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法如
1950年在西平因“反革命罪”槍決
康法如(1900年6月14日——1950年8月30日),陸軍少將。河南省駐馬店市西平縣楊庄鄉康莊村人,字利民。
1918年隨大康莊田佔新入陸軍第16混成旅(馮玉祥部)當兵,開始當勤務兵,常給人理髮。由於為人誠實,作戰勇敢,深得上司器重。此後在與軍閥部隊的戰鬥中屢次立功,不斷得到擢升。 1935年4月30日敘任陸軍步兵上校。1936年10月28日晉任陸軍少將。抗戰全面爆發后,隨部開赴前線參戰,先後在涿州、娘子關等地與進犯日軍展開激戰。在台兒庄戰役中,身為第31師少將副師長,臨危受命,承擔起整個戰役中的關鍵要點——台兒庄的守備任務。他立馬橫刀,挺身擋虎狼之師,在督率作戰時腿部被日軍重炮炮彈炸傷,但是他沒下戰場,忍住傷痛,始終指揮戰鬥。裹傷督率守城官兵與日軍短兵相接,殺得侵略者魂飛魄散,難越雷池半步。在率部進攻西北角時身先士卒,身負重傷,九死一生,為保衛台兒庄立下不朽功勛。
1918年隨大康莊田佔新入陸軍第16混成旅(馮玉祥部)當兵。
1922年5月——1922年11月河南督軍公署補充第3團士兵。
1922年11月——1924年1月陸軍第8混成旅第1團士兵。
1924年1月——1924年5月陸軍第8混成旅第1團第1營第4連准尉特務長。
1924年5月——1925年1月陸軍第8混成旅第1團第3營第12連中尉排長。
1925年1月——1926年1月陸軍第8混成旅第1團第3營第12連上尉連長。
1926年1月——1926年8月西北陸軍第6師第16混成旅第1團第3營上尉營附。
1926年8月——1926年9月山西陸軍第14師第1旅第1團第3營上尉營附。
1926年9月——1927年4月國民軍聯軍第6師第16旅第1團第3營二等四級營附。
1927年4月——1927年5月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第6師第16旅第1團第3營二等四級營附。
1927年5月——1928年2月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第68師第2旅第1營二等三級營長。
1928年2月——1928年9月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第68師第2旅第1營少校營長(1928年春和奉軍打戰身負重傷,到開封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總部醫院住兩個月)。
1928年9月——1928年10月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暫編第4師第10旅第2團第3營少校營長。
1928年10月——1929年5月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第23師第67旅第2團第3營少校營長。
1929年5月——1929年10月護黨救國軍西北路軍第5師第14團上校團長(1928年8月——1929年7月洛陽軍官教導團)。
1929年10月——1930年4月國民軍第5師第14團上校團長。
1930年4月——1930年11月第2方面軍第4師第10旅第2團上校團長。
1930年11月——1932年6月陸軍第33師第97旅第193團上校副旅長兼團長。
1932年6月——1934年12月陸軍第31師第93旅少將旅長(1933年第31師密報 成績最優將官, 1934年7月——1934年7月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陸軍軍官訓練團第1期(又稱:廬山軍官訓練團第1期))。
1934年12月——1935年7月陸軍第31師第93旅少將旅長兼代副師長(1935年4月30日敘任陸軍步兵上校) 。
1935年7月——1936年1月陸軍第31師第91旅少將旅長兼代副師長。
1936年1月——1937年7月陸軍第31師少將代副師長(1936年5月 ——1936年 陸軍大學校將官講習班第3期,1936年10月28日晉任陸軍少將) 。
1937年7月——1938年7月陸軍第31師少將副師長(1938年3月山東台兒庄抗日之役身負重傷,赴基督復臨安息日會郾城衛生療養院(俗稱:美國醫院)養傷約兩個月)。
1938年7月——1939年3月陸軍第30軍駐萬縣留守處少將處長。
1939年3月——1940年6月第1戰區司令長官部少將高級參議。
1940年6月——1942年1月河南省第3區保安副司令兼第1戰區游擊第14縱隊少將副司令。
1942年1月——1942年 陸軍第30軍少將附員。
1942年 ——1945年10月陸軍第30軍駐鄧縣留守處少將處長。
1945年10月返鄉定居。
1945年11月5日退為備役。
1947年夏——1948年10月西平縣在鄉軍人會理事長(1948年10月23日西平縣城第4次解放,11月15日中共西平縣委、西平縣民主政府進駐西平縣城)。
1948年冬婉言謝絕了中共西平縣委、西平縣民主政府民主人仕座談會的邀請。
1949年2月15日清匪反霸運動在西平縣合水區大康莊因“惡霸、縱匪、反動罪”被中共西平縣第4區委、第4區民主政府逮捕歸案,押赴西平縣大隊關押。
1950年8月30日午時鎮壓反革命運動因“反革命罪”在西平縣城東關被執行槍決。
2015年7月7日台灣地區領導人馬英九特頒發抗戰勝利紀念章壹座與抗戰勝利紀念章證明書壹本。
2018年8月8日奉台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核定入祀國民革命忠烈祠享祀。
2018年8月30日8時30分由台灣地區防務部門陸軍司令部司令陸軍二級上將王信龍擔任主祭官,隆重舉行入祀國民革命忠烈祠享祀安位典禮。
台兒庄大戰血染疆場——台兒庄守城指揮官康法如親上前線和日軍肉搏
腿被炸傷,腸子流出體外,仍奮勇作戰
身為指揮官,親上戰線激勵士氣
1938年3月,徐州會戰爆發,康法如又隨部參戰,承擔起整個戰役中的關鍵要點——台兒庄的守備任務。
第31師附獨立第44旅(旅長吳鵬舉)於3月中旬,將武勝關附近未竣工事交替第60軍后,15日開始向鞏洛方面輸送中,18日於許昌途次奉命向徐州集結,19日奉命湯軍團長(恩伯)指揮。21日在車輻山集中完畢,遵軍團迂迴作戰之方略,第31師使用於台兒庄正面,誘致嶧棗之敵,期殲滅於嶧南地區。午頃,第31師歸第20軍團 第52軍關軍長(麟征)指揮。
23日9時頃,敵步騎兵約300餘人,戰車1輛,由嶧縣向東南行進,與第31師騎兵於康莊遭遇接觸,我騎兵稍卻。10時,敵續增300餘人,炮4門,沿鐵路向東南追擊至趙莊附近,與我騎兵支援隊接戰。
24日18時頃,敵由擊破口突入城內約200餘人。旋經我奮力殲滅,我守城第186團團長王震、第1營營長姜常泰均負重傷。戰況漸沉寂,但卒挫凶鋒,克全守備。
第31師召開緊急會議,師長池峰城慷慨激昂地表示:“決心與敵人拼到底,以盡軍人之天職。”副師長康法如自告奮勇,前往部署。為了堅決頂住敵人的進攻,穩住軍心,會議決定由副師長 康法如進城督率守城官兵固守台兒庄。師部附員王冠五兼代團長王震職務,率第186團擔任台兒庄之守備,歸第31師直接指揮。台兒庄及北站方面之敵今晨以來向我第31師猛攻,康法如剃著光頭,光著膀子(剃光頭防止敵人抓頭髮,光膀子防止敵人抓衣服)督率守城官兵與敵肉搏數小時!同時敵重炮擊毀台兒庄城內民房,康法如就在督率作戰時負了光榮的創傷,鮮血染透了呢褲。左右腿被敵人的重炮炮彈炸傷了三處,傷處已束好了繃帶,鮮紅的血浸透了繃帶,呢子褲,一點一滴地往下滴。但是他沒下戰場,忍住傷痛,始終指揮戰鬥。池峰城急派楊銘智營、工兵營(營長彭定一)入城加緊構築城壕工事,歸康法如指揮,是日我官兵傷亡700餘人。
24時頃,副總參謀長白(崇禧)偕總司令孫(連仲)蒞南站第31師師部,蒙垂敵情及戰況,當草呈敵情判斷如下:“敵將以一部牽制我湯軍團,而以主力功略台兒庄,以崩壞我迂迴軍之旋轉軸”。當蒙裁可並詢悉第31師裝備僅有步機槍與迫擊炮,即手令調炮7團之一部,並電調戰車防禦炮1連及鐵甲車第3中隊歸第31師指揮。
3月25日,敵自佔領南洛、劉家湖、邵庄於追擊受挫后,已取整頓之態勢。
16時頃,敵集中炮火猛攻台兒庄,北門及小北門倒塌數丈。斯時邵庄、園上之敵約六、七百名向台兒庄猛撲,我官兵浴血奮起,殺傷甚眾。
21時,第31師奉命歸還第2集團軍建制。
26日7時頃,敵機6架轟炸台兒庄及南北站,園上之敵復在炮火掩護下續行攻城。城內民房中彈著火數起,北門再被突破,敵再竄入清真寺(俗稱:城隍廟、大廟、北大寺)該寺成為敵軍據點。康法如揮舞著大刀裹傷督率守城官兵與敵苦戰。逐屋反覆爭奪,死戰不退!我步工兵猛撲不能下,此門,亦難以堵塞。日軍陸續竄入向東大街蠶食。我官兵沉著應戰,塞於巷,拋瓦罐,擲傢具,折棟傾牆以堵擊,卒遏制敵之進展。敵炮仍不時向北門轟擊。
27日,綜合今日之情況,當面之敵續有增加,台兒庄為敵我爭奪之要點,第31師逐日激烈之戰鬥官兵傷亡已2800餘人。尤以今午前為慘重,各部均殘缺不全,應予調整,以攻勢達成防禦之手段尤以先肅清台兒庄城內侵入之敵為要。
28日,西門告急!第30師(師長張金照)第89旅(旅長黃鼎新)第176團(團長袁有德,欠仵德厚第3營附韓世俊團(第182團)作戰尚未歸還建制)奉令附第31師作戰,歸康法如指揮。22時,第176團(欠第3營)即增援台兒庄。康法如裹傷督率命令第176團第1營控置台兒庄西關,趕築工事,準備隨時策應,並嚴密警戒。第2營進城增遞守備,肅清各街巷之敵,恢復交通。該團長袁有德奉令后,即以第1營控置西關,趕築工事,並嚴密警戒,第2營於22時30分到達西門內,沿各街巷逐步向東推進,步步為陣,且攻且守,與敵反覆肉搏激戰,達數小時之久,始肅清城西半壁之敵,並擊斃敵200名,我亦有相當傷亡,惟西北城角仍為敵據守。迄23時頃,城外之敵仍更迭猛撲,我官兵振奮異常,應戰極靈,敵終未得逞。計斃敵約300百餘,傷者倍之,我傷亡亦500百餘。綜合台兒庄城內外酷戰時,以西北城角我守軍損傷較重。
29日1時頃,台兒庄城內一半為日軍佔領。康法如裹傷督率第176團(欠第3營)入城,將守軍第181團(團長戴炳南)撤出。
2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第31師特務連一大排及第176團(欠第3營)第1營、第2營向西北角及佔據碉樓之敵攻擊,殲敵過半,殘敵退守清真寺內。
3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守城官兵向南洛、三里庄挺進,截斷了日軍的後路。並牽制和打擊了敵增援部隊。在這種情況下,瀨谷啟急令第10聯隊(聯隊長赤柴八重臧,欠1個半大隊)馳援台兒庄,並親赴前線督戰。
旋奉電令以奉林次長(蔚)奉委座(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諭:“台兒庄屏障徐海,關係第2期作戰至距,故以第2集團軍全力保守,即有一兵一卒,亦須本犧牲之精神,努力死拼,如果失守,不特該軍官兵死罪,即李長官(宗仁)白副總參謀長(崇禧)林次長亦當嚴辦”等因。
康法如裹傷受命后,即督勵守城官兵,指示攻擊部署。決心與台兒庄共存亡!士氣始終保持旺盛!
5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第176團(欠第3營)攻擊西北城角之敵,日軍逐屋後退,並燒房阻擋,巷戰激烈,我官兵前仆後繼。
6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第176團(欠第3營)繼續圍攻西北城角。我以重大犧牲,頑敵卒被驅入西北各碉樓內,敵每退一房,即縱火燃燒,阻我前進。此時,日軍放起火來,官兵們冒火突擊。日軍用火力網封鎖大門,進攻極為困難。另外,日軍還用軍用宣傳機器大肆叫囂:“我們已經佔領了台兒庄”,我官兵雖焦頭爛額,終以武器關係,急難聚殲。幸虧守軍上下齊心奮戰,才穩住局面。
10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命令第176團第1營抽派步兵1連,迫擊炮機槍各1排,攻擊西北城角附近之敵,經衝鋒肉搏數次,激戰3小時,西北城角以東之獨立家屋始行收復,將據守該屋之敵完全殲滅。
因寨內的敵人必須肅清,寨外的敵人必須掃蕩,為應付這雙關任務,我軍重整隊伍。
14時頃,池峰城秉承第30軍軍長田鎮南意旨,決心殲滅城內之敵,當下達命令如左:
今日本集團軍全力猛攻,敵勢已形萎靡,城內之敵應急求殲滅,否則敵再有增援,我城外戰鬥稍有不利,則局勢更為棘手。現除通知第27師(師長黃樵松)、第30師、獨立第44旅繼續猛攻外,茲將城內攻防方略指示如下,望周密籌劃實行:
(1)台庄及西關之攻防由王冠五部隊、乜子彬部隊、袁有德團(欠第3營),統歸康副師長(法如)指揮。
(2)防守隊應區分對內對外兩部分以監視敵之增援與侵展。
(3)再以所有部隊選拔編成若干攻擊隊,各用小旗或顯明燈號以為攻擊佔領之標幟,由康副師長(法如)規定之。
(4)所有迫炮應集中一線,對侵入之敵行彈幕之射擊(炮彈正設法運送中)。
(5)在迫炮彈幕射擊時,各攻擊部隊應盡量休息準備,俟敵勢萎靡各攻勢部隊以統一指揮協同動作。
(6)每隊先佔領敵陣地者,記名報部,另有升獎。
(7)此次戰鬥關係本戰區整個戰局,各官兵共體斯旨,以奏膚功。
在康法如裹傷督率指揮下把防衛與進擊分開,我們的陣容為之一新。
田鎮南採用了康法如關於城內攻防的提案,於獨立第44旅和第42軍(軍長馮安邦)第27師在30日上午發起進攻時適時發起反攻,期將突擊台兒庄內的日軍予以殲滅。
23時頃,該敵受昨今兩次打擊后,復增加援隊約數百名,企圖反攻切斷台兒庄城內與外界聯繫的唯一通道。置城內守城官兵於死地。
城西北角之敵圖奪我西門,遂又開始巷戰,戰鬥空前激烈,守城官兵據守的台兒庄西北角陣地瞬間落下上千發炮彈。城內成了一片火海,守城官兵被炮火壓得抬不起頭,而庄內外的日軍已氣勢洶洶地撲過來了。我官兵堅強抵抗。
危急關頭,康法如裹傷督率殺紅了眼的守城官兵組織猛烈反擊,衝進日軍佔據的院落,用大刀、手榴彈與敵短兵相接,進行慘烈肉搏!官兵們倒下一批,又衝上一批。團團圍住日軍坦克,攀登上去,把12枚的集束手榴彈用身體壓著,炸毀日軍六、七輛坦克。
我方見生力軍趕到,康法如裹傷親臨前線,組織兵力,號召守城官兵出擊,士氣大振!官兵們紛紛跳出戰壕,與日軍拚命!短兵相接,分外眼紅。刺刀捅,大刀砍,血肉橫飛,殺聲震天!敵未得逞。各部均固守原巷戰線,工事日形鞏固,雖數晝夜之疲勞,士氣益形旺盛。本晚之進攻計劃,終以炮彈運領不繼,未克實施。
30日,如果說戰爭是一種藝術的話,那麼這天的劇戰就夠得上是一件結晶的藝術品。戰況的惡烈是空前的。炮火的密集,戰煙團團,塵土瀰漫。三尺之內人影不辨,雜著硫磺的空氣使人感到窒塞。雙方傷亡的慘重,守城官兵可歌可泣的犧牲精神,當年的歐戰也比不了!
5時頃,我兩翼友軍遂形外線攻擊,相互進攻均難展步,已成膠粘陣地之戰鬥。
7時頃,康法如裹傷督率命令 第176團第1營西關防務完全交由第31師部隊接替,該營即全部移於城內防敵反攻。
8時頃,根據昨日田鎮南之命令,池峰城裁可康法如進攻之計劃;擬先殲滅城西北角之敵,解除西門交通之危害。令袁有德團收集現有迫擊炮彈,使用於碉樓之破壞而肅清之。
9時頃,敵果分兩路,一經北大街,一經東大街,向我第176團第1營、第2營陣地猛撲。因我早有準備,敵屢次衝鋒均受我嚴重打擊,激戰達數小時,敵終未得逞。斯時我官兵乘其攻擊頓挫之際,斷行逆襲,反覆肉搏,斃敵無算,事後發現敵遺棄屍體觸目皆是。
10時頃,在康法如的一聲令下后,各部隊先後按照計劃發起反攻。迫擊炮開始轟擊,轟毀敵碉樓兩所,日軍紛紛竄據城角掩蔽部及民房與守城官兵接近,康法如裹傷督率守城官兵奮勇殺敵,殲其大半,殘敵仍頑抗掙扎中。
11時,日軍飛機7架旋續增5架向台兒庄狂轟濫炸,投彈百餘枚,房屋幾全部倒塌,日軍乘機發動猛攻。康法如裹傷督率守城官兵在與敵反覆肉搏激戰中導致腸子流出體外,他用手把腸子塞進肚子里,捂住傷口,繼續與敵人奮力拚殺!短兵相接,肉搏達數小時!面對日軍飛機一次又一次的轟炸,康法如躲避不及,被炸彈炸成重傷,流血過多,昏迷過去。官兵傷亡300餘人,尤以袁有德團(欠第3營)為慘重,清真寺之敵遂乘機擴張,刻城內之敵除西北角少數外,東南半部盡陷敵手。頃間,守城官兵百餘人義憤填胸,自報奮勇復仇殲寇,不成功即自殺以報國家,決不生還見我長官,悲壯激昂!康法如的勤務兵叫張天才,是個山東人,連忙和戰友一起把康法如救下陣地,池峰城聞訊后,急命衛生隊將康法如後送。
4月6日夜,第31師奉命反攻。康法如身邊沒有部隊指揮,乃召集師軍樂隊30餘人,下達全線反攻命令,並鼓勵大家殺敵雪恨。然後讓每人喝一瓶酒,乘上汽車,高奏《義勇軍進行曲》向前飛馳。敵人聞軍樂前導,不明所以,錯斷我後有大隊人馬,側有奇兵,調頭逃竄。此事當時在軍中傳為抗戰佳話。
台兒庄戰役中康法如將軍所指揮的反擊戰,成功打通了通往西關的反攻通道,為此後的台兒庄大捷奠定了基礎。
康法如之子,台兒庄戰役研究會名譽會長康代周: “我從小就把父親視為心目中的英雄。我清楚地記得,父親有一把中正劍,上面寫著‘抗日英雄康法如,蔣中正贈’。我經常拿著它剜地。”
“童年時我經常翻看父親的一本戰地影集,印象中那是台兒庄大戰時拍攝的,裡面有父親帶領官兵們與日軍進行肉搏時的照片。官兵們光著膀子,揮舞著大刀,嘴裡還銜著一把刀。”
“我了解父親的性格和脾氣,作為一名將軍,他完全可以在指揮所里觀察、指揮,不用冒著炮火衝鋒在第一線。但他身先士卒,置生死於度外,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願隱蔽在指揮所。他大義凜然的將軍風範,得到了官兵們的高度信任。有這樣的將軍親臨火線指揮,官兵們才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聽父親講過,台兒庄大戰太慘烈了,官兵們無所畏懼,揮舞著大刀與日軍展開肉搏,刀砍壞了,就撲上去咬敵人,有的官兵硬是把日本兵的耳朵咬了下來。”
“父親一生最輝煌的階段,就是抗日戰爭的8年,特別是讓我們後人引以為豪的台兒庄戰役。但因種種歷史原因,我們連父親的一張照片也沒有保存下來,更不用說遺物了。聽父親說,為了紀念台兒庄大戰,在治療期間,他讓醫生把截下來的一段腸子用藥水浸泡,保存了下來。可惜後來也找不到了。”
“父親雖然離世幾十年了,但我對父親的印象尤為深刻。父親生前對子女要求非常嚴格,教育他們絕對不能認為是當官的子女而欺負別人。”
“父親生活很儉樸,對人非常好,逢年過節,特別困難的鄉親來找他,他都會送一些糧食,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有一次,大康莊村來了一個耍猴的,本地一個無賴想敲詐他。賣藝人很害怕,找到我的父親。父親很氣憤,告訴無賴:“‘你如果想要錢,就來我家找我要。為什麼敲詐外來的賣藝人?’”那無賴素來敬畏我父親,聽罷訓斥就嚇跑了。父親又把耍猴藝人叫到家裡吃飯,好言安慰一番,並叮囑他:“‘要是再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我。’”
“提起台兒庄大戰,親戚朋友鄰里都說父親是抗日英雄。村裡的人都很敬重他,以他為驕傲。”
“每當有人讚揚父親時,父親總是神情莊重地說:“‘從我接到固守台兒庄的命令起,就做好了血灑疆場、為國捐軀的準備,沒想到能活著回來。我只是一名從戰場上爬出來的幸運者,那些犧牲在台兒庄戰場上的弟兄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村裡的老人經常說,父親人品非常好,沒有官架子。每次父親探家,每家每戶都會拜訪。為了尊重鄉親們,都會提前在村外下馬,牽著馬進村。父親對鄉親們非常熱情,經常送一些糕點糖果襪子鞋墊給鄉親們。父親退役返鄉時,鄉親們敲鑼打鼓迎接。當時每家每戶都會輪流看夜。輪到我們家時,鄉親們都會來家裡串門。輪到鄉親們時,父親也會去串門。父親的長官,朋友,上級領導曾幾次派人邀請父親出山,都被父親婉言謝絕。”
“記得父親被捕后,有上百人聯名擔保。我和大哥康富周去監獄探望父親時,見他帶著手銬和腳鐐。父親對我們說:“‘你們回去吧,我應該沒什麼大事,因為我沒有做過惡事、壞事,過幾天就會回去了。’”父親被槍決的那天,我剛好去了縣城舅舅家。舅舅對我說:“你父親被槍決了”。後來,舅舅帶著我去收屍體,用席子包裹后葬在離刑場百餘米的亂墳場。5年後的一個傍晚,我和哥哥康富周用薄木板釘了個匣子,連夜將父親的遺骸裝好抬回家。”
“我們兄弟倆抬著匣子在夜裡行走,因道路不平,還能聽到父親頭顱碰到匣子的聲音。我們走了四五十里路,將父親帶到老家安葬。因年代久遠,其間政府要求平墳,連父親的墓地也找不到了。母親也在3年自然災害時餓死。”
“父親在當地的名聲很好,大家都為他的過早離世而惋惜。雖然父親已離去,但他英勇抗擊日本侵略者的大無畏精神和不屈不撓的民族氣慨將永世長存。我們永遠懷念他,銘記他奮勇殺敵的英雄事迹。”大哥康富周,大姐康鳳仙,已經去世。如今只剩我們姐弟四人健在。我們的生活不算富裕,但是很安逸。”
“雖然我們生活在不同的省份、不同的城市,但我們的心是相通的。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心愿:找到一些父親生前的照片或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