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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無可忍

[英] 伊恩·麥克尤恩所著小說

《愛無可忍》是英國作家伊恩·麥克尤恩所著的長篇小說。身患德·克萊拉鮑特綜合症的傑德·帕里自始至終認為男主人公喬向他頻頻發出愛的信號。該小說通過子虛烏有的信號揭露了現代人道德的墮落、溝通的失敗和錯置的愛,描繪了一幅現代社會的荒原。該小說的顯性主題是愛情本質與人際關係等,但文本深層卻隱藏著對男性身份危機的焦慮。 2004年改編成同名電影。

作品簡介


風和日麗的一天。主人公喬從機場接回已相交七年的女友克萊麗莎,在一棵苦櫟樹下,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人們三三兩兩地坐在草地上休閑與野營。突然,一隻載人熱氣球失控,帶著一個十歲小男孩飛向天空。一群熱心人聽到了呼救聲,紛紛向熱氣球跑去,大家七手八腳把氣球拉住。可是還沒等他們救出男孩,一陣大風刮過,熱氣球飛速騰空,將五位掛在籃筐外的救援者一起帶離了地面。隨著熱氣球越升越高,四位營救者出於本能,紛紛撒手,只有約翰·羅根沒有這樣做,於是他被熱氣球帶上了三百英尺的高空。在大家緊張的注視中,他因無力攥住繩索而鬆手,墜落身亡。男孩無恙,後來獲救。
參與援救的人們本想助人,卻淪為殺死羅根的罪魁禍首。每個人都帶著沉甸甸的負罪感回家,這其中就包括小說的主人公喬·羅斯。
該小說最後加了二個特殊的“附錄”,即一篇精神病論文和傑德在精神病醫院裡給喬寫的信。信中最後寫道:“有件事你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需要再告訴你:‘我’愛慕你。還有,切記——信仰即歡悅。”這兩個“附錄”,很明顯是麥克尤恩的用意:一、誰是神經病,你們自己心中有數;二、切記——信仰即歡悅。

創作背景


20世紀90年代中後期,麥克尤恩的注意力從歷史社會重新回歸到人的內心世界。《愛無可忍》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創作出來的。在《愛無可忍》小說中,愛不再具有拯救人心的功能,卻成為了一種毀滅性的力量。
麥克尤恩早年信奉弗洛伊德學說,但自20世紀80年代起,他逐漸轉向新達爾文主義。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哈佛大學的博物學家也是新達爾文主義思想的代表人物愛德華·威爾遜的景仰之情,稱他為心目中“智性英雄”。作者的作品里體現出對科學的關注,特別是進化科學。該小說中的敘述者喬在很大程度上是作者的第二自我。

角色介紹


喬·羅斯
喬·羅斯又高又瘦,看上去結實,為人溫和,彬彬有禮,擁有物理學學位和量子動力學博士學位,篤信新達爾文主義,是一位47歲的科普作家,他的女友克萊麗莎·莫倫是研究英國文學的學者。兩人已經同居數年,感情穩定。作為一個寫科學報道的記者,喬的職責就是普及科學常識,因此,出於職業的習慣,他常常對耳聞目睹的現象、事件從科學的角度插入一些說明、點評,闡發一些理性的思考。喬和克萊麗莎小別後相聚,喬去機場接克萊麗莎。這時他以超然身外的眼光打量著眾多的接迎聚合的場面,思考著人性的一些共通之處,如人類的情緒是長期進化的適應性產物,嬰兒的微笑是漫長的進化過程造就的先天秉性,刻寫在人們的基因上,為的是“誘發更多的父愛母愛”。這些評論反映了喬的新達爾文主義立場。他力圖以一種客觀、冷靜的態度觀照世間萬物,戒備人類中心主義的傾向,以避免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別人和其他事物上。
熱氣球事件不僅給喬的內心添上重負,還讓他結識了一個給他生活帶來巨大變化的人——此次事故中跟他一起救人的28歲青年傑德·帕里。面對帕里的熱情,喬先是感到莫名其妙,繼而感到驚恐、畏懼。隨著帕里瘋癲行為的升級,喬和克萊麗莎在如何對待帕里上產生了分歧,兩人爭吵不斷,漸行漸遠。
傑德·帕里
帕里28歲,無業,住在漢普斯特區,靠一筆遺產過日子。他篤信基督教,患有“德·克萊拉鮑特綜合征”,也就是“色情精神病”。帕里認為喬對自己一見鍾情,於是寫信騷擾喬,並對其進行跟蹤。愛的執念在帕里的身上體現得明顯。儘管在現實生活中,他和喬素昧平生,直到熱氣球事件發生他們一同救人時才相識,然而他認為喬對他情有獨鍾。喬越是拒絕他,他越認為這是因為喬言不由衷。他守候在喬的窗外,就連窗帘的微微晃動也會被他看作是喬正站在簾后默默注視著他。哪怕他被送入精神病院,他還在堅持每天給喬寫信,表達不悔的深情:他在日漸一日地爭取他們的幸福,就算是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帕里也在所不惜。對帕里來說,他對喬的感情不涉及情慾,有著信仰的高度。這本是愛情的至高境界,可是,這種沒有回應的愛所戀的是虛幻,當事者為之神魂顛倒,但在旁觀者看來這卻是可怕的瘋癲。
克萊麗莎·莫倫
克萊麗莎是一位研究英國文學的學者,在喬遭受傑德的騷擾、整個內心世界面臨崩潰的時候,克萊麗莎並沒有給予他所愛的人應有的信任和支持,而是認為喬只是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對於帕里的出現,克萊麗莎沒有給喬足夠信任,反而對喬的處事方式頗多苛責,克萊麗莎不相信帕里對喬的熾烈情感,覺得只是喬的一種臆斷。喬擔心克萊麗莎有出軌的可能,為此偷偷查看克萊麗莎的私人通信,進而被克萊麗莎發現,兩個人徹底吵翻。

作品鑒賞


主題思想
主題思想:對男性身份危機的焦慮
主人公喬與女友克萊麗莎的野餐被一場熱氣球事故打斷。這場事故將喬、帕里、洛根等人聯繫在一起:洛根為救氣球里的小孩從高空墜地身亡,其他人則出於求生本能放手。喬為此深感內疚。當喬鬆開手以保護自己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既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氣概,也失去了做一名合格父親的資格。約翰·洛根牢牢地抓住繩子不放手,正是受父親本能的驅使。而他最後從氣球上摔落慘死暗示了這既是一位父親的死,也是上帝之死、信仰之死。
帕里卻因此對喬產生了瘋狂而執著的愛。從此,帕里對喬開始了追蹤和騷擾,喬和克萊麗莎的平靜生活被打破。經過努力,喬最後證實帕里是德·克萊拉鮑特綜合征患者——帶有宗教暗示色彩的同性色情妄想者。
喬與克萊麗莎的世界則完全混亂失序,愛情不復當初。作者通過“性別置換”、“無能化”等藝術閹割手法來解構傳統男性身份,揭示文本深層的男性身份危機。
帕里作為喬的愛慕者開始對喬的跟蹤、糾纏,從此,喬和克萊麗莎的生活陷入混亂和痛苦之中,“幸福、安閑、舒適”的生活不復存在,二人關係最終破裂。
在《愛無可忍》故事中,喬成了被引誘者或災難引入者,而克萊麗莎成了受牽連者、被連累者。喬被女性化了。
對主人公男性身份的顛覆
在該小說中,帕里毫不動搖的凝視使主人公喬焦慮不安,情感生活陷入混亂。帕里守在喬家公寓外,注視著窗口,並且多次尾隨喬。
帕里的凝視使喬成為被看的對象,成為另一個男人慾望的對象。這種對象化使帕里佔據主動性,而喬則處於被支配的地位,即傳統架構中的女性位置。帕里的凝視徹底消解了喬長期以來形成的男性優越感。從帕里的同性戀立場看,喬不再是慾望的主體,而成為女性化客體,因而也就喪失了男性特權。
麥克尤恩通過帕里的凝視與對喬的執著糾纏打破了傳統兩性觀,顛覆了男性與女性二元對立,進行了性別的置換,將喬置於展示或看的客體(對象化)位置。
異性戀者喬不願意成為對象化的承擔者,即另一個男人凝視的對象。因此,出現了凝視與抵制凝視,消解與維持或鞏固男性身份的矛盾。
該小說中,喬一直執著於證明帕里是患有德·克萊拉鮑特綜合征的瘋子,他的愛是不正常的,這一執著行為正體現了這一矛盾。實際上,其深層原因是喬對自身男性身份的消解即女性化的憂慮和不安。
“無能化”
根據父權制社會的傳統兩性觀,男人是理性的,女人是非理性的;男人心胸開闊,女人猜忌多疑;男人冷靜自持,女人情緒多變。該小說中,主人公喬竭力表現出傳統兩性觀中男人的基本特徵:以事實為導向,懷疑情緒的和其他非邏輯的事物,對自己的看法極端自信。
但是,喬的思想行為卻多次與這些男性特徵相反,出現了傳統框架中的性別置換。例如,在圖書館,喬感到有人在其背後活動,心中湧上“不祥之兆”。追出去后,他在街道拐角處,把紀念一個已故女警察的瓷花瓶扶起來,推得離扶欄近些,以防再被踢翻。喬不由自主地覺得,這樣做會給他帶來好運,確切地說,是保護。喬還覺得,在這樣充滿希望的撫慰行動中,在抵擋那些瘋狂猛烈而不可預測的力量過程中,所有的宗教都得到了創建,所有的思想系統都得到了展現。
這種迷信的非理性的女性化思想行為與喬所堅持的男性身份特徵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此外,克萊麗莎對喬所說的有關帕里的事情有所懷疑,喬感到克萊麗莎對他不關心,甚至懷疑她有了新歡,企圖以帕里事件擺脫他。於是,喬搜尋克萊麗莎的書桌,以期找到線索,“甚至把抽屜就這樣開著,讓克萊麗莎一進房間就看見了。”
喬的這種猜忌多疑的行為,對克萊麗莎來說是一種背叛,同時也進一步破壞了二人曾經牢不可破的愛情關係。
麥克尤恩在該小說中不斷彰顯喬的主動、理性和自信特徵,但卻利用傳統框架中的女性化特徵悄悄進行性別置換,削弱甚至破壞了喬的男性形象。
該小說中克萊麗莎說喬“太理智了,有時就像個孩子”,而帕里也把喬的文章和著作貶為“就像一個疲倦的嬰兒耍賴跺腳時留下的小小腳印”。克萊麗莎和帕里用孩子形象來形容喬,從某種意義上看,也是對喬的傳統兩性觀中男性特徵和成熟理智的一種挑戰。
與前面的女性化手法相互呼應,進一步消解傳統框架中主人公的男性身份特徵。《愛無可忍》中,無論是在社會層面,還是在心理層面,喬都經歷著對自身男性身份的威脅。無能或無力感使喬陷入弱勢甚至“失去勢力”的境地。
在《愛無可忍》中,克萊麗莎因年輕時的一次醫療事故失去了生育能力,二人在一起生活七年,一直沒有孩子。儘管喬在生理上並無缺陷,但對他來說,“從未經歷過為人父母者自我犧牲的真火淬鍊”,勢必造成男性身份的不完整。和孩子在一起,喬得“掩飾內心的某種不安”。這種不安的深層原因則是父性的缺失。
而加速喬的男性危機的正是小說開始的那場氣球事故。約翰·洛根為救一個男孩喪生了,而喬則出於求生本能和其他人一樣放手了。
這場事故加劇了喬內心的挫折感和對自身身份危機的憂慮,突出了喬的“無能”:面對事故,他不夠男人,顛覆了喬對自身男性氣概的一貫認知。
喬把熱氣球事故與他二三十歲時偶爾做的噩夢聯繫在一起:喬夢見自己站在一處突出的位置上,目睹著遠方正在發生的一場災難——地震,摩天大樓大火,沉船,火山爆發。喬可以看見許多無助的人們正驚恐地四下奔逃,成千上萬的只有螞蟻般大小的人尖叫著,即將陷入毀滅的境地,而喬卻無能為力。這個噩夢揭示了喬的心理上的無能感由來已久,而熱氣球事故則起到了印證並強化他的無能感的作用。這個噩夢是喬對現狀不滿卻又無能為力的心理映射。他已過不惑之年,是個事業有成的科普作家和科學文章撰稿人。這份“在研究人員和普通民眾之間牽線搭橋”的工作卻使喬產生了他是寄生蟲的想法:所有的觀點都來自別人,他只是在簡單地核對和吸收他們的研究成果,然後再把它們傳播給廣大普通讀者。喬曾經是物理學學位和量子動力學博士學位的擁有者,學術會議的積極參與者,現在卻成了一個學術的局外人,就連實驗室里的技術員或者學院的門衛都不會把他當回事兒。
喬的工作被邊緣化,無法給他帶來創造性的自我實現。帕里的騷擾加劇了喬對自己的不滿,同時,在帕里的凝視下,喬長期以來標榜的“權威”受到了質疑:他“是被雇來吹捧別人產品的廣告推銷員”。科學的發展使他重返學術界的努力成為泡影。工作被邊緣化,卻又無法改變現狀,這使喬陷入“無能為力”的境地。
藝術特色
人物形象
異化的“父親”形象:父親在兒童心中一般是慈愛、勇敢、保護者的高大健全形象。作為兒童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和榜樣,父親幫孩子樹立正確的自我意識,教孩子運用理性思維思考問題,對兒童人格的健全發展起重要作用。在《愛無可忍》的家庭模式中,父親形象處於缺席狀態,“父親”肉體消亡、精神消亡,“父親”形象被架空。“父親”肉體消亡,對作品中的人格發展影響巨大。
帕里的父親在他八歲時已離世。父親作為青少年成長中的精神導師,在他們生命中扮演重要的引路人角色。帕里從小缺乏父親的引導與父愛的滋潤,深受父愛缺乏的困擾。他孤獨偏執、性格乖戾,無法擁有與常人相同的情感。由於無法得到父親的認可與關愛,他一直缺乏自我認同,棄兒般的孤獨感伴隨著他。
環境設置
異常或極端現場:《愛無可忍》中就設置了一個非常罕見的現場——熱氣球事故現場。故事一開始就直指這一現場,一隻灰色的巨型熱氣球在著陸的過程中,由於狂風猛刮,熱氣球被推著抬著吹向陸坡邊緣,熱氣球的吊籃里有個十來歲的男孩,情況十分危險,所以聽到呼救聲的人需要把吊籃的繩索牢牢抓住,把熱氣球拉下來。可是去救助的這幾個人可能面臨更加危險的情況,狂風可能把他們吹到更高的地方,不能座持抓住繩索的將有可能從高空中墜落。所以到底是冒著危險把男孩救下來,還是放手自己可以逃避危險,這成了一個讓援救的人內心煎熬與糾結的問題。這樣事關生死的極端現場,麥克尤恩卻在這樣的場景中考驗人性。
哥特特質
破壞欲與獵奇心:在熱氣球事故中,一瞬間的猶疑、自私,有四個人紛紛放手,結果造成了人員高空墜落事故。本來是為了救人,最終造成一人喪命,在這種極端狀態下,多數人只會考慮自己。就如喬後來所說的,“只有當善有善報時,‘我們’才會做好人”,“放棄也是人的本性之一。自私同樣是刻在骨子裡的。”帕里對喬產生了臆想的同性戀情結,喬到黑幫去買槍想捍衛自己等等,眾多的小概率事件,這些稀有的人生體驗給喬帶來的是生活上和精神上的巨大衝擊。
敘事視角
《愛無可忍》主要以第一人稱敘述的形式展開敘述,並主要採用第一人稱主人公“我”正在經歷事件的視角,也就是說小說中主人公喬·羅斯是一個“同故事敘述者”,自己參與故事的發生和發展。這種敘事模式能使讀者容易認同敘述者的觀點或態度,並隨著敘事者的視角關注事態的發展,產生一種“所見即所信”的感覺。例如,該小說開篇的描述:當時“我們”在一棵苦棟樹下,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一陣強勁的風兒刮過,樹木擋住了部分風勢。“我”順勢順風,從東南方向貼近。距“我”左側二百碼遠,兩個農場工人正並肩奔跑,傑德·帕里就在“我”的正前方,這一即將擾亂“我們”生活的相遇,再過幾分鐘就要發生,而“我們”卻對它的深遠影響渾然不覺。
在此,作家先用第一人稱主人公“我”正在經歷事件的視角描述故事發生的情景,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然後最後一句“這一即將擾亂‘我們’生活的相遇”用第一人稱回顧性視角來評價自己的行為。這樣,作家充分利用第一人稱雙重視角即經歷性視角和回顧性視角的優勢展開敘事,達到生動、深刻的敘事效果。麥克尤恩異乎尋常地將第一人稱可懺悔的形式內置於小說之中。第一人稱敘述給人造成一種無中介的親密錯覺感。
其次,作者別出心裁在小說的第九章使用了全知敘述者視角。全知敘述者可從任何角度、任何時空來敘述;對人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了如指掌,也熟知人物內心活動;對人或事表達自己的看法。這種視角在小說第九章中的嫻熟運用,體現了作家對人情世事周密洞見。譬如,《愛無可忍》第九章中的這段描述:她還來不及問他到底在說什麼,事實上,她甚至還來不及放下手裡的包,他又講起了另外一件事,說他剛和一位在格羅斯特路的粒子物理研究所里工作的老朋友談過話,他認為這位朋友也許能設法幫助他和教授面談。克萊麗莎一心想說的是:“我”的吻在哪兒?抱住“我”。可喬卻講個沒玩,活像是一年沒見過其他人似的。此時此刻,他對別人說話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於是克萊麗莎舉起雙手,掌心朝外,做出投降狀,說:“那太好了,喬。‘我’要去泡個澡。”
作家首先描述了克萊麗莎回到家和喬·羅斯見面的情形,然後粗略地概述了丈夫的言談,接著用全知視角的優勢刻畫了她當時失望的內心活動。這樣為讀者勾畫出他們倆缺乏真正交流和感情呵護的場面,從而使讀者可以窺見經歷熱氣球事件之後兩人日常生活的狀態。作家將視角與自由直接引語巧妙地結合起來,來表達人物的複雜思想感情和狀態,體現了作家對人情世事的多維思考。
另外,為了彌補第一人稱視角和全知敘述者視角的不足、使作品具有更具逼真性,作家在小說中的第十一章、第十六章第二十三章和附錄二採用書信的方式展開敘述。在書信中,帕里或是克萊麗莎從自己的角度敘述事情的原委,表白自己的心跡。
例如《愛無可忍》中第十一章中帕里的敘述:說到觸碰和濕潤的草葉,這讓“我”不禁想起,當你昨晚走出家門時,你用一隻手拂過樹籬的頂端——起初“我”並不明白。“我”沿著那條小徑走過去,伸手觸摸你剛碰過的那些葉子,對每一片“我”都細心感受。“我”震驚不已,因為“我”意識到,那感覺和你沒碰過的葉子不一樣。這些濕葉閃爍著微光,從葉尖上向“我”的手指傳來一種灼燒感。
從上可以看出,作者從喬的內視角展開敘述,加強了人物與讀者之間對話,人物內心世界一目了然,使敘述顯得更真實可信。總之,全文的多聲敘述構建了一個個飽滿立體的主觀世界,從總體上讀者感受到三個主人公所經歷的情感危機,從而獲得了對整個故事更深層次理解。
《愛無可忍》中的熱氣球災難事件,帶來的不僅僅是喬心理上的愧悔,它同樣表現為經歷創傷事件的克萊麗莎和尾隨者帕里心靈上的困擾,即一起集體創傷事件帶給人們的倫理負重。
《愛無可忍》中的創傷不僅表現為喬第一人稱敘述中潛藏的個人創傷記憶,也包含了集體創傷記憶的群像。在喬、克萊麗莎和帕里三人的相互猜忌折磨中,集體創傷記憶的陰影投射在創傷事件親歷者後續的心理狀態上,表現出創傷影響的延遲性,即創傷事件對經歷者的日常生活有著持久深遠的影響,渲染出一幅有關后創傷審視和追責的集體群像。
麥克尤恩運用多重視角和迂迴重疊的敘事結構編織了一副集體創傷敘事記憶的真實圖景,意不在於還原往昔的創傷場景,而是引領讀者感知人類帶著創傷記憶生活的困厄,體驗創傷難以祛離的哀憫。
創傷記憶在後創傷敘述者的敘事建構中經歷了敘事變形,敘述者也在將支離破碎的追憶演變為塵埃落定的敘事進程中無可避免地陷入過去與現在,個人與集體的倫理自省,體現了災難見證者無法面對創傷的複雜心境,也展現了災難始作俑者渴求治癒心靈痛創的救贖企盼。

作品評價


《愛無可忍》小說在結構上沒有任何的“花招”,就是一條直線講到底。該小說里沒有任何譴責,只有讚揚,對愛的讚揚,對勇氣的讚揚。
——深圳特區報

作者簡介


伊恩·麥克尤恩
伊恩·麥克尤恩
伊恩·麥克尤恩(Ian McEwan),英國作家。於1948年出生於英格蘭漢普郡的奧爾德肖特,畢業於布萊頓的薩賽克斯大學,后在東安吉利大學獲碩士學位。
麥克尤恩擅長以細膩、犀利而又疏冷的文筆勾繪現代人內在的種種不安和恐懼,探討暴力、死亡、愛欲和善惡的問題。代表作品:《最初的愛情,最後的儀式》、《水泥花園》、《只愛陌生人》、《時間中的孩子》、《黑犬》、《夢想家彼得》、《阿姆斯特丹》、《星期六》、《追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