,在畫展,迎面走來的那位梳著清湯掛麵式短髮的老太太就是她!(本文參考葉永烈的《江小燕與傅雷一家》,江小燕的《我為什麼收藏傅雷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