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持國

胥持國

胥持國,字秉鈞,代州繁畤(今山西繁峙縣砂河鎮)人。經童出身,累調博野縣丞。上書者言民間冒占官地,如“太子務”、“大王莊”,非私家所宜有。部委持國按核之。

人物介紹


持國還言“此地自異代已為民有,不可取也。”事遂寢。尋授太子司倉,轉掌飲令,兼司倉。皇太子識之,擢祗應司令,章宗即位,除宮籍副監,賜宮籍庫錢五十萬、宅一區。俄改同簽宣徽院事、工部侍郎,並領宮籍監。閱三月,遷工部尚書,使宋。明昌四年,拜參知政事,賜孫用康榜下進士第。會河決陽武,持國請督役,遂行尚書省事。尚書右丞。
金史持國為人柔佞有智術。初,李妃起微賤,得幸於上。持國久在太子宮,素知上好色,陰以秘術干之,又多賂遺妃左右用事人。妃亦自嫌門地薄,欲藉外廷為重,乃數稱譽持國能,由是大為上所信任,與妃表裡,筦擅朝政。誅鄭王永蹈、鎬王永中,罷黜完顏守貞等事,皆起於李妃、持國。士之好利躁進者皆趨走其門下。四方為之語曰:“經童作相,監婢為妃。”惡其卑賤庸鄙也。
金史承安三年,御史台劾奏:“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安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同定海軍節度使事張光庭、戶部主事高元甫、刑部員外郎張岩叟、尚書省令史傅汝梅、張翰、裴元、郭郛,皆趨走權門,人戲謂‘胥門十哲’。復亨、嘉貞尤卑佞苟進,不稱諫職。俱宜黜罷。”奉可。於是持國以通奉大夫致仕,嘉貞等皆補外。
金史頃之,起大名府事,未行,改樞密副使,佐樞密使襄治軍於北京。一日,上召翰林修撰路鐸問以他事,因語及董師中、張萬公優劣,鐸曰:“師中附胥持國進。持國姦邪小人,不宜典軍馬,以臣度之,不惟不允人望,亦必不能服軍心,若回日再相,必亂天下。”上曰:“人臣進退人難,人君進退人易,朕豈以此人復為相耶。第遷官二階,使之致仕耳。”尋卒于軍,謚曰“通敏”。後上問平章政事張萬公曰:“持國今已死,其為人竟如何?”萬公對曰:“持國素行不純謹,如貨酒平樂樓一事,可矣。”上曰:“此亦非好利。如馬琪位參政,私鬻省醞,乃為好利也。”子鼎,別有傳。

方誌記載


胥持國,字秉鈞。自幼穎悟,九歲中經童,累任顯宦,謀划軍功,撫綏民業,政事卓然可觀。官至通奉大夫,樞密副使,上柱國,琅琊郡開國公。

人物生平


胥持國,(?~1198年),字秉鈞,金代州繁峙(今山西省砂河)人,經童出身。調博野縣丞,授太子司侖,得識皇太孫完顏王璟。章宗繼位,授工部侍郎遷尚書,明昌四年(1193年),升參知政事。五年進尚書右丞。與李妃結納干政,附其門下者有"胥門十哲"。承安二年(1197年)八月,被彈劾罷任,九月為樞密副使,佐柩密使完顏襄行省於北京(今內蒙古寧城西大明城),卒于軍中。

經童為相

胥持國自幼聰明好學,過目不忘,不滿十三歲卻能背誦三字經、論語、諸子百家,歷經府試會考中選為經童。世宗時先任博野縣丞,有人上書朝廷,說民間冒占官地,如"太子務"、"大王荘",非私家所宜有,朝廷委派胥持國核之。胥持國查報說,此地早在金朝以前就為民所有,不可為官用,此事方平。應招入宮為太子司侖。他奸詐有術,善於逢迎拍馬,看風使舵。太子完顏允恭令其管飲食兼司侖,太子完顏允恭的事胥持國做的頭頭是道,特別受太子的喜歡,升為祗應司令。但太子在金世宗東巡金上京(今黑龍江省阿城市)時於大定二十五年(1185年)去逝,胥持國繼續留任東官,博得皇太孫完顏王錄的喜歡。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一月,金世宗病逝,完顏以皇太孫繼承帝位,史稱金章宗,胥持國由此發跡,他利用久居太子宮同皇太孫之關係輕雲直上。開始章宗任命其為宮籍副監,沒過三月提升為工部尚書。明昌四年(1193年)三月,為參知政事,並賜胥持國為孫用康榜下進士第。
六月,黃河漲水決口於衛州南,沖壞長堤十餘處,水漫堤成災。十一月,尚書省上奏河平軍節度使王汝嘉等人主張疏導並築月堤。次年正月都水監丞田櫟通過尚書省向章宗提出治理黃河新方案。
歷代每遇古堤決口,多經南北清河分流,南清河北下有枯河數道,河水流其長者至七八分,北清河乃濟水故道,可窖三二分而已。今河水趨北,嚙長堤而流者十餘處,而堤外多積水,恐難依原料增修長堤與創築月堤。黃河於北岸牆村決河入梁山濼故道,依舊作南北兩清河分流。然北清河舊堤歲久不完,當年限增築大堤,而梁山故道多有屯田軍戶,亦宜遷徒,今擬先於南岸王村、宜村兩處決堤導水,使長堤可以固護,姑宜仍舊,如不能疏導,即依上開決,分為四道,俟見水勢隨宜處理。
田櫟這個方案是經實地考察后提出來的長遠規劃,即在北岸牆村決堤引河水入梁山濼故道,增築大堤,又有臨時泄洪措施,即在南岸王村、宜村決堤導水固護長堤,基本上使河水由南北清河分流,以殺水勢。然而這個基本可行的方案遭到一些尚書大臣的反對和章宗的懷疑。至四月份,章宗問參知政事胥持國說,“如櫟所言,築堤用20萬工,歲役50日,五月可畢,此役之大,古所未有,況且成否未可知,就是可成,恐難行也。"在眾大臣和皇帝的反對下由胥持國主持田櫟具體操作的治理黃河的方案沒有通過。次年八月,黃河又在陽武決口,水灌封丘以東地區,但胥持國從此履行尚書省事,得以晉封尚書右丞。這位出身經童的官吏登上了相位。

擾亂朝綱

佞幸宰相胥持國與李元妃互為表裡,專擅朝政,造成壞人得勢,忠良失寵的衰敗政局,金朝盛世從此走向下坡路。胥持國因世宗年間久居太子宮中,他知道章宗貪圖女色,便在宮中巧妙安排,滿足皇上尋歡作樂的慾望。而後又抓住李元妃出身監婢,竭盡賄賂拉攏之能事,討得王妃的歡心。李元妃常在章宗面前誇讚胥持國,所以章宗即位不幾年,胥持國就由宮籍副監,一躍成為尚書右丞。當時流傳"經童作相,監婢為妃"的民諺。
由於李元妃及其扶持的胥持國專橫朝政,炙手可熱,使一些趨炎附勢、爭名逐利之徒皆趨其門下。於是,結成以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安豐軍節度使趙樞、同知定海軍節度使張光庭、戶部主事高元甫、刑部員外郎張嚴叟、尚書省令史傅梅、張翰、裴元、郭乳,人戲稱“胥門十哲”的奸黨,排擠迫害以完顏守貞為首的忠良勛臣。
完顏守貞,女真名叫左靨,是金朝開國功臣完顏希尹之孫。世宗愛其剛正不阿和才幹,曾對宰臣說,"守貞乃是勛臣希尹後裔,又有材能,全勝其兄完顏守道,它日必有大用。"章宗即位,召為刑部尚書兼右諫議大夫。
完顏守貞喜讀書,通法律,熟悉國朝歷史大事。他總結金朝建國70年經驗,參照遼宋舊制,為章宗修訂禮樂刑政大法,時稱清正明昌之治。他選賢任能,接受新秀,鴻儒名士多出入其門下,在他身邊形成了“冷岩十俊”。時任刑部尚書兼知審官院的承暉,雖居高官卻廉政簡樸,所居書屋掛有司馬光、蘇軾畫像,他常對完顏守貞說,“司馬光是我的老師,而蘇公乃是我的朋友。”兩人相互敬重,成為莫逆之交。
才華出眾地完顏守貞,也遭到胥持國的排擠。胥持國通過李元妃慫恿章宗,將完顏守貞調離京師。章宗明知完顏守貞在朝,每論政事,守正不移,多與胥持國不合,召完顏守貞於便殿,言不由衷地說,"卿乃勛臣之後,早登仕途,才能政績為朕所素知。東平素號雄藩,連年歉收,饑民遍野,急待重匿治理,朕思慮再三卿前往安撫。"遂賜金幣、御馬,以寵其行。沒過多久,章宗問左右宰臣,"守貞治東平啥樣?"對日,"未盡勞力。"章宗說,''以守貞之才,治一路可是綽綽有餘。右丞劉瑋進諫說,"當今朝廷之內人材無有超過完顏守貞的,將他留在外地,實在可惜。”章宗想把完顏守貞調回京師,又怕李元妃、胥持國反對,便改任西京留守。
不到兩年,混亂不堪的西京,被完顏守貞治理的井井有條。章宗聞知,調完顏守貞回京陳報邊事,完顏守貞一番言論,博得滿朝人喝彩。章宗也喜形於色,無意露出調完顏守貞回京師委以重任話來,早有準備的胥持國,急忙指使其心腹監察御史蒲刺都等,誣告完顏守貞在北部邊境貪贓受賄、私匿牲畜等事。章宗即刻在崇政殿前對質。完顏守貞義正詞嚴的駁斥了種種誣陷之詞,弄得蒲刺都張口結舌,無言答對。深得章宗器重的御史中丞董師中申辯其誣,挺身進諫說,"守貞是位難得的人才,他不僅清正廉潔,遠見卓識,且有出眾才華,陛下關心的台省非守貞不治,願皇上予以復用。”與師中同時進諫薦舉完顏守貞的還有右拾遺路鐸和戶部郎中李敬義。至此遂復拜完顏守貞為平章政事,封肖國公。
一日,章宗召完顏守貞於香閣,和盤托出他屢次補外的原因說,"朕以路鐸、董師中等人所舉,故特加委用。卿以往行事多有過失,門下用人也欠慎重選擇,又與丞相胥持國不合。因此令卿被外。朕念自昭祖、太祖開創以來,乃祖石魯、希尹輔佐,積有勛功,故以召用。今後卿當盡心輔政,與丞相和諧議事,恪守舊章,切勿輕率改革。"遂賜玉帶,將蒲刺都彈劾之材料交給完顏守貞看,說,“朕認為卿會正確對待,故交卿得見。”
章宗的提醒,胥持國黨羽的嚴密監視和碚算,使完顏守貞言行不得不有所改變。在朝廷議事,完顏守貞與胥持國兩人以往常是一個說東一個說西從未一致過,而今兩個人議論朝政,除章宗特意詢問或點名要完顏守貞表態,他大多緘默不語,或說遵皇上旨意行事,這種明哲保身的做法,不時引起完顏守貞同仁的誤解和非議。
為人正直而又鋒芒畢露的承暉,對李元妃、胥持國一夥卻針鋒相對,因此常遭貶斥,他像走馬燈一樣,先後遷往利涉、臨海、遼海軍、北京路等地,又任大興府事,對此承暉卻毫不在意。到大興府不久,宦官李新喜奉李元妃令來借大興府樂器,承暉不但不借,還把李新喜訓斥一頓。還有一次,當地富豪強佔平民一塊稻田,富豪以重金賄賂李元妃兄李仁惠,李仁惠派人請承暉加以庇護,承暉不給一點面子,重打富豪50大棍,然後說,"你回去告訴李仁惠,我承暉就是不買他的帳。"
李元妃、胥持國的飛揚跋扈,不時激起朝廷宰臣的強烈不滿和反對。一次,章宗召路鐸詢問朝廷風氣不正緣故,路鐸直截了當地說,"當今朝廷一大弊病是宰相胥持國把持朝政,排擠和迫害忠臣。"章宗一陣冷笑,說:"凡事皆由朕定,怎說宰相掌權太重呢?"路鐸見勢不妙,馬上提出請求說,"卿乞請陛下千萬不可泄漏此言,否則我可沒好。"沒幾日,章宗將此話告訴胥持國,因此,胥持國對路鐸極為不滿。
明昌初年一個夏季,天氣炎熱異常,章宗受李元妃等人慫恿,欲往山後景明官避暑。可一連好幾年鬧災,民不聊生,國庫空虛,為此,完顏守貞通過別的渠道,讓御史中丞董師中、侍史賈鉉以及治書侍御史粘割遵古聯名勸諫說,"此行勞民費財,不可輕舉。當今都邑壯麗,內外苑囿足以賞玩,近畿山野珍禽異獸,足可畋獵習武,何必千車萬騎,草居露宿,興師動眾,遠涉邊陲呢?"章宗看了奏章正在猶豫,李元妃在旁不耐煩地說,“堂堂大金王朝,而今天子去避暑,如此區區小事,招他們喋喋不休,真不知趣。”章宗即令將師中等人奏章退回。師中等聞訊再次連忙上書:“近兩年水旱災情嚴重,陛下有詔,停止或減少土木工程,節省不必要的開支,普天民眾為之歡欣。去歲西、北二京,臨潢諸路顆粒不收,加之修築邊堡界壕,財力睏乏,米糧價漲,若再興師動眾,又勢必增加民眾負擔。近日很不安寧,且有宰殺太尉馬匹,破壞太府瓜里事件發生。陛下倘不採取措施,即有犯上謀亂之虞,望聖上三思。”隨後又有左補闕許安仁、左拾遺路鐸相繼進諫。無奈,章宗遂從眾臣所奏,並下諭道:“朕欲幸山後,只因朕不禁酷暑,今台諫上奏日全國尚有多處沒有糧吃,對此,朕初不盡知,既已得悉,暑雖難熬,也當以民眾疾苦為重,朕定罷去北幸。”事後胥持國等到處散布師中所諫,皆系無中生有,有意違抗皇上心愿。
可反覆無常的章宗,第二年,他又率領文武大臣到山後景明宮。師中及台諫還以為再次進諫能獲得皇上的嘉納,言詞更加激烈,態度更加堅決,不料卻招致章宗大發雷霆。遣近侍局直長李仁願到尚書省,召董師中等嚴厲斥責道,"卿等所言,不是毫無道理,也非未盡可取,但卿等言行有失君臣之體。皇上豈能聽從你們的擺布,作不了一點主嗎!"
胥持國一夥明知,完顏守貞是阻礙他們擅權朝政的主要障礙和勁敵,便在宮中安插親信,嚴密監視完顏守貞的舉動。胥持國通過李元妃,在章宗面前胡亂編造完顏守貞罪狀,"完顏守貞權傾朝廷。他手下不僅擁有大批文人學士,而且利用他的威望和影響,竭力拉攏董師中、路鐸等人,形成一股危及皇權的政治派別。他又輒私權以自樹,交結近侍、密問皇上王妃起居,窺測上心,預圖一逞。完顏守貞是京師不得安寧,皇上旨意難以推行的罪魁禍首。望陛下明察。"章宗雖然欣賞完顏守貞的才幹,但很畏懼他的剛正無私和大義凜然,故以常與近侍竊語宮中掖事之罪名,貶其出京師,完顏守貞后在濟南府任上病卒。
為堵塞忠良諫言,章宗借題發揮,令凡曾推薦完顏守貞的皆被罷黜京師降職使用。他對宰臣道,"董師中說台省機要非完顏守貞不可治,路鐸和李敬義皆出面保舉。此三人雖曾推薦卻並非相互依附,暫且出離京師,后皆可用。"於是,剛被任命吏部尚書的董師中,出任為陝西西路轉運使,路鐸出任為南京留守判官,戶部侍中李敬義剛剛出使高麗還朝,即出任為安化軍節度使。又下詔,"卿等曾保舉守貞公正可用,而今看來實乃言過其實耳。"從此,再也無人觸犯章宗翼羽下的內寵李元妃、胥持國等人。這伙佞幸裡應外合,更加窮凶極惡,為所欲為了。

血案

金朝皇室的帝位之爭,熙宗以前是太祖一系與他系之間的鬥爭,熙宗之後至世宗為太祖一系內部之爭,如完顏宗乾子海陵王完顏宗峻子熙宗,完顏宗輔子世宗又奪海陵王之帝位。至章宗一朝,則轉為世宗一系之鬥爭,方有章宗殺世宗長子完顏永中和第三子完顏永蹈兩起血案。事情須從頭敘起。
世宗雖有8個兒子,但只有顯宗完顏允恭為女真正室所生,其餘7子中5個為渤海血統,另兩個分別為契丹和漢族血統。世宗本人母李洪願本也是渤海血統,但其立皇儲確求純女真血統,故完顏永中雖系長子,但因非嫡系,故未立為皇太子,世宗卻把次子顯宗完顏允恭,確定為皇位繼承人。不料,就在世宗東巡上京之際,年僅40歲的完顏允恭突然病逝於中都承華殿,使年過花甲的世宗悲痛欲絕。大定二十五年(1185年)十一月,世宗接受樞密使徒單克寧建議,冊封完顏允恭子完顏為皇太孫,替代其父完顏允恭承繼皇位,是為金章宗。
章宗在世宗身邊輔政不到三年,在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正月,67歲的世宗病逝於中都(今北京)福安殿,22歲的章宗在世宗靈柩前接受遺詔,成為大金第六代皇帝。
章宗雖然年輕,卻聰明機智。面對金朝經熙宗、海陵乃至世宗一系列政治變革,社會性質已完成由奴隸制度向封建制度過度。為適應形勢的發展,他果斷打破了金初諸宗室勢均力敵狀態,突出的強化中央皇權,以完善政權的封建化。為此,首先從皇室內部進行改革,對諸伯叔予以限制和監督。即位后四五個月,即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閏五月,在對其兄弟封王,如兄王句封為豐王,琮為鄆王,瓖為瀛王,從彝為沂王,弟從憲為壽王,為溫王不久,對其伯叔也分別晉封。伯父趙王永中為漢王,其餘諸叔父如曹王永功為冀王,豫王永成為吳王,虞王永升為隋王,徐王永蹈為衛王,滕王永濟為潞王,薛王永德為沈王。封王后對諸王嚴加限制,凡出獵不得逾越所轄地區,設置王傅府尉官,對親王其家人舉動進行嚴密監督和防範。
立完顏璟為皇太孫,阻塞了世宗諸子,特別是長子完顏永中當皇帝的美夢,使他們原先就憤憤不平的情緒,如火上澆油頓時燃燒起來。完顏永中自以為是世宗長子,為新上任年輕皇帝的伯父,怎麼忍受如此苛刻的眾多限制呢,終日里愁眉不展,悶悶不樂,稍不順心便大發雷霆,弄得侍候他的人無所適從,後來又以上書表乞求在家養病為由,消極對抗以示對章宗的不滿。章宗不但不予批准,卻召至宮中狠狠訓斥一頓,由此,積怨越來越深。
章宗母哀之後,與諸伯叔之間的爭鬥,便公開而又白熱化了。其四叔時任武定軍節度使的永蹈,伺機而動。永蹈心腹家奴畢慶壽,他有三個要好的朋友,一個叫郭諫的會相面,其餘二人崔溫和馬太初卻能看天象。永蹈先召郭諫到府上給他及妻子相面。郭諫對永蹈說,"大王很有福像,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頗具帝王將相面貌,王妃及二子也均有大富大貴之相,不同凡人,遠勝諸位王爺一籌。”次日,永蹈又令畢慶壽把崔溫、馬太初、郭諫召來,詢問天干地支情況。崔溫說,“從天象觀測,兵災,春天定有一屬兔的人奪得皇位。”永蹈聞知大喜,因為他正好屬兔。其實崔溫早知永蹈屬兔,為迎合其意而言。郭諫補充說,“昨夜子時我見天空霞光萬道,且有一道白光貫穿圓月,預示天下將有一場大亂。大王時來運轉,若能抓住時機必成大業。”完顏永蹈越聽越入迷。早年曾任京師大興府尹,掌握京尹軍政大權,自章宗又被調至定武軍任職,趁著小皇帝羽毛未滿,何不抓住天賜良機大幹一場。
他一方面暗地指使服侍章宗的內侍鄭雨兒窺伺皇上舉動,另一方面以崔溫為謀主,叫郭諫、馬太初四處活動。另派人與其妹夫河南統軍仆散揆聯繫,希望他在關鍵時刻給予幫助,不料卻遭到回絕,但他孤注一擲,決心圖謀叛亂。沒有不透風的牆。正當完顏永蹈緊鑼密鼓四處策劃點火時,事情卻被家奴董壽發覺。董壽將完顏永蹈謀反行跡告訴宮廷侍從千家奴。一直關注諸伯叔動靜的章宗得知這一情況后,當即採取果斷措施。
章宗首先將完顏永蹈調到京師,然後令平章政事完顏守貞、參知政事胥持國、戶部尚書楊伯通、知大興府事尼寵古鑒負責審訊此案。由於此案涉及世宗一系章宗與完顏永蹈皇族叔侄骨肉關係,明智的完顏守貞遲遲不敢深入勘察、揭案。章宗十分惱火,把完顏守貞召到便殿詳細查問,完顏守貞只能敷衍塞責,推說還在調查。右丞胥持國奏請章宗,“此案貴在神速,以安人心。”章宗趁機下詔以謀反罪處死完顏永蹈和其妻及其兩個兒子阿春和阿辛,將其財產分賜給諸公主,殺同黨蒲刺睹、崔溫、郭諫、馬太初等。宮廷侍從千家奴舉報有功,賞錢2000貫,特遷五官雜班敘使。
在胥持國極力諫言下,這起血案過後,章宗進一步加強對諸王的限制和防範。在原置王傅、官尉官檢查諸王行動基礎上,又以諸王府增設司馬一人,檢驗門戶出入;重申諸王行獵不得越過所轄地界;寒食節日只給假五日;田獵游宴以及家人出入皆受限制,甚至未經許可諸王不得私自接見任何人。河東提刑官把裏海私自拜見完顏永中傳至朝廷,章宗令重打100大棍。近侍局副使裴滿可孫受完顏永中之託,為其子石古乃求官,雖已調任西京留守,被章宗得知下令免去。種種防範和限制,尤使章宗伯父永中難以接受。
明昌五年(1194年)秋,雙方鬥爭進入了高潮。完顏永中心懷鬼胎,指使其母舅,原尚書右丞相張汝弼妻高陀斡,請人為完顏永中已逝生母遼陽張元妃畫肖像置於正屋當門,每日祈禱,保佑永中早日發跡獲取皇位,此事被報章宗,高陀斡被處死。接著章宗又相繼得知,完顏永中次子神徒門和第四個兒子阿離合懣都有不軌言行,神徒門編造詞曲辱罵皇上;阿離合懣卻屢犯禁制,而且不服管教,出口不遜,說皇上不是個東西。尤使章宗怒不可遏的是,家奴德哥舉報說,“完顏永中曾與侍妾瑞雪嘗言我得天下,子為大王,而你就是王妃了。”
為此,章宗又設立一專案班子,派禮部尚書張晡、兵部侍郎烏古論慶裔辦理此案。完顏水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傲然挺立說,"皇上所推舉皆是事實。"章宗心想,叔父完顏永蹈已被我殺死,若再殺死伯父今後會留罵名的,一時拿不定主意,何況完顏永中雖有謀反言論,卻無具體行動,如何處置方能掩人耳目呢?
章宗遂召宰臣計議說:"鄗王永中以語言得罪,朕以為他與完顏永蹈明目張膽的謀反,似乎有些不同吧!"語音未落,胥持國奏道:"陛下,永中與永蹈罪行雖有差異,但都是謀反叛亂,覬覦皇位,其性質確是一樣的。"章宗接著問道:"卿何以出此言論?"左丞相夾谷清臣接話茬說:"他們平素皆懷有篡奪皇位的野心,反君作亂,以求一逞,為此決不可寬容。"章宗滿意的點一點頭說:"卿言極是。"
章宗早就有殺掉完顏永中的念頭,而今罪證俱在,只要說句處斬的話就可了事。但為了不留妄殺伯父至親之罪名,他再次下詔公布完顏永中罪狀,令朝廷百官發表意見。因為朝廷官員都明白章宗的意圖,便異口同聲地說,應按法律論處。章宗假借百官之口,遂於明昌六年(1195年)五月,以與完顏永蹈一樣謀反的罪名,詔其伯父完顏永中死刑,其二子神徒門和阿離合懣以同案犯殺頭棄市。完顏永中妻雖免死罪,卻遭流放監禁,令舉家貶至威州吃苦受罰。此後完顏永中一家老小被整整關押了40年之久,直到金朝滅亡前夕,才得以解除禁錮生活。40年間,男不得娶妻,女不得出嫁,獨身到白頭,悲慘之狀難以言表。這些,無疑淵於世宗生前“立嫡不立長”造成的歷史悲劇。

劾奏

承安三年(1198年),御史台劾奏《胥門十哲》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安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張翰、裴元、郭郛皆趨走權門,結黨營私,尤以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發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張翰、裴元、郭郛皆趨走權門,結黨營私,尤以張復亨、張嘉貞卑佞苟進,不稱諫職,俱宜黜罷。此奏得到章宗的准允,胥持國以通奏大夫致仕,其餘10人皆在京城之外任職。但不久,胥持國又被起用知大名府事,還沒到職,又改任樞密副使,同佐樞密使完顏襄治軍於北京(今內蒙古寧城西)。
有一次,章宗向御史中丞董師中與平章政事張萬公哪個人好,路鐸指出,“董師中是靠胥持國得以擢升的。知安豐軍節度使趙樞,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都不稱職,可他們都是胥持國門下之人,卻卑佞苟進,持國結黨營私,此人決不可用,持國姦邪小人,不宜典軍馬,以臣度之,不惟不充人望,亦必不能服軍心。若再起用宰相,心亂綱紀。”章宗哪裡聽得進去,敷衍地說,“朕不打算復任其宰相了,但念他侍服朕多年,準備給他遷官二級后致仕就是了。”
不久,胥持國以佐樞密使治軍北京死於軍中,謚通敏。其後,金章宗問平章政事張萬公日:"持國今己死,其為人竟如何?"萬公對曰:持國素行不純謹,如酒貨平樂樓一事,可知矣。章宗日:此非好非也,如馬琪位參政,私鬻省榲,乃為好利也。胥持國有《挽姚孝錫》詩一首,載入《中州集》。詩曰:
山東夫子老河東,誰與先生嗅味同。
早歲遂辭名宦裹,百年長樂聖賢中。
醉軒風月千秋恨,蝸室樽壘一夢空。
白玉樓城人不見,空餘鄉淚托東風。
這首詩正是胥持國人生的自我描述。

家庭成員


子:胥鼎,金末重臣,平章政事,封英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