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弦
大廣弦
大廣弦由琴筒、琴桿、琴軸、琴弦、琴弓等組成。製作大廣弦琴筒的首選材料是台灣林投木的根莖。大廣弦的外形特徵酷似福建南音二弦,琴簡為圓筒形,琴桿竹制,根部朝上,弦軸呈葫蘆狀,不同之處在於琴筒較大、琴桿稍粗、弦軸正插。
大廣弦
除琴簡長度基本一致外,其餘數據均存在一定差異。形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除該樂器規格目前尚未標準化,製作者可根據個人所好而為之外(如琴桿的長度),更重要的則是為該樂器的共鳴箱(琴簡)所使用的材質所決定的(表中1號琴為棕構木製,2、3、4、5號均為龍舌蘭根莖所制),這一點從筆者對漳州市職業制琴師王鐘的採訪中即可清楚看出。王師傅用於製作琴簡的材料有三種:龍舌蘭根莖、棕樹頭、江木。用江木製作的琴簡規大廣弦的形制與製作特點格相當一致,而用龍舌蘭根莖或棕樹頭製成的琴簡則存在明顯的差異。可見非不為也,是不能耳。其中原因,將在下面製作部分詳述。
大廣弦的製作工藝並不複雜,許多專業琴師、民間藝人和業餘愛好者都能自制,其較有特點之處在於琴筒材質的選擇與處理。
大廣弦的琴筒在閩南有些地方又稱為“弦升”,因其狀如傳統量米的用具“升”而得名。現有文獻上記載用於製作大廣弦琴筒的材質有龍舌蘭根、劍麻或棕樹根莖、梧桐木等多種說法。
由於其使用的是天然材質——龍舌蘭根莖風乾后自然形成的外殼(厚度一般只有約0.3一o.5厘米),因此只能量材而用,而無法按照固定的規格進行製作。以棕樹根莖為材料同樣存在這一問題:棕樹的根莖雖然是實心的,但可用的只是靠近外殼的部分,因此其規格也難以一致。只有用梧桐木或江木等較大的材料才有可能完全依照人們的主觀意願隨意加工,而使其尺寸規格完全統一起來。
在用於製作大廣弦琴筒的多種材質中,以“那投”(即番麻)為最佳,其次為劍麻、棕樹的根莖,梧桐木等則較差。用“那投”為共鳴箱的大廣弦音質醇厚、出音乾淨、韻味獨特,其他材質均無法達到如此效果。
1.任何文化產品(無論是精神的或物質的)的產生都離不開其所依託的環境,作為物質性的音樂文化產品——樂器同樣如此。
法國著名哲學家丹納有句名言:“精神文明的產物和植物界的產物一樣,只能用各自的環境來解釋。”(丹納《藝術哲學》,人民音樂出版社,1986年版,第9頁)在環境對文化產生的影響中,自然地理條件無疑是一重要因素。以龍舌蘭根莖及竹子為主要材質的大廣弦出現於閩台地區或許帶有某種偶然性,但其產生於溫暖潮濕、自然植被繁茂、盛產竹子和龍舌蘭的處於亞熱帶因的中國南方地區卻是必然的。當六去的弓改慶56塞愛控A挖建.北1f A們6F宜瑪筒十分相似,自然會有人嘗試使用。在試驗獲得良好效果的情況下,其迅速獲得流傳普及即是順理成章之事。而在流傳的過程中,人們又不斷對其進行試驗、完善,使之逐漸形成今天的模樣。這一過程既體現了自然地理環境對樂器產生的重要影響,反映出人們在製作樂器時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富於創造性的智慧,從中我們還可探尋出樂器在傳播過程中發生各種衍變的脈絡之跡。
2.在研究環境對人做出文化選擇的規定、影響時,社會經濟發展水卒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重要觀察視角。
閩南地區人稠地狹的矛盾歷來十分突出,加之地主階級的盤剝、官府的橫徵暴斂,底層人民的生活極為因普。為求生計,許多人只得背井離鄉,到海外尋求新的生存環境,歷史上出現的“唐山過台灣”現象在很大程度上即由此而發生。當先民們在荒山野嶺脫手服足、披荊斬棘地進行拓荒時,其經濟狀況的拮据可想而知。在此情況下,鄉民們是不太可能多花錢去購買對他們來說屬於“奢侈品”的價格相對昂貴的其他樂器。此時,取材方便、製作工藝簡單、幾乎不用花錢就能做成的大廣弦成為他們呼時娛樂生活的主要樂器,同樣處於社會底成的大廣弦成為他們呼時娛樂生活的主要樂器,同樣處於社會底層的走唱藝人(大多為宮藝人)也選擇它作為謀生的工具就是自然而然之事了。筆者認為,這正是人們之所以選擇龍舌蘭根莖的外殼而非其他材質作為大廣弦琴筒,且能在當地獲得迅速發展、廣泛流傳的重要原因之一。
3.樂器作為表現人的思想感情的工具之一,既與物質條件有關,也與精神文化密不可分。
以龍舌蘭根莖為琴筒的大廣弦發音厚實、粗獷,甚至略帶沙音(用黑馬尾拉奏時更明顯),這在某些士大夫或文人雅士們的耳中或許會覺得粗鄙、低俗,與他們所崇尚的優雅、含蓄、纖柔、細緻相去甚遠而不屑一顧。但在普通民眾心裡,這種質樸的聲音卻充溢著濃厚的鄉村生活氣息,與當地民眾開朗、爽直的性格氣質十分吻合,非常適合表達他們的喜怒哀樂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