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美爾
齊美爾
格奧爾格·齊美爾(Georg Simmel ,1858~1918)德國社會學家、哲學家。出生於猶太家庭,父親是位成功的商人,父親去世時年方16,受家庭的一位朋友的監護,並從那裡繼承了一筆可觀的遺產,這使得他得以在以後的歲月里潛心追求一種自在的學術生活。一生交友甚廣,如馬克思·韋伯等人都是他家中舉辦的沙龍的常客。1881年獲柏林大學博士學位,后在該校任副教授、編製外教授。1914年轉任斯特拉斯堡大學教授。
齊美爾
齊美爾用形式社會學考察社會群體與社會結構問題時,創立了小群體的形式研究。他認為二人群體沒有超個人的結構,而三人群體會發生較複雜的情況:三者中的任何一人可以充作中間人並利用他人的不和從中漁利;中間人還可以對其餘二人採取分而治之的策略。他對三人群體的研究促進了社會學對群體和社會結構的網路分析。
齊美爾從社會交往的複雜性出發,反對社會只有協調沒有衝突的觀點。認為社會中有調和,也有衝突與鬥爭;衝突並無損於社會協調,相反可以增進社會協調。他對統治與服從的論述,給L.A.科瑟爾以很大的啟迪,並成為衝突理論的直接理論來源。
齊美爾對文化社會學也有突出貢獻,他的學生G.盧卡奇曾認為《貨幣哲學》是一部傑出的文化社會學著作。齊美爾分析了以貨幣交換形式取代實物交換形式對人類文化的影響,認為貨幣經濟的產生和發展標誌著人類自身的理性化。貨幣使社會交往頻繁,使人類獲得了相當的獨立性和自由,這是人類文化發展的合理性一面。但是,貨幣經濟的長足進展,也使人際關係愈來愈非人格化;文化與人之間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愈來愈淡漠、疏遠乃至異化,文明成為威脅人的力量。他還認識到,勞動分工的發展,勞動者與其生產品處於異化狀態,損害了勞動者的利益。因此他對人類發展前景持悲觀態度,認為現代文明雖然解放了人,但社會的未來仍會把人禁錮在社會的功能之中,現實客觀世界的發展仍將以人的精神的衰退為其代價。
齊美爾社會學理論中的唯名論、形式主義,方法論的個體主義思想和理解社會學思想的因素,直接影響到以後的德國社會學家,其中包括M.韋伯、法蘭克福學派的M.霍克海默等人。同時,通過芝加哥學派社會學家的介紹,齊美爾的社會學理論也對美國社會學產生了很大影響。
齊美爾的哲學觀屬於先驗唯心主義的認識論。他認為,隨著選擇性的創新,人的認識會不斷進步,個體將得到發展,但人不可通僅憑思考而對生活有全盤的認識。或這麼說,人類不斷發展文明,意圖獲得更多的生活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更多東西,反過頭來使自己偏離的原本道路。諸如貨幣產生,為了便利生活與交易而生,但最後衍生出來的新的、高度匿名化的現代生活,卻使傳統社會一去不返。這種論調類似韋伯在看資本主義與科層制度,對現代社會的影響。
在他1900年出版的重要著作《貨幣哲學》中,齊美爾斷言,貨幣對社會、政治和個體的衝擊力將持續增長。貨幣經濟的發展,不但徹底摧毀了封建制度,還催生了現代的民主制度。但是,進入現代社會之後,貨幣越來越呈強勢。就連每個人的自我價值和自我設計,都由貨幣一手決定。
齊美爾發現,貨幣成了上帝,因為它已經是指向絕對目標的絕對工具。在現代社會,銀行比教堂更大、更有勢力。銀行是現代城市的中心。人的一切感官知覺都與貨幣有關。但人仍應保有自由權,在貨幣之外拓展視野——例如建立基於精神交往的社交圈子。藉此,令貨幣的權勢止於文化領域:藝術家不僅僅為錢,更應為自己的精神而創作。
《陌生人》
齊美爾寫了一篇題為《陌生人》的文章,在文中,齊美爾對於我這裡引用的“陌生人”概念作了一個精妙的詮釋。齊美爾說: “天狼星的居民對我們來說並非是真正陌生的”,因為他(它)們根本不是為了地球人而存在的,因而與我們之間,沒有遠近之分,“無所謂遠近”。
齊美爾將“陌生人”定義為群體的要素和環節。在他眼中,“陌生人”從群體的外部定義群體的實質,他們通過“叛逆”與“疏離”,與群體構成“統一體”。
人類學家不同於這個意義上的“陌生人”。根據學科的傳統要求,他們需要在一個外在於他們的群體中生活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暫時成為內在於其中的外來人。為了“把握事實”,在調查期間,這些“暫時成為內在於其中的外來人”最忌諱對被研究群體實行“叛逆”,最忌諱疏離於他們之外。他們要與當地人暫時地融成一體,與之消除道德與政治意義上的背反,與他們“親密無間”。他們設計出諸如“參與觀察”、“主位觀點”、“當地知識”等概念框架,為的恰是達到使自身在“土著”中“去陌生化”的功效。因而,從他們與被研究的“當地人”一起生活的那段光陰來看,人類學家,可以說是“裝扮成當地人的外來人”,他們不構成真正意義上的“陌生人”。
《貨幣與哲學》
乃齊美爾針對現代社會生活特徵的歸總式論述,全本分作兩大部分、六大章節。前一部為論貨幣本身,第二部分論貨幣所產生的生活型態。
比較要補充上述《貨幣哲學》部分的論述在於:貨幣並非如自然科學的自變項,可以毀滅封建、開創民主制度,這中間關鍵在於,透過貨幣在數個世紀內漸次大量運用中,已經改變人們的生活型態,其中一樣他相當強調的是如人們原本要追求more life,卻從中產生了意想不到more than life的東西。但是他也認為,現代社會在人身自由上比過去封建社會更多,原因在於人與土地關係斷裂開來了,可以自由移動(這一點在馬克思理論中也出現過),大都會生活是其中最典型的生活型態,活在都會裡面,人們具有高度的匿名性,也顯示著貨幣交換過程中的高度匿名性。
齊美爾自己對《貨幣哲學》的評價高於自己其他的著作,他在寫給好友的信中說,寫完這本書後,他發現之前寫的作品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以至於他覺得唯一一本能夠代表他而立於世間,使他區別於其他人的作品就是《貨幣哲學》。
出自《橋與門——齊美爾隨筆集》
大城市人的個性特點所賴以建立的心理基礎,是表面和內心印象的接連不斷地迅速變化而引起的精神生活的緊張。
首先要理解大城市精神生活的理性主義特點,大城市的精神生活跟小城市的不一樣,確切地說,後者的精神生活是建立在情感和直覺的關係之上的。直覺的關係紮根於無意識的情感土壤之中,所以很容易在一貫習慣的穩定均衡中生長。相反,當外界環境的潮流和矛盾使大城市人感到有失去依靠的威脅時,他們——當然是許許多多個性不同的人——就會建立防衛機構來對付這種威脅、他們不是用情感來對這些外界環境的潮流和矛盾作出反應,主要的是理智,意識的加強使其獲得精神特權的理智。
典型的大城市人的相互關係和各種事務往往是各種各樣的,複雜的。這使得現代的聰明才智越來越變成一種計算智慧。首先,這麼多人聚居在一起,利害關係千差萬別,他們的各種來往和活動相互間有多方面的有機聯繫,如果在約好的事情上和工作中沒有準確的時間觀念,那就會全都亂了套,
大城市生活的複雜性和廣泛性迫使生活要遵守時間,要精打細算,要準確,這不僅與它的貨幣經濟和理性主義的特點有密切的關係,而且也使生活的內容富有色彩,有利於克服那種要由自己來決定生活方式、拒不接受被認為是普普通通千篇一律的外界生活方式的非理性的、本能的、主觀獨斷的性格特點和衝動。
另一方面,準確地一分鐘一分鐘地規定生活方式而形成最無個性的同樣的因素也在謀求最有個性的東西。當主體必須完全接受這種存在形式的同時,他們要面對大城市進行自衛,這就要求他們表現出社會性的消極行為。大城市人相互之間的這種心理狀態一般可以叫做矜持。在小城市裡人人都幾乎認識他所遇到的每一個人,而且跟每一個人都有積極的關係。在大城市裡,如果跟如此眾多的人的不斷表面接觸中都要像小城市裡的人那樣作出內心反應.那麼他除非要會分身術,否則將陷於完全不可沒想的心理狀態。這種心理狀態,或者說我們面對在短暫的接觸中瞬息即逝的大城市生活特點所擁有的懷疑權利,迫使我們矜持起來,於是,我們跟多年的老鄰居往往也互不相見,互不認識,往往教小城市裡的人以為我們冷漠,毫無感情。
為什麼偏偏只有大城市才會引起最獨特的個人存在的慾望呢(不管它是否總有道理,也不管它是否都能成功)?我認為最根本的原因是:通過那種可以稱之為客觀精神的東西對主觀精神的優勢,現代文明的發展形成了自己的特點,即在諸如語言和法律、生產技術和藝術、科學和家庭環境問題上體現出了一種總體精神,這種總體精神日漸發展,結果是主觀的精神發展很不完善,距離越拉越大。如果我們縱觀一下一百年來由於各種事物和知識、由於教育和舒適的條件而形成的文明,用它來跟同一時期的人的文明進步比較一下(哪怕跟最高的水平比較),就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發展差異是令人吃驚的。在某些方面,如教養、關心體貼人和獻身精神,人的文明與過去相比反而有所倒退。這種差異的主要原因是分工的越來越細。因為分工越來越細,對人的工作要求也越來越單一化。這種情況發展到極點時,往往就使作為整體的人的個性喪失殆盡,至少也是越來越無法跟客觀文明的蓬勃發展相媲美。人被貶低到徽不足道的地步,在龐大的雇傭和權力組織面前成了一粒小小的灰塵。
還需要指出的是,大城市是超越於一切個性的文明的舞台。在大城市裡,雄偉舒適的公寓建築、學校的集體生活方式和明確的校服制度,都說明大城市充滿著具體的無個性特點的思想。可以說,這種情況不能使個人保持自己的特點。一方面,個人的生活變得極為簡單,個人的行動、興趣、時間的度過以及意識都要由各方面來決定,他們似乎被放到河面上托著,幾乎不需要自己游泳。可是另一方面,生活卻越來越由無個性特點的內容和現象組成,而這些無個性特點的內容和現象要排斥本來有個性的色彩和特點,這就剛好使得這種必定能產生最大特點的個性喪失了。
《The Philosophy of Money》
《On Individuality and Social Forms》
《Conflict and The Web of Group Affiliations》
《The Sociology of Georg Simmel》
《Essays in Sociology,Philosophy and Aesthetics》
《On Women Sexuality,and Love 》
《Essays On Interpretation In Social Science》
《The Conflict In Modern Culture And Other Essays》
《"Bridge And Door" 》
《The Picture Frame : An Aesthetic Study》
《橋與門——齊美爾隨筆集》
《金錢、性別、現代生活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