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婦吟
蠶婦吟
《蠶婦吟》是南宋詩人謝枋得創作徠的一首七言絕句。這首詩採用的敘事手法非常新穎,以對比的的手法,將富貴人家的荒淫享樂來與蠶婦的辛勤勞作形成強烈對比,同是夜不成寐,一是歌舞宴樂,一是憂心溫飽,懸殊甚巨。這首詩構思巧妙,角度新穎,矛頭准穩,因而廣為流傳。
蠶婦吟
子規啼徹四更時,起視蠶稠怕葉稀。
不信樓頭楊柳月,玉人歌舞未曾歸。
⑴蠶婦:養蠶女子。
⑵子規:杜鵑鳥。四更:古時一夜為五更,四更在天亮之前。
⑶蠶稠:蠶多而聚集在一起。
⑷楊柳月:掛在柳梢的月亮,暗示夜已深。
⑸玉人:美麗的女子,此處指歌女舞伎。
杜鵑鳥直啼叫到四更時,起身來看蠶多怕桑葉稀。
不相信樓頭楊柳掛殘月,美人在輕歌曼舞還未歸。
這首詩具體創作年代已不詳。“勞者歌其事,飢者歌其食。”勞動者的歌謠,歷來是社會矛盾淺深的晴雨表。因而,也就有那麼一些詩人,借用勞動者歌I吟的方式來揭露政治的弊端,指斥社會的不公,為老百姓鳴不平。這首詩即是代表作。
徠詩題曰“蠶婦吟”,本是寫養蠶婦女之辛勞的。但是詩歌並沒有到此就止,詩人為了透過一層體現蠶婦之苦,通過蠶婦的心理以及蠶婦特有的思維邏輯,寫了南宋末年上層達貴官員們的荒浮,並將兩者作了明顯的比較,則蠶婦愈見其苦,統治階級愈見其荒淫。詩的構思堪稱巧妙,角度也十分新穎。短短的一首七絕能作到這樣,實在難得。
起句點節令、時間。子規春天啼叫不止,鳴聲凄苦,直至吐血而死。“啼徹”,啼個不停,從黃昏直到四更,是為“徹”,四更正是萬籟俱寂、人們甜睡之時,然而仍有不眠之人,那就是養蠶婦。第二句“起視蠶稠怕葉稀,即解釋蠶婦何以徹夜不眠的原因。“怕”字貫“蠶稠”和“葉稀”兩處,應該是“起視怕凋蠶葉稀”,為了協調平仄將“怕”字後置。“蠶稠”並不是真的蠶兒稠稠密密——大凡對養蠶有體驗的人都知道,蠶愈大(所謂蠶老)所食桑葉愈多、愈快,當桑葉食盡時,則只見蠶兒擠在一起,這就是“蠶稠”了。“蠶稠”和“葉稀”互為因果。蠶兒投的吃,勢必影響作繭,所以當蠶養到後期,蠶婦們是徹夜不得休息的,要不斷地給蠶添加新葉。
關於蠶婦之苦,詩寫到此為止。三、四句突然宕開,說到蠶婦以外去。可以說整首詩巧處、妙處皆在後兩句。蠶婦起來視察了蠶和葉的情況,看看月亮,已經高懸在樓頭楊柳梢了。根據經驗,她知道此刻正是四更天。在蠶婦的心裡,她相信全世界的人都在甜睡,除了像她這樣的蠶婦。耳邊傳來隱約的管弦之聲是那些如花似玉的舞女們在跳舞,可能是自己判斷錯了,現在並不是天將破曉的四更天。實際上並不是如此——高懸於樓頭的月亮證明著。舞女們不歸家的景象簡直要把養蠶婦弄糊塗了,她怎麼也不相信,竟有人也似她一般徹夜不眠。“不信”是三、四兩句的領詞,蠶婦不信樓頭高懸的是標誌時間的月亮,就因為她不信舞女們竟然四更天尚不歸去。當然,在舞女周圍酒酣耳熱、興緻勃勃觀看歌舞的是達貴官人們,這一點蠶婦可能知道,也可能並不知道。詩人當然是知道的,而字面上寫“玉人歌舞未曾歸”,其意並不在諷刺歌舞妓,而是在那些醉生夢死的達官貴人身上。這和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用意是相同的。
清·王相《新校千家詩》:言蠶婦聞子規啼而不寐,啼畢時已四更矣。起視其蠶筐,恐蠶稠而桑葉之稀,又從而添益其葉也。樓頭殘月,掛於柳梢,天欲明矣。而玉人歌舞,猶未歸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