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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
明末清初詩人
方文(1612年---1669年)字爾止,號嵞山,原名孔文,字爾識,明亡后更名一耒,別號淮西山人、明農、忍冬,安徽安慶府桐城人,今桐城市區鳳儀里人。方大鉉長子。明末諸生,入清不仕,靠游食、賣卜、行醫或充塾師為生,與復社、幾社中人交遊,以氣節自勵。方文之詩前期學杜,多蒼老之作;後期專學白居易,明白如話,長於敘事,早年與錢澄之齊名,后與方貞觀、方世舉並稱“桐城三詩家”,著有《嵞山集》。
為方大鉉長子,方德益第13世孫。明朝桐城方氏,是一大家族,以仕官、治學稱於世者甚多。方大鉉,萬曆進士,任戶部主事,在方文七歲時去世。其侄方以智(比方文大一歲)與其同學十四年,二人在明代已有聲名。在明代,方文僅為諸生,未及出仕,朝代更替,入清后以氣節著,靠游食、賣卜、行醫或充塾師為生,但交遊遍朝野,名流無不與之交往。
方文卒后葬於江寧(今江蘇省南京市)西單橋小山腳下陳泗水家山,乙山辛向。大婦左氏,左光斗女,生卒未詳,葬家鄉桐城龍眠山碾玉峽。繼配汪氏,葬夫合墓。側室金氏,葬江寧單橋蕭家園。
方文著有《嵞山集》十二卷,續集《四游草》四卷(北游、徐杭游、魯游、西江游各一卷),又續集五卷,共二十一卷。方文之詩以甲申之變為界分前後兩期,前期學杜,多蒼老之作;後期專學白居易,明白如話,長於敘事,其獨創的“嵞山體”在詩詞學界有重要影響。孫枝蔚謂其:“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難。”陳維崧謂其“字字精工費剪裁,篇篇陶冶極悲哀。”李楷謂其“朴老真至,”紀映鍾謂其“堅老純熟,衝口而道,如父老話桑麻,不離平實,卻自精微。”李明睿贊其“妙於序事,……蓋天下之景多同則情各異,情或同而事各異。爾止妙於序事,故其詩千態萬狀,無一字相同,良有以也。”
《題酒家壁》
問我來何數?非關飲興豪。風塵燕市裡,或恐有荊高!
《蛾》
撲燈緣底事,只為愛明光。蹈死雖不惜,捐軀實可傷。
人臣皆若此,吾國豈雲亡。欲覓護生草,時時為爾防。
《初度書懷》
昔聞杜陵叟,降生乃壬子。厥後香山翁,生年亦復爾。
相去六十載,英名千古峙。我生幸同庚,性情復相似。
酷嗜二公詩,詩成差可擬。杜猶拜拾遺。白直躋卿士。
我老窮且賤,曷由繼芳趾。
《有寄》
郡齋木葉報秋聲,客被單寒夢不成。睡起秋聲無覓處,刺桐花下月微明。
《題友人墨竹》
無實無花是此君,高人鍾愛意何殷。只緣苦節天生直,風韻蕭疏更不群。
《竹枝詞》
送郎江上藕花開,說道還家看早梅。如今桃李俱飄落,柳絮將飛郎未回。
儂家住在大江東,妾似船桅郎似篷。船桅一心在篷底,篷無定向只隨風。
《樅川夜雨》
春江一夜雨淋鈴,水閣陰寒酒易醒。滿架圖書妨潤濕,半龕燈火尚青熒。
長貧已覺離塵網,多病還思誦道經。翔舉不須婚嫁畢,囊中五嶽有真形。”
《客有教予謹言者,口占謝之》
野老生來不媚人,況逢世變益嶙峋。詩中憤懣妻常戒,酒後嗔狂客每嗔。
自分余年隨運盡,卻無奇禍賴家貧。從今卜居深山裡,朝夕漁樵一任真。
《舟中有感》
舊京宮闕已成塵,寶馬雕鞍日日新。萬劫不燒唯富貴,五倫最假是君臣。
詩書無恙種先絕,仁義何知利獨親。三百年來空養士,野人痛哭大江濱。
《三月十九日作》
野老難忘故國恩,年年慟哭向江門。南徐郭外三停掉,北固山頭獨愴魂。
流水滔滔何日返,遺民落落凡人存?錢生未死重相見,雙袖龍鍾盡血痕。
《自題其像》
山人一耒是明農,別號淮西又忍冬。年少才如不羈馬,老來心似后凋松。
藏身自合醫兼卜,溷世誰知魚與龍。課板葯囊君莫笑,賦詩行酒尚從容。
《攝山絕頂》
下方惟見石,不信有柴荊。仄徑盤空上,危峰到頂平。夕陽千嶺秀,春水一江明。愁絕浮雲外,蒼茫舊帝京。
方文著《嵞山集》
方文後來做《啖椒堂詩》記此事:
我昔登茲堂,總角六齡耳。
先君官司農,少保尚御史。
老友結重姻,拜謁攜小子。
小子幼誦詩,秋興如流水。
抗聲吟席上,少保驚且喜。
一首飲一杯,八杯竟醉矣。
逾年我遂孤,少保去京市。
方文青年生活浪漫。從二十歲左右時就開始出遊,以金陵為中心,過著詩酒逍遙的生活。明亡時,方文33歲,他乾脆移居金陵,不再參加科考,與當時遺民文人詩酒流連,遊盪江湖。方文的《嵞山集》中《喜得姚休那先生書》詩,就反映了這種生活方式。姚休那即姚康,是大名鼎鼎的明遺民,當時隱住於樅陽高甸竹影庵。他給方文寫了一封信。方文以詩紀之:
先生高卧秋山雲,幾欲來訪慚垢氛。
昨日遙寄一書札,其中意念何殷勤。
勸我休買孺子妾,孺子妾不如文君。
寧馨阿堵兩難事,斯言妙絕今始聞。
詩后小註:“先生書雲,買妾為宗祏計,正當求管夷吾馮瀛王一輩人,責效於已試者較易耳,若趙家姊妹,恐非人種,蓋美人之於寧馨,猶文人之於阿堵,皆世間極難得之物,老夫竅為私憂禍計也。”
姚康的意思,要納妾,最好娶一個寡婦(文君),不要娶淑女(孺子妾)。因為此前,方文先後納過兩房小妾,一位遣出,一位身懷六甲在家難中死去。姚康比方文大33歲,以長者的身份,勸他娶一個寡婦,這話倒很務實。
方文早年詩友陳名夏降清為大學士,一次請假回家,“乞嵞山定其詩,執禮甚恭。嵞山反覆讀之,曰:甚善,但須改三字,即必傳無疑耳。陳以為隱也,曰:“寧止是,顧三字者何也?”嵞山厲聲曰:“但須改陳名夏三字!”時坐客滿舉錯齶不能出聲。陳亦厲聲曰:“爾謂我不能殺爾耶?適代巡來謁,陳拂衣去。客咸咎嵞山,嵞山笑曰:“我自辦頭來耳,公等何憂?”頃之,陳復入,執塗山手,涕流被面,曰:“子責我良是,獨不能諒我乎?”竟相好如初。”
王士禎《漁洋詩話》云:“方嵞山文,桐城人,居金陵。少有才華,晚學白樂天,好作淺俚之語,為世口實。以已壬子生,命畫師作《四壬子圖》,中為陶淵明,次杜子美,次白樂天,皆高坐,而己傴僂於前,呈其詩卷。余為題罷,語座客曰:‘陶坦率,白令老嫗可解,皆不足慮,所慮杜陵老子,文峻網密,恐嵞山不免吃藤條耳。’一座絕倒。”
王士禎《分甘餘話》云:“嵞山詩《冬日林茂之前輩見過》積雪初晴鳥曬毛,閑擕幼女出林皋。家人莫怪兒衣薄,八十五翁猶縕袍。嵞山又有詩云:烏衣巷口多芳草,明日重過是早春。亦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