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戰俘集中營
英美戰俘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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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戰俘集中營
溫萊特中將是被日本俘虜的軍銜最高的美軍軍官。這位曾指揮三萬美軍的美國駐菲律賓守軍司令,也曾被關押在這座戰俘營里。1945年,在舉世矚目的日本法西斯投降簽字儀式上,“消失”多年的溫萊特中將,竟站在了麥克阿瑟將軍身後。麥克阿瑟將軍用三支鋼筆簽下“日本無條件投降書”,其中一支鋼筆當場就送給了溫萊特中將。
據溫萊特中將日後回憶,在逃離瀋陽的路上,他得到了眾多中國人民的幫助,他們為他提供食物,幫助推車。他說:“沒有中國人民的幫助,我不可能再次出現在麥克阿瑟將軍身後。”
目前瀋陽市有關部門已查清了二戰時期瀋陽美英戰俘營原址,並進行了現場勘查。戰俘營位於瀋陽中捷機床有限公司院內和大東區青光街的職工宿舍。現存遺址有當年的勞役區、營房、醫務所、日本看守人員住所等。
16%:驚人的死亡率
1942年11月19日,一名美國人死亡;1942年11月23日,兩名美國人死亡;1942年11月24日,一名美國人死亡……
楊競在搜集戰俘營線索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份記著87頁的日記。在戰俘營里極其艱難的條件下,首批到達奉天戰俘營的英軍少校羅伯特·皮蒂,一直冒著極端的危險,堅持偷偷寫日記。而在他每天的日記里,幾乎都能看到這樣的死亡記錄。
“在我們到達瀋陽戰俘營的當夜就下起大雪。”據多次來沈尋找戰俘營的美國戰俘布朗回憶,1942年11月11日,他們到達瀋陽戰俘營時,已有零下20多攝氏度,而當時他們只穿著一層單衣。巨大的溫差,使很多戰俘倒下了。在數百人患痢疾的情況下,便盆卻只有一個,使很多人不得不冒著嚴寒到外面去解手,並因此患了肺炎,戰俘開始成批地死去,倉庫里的屍體堆成了摞。
除了寒冷,還有飢餓與疾病。據前不久來到瀋陽的“362號戰俘”愛倫回憶,當時每天只能得到一些土豆稀湯和發了霉的米飯。因為缺乏營養,越來越多的人患上了嚴重的壞血病和腳氣病。有的戰俘腳腫得實在太厲害,看守的日本人就把竹管插入他們的腿中往外放水。
據了解,瀋陽美英戰俘的死亡率是16%,這一比率要遠遠超過納粹集中營的死亡率。
美軍戰俘的高死亡率,除日軍製造的極為惡劣的生存環境外,許多戰俘一直懷疑是日軍在美軍戰俘身上做了細菌試驗。據愛倫回憶,“被關押在瀋陽時,我與其他戰俘曾經集體被叫去接受‘防疫注射’,當時日本的大夫就在這條胳膊上給我注射了一種紅色的藥液,可是很快我們中的一些人就莫名其妙地死了……60多年來,我一直懷疑,當年我們被注射的不是‘防疫’而是‘鼠疫’,是‘731’部隊進行的試驗。
戲劇性變化:“我們押著日本兵起土豆”
現住瀋陽市大東區青光街的李立水老人,今年已是81歲高齡,他在年輕時曾與美國戰俘同在一個車間勞動過。他在回憶往事時,向記者獨家披露了一個極具戲劇性的情節——
“我家當時就住在離戰俘營不遠的地方,當時那裡叫桑家墳。1945年春天,日本兵押著美英戰俘,在距我家200多米的一塊地里,種上了一大片土豆;而到了這年的8月,美英戰俘被蘇聯紅軍解放后,日本投降了,這時美英戰俘不知從哪裡弄到了槍,押著日本兵到土豆地里搞秋收。”
2003年9月,10名曾被關押在戰俘營里的美國老兵,來瀋陽探訪。當一位老兵再一次提起這件小插曲時,在場的老兵以及為他們做嚮導的李立水,都開心地大笑起來。
“東方奧斯維辛”應申遺
據鄧永泉先生考證,當年的戰俘營南北長約320米,寬約160米,內有三棟兩層的監舍及辦公生活設施,四周築有約2.5米高的牆,上邊有電網,在四個牆角都設立了崗樓,每個監舍的窗戶都非常小,每一層大約20個房間。每間面積只有十二三平方米,要擠住15名戰俘。當年戰俘營的各種建築,包括勞役區、戰俘營房、日軍看守人員住所、圍牆等有23處,目前可見的已不足10處。
“它與奧斯維辛集中營一樣具有世界影響。”九一八戰爭研究會會長王建學告訴記者,波蘭的奧斯維辛集中營在歐洲戰區,而美英盟軍戰俘營遺址則是“二戰”期間亞洲戰區保存下來的惟一一座。目前波蘭奧斯維辛集中營已經申報了世界文化遺產,而我們“東方奧斯維辛”也應該申遺。九一八戰爭研究會名譽會長張一波教授則呼籲,目前應該著手成立戰俘營紀念館籌備委員會,並在中國和美國成立民間的戰俘營遺址基金會。
在經過社會各界的積極呼籲下,瀋陽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局組織編製了《美軍戰俘營遺址地區規劃設計》,將該遺址列入受保護建築的名單,並確定了遺址範圍及建築遺址。今年8月15日,瀋陽美英戰俘營遺址,將被改造成美英盟軍戰俘營陳列館並對外開放。向那些民間發掘者們致敬
在採訪美英戰俘營的時候,我們除了為戰俘遭受的虐待感到震驚的同時,也體驗到一種深深的感動———楊競、鄧永泉、張一波等一批研究學者,他們有的為了專心研究美英戰俘營,捨棄了待遇優越的工作;有的為了留住一處新發現的遺址,而四處奔走呼籲;有的為了找到一個新的人證,獲取一份新的線索,而不惜花費自己多年的積蓄,四處求證,多方搜尋。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默默無聞的人們的努力,美英盟軍戰俘營大量的線索和物證,將會有相當一部分永遠散失,甚至永遠消失在民間,美英盟軍戰俘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得到全社會空前的關注。在這裡,我們應該向這些仍在不懈研究的人們,致以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