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瓊

貝瓊

貝瓊(1314~1379)初名闕,字廷臣,一字廷琚、仲琚,又字廷珍,別號清江。約生於元成宗大德初,卒於明太祖洪武十二年,年八十餘歲。貝瓊從楊維楨學詩,取其長而去其短;其詩論推崇盛唐而不取法宋代熙寧、元豐諸家。文章沖融和雅,詩風溫厚之中自然高秀,足以領袖一時。著有《中星考》、《清江貝先生集》、《清江稿》、《雲間集》等。

生平簡介


貝瓊曾祖貝珪,宋理宗時由蘇州徙崇德(今浙江桐鄉),築室語兒溪上,遂為史山。史山即殳山(今屬浙江海寧雙山鄉)。貝瓊約生於元成宗大德初,卒於明太祖洪武十二年,年八十餘歲。少年時即穎悟,性坦率,不修邊幅而篤志好學,博通經史百家。師事同鄉黃次山、會稽楊維楨。元末世亂,隱居教授,往來於華亭(今江蘇松江)、海昌(今浙江海寧)間,生徒雲集。又曾主教幽湖(今桐鄉濮院)朱顯道家。48歲時始領鄉薦,游京師,作《真真曲》,由此知名。時張士誠據平江(今蘇州市),貝瓊隱居殳山,累征不就。
明洪武三年(1370),舉明經,召修《元史》。同官李敏卿等稱其敘事直而不徇。史成,受賜歸鄉。洪武五年,奉命出任浙江鄉試官。次年,任國子助教,后改作中都國子監,教授勛臣子弟。與張美和、聶鉉齊名,時稱“成均三助”。曾嘆古樂衰廢,堂堂成均(官設學校),徒具其名,作《大韶賦》以寄感慨。在史館,與金華宋景濂相友善,凡有著作,常互相推讓。及景濂為司業,建議祀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於天子之學。太祖拒不採用,而當時猶有贊同者,瓊乃作《釋奠》以解辯之,贏得識者之讚賞。其堅持正道,大多類此。洪武十一年,致仕歸。翌年,卒於家,葬於語兒鄉。
貝瓊有子5人,大多有文名。次子貝翱字秀翔,能詩,著有《平淡集》。

籍貫


明潘廷章《硤川圖志》載:殳山又作芟山,西山之西北六里,高二十餘丈,周七里,桐轄也。《桐邑志》曰:殳山,因殳仙而得名。殳仙名基,得導引術入千金鄉,相傳宋時人,登此山數年,跌坐而化……其地歷史,據《石涇小志》載:“漢代為由拳縣西南境,三國(吳)后改屬嘉興,五代(後晉)時又改屬崇德,明代宣德五年(1430)后劃歸桐鄉。至1950年,殳山又劃歸海寧雙山鄉。
從貝瓊的詩可以看出,他可能就是海寧當時的殳山人,有《殳山隱居詩》為證:病客從教懶出村,兩山一月雨昏昏。野花作雪都辭樹,溪水如雲欲到門。無復元戎喧鼓吹,試從田父牧雞豚。來青處士時相過,猶是平原舊子孫。”
光看此詩還不足以說明問題,殳山山麓有他的故宅與來青堂主陸容的遺址。殳山位於硤石鎮雙山村,分為東殳山和西殳山,東殳山也稱史山。所《硤石圖志》記載:“殳山在西山之西六里,高二十餘丈,周七里,桐轄也。”桐邑志曰:“因殳仙而得名。殳仙名基,得導引術入千金鄉。相傳宋時人,登此山數年,趺坐而化,其徒收瘞惟巾氅雲。”殳山上名勝古迹很多,據《桐鄉縣誌》記載:“山上有潮音庵,又有殳仙石、銅棺冢、洗葯池、煉丹台、藏兵塢、小赤壁、一滴泉、公主墓諸勝跡,山麓有明初貝清江故宅及陸容來青堂遺址。”1950年,桐鄉縣屠甸區殳山鄉的七個村併入海寧縣。20世紀80年代,已將殳山改為公墓。
殳山原屬桐鄉,后改歸為海寧。故說貝瓊是桐鄉人也沒錯,說他是海寧人更是沒錯。現殳山歸屬海寧的雙山鄉,那貝瓊自然就是海寧人了。另外,他還寫了《游殳山詩》:
神人夜割蓬萊股,蒼然尚作青獅舞。殳基得道此飛騰,煙火千家自城塢。前年盜起官軍下,存者如星繞四五。我來欲置讀書床,出入未愁穿猛虎。山寒月黑無人聲,夾道長松作風雨。”
從詩句來看,貝瓊確實曾在殳山隱居。

作品選摘


詩作

【寒夜】
月落江天黑,長風正怒號。靈雞寒失次,別雁瞑呼曹。
擊柝徵人起,鳴雞征婦勞。所思千里隔,十二碧峰高。
【孤松】
青松類貧士,落落惟霜皮。已羞三春艷,倖存千歲姿。
螻蟻穴其根,烏鵲巢其枝。時蒙過客賞,但感愚夫嗤。
回飆振空至,百卉落無遺。蒼然上參天,乃見青松奇。
苟非厄冰雪,貞脆安可知?
【己酉端午】
風雨端陽生晦冥,汨羅無處吊英靈。海榴花發應相笑,無酒淵明亦獨醒。
【西湖竹枝】
六月玉泉來看魚,湖頭雨過盡芙蕖。芙蕖花開郎更遠,玉泉魚少亦無書。
【經故內】
山中玉殿盡蒼苔,天子蒙塵豈復回。地脈不從滄海斷,潮聲猶上浙東來。
百年禁樹知誰惜,三月宮花尚自開。此日登臨解題賦,白頭瘐信不勝哀。
【董逃行】
北風破肉胡兵利,漢將驅人死胡地。丈夫四齣婦女號,長安十日城門閉。
夜入南山忍沖虎,尚勝迢迢隨捕虜。城中有地盡蓬篙,城下何人種禾黍!
夜間董逃四面歌,卻思鄉土淚滂沱。

詞作

【水龍吟·春思】
楚天歸雁千行,一書不寄相思苦。匆匆過了,踏青時節,更愁風雨。燕子黃昏,海棠春曉,幾番凄楚。問誰能為寫,重重別恨,算除有、江淹賦。尚記銀屏翠箔,抱琵琶、夜調新譜。芳年易度,沈腰寬盡,白頭如許。弱水三千,武陵一曲,重尋何處。奈無情杜宇,年年此日,到淮南路。

序文

【送章起潛序】
余病天下之士有其位而局於才,不能有所施;有其才而局於位,不得有所施。有其才有其位者宜也,非幸也;有其才無其位者,不幸也。無其才無其位者亦宜也,非不幸也;無其才有其位者,幸也。然君子論其才而不論其位。才浮其位,雖卑冗而與之;位浮其才,雖尊顯而斥之。固異乎常人之所見已。常人知有位而已,惡計其才弗才耶?甚矣後世之不古若也。古者度才而官,位必稱其才,又何議乎!後世官其所私,而才不稱其位,故不得其宜,而有幸不倖存焉。而為士者,往往恥局於位而不得有所施,不恥局於才而不能有所施,何其才而黜、不才而進者多也!嗚呼,其亦時之使然與?抑亦有國者不能求才以任之也?
松江儒學史華亭章起潛氏,早歲力學不倦,數游縉紳間。然不得奮於上,其亦不幸而局於位者,特於升斗祿為養。余初未之知,一日耳其議論,下上古今,心已異之。及觀所為詩歌,清麗有法,能言人所不能言。惜潛之有其才而無其位,不啻沖霄之羽迴翔蓬蒿之下也,余又可以位之卑而易之哉?故樂與之交,久而益篤。蓋亦與其才之有過於尊顯者也。異日上之人求天下之才,又可遺潛已乎?盈考而去,澄江包君叔蘊、陳君履信,御溪張君夢臣,荊溪蔣君以愚,賦詩以贈之,而求余為之序,於是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