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鞏

黃鞏

黃鞏,字仲固,莆田人。一,崇正學。五,去小人。

人物概述


黃鞏(1480-1522)明福建莆田人,字伯固,號后峰。弘治進士。正德中,由德安推官入為刑部主事,遷武選郎中。諫武宗南巡,請誅奸佞江彬以謝天下。被廷杖五十,削職為民。即歸潛心著述。世宗立,召為南京大理寺丞,次年病卒。有《后峰集》。

人物詳讀


鞏有文才口才,為郡士講學,從學者百人。攝孝感知縣,修建學舍,發展教育。正德四年(1509年),召為刑部主事,公餘仍講學。正德六年(1511年)秋,改職兵部武庫司。正德九年(1514年)遷員外郎。進武選郎中。
正德十四年(1519年)三月,武宗皇帝下詔南巡。時江淮大飢,詔下后,百姓恐受騷擾,紛紛挈妻攜子遠避,受盡流離顛沛之苦。百官交疏勸阻,武宗不聽。鞏此時為武選郎中,挺身而出,憤慨疏陳六事,要求武宗下詔罪已,罷南巡,發帑賑濟江淮饑民,撤宣府離宮(武宗北巡時在山西所建的行宮),解散邊軍使歸卒伍,糾正以往的謬舉,並去幸人,誅江彬等以謝天下……武宗見疏大怒,將鞏廷杖五十,罰跪午門5日,下獄月余,又被罷官為民。
鞏歸里后,安貧樂道,常說:“人生仕宦至公卿,大都三四十年,惟立身行道,斯千載不朽之人。世之人,顧以彼易此何耶?”杜門著述與潛心講學。世宗即位,改元嘉靖(1522年),召鞏為南京大理寺丞。翌年病卒於京師,終年43歲。贈大理寺少卿。天啟初,追謚忠裕。明末,巡按聶豹改立誠書院為黃鞏祠(位於延壽里上生寺西),以祀祭。

人物事迹


明正德14年春(1519)劉勤餘黨錢寧、張銳江彬一面與久蓄異謀的寧王宸濠勾結,一面極力慫恿武宗南巡,為了到南京、蘇坑湖廣尋花問柳、武宗聽了奸黨意見。朝中大臣堅決諫阻,翰林舒薌(狀元),首先聯絡同僚崔桐等七人聯名上疏曰:“陛下大婚十有五年,聖嗣未育,既無太子臨朝,又無親王監國,萬一不測,為禍不淺,堪可憂也!且附下兩巡西北,人民告禍,今復南巡,恐百姓盡皆逃竄!臣深知言出禍從,順古則立可顯達,但義激於心,為國家和萬民計,謹昌死直諫”!叢臣議論紛紛,誠恐禍及走險。
黃鞏此時是武選郎中,又是陪正德北巡過他感到舒芬疏稿后尚未盡切,怕皇上不覺悟,又獨奏一疏:“如今天下只知有佞幸權臣,而不慮有陛下,寧肯違忤陛下,而不敢稍抗佞幸。禍本已生,陛下尚不知也。待禍變將起,恐陛下知之曉矣!為陛下計,請:(一)崇正學。臣聞聖人主靜,君子慎動;(二)廣開言路。言路者,國家之命脈也;(三)正名號及綱紀法度,(四)戒游幸;(五)排除佞幸小人。自古未有小人用事,小亡國喪身者也;(六)建儲君;此六則并行尚可杜禍。否則,鞏國難已急至眉睫!臣自知此言必為奸佞所不容,斥臣為排謗朝政,但臣寧死直言,諫請陛下勿為奸佞所誤”。車駕員外郎陸震聯名呈進,結果奏疏落入江彬之手,讒言引起正德皇帝大怒,手敕刑部將黃鞏陸震等五人下詔獄杖余,罰跪五日,陸震身亡,黃鞏萬死得生,在打到最後一板時,有杖聲而屁股不痛,原來是呂洞賓用拂塵架住責杖,只權到皮不到肉,要不黃鞏也就無命了。后被革職為民,回想仙家當初贈龍眼方明“丹墀下見”就應了今日之難。
黃鞏罷官回家時,運回十三個紙箱,因他傷口化濃未愈,鄉親們看了又痛又讚歎道:為官多年,真是兩袖清風。既為故里,就在村“宗會亭”潛心著述與講學。
有一次,他坐船去拜訪林俊(2部尚書)舟過濠浦西漳村(現郊下村),忽然憶及弱冠時到天花庵避雨住宿,一夜苟題詩於庵內壁上,中有“塵埃不染乾坤靜,缽錫生花天地寬”。使他觸景生情,登岸重訪西漳庵,卻覓舊題詩句猶在,感慨不已又題四首絕句,今錄其一:“壁間殘照半模糊,肯信今吾即故吾。自古浮名俱如此,子虛烏有任稱呼”。
從討中流露了他棄功名,隱退自安的思緒。嘉靖世宗立(1522),召為南京大理丞,未幾卒於啟初,贈大理寺卿,謚忠裕。後世宗皇帝准奏把上生寺(在卓坡村)兩邊的立誠書院改為崇忠祠春秋舉行官祭,紀念他為官清正堅貞不屈,忠臣不怕死的高風亮節。

明史記載


黃鞏,字仲固,莆田人。弘治十八年進士。正德中,由德安推官入為刑部主事,掌諸司奏牘。歷職方武選郎中。十四年三月,有詔南巡,鞏上疏曰:
陛下臨御以來,祖宗之綱紀法度一壞於逆瑾,再壞於佞幸,又再壞於邊帥,蓋蕩然無餘矣。天下知有權臣,不知有天子,亂本已成,禍變將起。試舉當今最急者陳之。
一,崇正學。臣聞聖人主靜,君子慎動。陛下盤游無度,流連忘返,動亦過矣。臣願陛下高拱九重,凝神定慮,屏紛華,斥異端,遠佞人,延故老,訪忠良。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而聖學維新,聖政自舉。
二,通言路。言路者,國家之命脈也。古者明王導人以言,用其言而顯其身。今則不然。臣僚言及時政者,左右匿不以聞。或事關權臣,則留中不出,而中傷以他事。使其不以言獲罪,而以他事獲罪。由是,雖有安民長策,謀國至計,無因自達。雖必亂之事,不軌之臣,陛下亦何由知?臣願廣開言路,勿罪其出位,勿責其沽名,將忠言日進,聰明日廣,亂臣賊子亦有所畏而不敢肆矣。
三,正名號。陛下無故降稱大將軍、太師、鎮國公,遠近傳聞,莫不驚嘆。如此,則誰為天子者?天下不以天子事陛下,而以將軍事陛下,天下皆為將軍之臣矣。今不削去諸名號,昭上下之分,則體統不正,朝廷不尊。古之天子亦有號稱“獨夫”,求為匹夫而不得者,竊為陛下懼焉。
四,戒游幸。陛下始時遊戲,不出大庭,馳逐止於南內,論者猶謂不可。既而幸宣府矣,幸大同矣,幸太原、榆林矣。所至費財動眾,郡縣騷然,至使民間夫婦不相保。陛下為民父母,何忍使至此極也?近復有南巡之命。南方之民爭先挈妻子避去,流離奔踣,怨讟煩興。今江、淮大飢,父子兄弟相食。天時人事如此,陛下又重蹙之,幾何不流為盜賊也。奸雄窺伺,侍時而發。變生在內,則欲歸無路;變生在外,則望救無及。陛下斯時,悔之晚矣。彼居位大臣,用事中官,親昵群小,夫豈有毫髮愛陛下之心哉?皆欲陛下遠出,而後得以擅權自恣,乘機為利也。其不然,則亦袖手旁觀,如秦、越人不相休戚也。陛下宜翻然悔悟,下哀痛罪己之詔。罷南巡,撤宣府離宮,示不復出。發內帑以振江、淮,散邊軍以歸卒伍。雪已往之謬舉,收既失之人心。如是,則尚可為也。
五,去小人。自古未有小人用事不亡國喪身者也。今之小人簸弄威權、貪溺富貴者,實繁有徒。至於首開邊事,以兵為戲,使陛下勞天下之力,竭四海之財,傷百姓之心者,則江彬之為也。彬,行伍庸流,兇狠傲誕,無人臣禮。臣但見其有可誅之罪,不聞其有可賞之功。今乃賜以國姓,封以伯爵,托以心腹,付以京營重寄。使其外持兵柄,內蓄逆謀,以成騎虎之勢,此必亂之道也。天下切齒怒罵,皆欲食彬之肉。陛下亦何惜一彬,不以謝天下哉!
六,建儲貳。陛下春秋漸高,前星未耀,祖宗社稷之託搖搖無所寄。方且遠事觀游,屢犯不測;收養義子,布滿左右。獨不能豫建親賢以承大業,臣以為陛下殆倒置也。伏望上告宗廟,請命太后,旁諏大臣,擇宗室親賢者一人養於宮中,以系四海之望。他日誕生皇子,仍俾出籓,實宗社無疆之福也。
員外郎陸震草疏將諫,見鞏疏稱嘆,因毀己稿,與鞏連署以進。帝怒甚,下二人詔獄,復跪午門。眾謂天子且出,鞏曰:“天子出,吾當牽裾死之。”跪五日,期滿,仍系獄。越二十餘日,廷杖五十,斥為民。彬使人沿途刺鞏,有治洪主事知而匿之,間行得脫。
既歸,潛心著述。或米盡,日中未爨,晏如也。嘗嘆曰:“人生至公卿富貴矣,然不過三四十年。惟立身行道,千載不朽。世人顧往往以此易彼,何也?”
世宗立,召為南京大理丞。疏請稽古正學,敬天勤民,取則堯、舜,保全君子,辯別小人。明年入賀,卒於京師。行人張岳訟其直節,贈大理少卿,賜祭葬。天啟初,追謚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