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縣道情皮影戲
環縣道情皮影戲
環縣道情皮影是一門古老的地方傳統藝術,民間廣為流傳的傀儡戲。秦隴文化與周邊族群文化相融合,古老的道情與皮影相結合的產物。相傳產生於宋代,民間俗稱“燈影戲”、“小戲”、“老道情”,她在千百年的發展演變中,採取“借燈、傳影、配聲以演故事”的手段,“集中華皮影之大成,擷當地道情曲藝之精華”,融民間音樂、美術和口傳文學為一體,成為當地人民傾訴情感、豐富文化生活和承擔祭祀、過關、還願、節慶等習俗的綜合性藝術。
環縣道情皮影戲
環縣道情皮影是道情與皮影相結合的產物,已有千年歷史。歷經滄桑,形成了環縣獨特的道情皮影戲。經清末“道情皮影大師”解長春等一代人的改革創新,使其更加完善。它與當地人民 的習俗信仰水乳交融,形成了以環縣為中心,延伸至周邊的華池、慶城及寧夏鹽池、陝西定邊等縣在內區域的播布現狀。其價值主要體現在優美獨特的道情音樂唱腔和精湛的皮影製作及表演上。戲班演出時,前台一人挑桿表演,並承擔所有角色的坐唱念白,後台四五人伴奏並“嘛簧”,一唱眾和,粗獷高亢,獨具風格。道情音樂為微調式,分為“傷音”、“花音”,以坦板、飛板兩種速度演唱,曲牌體與板式體並存。其伴奏樂器中的四弦、漁鼓、甩梆子、簡板均為自製,音色獨特。傳唱的180餘部劇目中,至今還保留著“圖”、“卷”等古老文化符號。現館藏及民間流存的數千件清代皮影原件,構思奇妙、雕刻細膩逼真,有極高的藝術和研究價值。
道情者,用漁鼓和簡板伴奏,多用一般民間故事做題材。環縣道情皮影是“道情”與皮影相結合的產物。
在全國大範圍都有皮影藝術的同時,如何求同存異,凸顯環縣皮影的特點成為了當時宣傳的瓶頸,環縣道情皮影在宣傳時,竭力展示其獨有性以及歷史性,而道情就是其中最大的差異化牌,最初環縣道情皮影宣傳與全國其他各地的皮影並無差別,但是隨著研究的日漸深入,研究者發現其唱腔、內容跟全國範圍內流傳的皮影還有些許差異,經過鄭重研究,將環縣皮影命名為——環縣道情皮影,這是皮影對外推廣邁出的關鍵一步。
隔著一根細細的電話線,環縣文化局局長楊濤回憶起申遺始末:“從這個世紀開始,我們縣就開始主動開始發掘保護皮影文化,我們是貧困縣,縣上的財政收入並不多,但在財政很緊張的情況下,縣上還是盡量讓我們多參加各地舉辦的推介會、研討會,在全國級別的表演中露臉,還有就是邀請一些學者專家召開研討會,讓一些關注民間文化的專家和學者了解這個藝術,我記得非常清楚,我們的戲班子第一次出國演出,就是蘭州大學做民俗研究的柯楊老師向國外友人推薦的。”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環縣道情皮影三次進京演出,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高度讚譽;1960年發展成為甘肅唯一地方劇種——隴劇;1987年成功出訪義大利。2002年舉辦了首屆中國環縣皮影藝術節,同年,環縣被中國民俗學會命名為“皮影之鄉”;2003年10月,被文化部列為首批中國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試點之一;2006年5月進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代表名錄,同年10月,環縣成功舉辦了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試點工作經驗交流會暨第二屆中國環縣道情皮影民俗文化節;2011年8月,環縣再次成功舉辦了第三屆中國環縣道情皮影民俗文化節,進一步以道情皮影宣傳、推介、展示為載體,展示環縣形象,實現文化與經濟聯袂。自2007年9月以來,環縣道情皮影藝術團先後七次應邀出訪法國、德國、奧地利、荷蘭、比利時、瑞士等歐洲六國,向海內外展示了其獨特的藝術魅力,被稱為“東方民間文化的活化石”。
經普查,全縣境內現有47個戲班、285名藝人、40多名皮影雕刻者。20世紀50年代,環縣道情皮影三次進京演出,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人的高度讚譽,並最終發展為甘肅惟一地方劇種——隴劇。
國家非常重視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2006年5月20日,環縣道情皮影戲經國務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在民間文化保護上,環縣的許多先進經驗,都被在全國推廣,成為民間文化保護的範本。首先是改變其不易保護的狀況,採用先進的數字化管理系統歸納分類,以便於保護研究,另外就是向傳承人每個月發放補貼,這兩項“環縣原創”的保護經驗,都已經在全國推廣開來了。
2006年是環縣皮影保護轉折性的一年,5月,環縣道情皮影戲被列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隨後,文化部“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試點工作經驗交流會”在環縣召開,同年,環縣專門成立了“保護中心”,投資1200萬元新建了“環縣道情皮影博物館”,成立了道情皮影研究會,率先形成了皮影民俗、道情音樂、皮影藝術和口傳文學等四個研究協作體系。
藉此契機,環縣皮影保護工作者輾轉到文化部表達了想申請世界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想法,當時有一個工作人員將他們介紹給了中國木偶學會,木偶學會認為,皮影戲在全國都有,各地都可以說是自己的文化遺產,遂建議他們找到幾家有代表性的捆綁申遺,這才有了2008年的捆綁申遺。
經過嚴格的篩選,2008年,我省環縣、湖南湘潭縣、河北唐山、陝西華縣四地被作為皮影戲的代表地,聯合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報“急需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從全國20多個地區脫穎而出成為代表之一,環縣“舉全縣之力”要將道情皮影打造成一張閃亮的名片。
北京,關於皮影的記憶之三: “李民間”用皮影測量市場溫度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18日 10:50
環縣現有皮影戲箱92副,有50餘家皮影戲班常年走鄉串戶演出,規模之大全國罕見。
將皮影搬上商業的舞台,贏不贏利並不重要,關鍵是要試試民間藝術這一文化市場的“水”有多深,進行一次“小馬過河”式的體驗。
甘肅環縣道情皮影進京演出的日子因故推后。
雖然如此,北京中美同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的李戈說他近來仍然常開“夜車”,作為該公司的副總經理、甘肅環縣道情皮影進京演出的組織策劃者,李戈如此緊張的工作節奏或許合情合理——雖然關於演出的事宜萬事俱備,可他認為還有些演出的細節需要完善。
李戈原本就叫李戈,至於“李民間”,那是朋友們賜給他的雅號。因為喜歡包括皮影、民歌、剪紙等在內的一些民間藝術,以及那些或年輕或年老的民間藝人,李戈與朋友們談論的話題極其有限,除了民間藝術就是民間藝人。
對於這次演出,李戈既興奮又有點心悸:首次用商業的方式將古老的皮影藝術推到大眾眼前,誰都不知即將面臨的結果會如何。
“開弓沒有回頭箭!”李戈這麼說,“贏利與賠錢似乎並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做了一次有益的嘗試。”
皮影具有潛在的商業價值
雖然酷愛民間藝術,李戈真正接觸皮影的時間其實並不長。“老早就聽說過這東西,好像很好玩,滿街找,就是找不到。”李戈說。
直到去年10月,剛到同濟文化公司上班的李戈,在朋友的介紹下,與當時進京申報聯合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甘肅環縣道情皮影表演藝術團接觸上了。
也許是職業敏感使然,也許是自己對民間藝術的確鍾愛有加,“當時我力排眾議,決定公司贊助道情皮影在北大、清華各進行一場義演。”李戈回憶說。
李戈至今還記得當時在北大演出的場面:離演出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北大芍園多功能廳里已聚集了不少學生,等到開始演出時,過道里已無法行人了。隨著戲中情節的起伏,掌聲一次比一次熱烈。原定的三齣戲演完后,觀眾強烈要求再加演一場,有的同學還跑到後台,纏著老藝人讓其講解玩皮影的奧妙。也正是在這兩場演出中,李戈突然認識到民間藝術本身潛在的巨大商業價值。
“免費演出觀眾固然很多,如果嘗試商業演出看的人還會多嗎?皮影藝術一旦與商業結合能挽救其日暮途窮的頹勢嗎?”這之後,一個試圖將皮影用商業的方式推向市場的衝動,就一刻不停地在李戈的心底潛滋暗長。
把皮影搬上商業舞台
時機終於成熟了。2003年元旦剛過,李戈一行專程趕到甘肅環縣,對該縣道情皮影進行了為期七天的考察,經過長時間的分析與論證,李戈決定將道情皮影用商業的手段搬到北京的舞台之上。而在此之前,這樣的事從未有過。
在李戈看來,將皮影搬上商業舞台,贏不贏利並不重要,關鍵是要試試民間藝術這一文化市場的“水”有多深,進行一次“小馬過河”式的體驗。
李戈認為,雖然國內民間目前還有有限的皮影表演團體存在,可真正能拉上舞台的並不多,有的不是演技粗糙,就是班底不全,抱殘守舊的多,從內容到形式創新的少。而甘肅環縣道情皮影藝術在歷經300餘年的歷史文化積澱之後,去粗存精,在保留原有優秀劇目的同時,又創作了一大批群眾喜聞樂見的作品。不僅如此,在環縣,皮影戲如今仍然是當地群眾主要的娛樂方式,每逢農閑冬暇、婚喪嫁娶皮影是必唱大戲,最原始、最樸實的西北風情由此保留下來。從某種程度上說,環縣皮影是當地農耕文化的一個縮影。
“戲班組織是鬆散的,而演員都是農民,唱的是時代流傳下的歌,從唱腔到皮影人整個兒是原汁原味的。”李戈說,“我們就是要讓這種原始得讓人感動的民間藝術,完整地呈現在觀眾面前,儘管是商業演出,可我們絕對保證了它的本色。”
李戈說,這次皮影進京演出,雖然投入的資金、人力、物力,根本不能與大製作的演出場面相比,可事關皮影演出的事宜,絲毫不敢馬虎。
尤其是在演齣劇目的選擇上,環縣道情皮影古典的、現代的,嚴肅的、幽默的劇目多達百餘個,僅他們分裝在戲箱里的皮影人物就有千餘個。在經過反覆與精心的選擇之後,傳統故事《三打白骨精》、市井笑話《王歧怕老婆》、傳奇故事《秦石嶺》等共十餘個本戲,二十餘個摺子戲成了與觀眾見面的劇目。
考慮到皮影演員講西北方言,觀眾聽不懂,從而造成欣賞障礙的情況,李戈根據錄音材料將其唱詞整理出來,在演出時配上字幕。
李戈還將工作的精細延伸到宣傳海報的製作與演出場地的選擇中。海報考究的質地再加上或伸拳踢腿或媚態百現的皮影人,既突出了皮影藝術本身的滄桑之感,又不乏現代人所追求的懷舊情緒;演出場地則選擇了人氣較旺、視聽效果俱佳的北兵馬司劇場。
吃“螃蟹”的代價
李戈在給別人解釋他的這次“皮影行動”時,常愛用“敢吃第一隻螃蟹”這句話,來形容他的冒險行為。
事實正如李戈所言。相對於目前國內流行文化商業演出塵囂甚上的情勢,傳統民間文化演出市場從未抬起過頭,一些官方或民間的公司也曾有過將民間藝術作用於商業手段的想法,在謀取利潤的同時,期待給民間藝術營造出第二次青春。然而事與願違,在來自市場各方壓力下,一些大膽又不乏新奇的創意就此流產。
“說實話,用於演出投入的二十餘萬元,到時能不能收回來,連我現在心裡都沒有底,市場的眼裡揉不進一粒沙子,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把剩下的事做好!”李戈說。
事實上,一些不容樂觀的現象已經向李戈逼近。據記者了解到,儘管主辦方承諾買一張最高價位的票(200元)可以獲得一個皮影人,但盤點一周售票情況,總共賣出的還不到一百張,而這其中有不少的消費者是李的“哥們兒”,剩下的就是圈內喜歡民間藝術的人士。
票房是演出市場的晴雨表。李戈在拿皮影測量民間藝術演出市場的溫度。
從某種程度上說,李戈與他所在的同濟文化是一匹敢涉水的馬,水的深淺與否不是他們特別關心的事,他們看重的只是探索的過程。
“說不想賺錢是瞎話,可說想賺錢則不是很現實的。我們當初在決定做這件事時,希望能賺到錢,因為一旦賺了錢,就會吸引比我們更有實力的專業或非專業的演出公司,用更成熟的商業操作手段進入民間藝術市場,這對保護、傳承民間藝術無疑會產生積極意義;而如果賠錢了,那至少我們將皮影從遙遠的西北帶到北京人的眼前,讓大家更具體地認識皮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東西!”李戈說。
或許探索的意義也就在於此。
中央美術學院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主任喬曉光,日前在評價李戈的這一行為時說:“他將民間藝術推入了商業的深淵,為民間藝術走出困境蹚出了一條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