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都話
宋朝時的閩南人從泉州帶來中山的方言
隆都話(英文:Longdu dialect),屬於漢藏語系—漢語族—閩語支—閩南語—中山片,有十五萬使用人口,是宋朝時的閩南人從泉州帶來中山的方言。
是中山沙溪、大涌兩鎮的方言,俗稱西鄉村話。中山市內的坦背鎮觀欄村、南區環城的月山村、寮后村、金溪村、沙田村、樹涌村,板芙鎮的深灣村,神灣鎮的芒涌村,珠海市淇澳島等較小的“方言島”。使用該方言的人口約12萬人。內部大致可以分為4種:隆都話(狹義)、張家邊話、南蓢話、三鄉話。
因為普通話和廣州話的流行,隆都話在逐漸消失。
隆都話可從單詞上管窺一斑。例如:“不是”,隆都話講“唔時”,這與閩語、潮語語音同,講法相通,是典型的閩語系說話。(漢語中“不”、“唔”、“弗”三字同義)。
隆都人教小孩會習慣呼雞時用語“租租”,“租租”來自“祝祝”國語音,是最早的普通話用作隆都話的典型用語。這還要從一個典故說起:晉朝洛陽有一位名叫祝雞翁的人,養了一千隻雞,每隻雞都有名字,早上放出傍晚收回時,都叫雞的名字。現在的小孩呼雞時說“祝祝”,就是從那時開始流傳的。
較早前隆都話與粵語音相同的單詞就有:養、鍾、山、講、海、馬、市等。
隆都話與粵語音融匯變通的詞語有:“學校”、“同學”等。“學校”是由“祠堂”、“塾堂”演變,隆都話習慣語音為“塑燙”,而今天純用粵語音“學校”代替;“同學”是由“書友”、“學友”演變,隆都話習慣語音為“是妖(仄音)”、“賀擾”,而今天純用粵語音“同學”代替。
此外,今天還有一大堆純用粵語音的隆都話名詞:電視機、電話、拖拉機、工作隊、同志、上海、中山、沙溪、國慶節、五一勞動節、服裝節等。
較早時隆都話用英語發音的詞有:“蘇嗎打(tomato),“蘇嗎打”即番茄(西紅柿),“蘇嗎打”是老華僑從外國傳入應用到隆都話之中;籃球運動的“跳球”叫“針波”(jump ball);工具扳手叫“士巴拿”(spanner);公共汽車叫“巴時”(bus),計程車叫“的士”(texi)等,都應用於隆都話之中。
隆都話與石岐話完全不同,天差地別,以石岐話同隆都話交談,有如雞同鴨講,外地人聽講隆都話,莫不感到“離曬譜”,莫名其妙。“你廳蒙瓦港敏野嗎?”“嘚個都唔齋”。這是兩句隆都話,即是“你懂得我講什麼嗎?”、“誰也不知道”之意。隆都話一般是有音無字,有的只能借用粵語的諧音字代替,如石岐話“唔知道”,隆都話就是“唔齋”;石岐話“吃飯”,隆都話就無法找到諧音字代替。現在不少隆都話還夾雜著粵語,大概這些粵語辭彙是新的事物,隆都話本來沒有這些辭彙,如電話、電視、電影、醫院、飛機等等,隆都話夾雜著照樣講,如石岐話“今晚睇電視”,隆都話就是“己晏麻寬趨電視”。
常用的稱呼和單詞的隆都話很特別,舉例如下(括弧中是石岐話,有的無字代替則缺):阿播(祖母)、撈主(父親)、撈母(母親)、巴扶(伯父)、巴母(伯母)、阿續(阿叔)、續母(叔母)、家所(嫂子)、母故(舅父)、劍母(舅母)、節祖(侄子)、節女(侄女)、表續(表叔)、彭邀(朋友)、沁布(媳婦)、男卷(男仔)、女卷(女仔)、心蚊卷(小孩)、中么卷(女孩)、總母播(婦人)、染打(飲茶)、氣絆(吃飯)、播續(煲粥)、染湯(飲湯)、痴奇(睇戲)、望棒(看病)、偉地(我們)、你nen(你們)、伊nen(他們)、頭企(起床)、贈善(精神)、任(鹽)、要(油)、俏肽(手臂)、卡肽(大腿)等等,不一而足。
從前有人將隆都話夾著石岐話寫成詩似聯的話,我只記得其中三句,我自作聰明,狗尾續貂地加上一句成為四句:前天(傻月)來(漆利)、明日(盲光)歸(典厝)、牛(吳)鹿(叻)耍(他跳),腳(誇)手(俏)眼(未招)。(希望有識之士指正)
隆都話有些單詞具有多種含義,如“他跳”是“頑皮”之意,也有逗人喜愛的意思,婦女特別常用,同其它詞聯合使用時,又附有問候之意。“煎可他跳咯(真好玩了)”。“伊地他跳時咩”(他在玩耍嗎)。如果說“你間綽阿nen都地他跳時咩?”那就不僅是“玩耍”,而是帶有請安問候的意思了。
隆都的大丕村,現稱敦陶村。該村與濠涌村、大同村方氏是一個始祖,遷入隆都後分支居住,但講話不同,對外村人講隆都話,對本村人講敦陶話,俗稱省、岐、隆話,又叫半村城話,即是廣州、石岐、隆都三種方言夾雜來講。也是隆都話中唯一的自然村自家語。封建統治時代,該村的族規要本村人講自家語,若不講者要在祠堂罰打屁股。例如:“獅頭魚撈鳳尾魚”(粵語“撈”與“拌”同義),這句話用敦陶話講:“黃皮頭簍麻赤”,用隆都話講:“旺備透撈(仄音)模斜”。如果沒有粵語從文字上表達,單看后兩句,不知是什麼意思,只有識聽隆都話的人才明白。
一些外地人學講隆都話,發音不準確,常被隆都人喻為“曬催裸”,即“漏口人”或半村城的敦陶話。
隆都話也有個別詞語是同調不同音的,上片村以溪角為代表,下片村以水溪為代表,兩片村的話都有些小區別。荔枝,上片村講“賴機”,下片村講“夥山”;花生,上片村講“家生”,下片村講“撾生”;幹什麼,上片村講“借野”,下片村講“追也”。
又從另一件事情說起,有位離鄉已久的隆都老華僑,回鄉時見一司機在修車頭,他說司機在“整軌頭”,“軌頭”即“機頭”, “軌頭”是過去的用語,現已不在年青人的話里,只有老一輩隆都人才知曉。從這一點可以說明隆都話是隨著時代和地方色彩在不斷變化。
石岐與隆都(今沙溪、大涌兩鎮),僅隔著岐江河和長洲,近在咫尺而方言迥異,長洲以東講石岐話,長洲以西講隆都話。在中山,隆都話俗稱村話,據《香山縣誌》載,隆都話屬閩南語系,隆都人的始祖,大部分在宋元之間從福建遷來。我曾到過廈門和漳州,認真聽當地人講閩南話,與隆都話似與不似之間。大概因年代久遠,方言互相滲透、影響,形成“語音隔村而異”的複雜局面。的確,如大涌鎮的南文和安堂兩村,村頭連著村尾,有些隆都話就有些差異。
1152年,南宋設立香山縣,划南海、新會、東莞等縣的一部為香山縣區域。當地居民保留了原縣籍的方言,形成粵方言(廣府白話)在香山縣的分佈。此後,來自廣東潮汕和福建地區使用閩方言和客家方言移民,導致了廣府白話、閩方言和客家方言在中山的分佈。
據歷代《香山縣誌》及現存的一些氏族族譜記載:古代香山早期的大批移民多是“閩籍人”。《香山縣鄉土志》稱:“畲蠻,本閩潮人之逃叛流亡者,就地墾荒,以刀耕火種為名,隨處有之”。
隆都話,以福建興化方言(主要在福建莆田、仙游一帶,不是江蘇興化)為基礎,夾雜南方言泉州話、閩北方言福州話部分語素,吸收了粵方言(廣府白話)的大量辭彙,還受英語、西班牙語等外來語的影響,形成了在粵方言包圍之中的閩方言的方言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