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架
黃梅戲
鞦韆架是黃梅戲。故事中的鞦韆架具有象徵意義。
這是一個借著中國古代的科舉考試而發展來的傳奇故事。但是,在這個故事裡,科舉考試並不重要,它只是故事推進的扶手;故事的指向,是一個有象徵意義的鞦韆架。
話說一個接連考了整整二十年而次次失敗的老年書生,有一個叫楚雲的女兒。楚雲已經長大,父親的長年悲嘆到她那裡已經變成快樂的笑聲,她喜歡在考試季節玩盪在鞦韆架上,有一點幸災樂禍地觀看著牆外一批批青年男子去趕考。沒想到她的美貌驚動了牆外,其中一位男子後來在全國考試中考上了進士,便下聘書要娶這個鞦韆架上的姑娘為妻。
楚雲不願意,但她的父親作為一個失敗者,連與那個進士對話的勇氣都沒有。百般無奈,楚雲只得偷偷女扮男裝去參加了一次地方考試,得了一個舉人的頭銜送給父親,為父親壯膽鼓氣。但是怯弱的父親仍然未能解決楚雲的婚姻危機,只是向那個進士謊稱:還有另一個求婚者,也在爭取全國功名,他想把事情拖延到下一屆全國考試之後再想辦法。
實際上哪裡有另一個求婚者,緊急之中,站出來一位名叫千尋的男子,願意幫忙假裝;可惜在關鍵時刻千尋因病未能參加全國考試,楚雲只得再次女扮男裝,假裝千尋考試。這次“假裝的假裝”大獲全勝,楚雲居然打敗全國應試的男子,考中了頭名狀元,震動京城。這事已經有點下不了台,不料皇帝又決定把公主嫁給她,一下子楚雲大禍臨頭,無處逃遁。
千尋獲知楚雲遇難,深夜闖宮援救,結果兩人一起以“愚弄朝廷”的罪名成了死刑犯。面對死亡兩人第一次仔細地互相打量,突然領悟了女性美和男性美的所在,隨之也明白了自己的愛情歸屬。匆忙的訂婚儀式感動了本來應該生氣的公主,她自告奮勇願意成為他們的證婚人,三個年輕人在死亡線上的緊緊擁抱,使皇帝和大臣都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聊,事情開始產生了戲劇性的逆轉。
警報解除后,楚雲、千尋眼前有很多種的選擇,但是他們已經從性別邊界、榮辱邊界、真假邊界、悲喜邊界乃至生死邊界的來回晃蕩中獲得了最深刻的生命體驗,因此比什麼時候都明白應該走向何方。
楚雲和千尋是在鞦韆架上經歷了一場險峻的遊戲,終於落地回家了,留下了一個他們依依不捨的年輕朋友,以及一群似乎明白了—點什麼的人們。
黃梅戲鞦韆架-馬蘭1
鞦韆架下的思考——觀黃梅戲《鞦韆架》有感(轉)
大型新編黃梅戲《鞦韆架》在京的公演再一次在北京的戲劇界掀起了討論的熱潮。專家們評論說——
“《鞦韆架》在戲曲領域所進行的全方位的探索和革新是可貴的,這個戲試圖通過文學家、表演藝術家和舞蹈家的組合來實現一種傳統戲曲與現代舞蹈的詩化對接,從而賦予《鞦韆架》一種生命理念,這種嘗試在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
“《鞦韆架》具有較強的觀賞性,很多調侃讓人記得住,避免了歷史的沉重感,戲的寓意很好,流露出很多內涵意蘊,人生況味豐富,而且散文詩般的唱詞頗有意境,較好地將文化修養融會在戲里。從戲曲改革的戰略意義上看,《鞦韆架》確實使人耳目一新。”
“該劇是余秋雨編創的一個講給大人聽的童話,填補了中國戲曲在表現寓言上的空白,在雅俗共賞中為戲曲增加了文化品位。但是‘聽弱於看’,觀賞有餘唱腔不足,歌舞有時顧此失彼。”
對此,我想談談我的不同看法。
一、過於現代的唱詞對白和純粹遊戲似的表演形式:
“目空一切的女人找不到好的丈夫。”
“過於自尊的男人也找不到好女人!”——這是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私下約會時所說的兩句台詞。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台詞的時候,我唯一的感覺就是非常非常的驚訝。
沒想到,在接下去的演出中,這樣的唱詞簡直是比比皆是。
“新娘可以卸妝了,新郎可以寬衣了,月亮已經偏西了,皇帝老子心急了”(伴唱)
“未曾知曉你的門庭,未曾打聽你的小名,未曾問過你的經歷,未曾拜謁你的雙親”
“未曾道歉我的莽撞,未曾想到大禍已臨,長長一嘆千言萬語,輕輕苦笑權當禮聘”(對唱)
“不要怨我,作為一個丈夫,無力斬斷橫禍。叫一聲楚雲叫一聲妻子,還有什麼話快對我說”
“不要怨我,我象三春驟雨,打濕深宮花朵。叫一聲公主叫一聲妹子,餘下的日子請代我過”
“昨夜驟然清醒,我也不再是我。請換下男裝,換上女裝,女人是什麼?讓我琢磨”(輪唱)
劇中的皇帝一角,無疑是全劇中最具“現代感”的角色。
“小河比大河更泛濫,家事比國事更難辦,駙馬比狀元更難選”——這是皇帝一上場便說出的台詞。
大臣問,“要不要讓舉子們靠前一些站?”皇帝回答,“不用,老了,站得遠比站得近看得清楚!”
聽說楚雲冒充的“千尋”來自徽州,皇帝立刻興奮不已,聲稱會唱一首歌頌安徽的民歌,於是便在群臣的簇擁下,一個人在金殿上唱起了“徽州美,最美是山水” “黃山歸來不看岳,令你不想回,百聽不厭是黃梅!”的徽州民歌。皇帝唱罷彷彿還意猶未盡,於是又昂頭吸氣收腹,雙手高舉地來了個帕瓦羅蒂式的收尾。
除此以外,“有了老公不要老爸”、“現在的年輕人真讓人搞不懂”也是這位皇帝“精彩”搞笑的台詞。
看看這些唱詞,倒是也能理解編劇想表達的意思,甚至也能明白編導想貼近現代的用意。可是於我而言,卻怎麼也不能欣賞或者接受這樣一種過於現代的表達方式。
的確,戲曲原本就是最通俗的藝術,但是通俗畢竟不同於庸俗。演員的台詞並不一定要多麼不俗多麼高雅,但最起碼要符合人物的身份。一直覺得評劇《花為媒》應該是一個最通俗的戲,可是看趙麗蓉的阮媽,你就是忍不住要笑——聽阮媽說出的那些大白話,你決不會笑話她的淺顯粗陋,你分明覺得那就是一個樸實熱心的鄉下大媽。可是我實在是不能明白,《鞦韆架》的編劇導演安排那些純現代的台詞的目的是什麼,讓皇帝在台上來一個帕瓦羅蒂似的高歌是為了什麼,讓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和那些劇中的人物一次又一次地說那些荒唐的辭彙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和讓林黛玉去說“Hello”,讓梁山伯去舞刀弄棒又有什麼區別?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去看一個真正搞笑的玩意兒,比如周星馳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或者當紅的電視連續劇《還珠格格》,又何必要來看一場本該嚴肅的舞台演出?
在我看來,“未曾打聽你的小名”、“未曾道歉我的莽撞”,這樣的唱詞,如果能夠換一種方式表達,就一定會更符合戲曲的表達方式,具有更強的戲曲感染力,那麼又何必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地搞那些所謂的“創新”呢?
我甚至弄不明白,導演和編劇把他的觀眾定位在什麼位置棗眾所周知,戲曲之美,美在寫意,美在含蓄,或許幽默,卻不荒誕,也許詼諧,卻決不是單純的搞笑,而中國的傳統戲曲也畢竟不同於西方的荒誕劇和鬧劇,難道我們可以就這樣用那些過於現代的辭彙,去換取觀眾廉價的笑聲么?我甚至可以這麼說,在《鞦韆架》的現場,幾乎所有的笑聲都來自那些辭彙的出乎意料,而決非是因為那台詞本身具有什麼幽默的魅力。再看一遍《花為媒》,我依然會為其中的阮媽而笑,但是再看一遍《鞦韆架》,我一定不會再有任何想笑的衝動。
這一切,也許就是《鞦韆架》的主創人員刻意追求的一種對傳統的嘲弄?
朋友,你錯了。。。。。。
步余馬於蘭皋兮,或者更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