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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婦怨

張籍詩作

《征婦怨》是唐代詩人張籍創作的一首古詩。這首詩借一個征婦不幸遭遇的內心怨嘆,反映出當時邊患給人民帶來的嚴重災禍。詩的前四句點明事件,概括而又具體,展現出一幅“城下招魂葬”的悲慘圖景;后四句選取征婦作為典型,寫她的內心活動,反映其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悲苦心境,比喻新穎,凄惻感人。

作品原文


征婦怨
九月匈奴殺邊將,漢軍全歿遼水上。
萬里無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
婦人依倚子與夫,同居貧賤心亦舒。
夫死戰場子在腹,妾身雖存如晝燭。

註釋譯文


註釋

①征婦:出征軍人之妻。
②沒:覆沒、被消滅。遼水,即今東北遼河,於遼寧營口東南入海。
③招魂葬:民間為死於他鄉的親人舉行的招魂儀式。用死者生前的衣冠代替死者入葬。
④依倚:依賴、依靠。
⑤同居:與丈夫、兒子共同生活在一起。
⑥晝燭:白天的蠟燭,意為黯淡無光,沒用處。

譯文

九月里北邊匈奴殺死漢軍將領,皇家全軍覆沒在遼河邊上。
離家萬里無人收屍回送,家裡都在城上招魂安葬。
婦人一生依仗的就是兒子和丈夫,同在一起就是貧賤心裡也滿足。
丈夫已戰死,兒子還在腹中,我雖然活著實已同白日點的蠟燭。

創作背景


唐代中後期,契丹大舉入侵,唐代軍隊在遼河之戰中全軍覆沒,給千萬家庭帶來了深重災難。詩人在整個社會慘景基礎上,創作了這首詩,拈出一個“征婦”典型,因丈夫戰死發出的悲痛的怨聲。來控訴戰亂帶給人們的災難。

作品鑒賞


賞析

在古典詩詞中,良人從軍、征婦哀怨是一大習見題材。張籍《征婦怨》卻翻出新意,以其摧心嘔血、深至沉痛而卓然不群,享譽後世。“九月匈奴殺邊將,漢軍全沒遼水上。”詩歌開門見山,點明徵婦怨毒所由。詩中“全沒”二字,力過千鈞,從戰況慘烈,傷亡慘重中突出事件的典型性,從而生髮出征婦哀苦情感。“萬里無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詩題是《征婦怨》,詩人卻視野開闊,勾勒出一幅場面浩大的“城下群哭圖”,由面及點,迂迴入題。“白骨”二字,讀來觸目驚心。骨骼支離,拋荒野,增強了詩歌的形象性。讀此句可聯及王粲“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七哀詩》)和杜甫“古來白骨無人收”(《兵車行》),一併玩索。“家家”二字,看似尋常,卻是暗承“全沒”,以哀哭號呼的普遍性,強化了悲劇氣氛,為下文征婦之哀作好陪襯。
然後轉入正題,引出主人公“征婦”。“婦人依倚子與夫,同居貧賤心亦舒。”本應承上,直抒哀痛,詩人卻橫挽逆插,宕開一步,設想與丈夫、兒子共同生活的舒心光景。有此鋪墊,波瀾頓生。平凡生活,竟成奢望。面對現實,嚮往破滅,於是逼出下文“夫死戰場子在腹,妾身雖存如晝燭。”丈夫死了沒有依靠,孩子出生無法養活。欲死則遺腹有子,求生則衣食無著。在家家痛哭之中,詩人擇取這一特定家庭,主人公生既不願,死亦不得的悲慘境遇,在眾多不幸家庭中酷烈尤甚,體現出事件的典型性。如是“夫死戰場子在腹”,則悲劇氣氛,相差何止千里。結語以“晝燭”自喻,不僅以白晝燭光之多餘見出痛不欲生情感,更以燭光之暗淡無光、搖曳不定展現出主人公的慘淡心境,動蕩生計。設喻新穎貼切,內涵豐富。清人劉熙載《藝概》曰:“白香山樂府與張文昌王仲初同為自出新意,其不同者在此平曠而彼峭窄耳。”“峭窄”二字,正見此詩特點。所謂“峭”,即情感激烈,指斥分明,不作溫柔敦厚狀,但盡鋒芒畢露之致。詩歌以小見大,以征婦的哀哭無告,嚴厲抨擊了唐室不恤民情,戰爭頻仍。反戰情緒之奔流騰踴、仁政思想之深厚誠摯,洋溢於篇章之中。所謂“窄”,即篇章精短,不加發揮。將豐富的內容凝聚壓縮於短小的篇幅之中。為此,事件必須典型突出、結構不得枝蔓衍生,造語務求精警凝鍊。這一切都在此詩中得到充分體現。
此詩雖是小詩,但謀篇布局轉折多變。由群哭場面轉至獨哀鏡頭,以大襯小。又以嚮往轉至現實,以樂襯哀。大小相形、哀樂相輔、正襯反襯、盤旋作勢。結構之針線綿密、起伏曲折,對哀情的表達起了烘托渲染作用。

評價

明周珽《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全沒”、“魂葬”,可憐覓封戰死,何如貧賤同居?故燭以照夜,晝無用之;婦人無倚,“晝燭”何異?聲聲怨恨,字字凄慘。
清吳瑞榮《唐詩箋要》:說征婦者甚多,慘淡經營,定推文昌此首第一。

作者簡介


張籍(約768一約830)唐詩人。字文昌,吳郡(今江蘇蘇州)人。貞元進士。歷任太常寺太祝、國子助教、水部員外郎和國子司業等職,世稱“張水部”、“張司業”。曾從學於韓愈,並與自居易相友善。擅長樂府詩,用口語白描記事述情,與王建的新樂府詩並稱“張王樂府”。著有《張司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