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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根據《三俠五義》改編的豫劇戲曲
包拯,字文正,古典名著《三俠五義》中文學人物,清正廉明,不畏權貴,為民做主,日斷陽夜斷陰,人稱包公,又被稱為包青天。
北宋仁宗年間,包青天包公赴任定遠縣、執掌開封府,在眾位俠義之士的幫助下審奇案、平冤獄、除暴安良、行俠仗義的故事。書中塑造了一位鐵面無私、不畏權勢的清官形象,同時穿插了大量俠客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行為。
《三俠五義》中詳細介紹了包公的身世、開封府三寶(古今盆、陰陽鏡、遊仙枕)的由來、三口銅鍘的由來,開封四勇士(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的來歷,開封師爺公孫策的來歷,展昭、白玉堂等人的來歷等內容,並有大量包公斷案和俠義之士遊行鄉里除暴安良、為國為民的故事,集民間包公形象之大成,使包拯不畏強暴、剛正嫉惡、處事幹練的形象最為飽滿,因而得以更廣泛的流傳,把包公的形象推向頂峰。
三俠五義第002回奎星兆夢忠良降生雷部宣威狐狸避難
便說包公降生,自離娘胎,受了多少折磨,較比仁宗,坎坷更加百倍,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之說。閑言少敘,單表江南廬州府合肥縣內有個包家村,住一包員外,名懷,家富田多,騾馬成群,為人樂善好施,安分守己,因此人人皆稱他為“包善人”,又曰“包百萬”。包懷原是謹慎之人,既有百萬之稱,自恐擔當不起。他又難以攔阻眾人,只得將包家村改為包村,一是自己謙和,二免財主名頭。院君周氏。夫妻二人皆四旬以外。所生二子,長名包山,娶妻王氏,生了一子,尚未滿月;次名包海,娶妻李氏,尚無兒女。他弟兄二人雖是一母同胞,卻大不相同:大爺包山為人忠厚老誠,正直無私,恰恰娶了王氏,也是個好人;二爺包海為人尖酸刻薄,奸險陰毒,偏偏娶了李氏,也是心地不端。虧得老員外治家有法,規範嚴肅,又喜大爺凡事寬和,諸般遜讓兄弟,再也叫二爺說不出後來,就是妯娌之間,王氏也是從容和藹,在小嬸前毫不較量,李氏雖是刁悍,她也難以施展。因此一家尚為和睦,每日大家歡歡喜喜。父子兄弟春種秋收,務農為業,雖非詩書門第,卻是勤儉人家。
不意老院君周氏安人年已四旬開外,忽然懷孕。員外並不樂意,終日憂愁。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呢?老來得子是快樂,包員外為何不樂?只因夫妻皆是近五旬的人了,已有兩個兒子,並皆娶媳生子,如今安人又養起兒女來了。再者院君偌大年紀,今又生產,未免受傷;何況乳哺三年更覺辛勞,如何禁得起呢,因此每日憂煩,悶悶不樂,竟是時刻不能忘懷。這正是家遇吉祥反不樂,時逢喜事頓添愁。
且說包員外終日悶悶,這日獨坐書齋,正躊躇此事,不覺雙目睏倦,伏几而卧。朦朧之際,只見半空中祥雲繚繞,瑞氣氤氳;猛然紅光一閃,面前落下個怪物來,頭生雙角,青面紅髮,巨口撩牙,左手拿一銀錠,右手執一硃筆,跳舞著奔落前來。員外大叫一聲,醒來卻是一夢,心中尚覺亂跳。正自出神,忽見丫鬟掀簾而入,報道:“員外,大喜了!方才安人產生一位公子,奴婢特來稟知。”員外聞聽,抽了一口涼氣,只嚇得驚疑不止;怔了多時,吟了一聲,道:“罷了,罷了!家門不幸,生此妖邪。”急忙立起身來,一步一咳,來至後院看見,幸安人無恙,略問了幾句話,連小孩也不瞧,回身仍往書房來了。這裡服侍安人的,包裹小孩的,殷實之家自然俱是便當的,不必細表。
單說包海之妻李氏抽空兒回到自己房中,只見包海坐在那裡發獃。李氏道:“好好兒的‘二一添作五’的家當,如今弄成‘三一三十一’了。你到底想個主意呀。”包海答道:“我正為此事發愁。方對老當家的將我叫到書房,告訴我夢見,一個青臉紅髮的怪物,從空中掉將下來,把老當家的嚇醒了,誰知就生此子。我細細想來,必是咱們東地里兩瓜成了精了。”李氏聞聽,便攛掇道:“這還了得!若是留在家內,他必做耗。自古書上說,妖精入門,家敗人亡的多著呢。如今何不趁早兒告訴老當家的,將他拋棄在荒郊野外,豈不省了擔著心,就是家私也省了,‘三一三十一’了。一舉兩得,你想好不好?”這婦人一套話,說得包海如夢初醒,連忙起身來到書房,一見員外,便從頭至尾的把話說了一遍,但不提起家私一事。誰知員外正因此煩惱,一聞包海之言,恰合了念頭,連聲說好:“此事就交付於你,快快辦去。將來你母親若問時,就說落草不多時就死了。”包海領命,回身來至卧窮,託言公子已死,急忙抱出,用茶葉簍子裝好,攜至錦屏山後,見一坑深草,便將簍子放下。剛要撂出小兒。只見草叢裡有綠光一閃,原來是一隻猛虎眼光射將出來。包海一見,只嚇得魂不附體,連尿都嚇出來了,連簍帶小孩一同拋棄,抽身跑將回來,氣喘吁吁,不顧回稟員外,跑到自己房中,倒在炕上,連聲說道:“嚇殺我也!嚇殺我也!”李氏忙問道:“你這等見神見鬼的,不是妖精作了耗了?”包海定了定神,答道:“利害!厲害!”一五一十,說與李氏道:“你說可怕不可怕?只是那茶葉簍子沒有拿回來。”李氏笑道:“你真是‘整簍灑油,滿地撿芝麻,,大處不算小處算咧!一個簍能值幾何?一分家私省了,豈不樂嗎!”包海笑嘻喀道:“果然是‘表壯不如里壯’,這事多虧賢妻你巧咧。這孩子這時候管保叫虎吧嗒咧!”
誰知他:二人在屋內說話,不防窗外有耳。恰遇賢人王氏從此經過,一一聽去,急忙回至屋中,細想此事好生殘忍,又著急,又心疼,下覺落下淚來。正自悲泣,大爺包山從外邊進來,見此光景,便問情由。王氏將此事一一說知。包山道:“原來有這等事!不要緊,錦屏山不過五六里地,待我前去看看,再做道理。”說罷,立刻出房去了。王氏自丈夫去后,擔驚害怕,惟恐猛虎傷人,又恐找不著三弟,心中好生委決不下。
且言包山急急忙忙奔到錦屏山後,果見一片深草,四下找尋,只見茶葉簍子橫躺在地,卻無三弟。大爺著忙,連說:“不好!大約是被虎吃了。”又往前走了數步,只見一片草俱各倒卧在地,足有一尺多厚,上爬著個黑漆漆、亮油油、赤條條的小兒。大爺一見,滿心歡喜,急忙打開衣服,將小兒抱起,揣在懷內,轉身竟奔家來,悄悄地歸到自己屋內。
王氏正在盼望之際,一見丈夫回來,將心放下;又見抱了三弟回來,喜不自勝,連忙將自己衣襟解開,接過包公,以胸膛偎抱,誰知包公到了賢人懷內,天生的聰俊,將頭亂拱,彷彿要乳食吃的一般;賢人即將乳頭放在包公口內,慢慢的喂哺。包山在旁,便與賢人商議:“如今雖將三弟救回,但我房中忽然有了兩個小孩,別人看見,豈不生疑?”賢人聞聽,道:“莫若將自己才滿月的兒子,另寄別處,尋人撫養,妾身單單乳哺三弟,豈不兩全呢。”包山聞聽大喜,便將自己孩兒偷偷抱出,寄於他處廝養。可巧就有本村的鄉民張得祿,因妻子剛生一子,未滿月已經死了,正在乳旺之時,如今得了包山之子,好生歡喜。
一日,驅逐牛羊來至錦屏山鵝頭峰下,見一片青草,將牛羊就在此處牧放。鄉中牧童彼此頑耍。獨有包公一人或觀山水,或在林木之下席地而坐,或在山環之中枕石而眠,卻是無精打彩,彷彿心有所思的一般。正在山環之中石上歇息,只見陰雲四合,雷閃交加,知道必有大雨,急忙立起身來,跑至山窩古廟之中。才走至殿內,只聽得忽喇喇霹靂一聲,風雨驟至。包公在供桌前盤膝端坐,忽覺背後有人一摟,將腰抱住,包公回頭看時,卻是一個女子,羞容滿面,其驚怕之態令人可憐。包公暗自想道:“不知誰家女子從此經過,遇此大雨,看她光景想來是怕雷。慢說此柔弱女子,就是我三黑聞此雷聲,也覺膽寒。”因此索性將衣服展開,遮護女子。外邊雷聲愈急,不離頂門。約有兩三刻的工夫,雨聲漸小,雷始止聲。
不多時,雲散天晴,日已夕暉,回頭看時,不見了那女子。心中納悶,走出廟來,找著長保,驅趕牛羊。剛才到村頭,只見服侍二嫂嫂的丫鬟秋香手托一碟油餅,說道:“這是二奶奶給三官人做點心吃的。”包公一見,便說道:“回去替我給嫂嫂道謝。”說著,拿起要吃,不覺手指一麻,將餅落在地下。才待要撿,從後來了一隻癲犬,竟自銜餅去了。長保在旁,便說:“可惜一張油餅,卻被它吃了。這是我家瘌犬,等我去趕回來。“包公攔住,道:“它既銜去,縱然拿回,也吃不得了。咱們且交代牛羊要緊。”說著說著,來到老周屋內。長保將牛羊趕入圈中,只聽他在院內嚷道:“不好了!怎麼瘌狗七孔流血了?”老周聞聽,同包公出得院來,只見犬倒在地,七竅流血。老周看了詫異,道:“此犬乃服毒而死的。不知他吃了什麼了?”長保在旁插言:“剛才二奶奶叫秋香送餅與三官人吃,失手落地,被咱們的癲狗吃了。”老周聞聽,心下明白,請三官人來至屋內,暗暗的囑咐:“以後二奶奶給的吃食,務要留神,不可墮入術中。”包公聞聽,不但不信,反倒嗔怪他離間叔嫂不和,賭氣別老周回家,好生氣悶。
過了幾天,只見秋香來請,說二奶奶有要緊的事。包公只得隨她來至二嫂屋內。李氏一見,滿面笑容,說:“秋香昨日到後園,忽聽枯井內有人說話,因在井口往下一看,不想把金眷掉落井中,恐怕安人見怪;若叫別人打撈,井口又小,下不去,又恐聲張出來。沒奈何,故此叫她急請三官人來。”問包公道:“三叔,因你身量又小,下井將金簪摸出,以免嫂嫂受責。不知三叔你肯下井去么?”包公道:“這不打緊!待我下去,給嫂嫂摸出來就是了。”於是李氏呼秋香拿繩子,同包公來到後園井邊。包公將繩拴在腰間,手扶井口,叫李氏同秋香慢慢的放鬆。剛才繫到多一半,只聽上面說:“不好!揪不住了!”包公覺得繩子一松,身如敗絮一般,撲通一聲,竟自落在井底。且喜是枯井無水,卻未摔著。心中方才明白,暗暗思道:“怪不得老周叫我留神,原來二嫂嫂果有害我之心。只是如今既落井中,別人又不知道,我卻如何出得去呢?”
正在悶悶之際,只見前面忽有光明一閃。包公不知何物,暗忖道“莫非果有金釵放光么?”向前用手一撲,並未撲著,光明又往前去。包公詫異,又往前趕,越撲越遠,再也撲他不著。心中焦躁,滿面汗流,連說:“怪事,怪事!井內如何有許多路徑呢?”不免儘力追去,看是何物。因此撲趕有一里之遙,忽然光兒不動。包公急忙向前撲住,看時卻是古鏡一面。翻轉細看,黑暗之處再也瞧不出來。只覺得冷氣森森,透人心膽。正看之間,忽見前面明亮,忙將古鏡揣起,爬將出來。看時乃是場院后牆以外地溝,心內自思道:“原來我們後園枯井竟與此道相通。不要管他。幸喜脫出了枯井之內,且自回家便了。”
走到家中,好生氣悶。自己坐著,無處發泄這口悶氣,走到王氏賢人屋內,撅著嘴發怔。賢人間道:“老三,你從何處而來?為著何事,這等沒好氣?莫不有人欺負你了?”包公說:“我告訴嫂嫂,並無別人欺我。皆因秋香說二嫂嫂叫我,趕著去見,誰知她叫我摸簪……”於是將賺入枯井之事,一一說了一回。王氏聞聽,心中好生不平,又是難受,又無可奈何,只得解勸安慰,囑咐以後要處處留神。包公連連稱“是”。說話間,從懷中掏出古鏡交與王氏,便說:“是從暗中得來的,嫂嫂好好收藏,不可失落。”
包公去后,賢人獨坐房中,心裡暗想:“叔叔嬸嬸所做之事,深謀密略,莫說三弟孩提之人難以揣度,就是我夫妻二人也難測其陰謀。將來倘若弄出事端,如何是好!可笑他二人只為家私,卻忘倫理。”正在嗟嘆,只見大爺包山從外而入,賢人便將方才之話,說了一遍。大爺聞聽,連連搖首,道:“豈有此理!這必是三弟淘氣,誤掉人枯井之中,自己恐怕受責,故此捏造出這一片謊言,不可聽他。日後總叫他時時在這裡就是了,可也免許多口舌。”
大爺口雖如此說,心中萬分難受,暗自思道:“二弟從前做的事體我豈不知,只是我做哥哥的焉能認真,只好含糊罷了。此事若是明言,一來傷了手足的和氣,二來添妯娌疑忌。”沉吟半晌,不覺長嘆一聲,便問王氏說:“我看三弟氣宇不凡,行事奇異,將來必不可限量。我與二弟已然耽擱,自幼不曾讀書,如今何不延師教訓三弟。倘上天憐念,得個一官半職,一來改換門庭,二來省受那贓官污吏的悶氣,你道好也不好?”賢人聞聽,點頭連連稱“是”,又道:“公公之前須善為說詞方好。”大爺說:“無妨,我自有道理。”
次日,大爺料理家務已畢,來見員外,便道:“孩兒面見爹爹,有一事要稟。”員外問道:“何事?”大爺說:“只因三黑並無營生,與其叫他終日牧羊,在外遊盪,也學不出好來,何不請個先生教訓教訓呢?就是孩兒等自幼失學,雖然後來補學一二,遇見為難的帳目,還有念不下去的,被人欺哄。如今請個先生,一來教三黑些書籍;二來有為難的字帖,亦可向先生請教;再者三黑學會了,也可以管些出入帳目。”員外聞聽可管些帳目之說,便說:“使得。但是一件,不必請飽學先生,只要比咱們強些的就是了,教個三年兩載,認得字就是了。”大爺聞聽員外允了,心中大喜,即退出來,便托鄉鄰延請飽學先生,是必要叫三弟一舉成名。
且表眾鄉鄰聞得“包百萬”家要請先生,誰不獻勤,這個也來說,那個也來薦。誰知大爺非名儒不請。可巧隔村有一寧老先生,此人品行端正,學問淵深,兼有一個古怪脾氣,教徒弟有三不教,笨了不教;到館中只要書童一個,不許閑人出入;十年之內只許先生辭館,不許東家辭先生。有此三不教,束修不拘多少,故此無人敢請。
一日,包山訪聽明白,急親身往謁,見面敘禮。包山一見,真是好一位老先生,滿面道德,品格端方,即將延請之事說明,並說:“老夫子三樣規矩,其二其三,小子俱是敢應的。只是恐三弟笨些,望先生善導為幸。”當下言明,即擇日上館。是日備席延請,遞贄敬束修,一切禮義自不必說。即領了包公,來至書房,拜了聖人,拜了老師,師徒一見,彼此對看,愛慕非常。並派有伴童包興,與包公同歲,一來伺候書房茶水,二來也叫他學幾個字兒。這正是英才得遇春風人,俊傑來此喜氣生。
三俠五義第003回金龍寺英雄初救難隱逸村狐狸三報恩
且說當下開館,節文已畢,寧老先生入了師位,包公呈上《大學》。老師點了句斷,教道:“大學之道。”包公便說:“在明明德。”老師道:“我說的是。大學之道’。”包公說:“是。難道下句不是‘在明明德’么?”老師道:“再說。”包公便道:“在新民,在止於至善。”老師聞聽,甚為詫異,叫他往下念,依然絲毫不錯;然仍不大信,疑是在家中有人教他的、或是聽人家念學就了的,尚不在懷。誰知到後來,無論什麼書籍俱是如此,教上句便會下句,有如溫熟書的一般,真是把個老先生喜的樂不可支,自言道:“哈哈!不想我寧某教讀半世,今在此子身上成名。這正是孟子有云:‘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樂也。”遂乃給包公起了官印一個“拯”字,取意將來可拯民於水火之中;起字“文正”,取其意“文”與“正”,豈不是“政”字么?言其將來理國政,必為治世良臣之意。
三俠五義第006回罷官職逢義士高僧應龍圖審冤魂怨鬼
出廠宸宮,來至內閣,見了丞相王芑,將審明的情由,細述明白。少時聖上臨朝,包公合楊忠和一奏明,只說冤魂求超度,卻不提別的。聖上大悅,愈信烏盆之案,即升用開封府府尹、陰陽學士,包公謝恩。加封“陰陽”二字,從此人傳包公善於審鬼。白日斷陽,夜間斷陰,一時哄傳時間。
三俠五義第007回得古今盆完婚淑女收公孫策密訪奸人
暫且退了堂,來至書房,細看呈於,好生納悶。包興與李才旁邊侍立。忽聽外邊有腳步聲響。包興連忙迎出,卻是外班,手持書信一“封,說:“外面有一儒流求見。此書乃瞭然和尚的。”包興聞聽,接過書信,進內回明,呈上書信。包公是極敬瞭然和尚的,急忙將書拆閱,原來是封薦函,言此人學問品行都好。包公看罷,即命包興去請。
包興出來看時,只見那人穿戴的衣冠,全是包公在廟時換下衣服,又肥又長,肋里肋遢的,並且帽子上面還捏著招兒。包興看罷,知是當初老爺的衣服,必是瞭然和尚與他穿戴的,也不說明,便向那人說道:“我家老爺有請。”只見那人斯斯文文,隨著包興進來。到了書房,包興掀簾。只見包公立起身來,那犎訟蚯耙灰荊包公答了一揖,讓坐。包公便問:“先生貴姓?”那人答道:“晚生複姓公孫名策,因久困場屋,屢落孫山,故流落在大相國寺。多承瞭然禪師優待,特具書信前來,望祈老公祖推情收錄。”包公見他舉止端詳,言語明晰,又問了些書籍典故,見他對答如流,學問淵博,竟是個不得第的才子。包公大喜,正談之間,只見外班享道:“劉氏現已傳到。”包公吩咐伺候,便叫李才陪侍公孫先生,自己帶了包興,立刻升堂。
三俠五義第007回得古今盆完婚淑女收公孫策密訪奸人
那大漢叫從人搬下行李,揭下鞍轡,俱各安放妥協。又見上人卻是四個,其餘五六個俱是從人,要凈面水,喚開水壺,吵嚷個不了。又見黑矮之人先自呼酒要菜。店小二一陣好忙,鬧的公孫策竟喝了一壺空酒,菜總沒來,又不敢催。忽聽黑矮人說道:“我不怕別的,明日到了開封府,恐他記念前仇,不肯收錄,那卻如何是好?”又聽黑臉大漢道:“四弟放心,我看包公決不是那樣之人。”公孫策聽至此處,不由站起身來,出了東間,對著四人舉手,道:“四位原是上開封的,小弟不才,願作引進之人。”四人聽了,連忙站起身來。仍是那大漢說道:“足下何人?請過來坐,方好講話。”公孫策又謙遜再三,方才坐下。各通姓名。
原來這四人正是土龍崗的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條好漢。聽說包公作了府尹,當初原有棄暗投明之言,故將山上嘍羅糧草金銀俱各分散,只帶了得用伴當五六人,前來開封府投效,以全信行。他們又問公孫策,公孫策答道:“小可現在開封府。因目下有件疑案,故此私行暗暗查訪。不想在此得遇四位,實實三生有幸了。”彼此談論多時,真是文武各盡其妙。大家歡喜非常。惟獨趙四爺粗俗,卻有酒量頗豪。王朝恐怕他酒後失言,叫外人聽之不雅,只得速速要飯。大家吃畢,閑談飲茶。天到二更以後,大家商議,今晚安歇後,明日可早早起來,還行路呢。這正是只因清正聲名遠,致使英雄跋涉來。
公孫策剛然寫完,包興進來,手中另持一紙,向公孫策道:“老爺說咧,叫把這個謄清夾在招內,明早隨著摺子一同具奏。”先生接過一看,不覺目瞪神痴,半晌方說道:“就照此樣寫么?”包興道:“老爺親自寫的。叫先生謄清,焉有不照樣寫的理呢?”公孫策點頭,說:“放下,我寫就是了。”心中好不自在。原來這個夾片是為陳州放糧,不該中用椒房寵信之人,直說聖上用人不當,一味頂撞言語。公孫策焉有不擔驚之理呢?寫只管寫了,明日若遞上去,恐怕是辭官表一道。總是我公孫策時運不順,偏偏遇的都是這些事,只好明日聽信兒再為打算罷。
至次日五鼓,包公上朝。此日正是老公公陳伴伴接招於,遞上多時,就召見包公。原來聖上見了包公招於,初時龍心甚為不悅。後來轉又一想,此乃直言敢陳,正是忠心為國,故爾轉怒為喜,立刻召見包公。奏對之下,明系陳州放賑恐有情弊,因此聖上加封包公為龍圖閣大學士,仍兼開封府事務,前往陳州稽察放賑之事,並統理民情。包公並不謝恩,跪奏道:“臣無權柄,不能服眾,難以奉詔。”聖上因此又賞了御札三道。包公謝恩,領旨出朝。
且說公孫策自包公入朝後,他便提心弔膽,坐立不安,滿心要打點行李起身,又恐謠言惑眾,只得忍耐。忽聽一片聲喊,以為事體不妥。正在驚惶之際,只見包興先自進來告訴:“老爺聖上加封龍圖閣大學士,派往陳州查賑。”公孫策聞聽,這一樂真是喜出望外。包興道:“特派我前來與先生商議,打發報喜人等,不准他們在此嘈雜。”公孫策歡歡喜喜,與包興斟酌妥協,賞了報喜的去后,不多時包公下朝。大家叩喜己畢。便對以孫策道:“聖上賜我御札三道,先生不可大意。你須替我仔細參詳,莫要辜負聖恩。說罷,包公進內去了。
這句話把個公孫策打了個悶葫蘆,回至自己屋內,千思萬想,猛然省悟,說:“是了!這是逐客之法,欲要不用我,又賴不過瞭然的情面,故用這樣難題目。我何不如此如此鬼混一番,一來顯顯我胸中的抱負,二來也看看包公膽量。左右是散夥罷咧!”於是研墨蘸筆,先度量了尺寸,注寫明白。后又寫了做法,並分上、中、下三品,龍、虎、狗的式樣。他用筆畫成三把鍘刀,故意的以“札”字做“鍘”字,看包公有何話說。畫畢,來至書房。包興回明了包公,請進。公孫策將畫單呈上,以為包公必然大怒,彼此一拱手就完了。誰知包公不但不怒,將單一一看明,不由春風滿面,口中急急稱讚:“先生真天才也!”立刻叫包興傳喚木匠。“就煩先生指點,務必連夜盪出樣子來,明早還要恭呈御覽。”公孫策聽了此話,愣柯柯的連話也說不出來。此時就要說這是我畫著玩的,也改不過口來了。
又見包公連催外班快傳匠役。公孫策見真要辦理此事,只得退出,從新將單於細細的搜求,又添上如何包銅葉於,如何釘金釘子,如何安鬼王頭,又添上許多樣色。不多時,匠役人等來到。公孫策先叫看了樣子,然後教他做法。眾人不知有何用處,只得按著吩咐的樣子盪起,一個個手忙腳亂,整整鬧了一夜,方才盪得。包公臨上朝時,俱各看了,吩咐用黃箱盛上,抬至朝中,預備御覽。
包公坐轎來至朝中,三呼已畢,出班奏道:“臣包拯昨蒙聖恩賜臣御札三道,臣謹遵旨,擬得式樣,不敢擅用,謹呈御覽。”說著話,黃箱已然抬到,擺在丹墀。聖上閃目觀瞧,原來是三口鍘刀的樣子,分龍、虎、狗三品。包公又奏:“如有犯法者,各按品級行法。”聖上早已明白包公用意,是借“札”字之音改作“鍘”字,做成三口鍘刀,以為鎮嚇外官之用,不覺龍顏大喜,稱羨包公奇才巧思,立刻准了所奏:“不必定日請訓,俟御刑造成,急速起身。”
包公謝恩,出朝上轎,剛到街市之上,見有父老十名一齊跪倒,手持呈詞。包公在轎內看得分明,將腳一跺轎底(這是暗號),登時轎夫止步打柞。包興連忙將轎簾微掀,將呈子遞進。不多時,包公吩咐掀起轎簾。包興連忙將轎簾掀起,只見包公嗤、嗤將呈子撕了個粉碎,擲於地下,口中說道:“這些刁民!焉有此事?叫地方將他們押去城外,惟恐在城內滋生是非。”說罷,起轎竟自去了。這些父老哭哭啼啼,抱抱怨怨,說道:“我們不辭辛苦奔至京師,指望伸冤報恨。誰知這位老爺也是怕權勢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等冤枉再也無處訴了。”說罷,又大哭起來。旁邊地方催促,道:“走罷,別叫我們受熱。大小是個差使,哭也無益,何處沒有屈死的呢?”眾人聞聽,只得跟隨地方出城。剛到城外,只見一騎馬飛奔前來,告訴地方道:“送他們出城,你就不必管了,回去罷!”地方連忙答應,抽身便回去了。來人卻是包興,跟定父老,到無人處,方告訴他們道:“老爺不是不準呈子,因市街上耳目過多,走漏風聲,反為不美。老爺吩咐,叫你們俱不可散去;且找幽僻之處藏身,暗暗打聽老爺多攢起身時,叫你們一同隨去。如今先叫兩個有年紀的,悄悄跟我進城,到衙門有話問呢。”眾人聞聽,俱各歡喜。其中單叫兩個父老,遠遠跟定包興,到了開封府。包興進去回明,方將兩個父老帶至書房。包公又細細問了一遍。原來是十三家,其中有收監的,有不能來的。包公吩咐:“你們在外不可聲張,俟我起身時一同隨行便了。”二老者叩頭謝了,仍然出城而去。
包青天
且說包公自奏明御刑之後,便吩咐公孫策督工監造,務要威嚴赫耀,更要純厚結實。便派王、馬、張、趙四勇士服侍御刑:王朝掌刀,馬漢卷席捆人,張龍、趙虎抬人入鍘。公孫策每日除監造之外,便與四勇士服侍御刑,操演規矩,定了章程禮法,不可紊亂。
不數日光景,御刑打造已成,包公具摺請訓,便有無數官員前來餞行。包公將御刑供奉堂上,只等眾官員到齊,同至公堂之上,驗看御刑。眾人以為新奇,正要看看是何制度。不多時,俱到公堂,只見三口御鍘上面俱有黃龍袱套,四位勇士雄赳赳,氣昂昂,上前抖出黃套,露出刑外之刑,法外之法。真是“光閃閃,令人毛髮皆豎;冷颶颶,使人心膽俱寒”。正大君子看了尚可支持,好邪小人見了魂魄應飛,真算從古至今未有之刑也!眾人看畢,回歸後面。所有內外執事人等忙忙亂亂,打點起身。包公又暗暗吩咐,叫田忠跟隨公孫策同行。”到了起行之日,有許多同僚在十里長亭送別,也不細表。沿途上叫告狀的父老也暗暗跟隨。
太後娘娘乘了御輦;狄后賢妃也乘了寶輿,跟隨入宮。仁宗天子請了太后之後,先行迴鑾,在宮內伺候。此時王妃命婦俱各入朝,排班迎接鳳駕。太后入宮,升座受賀已畢,起身更衣,傳旨宣召龍圖閣大學士包拯之妻李氏夫人進宮。太后與狄后仍以姐妹之禮相見,重加賞賜。仁宗也有酬報。不必細表。
外面眾臣朝賀已畢,天子傳旨,將郭槐立剮。此時尤婆已死,照例戮屍。又傳旨在仁壽宮壽山福海地面丈量妥協,左邊敕建寇宮人飼堂,名曰“忠烈祠”;右邊敕建秦鳳、余忠祠堂,名曰“雙義祠”。工竣,親詣拈香。
一日,老丞相王芑遞了一本,因年老力衰,情願告老休致。聖上憐念元老,仍賞食全俸,准其養老。即將包公加封為首相。包公又奏明公孫策與四勇士累有參贊功績。仁宗於是封公孫策為主簿,四勇士俱賞六品校尉,仍在開封府供職。又奉太后懿旨,封陳林為都堂,范宗華為承信郎;將破窯改為廟宇,欽賜白銀千兩,香火地十頃,就叫范宗華為廟官,春秋兩祭,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