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狙擊英鎊
索羅斯狙擊英鎊
索羅斯狙擊英鎊是指1992年索羅斯迫使英國退出歐洲匯率體系的事件。
1992年索羅斯成功狙擊英鎊
英鎊在200年來一直是世界的主要貨幣,原來採取金本位制,與黃金掛鉤時,英鎊在世界金融市場佔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只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1992年的股市大崩潰,才迫使英國政府放棄了金本位制而採取浮動制,英鎊在世界市場的地位不斷下降。
而作為保障市場穩定的重要機構——英格蘭銀行,是英國金融體制的強大支柱,具有極為豐富的市場經驗和強大的實力。從未有人膽敢對抗這一國家的金融體制,甚至想都未敢想過。索羅斯卻決定做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搖撼一下大不列顛這顆號稱堅挺的大樹,試一試它到底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隨著1989年11月柏林牆的轟然倒下,許多人認為一個新的統一的德國將會迅速崛起和繁榮。但索羅斯經過冷靜地分析,卻認為新德國由於重建原東德,必將經歷一段經濟拮据時期。德國將會更加關注自己的經濟問題,而無暇幫助其他歐洲國家渡過經濟難關,這將對其他歐洲國家的經濟及貨幣帶來深遠的影響。
在1990年,英國決定加入西歐國家創立的新貨幣體系——歐洲匯率體系(簡稱ERM)。索羅斯認為英國犯了一個決定性的錯誤。因為歐洲匯率體系將使西歐各國的貨幣不再釘住黃金或美元,而是相互釘住;每一種貨幣只允許在一定的匯率範圍內浮動,一旦超出了規定的匯率浮動範圍,各成員國的中央銀行就有責任通過買賣本國貨幣進行市場干預,使該國貨幣匯率穩定到規定的範圍之內;在規定的匯率浮動範圍內,成員國的貨幣可以相對於其他成員國的貨幣進行浮動。而以德國馬克為核心,早在英國加入歐洲匯率體系之前,英鎊與德國馬克的匯率已穩定在1英鎊兌換2.95馬克的匯率水平。但英國當時經濟衰退,以維持如此高的匯率作為條件加入歐洲匯率體系,對英國來說,其代價是極其昂貴的。一方面,將導致英國對德國的依賴,不能為解決自己的經濟問題而大膽行事,如:何時提高或降低利率、為保護本國經濟利益而促使本國貨幣貶值;另一方面,英國中央銀行是否有足夠的能力維持其高匯率也值得懷疑。
特別是在1992年2月7日,歐盟12個成員國簽訂了《馬斯特里赫特條約》。這一條約使一些歐洲貨幣如英鎊、義大利里拉等顯然被高估了,這些國家的中央銀行將面臨巨大的降息或貶值壓力,它們能和經濟實力雄厚的德國在有關經濟政策方面保持協調一致嗎?一旦這些國家市場發生動蕩,它們無力抵禦時,作為核心國的德國會犧牲自己的國家利益來幫助這些國家嗎?
索羅斯早在《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簽訂之時已預見到歐洲匯率體系將會由於各國的經濟實力以及各自的國家利益而很難保持協調一致。一旦構成歐洲匯率體系的一些“鏈條”出現鬆動,像他這樣的投機者便會乘虛而入,對這些鬆動的“鏈條”發起進攻,而其他的潮流追隨者也會聞風而動,使英國為首的英鎊匯率更加難以維持在高水平,最終,來者不善的投機客過多,央行將無法承受,直到整個體制被摧毀。
果然,在《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簽訂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一些歐洲國家便很難協調各自的經濟政策。當英國經濟長期不景氣,正陷於重重困難的情況下,英國不可能維持高利率的政策,要想刺激本國經濟發展,惟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降低利率。但假如德國的利率不下調,英國單方面下調利率,將會削弱英鎊,迫使英國退出歐洲匯率體系。
此時此刻,索羅斯及其他一些投機者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卻在不斷擴大頭寸的規模,為狙擊英鎊作準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英國政府維持高利率的經濟政策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它請求德國聯邦銀行降低利率,但德國聯邦銀行卻擔心降息會導致國內的通貨膨脹並有可能引發經濟崩潰,拒絕了英國降息的請求。
英國經濟日益衰退,英國政府需要貶值英鎊,刺激出口,但英國政府卻受到歐洲匯率體系的限制,必須勉力維持英鎊對馬克的匯價。英國政府的高利率政策受到許多金融專家的質疑,國內的商界領袖也強烈要求降低利率。在1992年夏季,英國的首相梅傑和財政大臣雖然在各種公開場合一再重申堅持現有政策不變,英國有能力將英鎊留在歐洲匯率體系內,但索羅斯卻深信英國不能保住它在歐洲匯率體系中的地位,英國政府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英鎊對馬克的比價在不斷地下跌,從2.95跌至2.85,又從2.85跌至2.7964。英國政府為了防止投機者使英鎊對馬克的比價低於歐洲匯率體系中所規定的下限2.7780,已下令英格蘭銀行購入33億英鎊來干預市場。但政府的干預並未產生好的預期,這使得索羅斯更加堅信自己以前的判斷,他決定在危機凸現時出擊。
1992年9月,投機者開始進攻歐洲匯率體系中那些疲軟的貨幣,其中包括英鎊、義大利里拉等。索羅斯及一些長期進行外匯套利的共同基金和跨國公司在市場上拋售疲軟的歐洲貨幣,使得這些國家的中央銀行不得不斥巨資來支持各自的貨幣匯率。
英國政府計劃從國際銀行組織借入資金用來阻止英鎊繼續貶值,但這猶如杯水車薪。僅索羅斯一人在這場與英國政府的較量中就動用了100億美元。索羅斯在這場豪賭中做空70億美元的英鎊,並持有60億美元馬克的多頭頭寸,同時,索羅斯考慮到一個國家貨幣的貶值(升值)通常會導致該國股市的上漲(下跌),又買入價值5億美元的英國股票,並做空德國股票。如果只是索羅斯一個人與英國較量,英國政府也許還有一絲希望,但世界許多投機者的參與使這較量的雙方力量懸殊,註定了英國政府的失敗。
索羅斯是這場“賭局”最大的賭徒。下完賭注,索羅斯開始等待。1992年9月中旬,危機終於爆發。市場上到處流傳著義大利里拉即將貶值的謠言,里拉的拋盤大量湧出。9月13日,義大利里拉貶值7%,雖然仍在歐洲匯率體系限定的浮動範圍內,但情況看起來卻很悲觀。這使索羅斯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歐洲匯率體系的一些成員國最終將不會允許歐洲匯率體系來決定本國貨幣的價值,這些國家將退出歐洲匯率體系。
1992年9月15日,索羅斯決定大量做空英鎊。英鎊對馬克的比價一路下跌至2.80,雖有消息說英格蘭銀行購入30億英鎊,但仍未能擋住英鎊的跌勢。到傍晚收市時,英鎊對馬克的比價差不多已跌至歐洲匯率體系規定的下限。英鎊已處於退出歐洲匯率體系的邊緣。
英國財政大臣採取了各種措施來應付這場危機。首先,他再一次請求德國降低利率,但德國再一次拒絕了;無奈,他請求首相將本國利率上調2%一12%,希望通過高利率來吸引貨幣的迴流。一天之中,英格蘭銀行兩次提高利率,利率已高達15%,但仍收效甚微,英鎊的匯率還是未能站在2.778的最低限上。在這場捍衛英鎊的行動中,英國政府動用了價值269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但最終還是遭受慘敗,被迫退出歐洲匯率體系。英國人把1992年9月15日——退出歐洲匯率體系的日子稱做黑色星期三。
索羅斯卻是這場襲擊英鎊行動中最大的贏家,曾被雜誌稱為打垮了英格蘭銀行的人。索羅斯從英鎊空頭交易中獲利已接近10億美元,在英國、法國和德國的利率期貨上的多頭和義大利里拉上的空頭交易使他的總利潤高達20億美元,其中索羅斯個人收入為1/3。在這一年,索羅斯的基金增長了67.5%。
第一節 打垮了英格蘭銀行
1992年9月16日,
星期三,下午4:00。
黑色星期三的下午越來越陰暗。英國正陷入英鎊危機中,被迫退出貨幣匯率機制。
贏家,如索羅斯,正在發笑;輸者,如梅傑和萊蒙沮喪地承認了失敗。
英格蘭銀行參加由歐洲其他國家中央銀行發出邀請的會議官員透露:英鎊將中止與歐洲匯率體系的聯繫。
英鎊對馬克的比價下降了2.7% ,后在紐約交易市場以1英鎊兌換2.703馬克比價進行交易,大大低於歐洲匯率體系的最低限額。
星期三,下午5:00。
梅傑召集內閣成員開會,最後大家同意英國退出歐洲匯率體系,義大利也將退出,英國和義大利貨幣將自由浮動,兩國的中央銀行將不必在市場上購人各自的貨幣以維持其地位。
電視台工作人員和記者們聚集在英國財政部外,等待著決定的宣布。
星期三,下午7:00。
決定最終宣布了。萊蒙出現在攝像機前,他承認了失敗,他的臉色沮喪,消瘦。《英國經濟家雜誌》稱之“失望”至極。
他把手放在背後,像一名囚犯。他強顏歡笑,只是笑容稍縱即逝。他用右手推了推額前的頭髮,接著他開始講話了:
“今天”,他說,“是一個極為困難和混亂的日子,大量的金融事件接連不斷地發生,使匯率機制失去了作用……同時,政府認為只有中止作為匯率機製成員的資格,英國的最高利益才能得以維護”。
星期三,下午7:30。
英國實行英鎊匯率自由浮動,星期三英鎊以1:2.71馬克比價收盤,僅僅下跌了3%。 (9月末,英鎊下跌到1:2.5馬克)
1992年9月17日,星期四。
英國利率回落到10%。
義大利緊隨英國,退出了歐洲匯率體系。
英鎊又緩慢攀升至1:2.70馬克,接著穩定在1:2.65馬克上,低於它先前匯率機制最低限 5%,低於星期三的16%。
並不僅僅是英國的貨幣貶值,西班牙貨幣也貶值28%,義大利貨幣貶值22%。
隨著英國從匯率機制退出,在紐約交易市場,英鎊比價低於1:2.70馬克,比最低限額的 1:2718馬克低出許多。
第二節 大贏家
索羅斯像一名天才。
其他的人在英鎊貶值中也獲得了巨大收益,但這些收益並不是創紀錄的。布魯斯·卡瓦 納和保羅·約翰斯是兩個大贏家,卡瓦納獲得了3億美元收益,保羅·約翰斯獲得了2.5 億美元收益。由於巨大的外匯交易而執美國銀行牛耳的公司,特別是J·P摩根銀行和紐約化學銀行也獲得了贏利。第三季度銀行系統總贏利為8億美元。超過了它們平常在貨幣交易中的季度利潤。
索羅斯的賭性是出了名,《福布斯》雜誌對此作了報道。倫敦的《每日電訊》在10月以頭版巨大的黑體大標題作了報道,標題是:“由於英鎊暴跌,我獲利10億美金”。
伴隨著《每日電訊》報道的是索羅斯的照片,面帶微笑,手拿酒杯,導語是:“國際投資商從上個月的貨幣危機中獲利近10億美元”。安納托利·凱里斯,倫敦《泰晤士報》的經濟學編輯,正同他女兒在星期六早晨回家,他們在一個商店前買巧克力而停了一會兒。凱里斯看到了報紙的標題,他感到震驚不已,他買了一份報紙讀了起來。一小時后回到家中,電話響了,是索羅斯的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凱里斯問到,聽到電話里有騷亂聲。
“我在倫敦”,索羅斯回答。他的聲音十分激動,“我不知道你看了《每日電訊》沒有。”
“看了”。凱里斯感到疑惑。
“我的住處圍滿了記者。我想出去打網球,我不知該怎麼辦,我怎麼辦?你能提個建議 嗎?”
在提建議之前,凱里斯必須知道一件事,他問:“那個報道是真的嗎?”
索羅斯馬上答道:“是真的,很明顯。”
凱里斯建議他不要與記者談話,“如果你想報道你做的事及沒做過的事,為什麼不寫篇文章,或者我去和你談談。
“好!我考慮一下。”
半小時后,索羅斯電話告知凱里斯,《泰晤士報》的人去拜訪他是一個好主意。凱里斯去了,索羅斯對他詳細談了他是如何採取對英鎊的突然行動的。在凱里斯看來,10月26日 《泰晤士報》刊登的對索羅斯的訪談是其以後作為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出現的轉折點,“從那次訪談開始,他成為這個國家的一位名人,而在那之前沒有人聽說過他。”
凱里斯的文章最後寫道:“喬治·索羅斯是一個很有見識的人,一名慈善家,曾在東歐花了很多時間從事政治和教育性的慈善事業。他也是世界最大的貨幣交易商。在最終引發黑色星期三的兩周時間裡,索羅斯使英國政府受到了歷史上最殘酷的打擊”。凱里斯寫道。索羅斯知道他從英鎊暴跌中獲利10億美元。‘在介紹黑色星期三之前的行動時,索羅斯告訴凱里斯:“我們做了許多英鎊的賣空業務,所以賺了許多錢。在匯率機制崩潰之前,我們成了市場上最重要的交易商。在黑色星期三之前,我們在市場上的業務量達到100億美元。我們計劃出售其中的大部分。事實上,當萊蒙在貨幣貶值之前說他將借貸150億美元來捍衛英 鎊時,我們十分高興,因為這正是我們計劃拋售的。
“但事情的發展超過我們的設想,我們還沒來得及佔領足夠大的市場份額,英鎊就退出了貨幣機制,10億美元也是我們早先估計到的收益。雖然是美元而不是英鎊”。
索羅斯洞察市場行情,發現英鎊市場的收益已接近9.5億美元。由於他在其他貨幣市場的經營,他的收益仍在增加。在9.5億美元的收益中,索羅斯個人收入為三分之一。在英國、法國和德國利率市場上的長期份額,以及經營短期義大利里拉業務將使他的利潤達 20億美元。
凱里斯問及索羅斯,為什麼把他的資金投在英國如此頑固執行而最終功虧一簣的政策上。
索羅斯說,他相信德國聯邦銀行希望里拉和英鎊貶值,而不是法郎。“我感覺把賭注下在德國聯邦銀行上比較安全。聯邦銀行清楚表明它希望里拉和英鎊貶值,它準備保護法郎。最後,聯邦銀行得分為3:0,投機商們為2:1,我由於堅決站在德國聯邦銀行一邊而比其他商人做得好。”
當問及如果梅傑在星期三之前提高利率,有可能更好時,索羅斯口答:“這絕對胡說八道,如果利率提升,這將鼓勵我們加快拋售,因為市場的運作由於利率提升而加快。事實上,我們直到周未也不希望貨幣貶值,但當星期三利率被提升上去時,我們認識到不能再等了,我們不能不快速拋售以佔領我們的市場位額。”
在交談中,索羅斯象一名金融分析家那樣認為投機是有害的,特別是在貨幣市場。“但是制止這種投機行為的措施,如限制流動性,通常更有害。固定匯率制也是有缺陷的,因為它們最終會分崩離析。實際上,任何匯率機制都是有缺陷的,它們存在時間越長,缺陷越大。避免投機行為並不是不要匯率機制,而是在歐洲只用一種貨幣,像在美國一樣。這將使我這樣的投機商無法經營,但我願為此作出犧牲。”
對索羅斯來說,作出這樣的講話是十分輕鬆的,因為他從英鎊和其他貨幣的暴跌中獲利十億美元。
在與我的交談中”,凱里斯回憶起他在10月份的一個周六下午與索羅斯談話的情景,給他留下印象的是索羅斯的看起來鎮定自若,“對於錢,他看起來絕對是冷靜和理性的。我沒有感覺到他的明顯的情緒波動……在他看來,保持紀錄確實只是一種手段……他對他的功成名就而感到自豪,這就是他為什麼決定與我談論這件事的原因。……他對他在認識到什麼將發生、挑戰權威和獲勝方面的才智感到高興”。他也十分樂於利用公共宣傳,因為這種宣傳能使他在東歐所做的慈善事業也為大眾知曉。
使索羅斯高興的是,他對英鎊挑戰的做法與他的商業理論相印證。索羅斯信奉感覺代表一切以及錯誤的感覺在市場上能引起相應的交易行為,他認識到在貨幣匯率機制危機前夕,存在著一種主要的誤解,即錯誤的希望德國聯邦銀行在任何情況下都將支持英鎊。當德國聯邦銀行充分表明它將不採納英格蘭銀行削減其利率的建議時,索羅斯下了賭注。
他的理論也使他相信,投機商們在市場上總是試圖進行持續相同的交易。他說過:“在 一個匯率相對自由浮動的機制里,投機交易量逐漸增加,投機便帶有長期待續的特點了,這將導致匯率幅度增大,最終引發機制的破裂。”
這是索羅斯一生的轉折點。
第三節 吒叱風雲
如果媒體對他的興趣只是到此為止,如果除了華爾街和紐約以外,別的人都不知道索羅 斯,事情就不會是目前這個樣子。
現在,每個人都想知道那個對英鎊發起衝擊的人是誰。從他對英鎊衝擊的消息一宣布,索羅斯就以“打倒英格蘭銀行的人”而聞名於世、實際上他並沒有摧毀英格蘭銀行,但他確實在消耗英格蘭銀行積蓄下來的財富。
對於大多數英國人來說,索羅斯成為了英雄。“這兒並不存在人們所認為的排外主義”,凱里斯說,“相反,英國公眾以傳統的英國方式說,‘保佑他,如果他從我們愚蠢的政府手中獲得10億美元,他就是一個億萬富翁了’。”
喬治·邁紐斯,倫敦的S.G沃堡證券研究所的首席經濟學家,他就說:“媒體試圖在宣傳,商人的觀點是把錢投到能輕易獲利的地方……而英格蘭銀行和英國政府因其不知情以及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而受到批評……在媒體一方,索羅斯被當作一個並不太精明的投機商但卻能從政府獲利的例子,這顯然是一把雙刃劍。”
索羅斯看起來喜歡以新奇的方式贏得公眾。·現在他可以把自己比為一把火炬,以吸引公眾。“我很高興擁有這種身份,因為它可以使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作為一名市場參與者,我有理由迴避這種身份,因為它是有害的;但我不再是市場參與者了。我的聲音在政治問題上也被聽到了,正是這一點,我發現它很有用。”
第四節 雙刃劍
一種屈辱和無能的情緒籠罩著梅傑和萊蒙。萊蒙認為英鎊浮動不可能導致貨幣貶值。梅傑的保守黨對首相十分同情,指責德國誇誇其談從而使英鎊貶值。
萊蒙沒有道歉,相反他為他的英鎊浮動的決定進行辯護,“我昨天所做的只是一種在金融旋風前的常識性的事情而已。”
在利用了西歐的金融混亂獲益之後,索羅斯又著手分析這場混亂所帶來的損失。
“一連串事情導致的結果是體系破裂、動蕩和對經濟的負面影響,我們不知道影響的規模,但它將是十分嚴重的,我的意思是歐洲將陷入嚴重的經濟衰退,德國的商業也受到了巨大打擊,法國情況也不好……動蕩總是不好的,它可能對少數人如像我這樣的有好處,但它對經濟確實是不好。”
實際上,1992年9月英鎊危機對西歐那些正遭受貨幣疲軟打擊的國家來說,大有裨益,因為它們樂於進行新的競爭,而且利率又接連下滑,因此以後幾年,它們的出口一直大獲其利。
對於梅傑和萊蒙,只有梅傑在政治上僥倖過關,雖然他的公眾支持率急劇下降。到 1994年春,其政府顯然陷入了危機中。
第五節 索羅斯本色
一些英國媒體對英國的損失和索羅斯的大獲全勝感到十分不自在。他們在尋找替罪羊,索羅斯就是極為方便的一個。
一名英國電視記者宣稱:“政府對匯率機制的義務應該保證英格蘭銀行的安全,但它沒認識到這一點。損失是巨大的,因為銀行用盡了它的外匯儲備以維護英鎊的匯率。政府不會說我們損失了多少,但損失可能高達幾十億英鎊,這個秋天保護英鎊花的錢遠遠多於我們用在海灣戰爭上的錢。”
一名法國前外交官羅蘭·托馬斯說,盎格魯·薩克遜投機商——指英國和美國的貨幣交易商如索羅斯——破滅了歐洲的希望,“你必須看到是誰從這個罪惡行為中獲利。”但英國媒體試圖使索羅斯為其收益感到內疚的努力並沒成功,英國稱10月16日為黑色 星期三,而索羅斯稱之為光明的一天。他並不理睬對他的批評,“我相信必然有負面的影響,……但這不會為我所考慮。如果出於道德良心而退縮,我就不是一名成功的投機商了。”
“我也不會為從英鎊貶值中獲利而感到後悔。正如所發生的,英鎊貶值被證明是有好處的。但我的觀點是:我投機英鎊並不是幫助英國,我也不是在損害英國,我只是在賺錢。”
英國媒體的批評並沒減弱,索羅斯的收益難道不是英國的損失?索羅斯難道沒使英國納稅者,亦每一個英國男人、女人、兒童多交納12.5英鎊?
他承認這是英國的損失。“在這種情況下,確是如此,因為我知道對方是誰。在交易中,有些人獲利,有些人損失。但在通常情況下,你不知道對方是誰,你不知道他是損失還是贏利。但在目前情況下。很明顯對方是英格蘭銀行。我絕沒有負罪感。我想你應該清楚,就算我不交易,別的人也會。”
另外,索羅斯認為他正在採取一項有意義的行動,拿出更多的錢幫助東方,而西方沒人樂於這樣做。
他又提醒人們他可能也會賠錢,“雖然這一點不像我們賺錢。但這無疑是一種賭博,一種單向式的賭博,因為損失將很小,而利潤卻很大。”
公正他說,並不是索羅斯一個人投機於英鎊。一個在英國證券交易所的交易商說道: “索羅斯投入錢的量是巨大的。但是考慮到外匯市場每天的交易額高達1萬億美元,索羅斯的100億美元相對而言還是小的。“聯合投機於一種貨幣它可能有效果,單獨行動則很難說。所以並不僅僅是索羅斯打倒了英格蘭銀行,而是市場投機所導致的。索羅斯只是市場最大一部分而已”。
由於挑戰英鎊成功,1992年對索羅斯和量子投資公司而言便成了一個好年份。
第六節 華爾街的財神
由於他的成功,索羅斯成了1992年華爾街收入最高的人。1992年他的個人收入為6.5 億美元,是1991年的5倍多。米歇爾·米爾肯1987年的5.5億美元的收入將不再是最高 記錄了。
按照《金融世界》有關華爾街最高收入者的名單,索羅斯從其公司確認的收益中獲得了4億美元的收入,管理費收入為2.5億美元。第四名則是斯坦利·德魯肯米勒他1992年的收入為1.1億美元。
到年底,量子投資公司成了最強大的公司,財富總額為37億美元,增長了68.6%。凡在公司建立時的1969年向公司投資1萬美元到1992年又把利息再投入的人,到1992年末,就會獲得12,982, 827, 62美元。
另外,6個經營最好的公司有4個是索羅斯集團的:量子發展投資公司名列第三,財富 增長57%;誇薩國際投資公司名列第四,增長56%;索羅斯在四個公司中管理著60億美元。
他是如何取得如此輝煌業績的呢?
除了他從歐洲貨幣匯率機制危機中所獲贏利外,上半年他還從國際證券市場,特別是日本證券市場獲得大筆利潤,另外,他在美國證券市場也斬獲不少。
在量子投資公司的第20個年度報告中,索羅斯說:“1992年的不凡業績應歸因於與歐洲貨幣匯率機制的破裂有關的事件。我們的在英鎊脫離匯率機制之前而存在於英鎊市場的短期市場份額的收入受到了公眾的廣泛關注。雖然如此,我應該指出的是,在英鎊市場的收益只佔今年總收入的一部分,沒有這一部位的收入,今年收入仍將超出我們歷史平均收入水平……
“量子公司股票待有者應注意到,我的名聲及索羅斯公司的名聲在最近幾個月已大為顯赫。幾乎每天都有有關索羅斯公司在各種市場投資的傳言。市場依靠這些傳言而運作。通常,這些傳言都是沒有事實根據的,股民們應警惕這些傳言。無論什麼時間我們進行 投資都要公佈於眾,我們正在考慮必要的方式和準備正式的通告。”
第七節 金錢與政治
1992年對索羅斯來說是光輝的一年。不僅僅是巨額令人眩暈的財富歸他控制,現在他已被看成了一個能夠創造奇迹的人。大年除夕,在布拉格的一個知識分子聚餐會上,談話回到了索羅斯所賺的錢上。索羅斯同他最喜歡的人坐在一起,他說,如果他的高大形象能在東歐對他的事業有益,他將十分高興。現在他成了名人,正忙於散發他的自傳,在英國的筆記本上簽名。
他突然成了公眾注目的對象,人們紛紛要他的自傳,媒體想挖掘他的經歷和生活,描寫使他成為名人的事情,這對於他們來說極為重要,但對索羅斯來說,這還不夠。甚至贈錢給別人也很難使他得到充分滿足。
他需要的更多,他想讓人們尊重他的思想,他現在比過去更需要。
他的目標,在公眾場合從未提及,私下裡也只是偶爾談到,那就是在華盛頓能行使權力,但不是通過贏得選舉,也不是被任命為一名內閣重要成員,而是對總統和首都其他重要官員發揮重要作用。
索羅斯是一名民主黨員。1992年11月,比爾·柯林頓贏得了美國總統選舉。索羅斯知道贏得新總統註定不容易。許多擁有巨大財富的人都相信他們有權力使他們的聲音在華盛頓聽到。是什麼使索羅斯認為他比另外的擁有巨大財富的人更有權力呢?他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而使他的聲音在華盛頓聽到呢?“我必須改變人們對我的看法,”他告訴合伙人,“因為我不想僅僅是一名富翁,我有東西要說,我想讓政府聽到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