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之奇
春秋時期政治家
宮之奇(生卒年不詳),春秋時期政治家,虞國辛宮裡(今山西省平陸縣)人。他明於料事,具有遠見卓識,忠心耿耿輔佐虞君,並推薦百里奚,共同參與朝政,對外採取了聯虢拒晉的策略,使國家雖小而強盛。
春秋時期,各國攻伐不止,晉國與虞國為鄰,早有吞併虞國之心,但因虞國和虢國是很好的盟國,無隙可乘,所以始終未敢輕舉妄動。對此,宮之奇看得很清楚,堅決主張虞虢聯盟。晉國向虞國借道討伐虢國,並賄賂虞公,宮之奇勸諫不聽,於是率領妻子族人逃往曹國。
晉軍借道滅掉虢國趕走虢公,返回途中借故在虞國駐紮,趁機襲擊了虞國並將它滅掉。
宮之奇
晉國將“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送給虞君,請求借道伐虢。宮之奇識破了晉國的陰謀,深知晉獻公送良馬、寶玉是“將欲取之,必先與之”,故極力勸諫虞君,不能借道給晉軍。但虞君貪財好利,接受了晉國的名馬寶玉,借道與晉,還請求派兵為晉軍充當先頭部隊。夏天,晉派里克、荀息率軍會合虞師攻打虢國,佔領了虢國的下陽(今山西省平陸縣北)。
晉獻公二十二年(前655年)晉國又向虞國假道伐虢,宮之奇對虞君說:“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玩”。又說:“虞之與虢,唇之與齒,唇亡則齒寒。”勸說虞君聯虢抗晉。虞君不聽,再次借道給晉。宮之奇預料虞國將亡,便帶領族人離開了虞國,逃難到了曹國。
冬天,晉軍滅亡虢國后,凱旋迴師,將晉軍駐紮在虞國,然後乘其不備,發起突然襲擊,輕而易舉地將虞國滅亡,虞君及大夫百里奚被俘。
《左傳·僖公二年、五年》
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1)。公曰(2):“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宮之奇存焉(3)。”對曰:“宮之奇為人也,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於君,君昵之。雖諫,將不聽。”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不為道(4),入自顛柃(5),伐溟三門(6)。冀之既病(7),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8),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9)”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奇諫,不聽,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會虞師,伐虢(10),滅下陽(11)。(以上僖公二年)
宮之奇
冬,十二月丙於朔(37)。晉滅虢。虢公丑奔京師(38)。師還,館於虞(39),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膳秦穆姬(40),而修虞祀(41),且歸其職貢於王(42)。
(1)晉:諸侯國名,姬姓,在今山西西南部。荀息:晉國大夫。屈:晉國邑名。乘:這裡指良馬。垂棘:地名,出產美玉。虞:諸侯國名,姬姓,在今山西平陸東北。虢(guo):諸侯國名,姬姓,在今山西平陸南。假道:借路。(2)公:指晉獻公。(3)宮之奇:虞國的賢臣。存:在。(4)冀:諸侯國名,在今山西河津東北。不道:無道。(5)顛柃(ling):地名,在今山西平陸北。(6)溟(ming):虞國邑名,在今山西平陸東北。三門:三面城門。(7)病:受損。(8)堡:同“堡”,意思是修築堡壘。逆旅:客舍。(9)請罪:問罪。(10)里克:晉國大夫。(11)下陽:虢國邑名,在今山西平陸南。(12)表:屏障。(13)啟:啟發。這裡的意思是助長。(14)玩:輕視。(15)甚:過分。(16)輔:面頰。車:牙床骨。(17)宗:指祖先。(18)大伯:周太王的長子。虞仲:周太王的次子。昭:宗廟裡左邊的位次。(19)從:依從。(20)嗣:繼承。(21)穆:宗廟裡右邊的位次。(22)卿士:執掌國政的大臣。(23)盟府:主管盟書的官府。(24)享祀:指祭祀。豐:豐盛。繁:同“潔”。(25)據:依附,這裡指保佑。(26)《周書》:已經失傳。(27)皇天:上天。無親:不分親疏。(28)輔:輔佐。(29)黍稷:泛指五穀。馨:香。明德:光明德行。(30)繁(yin):是,(31)馮:同“憑”,依附。(32)薦:獻。(33)吐:意思是不享用祭品。(34)以:率領。(35)臘:年終的大祭,即臘祭。(36)更:再。舉:舉兵。(37)朔:每月初一。(38)虢公丑:虢國國君,名丑。(39)館:住宿。(40)膳(yin):陪嫁的人或物。秦穆姬:晉獻公的女兒,秦穆公的夫人。(41)修虞祀:不廢棄虞國的祭祀。(42)職貢:賦稅和勞役。
晉國大夫荀息請求用屈地出產的良馬和垂棘出產的美玉去向虞國借路,以便攻打虢國。晉獻公說:“這些東西是我的寶物啊”荀息回答說:“如果能向虞國借到路,這些東西就像放在國外庫房裡一樣。”晉獻公說:“宮之奇還在虞國。”荀息回答說:“宮之奇為人懦弱,不能夠堅決進諫。況且他從小同虞君一起長大,虞君對他比較親昵。即使他進諫,虞君也不會聽從。”於是,晉獻公派荀息去虞國借路,說:“冀國無道,從顛柃入侵,攻打虞國溟邑的三面城門。冀國已經被削弱,這也是為了君王的緣故。現在虢國無道,在客舍里修築堡壘,以侵襲敝國的南部邊邑。我們敢請貴國借路,以便向虢國問罪。”虞公同意了,並且請求讓自己先去討伐虢國。宮之奇勸阻虞君,虞君不聽,於是起兵伐虢。這年夏天,晉國大夫里克、荀息領兵會同虞軍攻打虢國,滅掉了下陽。
《唇亡齒寒》
冬季的十二月初一,晉國滅掉了虢國。虢公丑逃到京師.晉軍返回途中在虞國駐紮,趁機襲擊了虞國,把它滅掉了。晉軍抓住了虞公和大夫井伯,把他們作為晉獻公女兒秦穆姬的陪嫁,但沒有廢除虞國的祭祀,並把虞國的貢物歸於周王室。
晉獻公吞併虢國和虞國的成功,要歸功於他的心狠手毒:一方面以本國寶物作誘餌,誘敵手上鉤;一方面六親不認,不認同宗親情,唯利是圖。於是,不惜以陰謀詭計騙取虞國信任,將兩國逐個吞食。
俗話說,“捨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晉獻公實實在在地照這樣去做了,並且得到了回報,實際上什麼都沒有損失。
但是,攻城略地的成功,卻以不顧禮義廉恥為代價,得到了實際利益和好處,而因此失去了人心和道義。對於重視民心和道義的人來說,這樣做是得不償失;對於寡廉鮮恥的人來說,失去的無所謂,得到的才是實在的。人們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來決定取捨的。
如此說來,對於寡廉鮮恥、心狠手毒之徒不應當以仁義道德之心去對待,最好是以強硬的態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虞國的滅亡,就是在太相信同宗親情,對不義之徒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對方跟自己是一類人,以一種近乎於農夫的心腸,去對待兇狠的毒蛇。如果說這也是一場悲劇的話,那麼則是由自己推波助瀾、助紂為虐而導致的。如果滅亡的結果是自己一時糊塗、認識不清,被披著羊皮的狼蒙蔽了,尚還可以寄予一點同情,然而有賢臣坦誠相諫,苦口婆心地開導,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執迷不悟,固執己見,則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一點同情。
曾經是作威作福的國君,一朝變成隨他人之女陪嫁的奴隸,這種天上、地下的巨變,不能不使人感嘆。這也應了那句老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歷史是不應當忘記的,讀史可以使人明鑒,使人清醒。即使弱小而無法與強暴抗衡,那麼弱小者之間的彼此照應、鼓勵。安慰、同病相憐、支持,也可以讓人在風雨之中同舟共濟,患難與共,正所謂唇齒相依,唇亡齒寒。這些從慘痛的歷史中總結出來的教訓,完全可以說是千古不易的。就連平民百姓都懂得,聽人勸得一半。欺人太甚的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即使無法奮起抗爭,最起碼也是可以想辦法避開的。既不聽勸,又不抗爭,的確算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
春秋時期,各國間的戰爭頻繁,當時的虞國是一個小侯國,在現今的平陸縣,它面臨的是北方大國——晉國的侵略威脅,但晉國卻無法實現其吞併的野心,其主要的原因是虞國有一些精明幹練的政治家,其中首推宮之奇,他輔佐虞君推薦百里奚為中大夫,參與朝政,對外採取了聯虢拒晉的政策,國勢日益強大。
據縣誌記載,宮之奇家鄉系平陸縣辛宮裡人,生卒年不詳,有關他的事記載不多,與其有關聯的“唇亡齒寒”故事,千百年來卻一直在我國民間傳頌著:公元前655年,晉獻公欲進攻虢國(今三門峽市)採納了大夫荀息的計策:“以垂棘之壁,屈產之乘,賄通虞國國君,假虞伐虢,滅虢之後,回師反戈,虞國垂首可得。”晉國這個詭計卻被虞國大夫宮之奇所識破,他勸虞君千萬不要上當受騙,輕易接受晉國的禮物,錯讓晉國借道。他上奏說:“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玩,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諺謂輔車之依,唇亡齒寒。”這些忠柬之言,這位愚昧貪婪、見利忘義的昏君完全置若罔聞。他擅自改變策略,棄虢聯晉,讓晉國大軍暢通無阻地取道虞國攻打虢國,然後揮師北上,順手牽羊,一舉吞併了虞國,真是:“區區壁馬,騙取社稷,一代國君,做階下囚。”宮之奇由於虞君忠柬不納,遂攜眷避居他地,臨行時留下四句話:“壁馬之貪,飲鴆自甘,開門揖盜,唇亡齒寒。”這是多麼沉痛的歷史教訓。
傳說宮之奇避居在現在張店鎮潭峪村附近,後人將宮之奇避居之地稱“將軍岔”以示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