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欽民
蔣欽民
蔣欽民,中國導演,憑《天上的戀人》一片獲得第15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藝術貢獻獎”。
1986年湖南財經大學畢業分配至瀟湘電影製片廠文學部。蔣欽民
1987年在北京電影學院文學系進修。
1988年獨立執導電視劇《旋風摩托車手》
1986年至1992年創作的劇本《苦澀的晚晴》、《藍太陽》、連續劇《紅綠燈交響曲》、《儺》等均被拍成電視劇及專題片。
1992年5月去日本留學。
1993年劇本《血岸情仇》(導演王學新)由瀟影廠和香港聯合攝製。
1994年4月至1997年3月在今村昌平的日本電影學院攻讀電影導演專業。發表劇本《剛到東京》等。
1997年4月至2000年3月在日本大學藝術部攻讀電影理論與製作,獲電影學碩士。
1998年開始回國拍片至今,現定居北京。
2000年7月完成中日合拍影片《葵花劫》(導演2001年9月,於中日同時上映)。
2001年3月完成中央電視台電影頻道四集專題片《走進黑澤明的世界》(導演、編輯)
2002年6月完成電影《天上的戀人》。
2003年完成作品電視劇《耳光響亮》
2004年完成電影《姐姐詞典》
2004年籌備拍攝《剛到東京》。
本報訊 前天,憑《天上的戀人》一片獲得第15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藝術貢獻獎”的中國導演蔣欽民,在即將離開東京時接受了記者的電話採訪。
據悉,早在《天上的戀人》在東京電影節上獲獎前,蔣欽民就在東京為自己的第三部電影《剛到東京》舉行了開機新聞發布會。《剛到東京》是以蔣欽民本人留學日本的經歷為基礎創作的。該片講述的是22歲的吉流在學習圍棋時與東京的一位老太太之間發生的故事。
蔣欽民繼《天上的戀人》之後第二次啟用劉燁出任男主角,為此也重新修改了劇本,以使人物更貼近劉燁的風格,“劉燁有一張質樸的臉和會說話的眼睛。在《剛到東京》中,我還是要讓劉燁樸實一些,也會盡量讓他用眼睛來傳遞自己的情感。”
《剛到東京》的女主角將由主演過《幸福的黃手帕》、《車站》的倍賞千惠子擔任。此外,主演過電影《香港製造》的李燦森也將加盟該片。《剛到東京》的大部分鏡頭將在日本東京及千葉拍攝,在中國的外景集中在江浙一帶。
在日本電影學院學習導演的那段日子裡,蔣欽民總被同一個夢境纏繞著:風雪之夜,站台光禿禿的,像土堤一樣,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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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慢慢包圍小站。
蔣欽民的完美,是那種滲透到骨髓里去的,刻骨銘心的。從生活到藝術,從事業到愛情,他從不放過每個細節。作為導演,完美主義流淌於他的每部作品中:戰爭片《葵花劫》,愛情片《天上的戀人》,從硝煙瀰漫的東北,走到風光秀美的廣西深山老林,從四十年代的抗日戰場,走進風花雪月的二十一世紀,完美就這樣被他挾裹著穿越南北中國,縱橫半個多世紀。今天完美已經不是他的刻意追求,已成為遊盪在他血液里的激情,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完美就像一道涓涓細流,一點點地注入到他38歲的生命中。
對完美的最初追求是從文字開始的。在湖南上大學的時候,他學的是經濟類。但他就是喜歡文學,喜歡藝術。沒有道理的一種喜歡。也許與愛情有關。濟慈,葉芝,馬雅可夫斯基,他們的詩給了他愛情啟蒙,也奠定了他一生的愛情觀,純凈的,浪漫的,美好的。初具模型的完美。標準的文學青年。其實影響他的還有一個人,作為湖南人逃避不了的影響,沈從文的影響。大一那年暑假,蔣欽民悄悄地深入湘西腹地,只是想要證實一個問題,湘西到底像不像文字描寫中的那樣美好。當然,他不是旅遊者,他不需要張家界不需要黃龍,他到了鳳凰,到了孟洞河,沿著當年沈從文曾經走過的後來又用文字留下來的路線走了一遍。一趟走下來,他發現,在美麗的心靈感受面前,文字竟如此蒼白。面對湘西如夢如幻的風情,他做不到隨心所欲的表達。他有過無奈,有過困惑。他開始思索文字的美在與自然美的比拼中,到底能不能取勝?那段日子裡,蔣欽民對文字苛刻到了極致,在他的作品中,不能出現諸如“很”之類蒼白而虛無的字眼。他要的是靈氣,心的靈氣,文字的靈氣,山水的靈氣。湘西的秀麗壯美釀造了蔣欽民的完美。湘西的神秘詭異給了他各色各樣的故事,一股無法控制的激情在他追求完美的心間涌動,他必須要把那些東西寫出來。已經顧不得它是否完美。他像一架文字機器,停不下來了。不停地寫,不停地構思。小說,劇本,詩,只要與文字有關的都不放過。大二那年暑假,他又要旅行。這一次,不再是靈秀的湘西,而是大都市上海。這個嚴肅的文學青年,接到上影廠的邀請,來修改他的文學劇本。這是一次風光而艱澀的旅行。沒有結果。
他的文字結果是在1989年以後,他創作的劇本《假大俠》《五合村》《血岸情仇》紛紛上馬,與他合作的導演都是當時響噹噹的吳子牛、張黎、王學新。那兩年,他著實風光了一陣。他不再是大學校園裡的那個沉默寡言的文學青年,他已經是瀟湘電影製片廠文學部最年輕的編劇,年輕的同事們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他,都叫他老蔣,老蔣。其實老蔣不老,才26歲。老蔣可不在乎別人怎麼叫,他不想瑣碎的事。他心裡想的還是完美這個事。
這時候的他,早就不喜歡濟慈之類的詩,他喜歡惠特曼,喜歡赤裸的豪放的。同樣,對文字近於嚴苛的完美追求興趣也不再那樣濃烈,他的興趣轉為另一種。事業上的完美。這是他生命中又一個台階。他必須要跨過去,無論代價多大,無論過程多苦。
於是他又要去旅行了。這一次不是湘西,也不是上海,而是遠渡重洋,東行到與中國一洋相隔的扶桑之國,到那個叫日本的國家。
生活永遠不可能像旅遊那樣輕鬆。與前兩次遠行相比,不僅僅是距離上的遙遠,更是心靈與肉體的沉重。可以想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國文人,到了那樣一個高度現代化的國度,他能幹什麼?他能生存下去嗎?這個問題老蔣自己不是沒想過。對完美生活完美事業的執著追求鼓勵著他,他必須面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有的千辛萬苦,他必須擊敗這些困難。那幾年裡,過去的朋友們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照樣通信,照樣寄照片,照片上的他風采依舊,背景大都是山青水綠花團錦繡的日本公園。看樣子生活還愜意。其實到底怎樣,只有老蔣自己知道。老蔣是從來不對人訴苦的,在國內如此,在國外就更如此。
老蔣就這樣走過了他的二十世紀。這個世紀最後的一個春天(2000年3月),他獲得了日本大學藝術部電影理論與製作專業碩士學位,這個世紀最後的一個夏天(2000年7月),他完成了他作為導演的第一部電影《葵花劫》。它是《掙扎》的電影名。一部被譽為戰爭題材電影中的新電影。
路走到這,蔣欽民初步完成了他對完美的修鍊。
二十一世紀的鐘聲才剛剛敲響,老蔣又帶著一批人馬奔赴廣西高山地區,向他心中完美的愛情宣戰。身後,《葵花劫》的音樂正在都市的天空迴旋,紛飛的炮火正在銀幕上肆意橫掃,那個叫浩太郎的日本人正在接受靈魂的煎熬。戰爭這個巨魔已經將他撕扯得不成人樣。都市熱火朝天地上演著蔣欽民式的完美:殘缺的,殘忍的,殘酷的……
與此同時,廣西河池那個美麗而不乏驚艷的地方,蔣欽民的攝影機架在海拔1000米高的懸崖邊上,它對著凌空而造的一座古樸的木屋。一段絕美的愛情故事就發生在木屋裡。三個愛情主人公即將出場:董潔劉燁陶虹從攝影機後面款款而來,聾子和啞巴的愛情,真虧蔣欽民想得出來。好不容易有個正常人陶虹,卻只是愛情的點綴,看似明線和主線,其實暗藏殺機,當愛情真來的時候,沒你的份。對多餘的這個人,愛情歷來不客氣,即便你不自絕,它也要親自動手。正常人陶虹只好乘著山村上空那個不祥的碩大的紅氣球飄揚而去。
這是蔣欽民的第二部電影《天上的戀人》。絕美而凄艷。淡雅而含蓄。影片從頭至尾散發著濃郁的生活氣息,高貴的愛情情調。這正是蔣欽民式的愛情:純凈的,美好的,浪漫的。他想將中國人獨特的情感世界用這樣一種愛情方式表達的淋漓盡致。“歷史為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塗上了一種底色,他們比別的民族付出加倍的努力和韌力去迎接生活的同時,更加懂得和珍惜現實和理想的唇齒相依,心靈包含著更多滋潤,獨特情節和敏感,更繼一脈血肉,更見一方人情。”這是蔣欽民發表的一篇隨筆中的一段話。正可謂在他鄉里呆久了更嚼出了故里人的味。看出來了吧,蔣欽民的完美可沒那麼簡單。他品出了完美的底蘊。即便是愛情,它也是悲涼的,悲壯的,悲劇的……這不能怪蔣欽民,生活本身是多麼沉重,生活沒有完美,完美只在人的心中,在藝術中升華。但蔣欽民仍然執著地攜著完美的手,走過他的生活,走進他的每一部作品里。試看今秋他將赴東瀛拍的新戲,又是怎樣一個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