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柴思事件
約瑟芬·鐵伊所著的推理小說
《法蘭柴思事件》為約瑟芬·鐵伊的第四部推理小說作品(按照出版順序),也被認為是足以在推理小說史上獨樹一格的一部作品。推理在這部小說中並不佔最重要的成分,作者濃墨著筆於一起撲朔迷離的報案引發的輿論事件,生動而深刻寫出了何謂“人言可畏”。
英國推理女作家約瑟芬·鐵伊(Josephine Tey,1896年7月25日-1952年2月13日),原名伊麗莎白·麥金托什(Elizabeth Mackintosh),出生於蘇格蘭西北部,別名戈登·達維奧特(Gordon Daviot)。鐵伊是活躍於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英國推理小說最輝煌的女性推理小說家,與阿加莎·克里斯蒂、多蘿西·塞耶斯並稱推理小說第二黃金時期三大女傑,也是三人中最特立獨行的一位。她一生只寫了八部推理小說,部部皆是精品佳作。其作品立意奇特,充滿人性的溫暖,既有奇妙的懸念,又有極高的文學價值,在推理小說史上佔據著一個極為特殊的位置。
羅勃·巴納德
法蘭柴思事件
約瑟芬.鐵伊(一八九六或九七~一九五二年)是一名僅以作品知名的作家。幾乎沒人了解她的私生活,雖然她在戲劇方面的成就也相當不凡,但似乎沒人在意。她身後四十多年作品的銷售穩定端賴小說本身,顯然這些書有著持久不衰的吸引力。我大膽假設她的讀者對她的態度應與對其它古典犯罪小說作家不同:他們對她有愛。他們對待他們最愛看的鐵伊小說,就像他們對待他們小時候最愛看的書一樣,例如《柳樹之風》、《小婦人》什幺的:無條件的熱愛。
小說家與讀者之間這堅強的連結乃基於信任--信任某人是一流的說故事家,而且不會將內容公式化。鐵伊,在她最好的幾本書里,試圖用各種不同的方式說各種不同的故事。這使她不同於一般量產神秘故事的供應者,雖然那些作品也相當精彩。事實上,在她較為直截了當的偵探故事裡,約瑟芬.鐵伊常常顯露她對傳統“誰是兇手”那一套公式的不耐煩。例如在AShillingforCandles一書中,三分之二的陰謀在探員得到訊息時都未揭露給讀者,或只在破案前才透露。換句話說,她對那種遊戲一點興趣也沒有,而寧願嘗試別的,更多樣性的方式。
她的其中三本小說正是以這樣的方式寫成,不論是犯罪小說體還是“正常”小說體她都揮灑自如。故事的中心仍是犯罪,但是和公式化的“圖書館里的一具屍體”相去甚遠。很多偵探小說都改編自真人真事,但絕少像BratFaurar這樣的撼動人心,而就單純的解謎習題而言,我們的惻隱之心也不曾這樣有技巧地、令人驚訝地被操縱者。《時間的女兒》幾乎是空前絕後的成功(一個歷史上的謎經過現代人的調查而重新鮮活了起來),它使人們對英史中理查三世那段公認的骯髒污穢的時期,以及塔中王子的謀殺案重新發生興趣。TheFranchiseAffair一書也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發生於十八世紀的一件案子,某女傭控告她的主綁架及虐待),但在她的筆下卻成為描寫中產階級困境的寓言。
處於偵探小說黃金時代的末期,鐵伊難免和她當代的人一樣有些不怎幺好的態度:反猶太主義,輕視勞工階級,對任何狂熱都感到深深的不安(例如蘇格蘭民族主義,那種事對她來說有任性的意味)。如果艾嘉莎.克麗絲蒂三幕悲劇一書中的“安東尼.阿斯特”實際上是用來打擊鐵伊的話,那幺當克麗絲蒂用“她精神上的家有如伯恩茅斯的寄宿舍”來暗諷她的書正經、傳統到沉悶的地步,還算是相當持平的。
不過那樣一來卻金是講究細微末節而忽略了重點:約瑟芬.鐵伊精彩的說故事技巧;她書中多樣的、可愛的角色性格;最重要的是,她操縱了讀者的同情心。這樣的例子在她的作品中俯拾皆是,不論那是一本“誰是兇手”還是架構較新式的小說。如果納加歐.馬許或克麗絲蒂死得和鐵伊一樣早,我們或許還是能猜到他們會繼續寫什幺樣的小說。如果伊活得更久,我們猜她也許會多寫些“誰是兇手”這樣的小說吧,但除這點而外她到底真正會寫些什幺我們還是猜不到。那也是她最令人佩服的地方。
(※羅勃·巴納德,寫過三十多本偵探小說,包括最近的屋主。他曾七次提名愛倫坡獎,並得過安東尼、艾嘉莎、麥凱維提、尼洛·渥夫獎,現住在英國的里茲。)
約瑟芬·鐵伊1897年生於蘇格蘭因弗內斯,就讀當地的皇家學院。之後,在伯明翰的安斯地物理訓練學院接受三年訓練,然後展開物理訓練講師的生涯。後來,她辭去教職照顧她住在洛克耐斯的父親,並開始寫作。
鐵伊這位英籍女推理作家,是1930年代以降,推理史最輝煌的第二黃金期三大女傑之一,也是其中最特立獨行的一位。和她齊名的艾嘉莎·克麗絲蒂、桃樂賽·榭爾絲都是大產量、行銷驚人的作家,鐵伊卻窮盡一生之力只寫了八部推理小說,八部水準齊一的好小說--她是推理史上極少數一生沒有任何失敗作品的大師。
鐵伊從不掩飾她對大量複製、套公式寫作方式的厭惡,她也從不討好讀者,只服膺自身理性的召喚,她的小說稀有、嚴謹、細膩且構圖雄大,這使她在歐美推理史上佔領著一個最特別的位置:她是內行老推理迷的私密選擇,知道鐵伊,讀過鐵伊,喜歡鐵伊,成為內行推理迷的識別證--人人都讀過克麗絲蒂或榭爾絲,但老推理迷問的是,“你讀過鐵伊哪一部小說嗎?”
她最棒的作品是《時間的女兒》,寫成於1951年。
這裡的介紹稍微誇張了一點,似乎很少有評論家會把克里斯蒂、塞耶斯和鐵伊並稱三大女傑。其實就寫作時間來看,除了第一本《TheManintheQueue》寫於1929年,第二本《AShillingforCandles》寫於1936年,其他都是戰後的作品(1945年以後)。因此像海格拉夫把她的作品稱為戰後的正典,也算是相當高的評價了。《時間的女兒》算是一部異數,在MWA(美國偵探作家協會)百大評選中名列第4,而前3名分別是《福爾摩斯全集》、《馬爾他黑鷹》和坡的《神秘與幻想故事集》;在CWA(英國犯罪作家協會)百大評選中更是名列榜首,實在是令人驚訝。——ellry
關於方法……
怎麼讀鐵伊?對台灣讀小說的人而言,有個最簡單的方法--你怎麼讀張愛玲,你大概就可怎麼讀鐵伊。
這個方法是台灣當代名小說家、被譽為張派嫡傳的朱天文所建議的。這說明了鐵伊的小說,不只是情節的曲折和破案結局的震撼而已,就像讀張愛玲,你不會只關心故事和書中人物的結局一樣。
讀張愛玲,你會一字一字讀,一句一句讀,欣賞每個人物,每一句對白,窺探其中的微妙心思和惡意,享受精準而有凝視焦點的景物描摹,並難以言喻的感受到萬事萬物、以及掙扎其中的人們,細膩層次豐盈且無可抗拒的流逝和變化--這裡,小說不再是個“結果如何”的謎題而已,小說是個整體,不是工具,不可分割。
鐵伊的推理小說,不像英式古典的架空書寫方式,她是那種打開書齋,正面進入社會現實的書寫者,這讓她如福克納所說的,她筆下的生死、失敗的挫傷,感情和背叛,都是有來歷有重量的,而且有著啟示。我們也建議讀鐵伊小說的人注意書中的格蘭特探長,在強調奇才異能的推理名探世界中,他不是那種“末端放大”的假人,卻是推理小說史上最飽滿的人物,沉靜、聰明、寬容,像個忠誠的老朋友那樣,風雨故人來。
關於順序……
對於鐵伊這樣一位奇特獨行的推理小說大師,我們建議一個相襯的閱讀順序--從最難的先來。
那就是《時間的女兒》。推理史上第一奇書,現代的格蘭特探長偵破四百年前理查三世的血腥謀殺案,這裡,鐵伊所書寫的人性惡意和愚昧,不存在於兇手,亦不存於被害人,而是貫穿四百年下來,包括湯瑪斯·摩爾和莎士比亞在內,一代代人們的傳承和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