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

何其芳的詩歌

《歡樂》是近代詩人何其芳於1932年6月27日創作的一首新詩。全詩共四節。前兩節反覆詠嘆,盡情鋪陳。用通感的手法,以白鴿的羽翅、流水、愛憐的眼光等形象,來烘托快樂的情狀。第三節更進一層,探求“歡樂是怎樣來的”。第四節直抒胸臆,詩人對於歡樂是盲目的,詩人的心中只有憂鬱。這首詩意象美妙,色彩絢麗,把詩人這種渴求歡樂而又不可得的微妙情緒寫得十分動人。

作品原文


歡樂
告訴我,歡樂是什麼顏色?
象白鴿的羽翅?鸚鵡的紅嘴?
歡樂是什麼聲音?象一聲蘆笛?
還是從簌簌的松聲到潺潺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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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握住的,如溫情的手?
可看見的,如亮著愛憐的眼光?
會不會使心靈微微地顫抖,
或者靜靜地流淚,如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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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是怎樣來的?從什麼地方?
螢火蟲一樣飛在朦朧的樹陰?
香氣一樣散自薔薇的花瓣上?
它來時腳上響不響著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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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歡樂我的心是盲人的目,
但它是不是可愛的,如我的憂鬱?

創作背景


何其芳的這首《歡樂》寫於20世紀30年代,在那個年代,大革命失敗所造成的幻滅感依然深深地影響著青年知識分子的內心,在黑暗的社會現實面前,詩人長久地處於一種苦悶的精神狀態,內心情緒的壓抑無法釋放,所謂的歡樂,也自然就成了一種夢想。這首詩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創作的。

作品鑒賞


賞析

這首詩題名為《歡樂》,實則是寫憂鬱苦悶。詩人當時處在黑暗時代,他時時苦悶著,哀怨著。他所接觸的西方世紀末文學的神秘主義,也給他烙下了悲觀、懷疑的印記。這一首《歡樂》,便是他當時思想和情緒的寫照。
詩中反覆詠嘆“歡樂是什麼顏色”,“歡樂是什麼聲音”,“歡樂是怎樣來的”,並以通感的手法,捕捉來白鴿的羽翅、燕子的紅嘴以及蘆笛、流水、溫情的手、愛憐的眼光等等可視、可聽或可感的形象,織成一幅幅絢麗的意象,竭力烘托歡樂的情狀。可它們都不是以肯定的句式出之,而是湧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其藝術效應是把這許多歡樂勾勒得可望而不可即,其深意可破譯為:歡樂也許是這一切,可它實在並不是這一切,歡樂是在虛無縹緲間。正是基於這一點,詩人在前三節的心情鋪陣之後,最後如此直抒:“對於歡樂,我的心是盲人的目,/但它是不是可愛的,如我的憂鬱?”這最後一節顯然在情緒上是一種逆轉,細心的讀者可以看出,這逆轉的情緒都是詩人所要真正抒發的,但在藝術表現上,詩人卻對這理應著重抒發的情緒點到為止,從而留下了開闊的藝術空間,讓讀者自己去填補,這是在藝術構架上的匠心所在。
這首詩在藝術上的又一特色,是十分注重色彩的配合,正如詩人的自白:“我不是從一個概念的冷卻去尋找它的形體,浮現在我心靈里的原來就是一些顏色,一些圖案。”(《夢中的道路》)“白鴿的羽翅”配之以“燕子的紅嘴”,這一“白”一“紅”,對比分明而又相映成趣;“簌簌的松聲”與“潺潺的流水”,又是一種由聽覺引起的心靈色彩的配合;還有由“溫情的手”與“愛憐的眼光”所撫慰而引發的“微微的顫抖”與“靜靜的流淚”,也是由觸覺與視覺所引起的感覺圖案。詩人通過這些色彩和圖案的組合,把難以捉摸的微妙情緒抒寫得絢麗多姿,神秘誘人。
在朦朧的樹蔭中如螢火蟲飛來的歡樂,散自薔薇花瓣上如香氣襲人的歡樂,來時腳上也許響著鈴聲的歡樂,它們來了,卻不是屬於詩人的,屬於詩人的只有憂鬱。這是已經白雲的那個時代浮現在詩人心靈上的一抹色彩。

作品評價


現代作家李少君《中國好詩歌·你不能錯過的白話詩》:“何其芳早期詩歌情感表達細緻綿密,頗有韻味。這首詩為一位早夭的女孩而寫,詩人將悼亡詩寫得如此清純和妙美,使人憐而不墮,哀而不傷。”
浙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張德明《百年新詩經典導讀》:“何其芳也是20世紀30年代“現代”派中的一員大將,他善於調動各種感官來體驗世界,用富於哲思的語句來構築詩篇。這首《歡樂》也是如此。”
包頭師範學院文學院副教授倪素平、丁素紅《現代漢語實用修辭學》:“詩人把歡樂與顏色、聲音等聯繫起來,將看不到摸不著的主觀感覺與視覺、聽覺、嗅覺相溝通,表現其優郁的情懷,展現了現代人的的精神特徵,拓展了詩的表現領域,體現出新的詩意詩味。”

作者簡介


何其芳(1912~1977年),原名何永芳,四川萬縣人。現代詩人、作家、文藝理論家。1931年入北京大學哲學系,開始詩文創作。1935年北大畢業后,先後在天津、山東萊陽、成都任教。1938年到延安,任魯迅藝術學院文學系主任,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2年參加延安文藝座談會。1942年至1947年兩次去重慶工作,任中共四川省委宣傳部副部長、《新華日報》副社長。建國后,任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所長、中國作家協會理事、書記處書記、 《文學評論》主編、中國文聯委員、全國政協委員等職。著有詩集《漢園集》(與卞之琳、李廣田合集)《預言》《夜歌和白天的歌》《何其芳詩稿》,散文集《畫夢錄》《還鄉雜記》,文論集《關於現實主義》《關於讀詩和寫詩》《論紅樓夢》等。有《何其芳文集》行世。
何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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