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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麗華
黃現璠之妻
劉麗華,女,1912年1月15日生於廣西桂林,出生於名門,系中國現代民族學奠基人黃現璠之妻。
早年畢業廣東名校“教忠師範”,畢業后長期從事小學教育,不僅熱愛自己的學生,對自己的子女教育同樣十分重視,注重言傳身教。在亂世年代中,她與丈夫黃現璠自1939年結婚後相濡以沫四十餘年,抗戰逃難,夫婦共度患難。
1995年4月18日逝於桂林,終年83歲。
1912年1月15日生於廣西桂林。
1913年6月隨父母赴廣東連平縣。
1918年再隨父母赴北京生活。同年入私塾學習《三字經》《幼學故事瓊林》,繼而習四書五經。
劉麗華女士
1927年6月進入私塾續學一年。
1928年9月~1930年9月在廣州市立二十四小學讀書兩年,成績優良,每學期成績皆在全校前五名之列,最後一學期成績名列全校第一,加之她人長得端莊秀麗,深獲老師們喜愛,時有“劉校花”雅稱,正可謂人如其名。
1930年9月~1933年9月她入讀廣州市女子職業學校,學習商科。由於該校不收學費,一切學雜費全免,學生只負責書本費,負擔不重,劉麗華便白天上課,夜間做工,從衣服店領來衣服縫衣扣,掙點微薄收入,填補家用。三年來的刻苦學習和辛勞工作,不但使她以優異成績畢業於該校商科,而且鍛煉了她能吃苦耐勞和勤儉持家的堅強品質,一生受益無窮。
1933年9月~1936年7月就讀於“教忠”女生部,正值“教忠”全盛時期,她在此受到了嚴格的良好師範教育。特別是時任女生部主任的沈芷芳,是當時廣東省中等教育界以教學管理嚴格和教育有方著稱於世的女督學,還是“一位女中豪傑,她的剛正堅毅和實幹精神在當時廣東教育界幾乎無人不知。”第一期考取54名,“皆一時之選”,(《教忠初級師範學堂第一次畢業同年錄》,1909年)後來成為孫中山得力助手的朱執信(大符)榜上有名,成為“教忠”第一屆學生。
劉麗華在“教忠”讀書時正值沈芷芳任“教忠”中學女生部主任嗣任廣東省教育廳督學時期。由於劉麗華長得秀美,眼似秋水,長身玉立,曲線窈窕,肌膚白皙,加之個性文靜,學習成績優異,同學們都雅稱她為“劉校花”,自然受到沈芷芳主任格外關注。劉麗華在校讀書時是走讀生,下課放學回家途中經常受到男生部學生尾追求愛,無奈之下她被迫向沈芷芳哭述,多次得到沈主任的出面干涉制止。甚至有兩次沈芷芳跑到男生部找出求愛男生警告說,若再追逐劉麗華和干涉她的正常生活將以開除學籍論處。為此,劉麗華將沈芷芳視為保護恩人,在生活學習上得到沈芷芳諸多關懷。特別是思想上深受沈芷芳熱心宣揚的“男女平權”思想影響。
1939年11月~1941年9月劉麗華轉入廣西大學(簡稱西大,下同)附屬小學任教。
1941年9月~1943年1月因丈夫黃現璠在西大參與發動“拒高事件”,劉麗華被無故解聘附小教職,轉入國立桂林師範任圖書管理員。
1943年1月~1944年7月到廣西教育研究所任圖書管理員。
劉麗華與子女和侄孫(右,劉永強)合影
1946年11月~1954年9月抗戰勝利后,轉回西大附小任教。
1954年9月~1962年9月西大撤消建制,轉入桂林市四會路小學任教。
1962年9月~1972年9月轉入桂林市中華路小學任教,直到1972年退休。
劉麗華是名門之後,祖籍貴州省黃平縣,祖父輩為黃平縣望族。其父劉菊生早年在廣西任縣長,后赴廣東任廣東連平縣縣長,在任時結識當時廣東大軍閥龍濟光(1868~1925,兩廣巡閱使),深獲賞識,提升為龍部陸軍醫院院長。1918年孫中山領導的護法軍政府組織“討龍軍”,同年4月將龍率“濟軍”擊敗。龍濟光逃往北京,劉麗華亦和其父劉菊生隨龍濟龍遷住北京。不久段祺瑞撥發槍械,讓龍濟光在天津編練振武新軍,號稱“龍軍”。其父劉菊生升任“龍軍”副參謀長。1920年7月爆發直皖戰爭。直、奉兩系聯合反叛段祺瑞,段令龍部協同作戰。開戰不久,其父劉菊生戰死沙場,龍軍被奉軍全部繳械。從此龍濟光一蹶不振,定居北京。劉麗華和其母肖萍被龍濟光接於龍府居住照料,直到1925年3月12日龍濟光病死北京。同年9月,劉麗華隨母親返回廣州。其父劉菊生從官多年,正直廉潔,戰死時僅留下遺產兩千多元。劉麗華隨母返回廣州后與同父異母的哥哥(病死於其父之前)之妻程恆淑及其兒子劉維周(1911~1940)一共四人相依為命。
劉麗華與子女合影於師院教授樓前
由於劉維周精明能幹,仕途上節節高升,劉家境況漸漸改善,劉維周之母程恆淑便將劉麗華送去私塾續書。從此之後,劉麗華走上了從事教育的道路。
經沈芷芳有意牽線搭橋,劉麗華在學時與廣東高等師範青年教師黃冠華相識,開始了自由戀愛。
劉麗華的丈夫黃現璠教授
1936年9月,她與談戀愛近一年的廣東高等師範最年輕的美男子副教授黃冠華結婚,婚後懷有一女,其女尚未出生,丈夫因患肺結核病逝。劉麗華生下其女后,取名黃小玲(解放後任廣西醫學院教授)。此前,其母已病故,為離開傷心地,經已在白崇禧身邊工作的侄子劉維周介紹,劉麗華回到出生地廣西桂林市,進入桂林實驗小學當教員(1937年9月~1939年11月)。不久,經親友介紹,她認識當時在廣西大學教書的美男子副教授黃現璠。
1939年11月,黃現璠和分居13年多的原配妻子登報離婚後(黃與原妻生育有一子一女,皆姓黃),與劉麗華喜結良緣,實可謂郎才女貌的一對絕配。婚後夫妻自然恩恩愛愛,累收愛情碩果,兩人生育有三子三女。
1995年4月18日逝於桂林,終年83歲。
抗戰期間的1944年,日寇南侵,湖南長沙失守,戰火波及廣西。同年6月中旬,國民黨桂林市政府正式頒布第一次疏散令;6月27日,劉麗華夫婦帶著家人隨國立桂林師範學院員工一道乘車先疏散到柳州,再經過諸多曲折,於同年12月3日抵達貴州榕江縣。同年,她的兒子甘金山剛出生,二女黃文斐剛滿4歲,一家五口人乘船離江而上,到了一個約定的山寨,已是傍晚時分,開始煮飯吃。那裡的山寨又冷又窮,剛出生的兒子和二女餓得直哭。逃難途中,她和丈夫還收養了插著稻草出賣的六歲養女黃東萍。在榕江住下不久,又遇山洪暴發,全縣城被淹,劉麗華抱著剛出生的兒子,丈夫牽著三個女兒,一家六口人慌慌張張、空空兩手逃到縣城外的荒山頂上避難,漆黑的晚上,只見無邊無際的黃色河水洶湧不停地衝過來,上面還坐著高聲呼喊救命的鄉民……大水兩天未退,一家六口人兩天顆粒米未進,只靠喝水維生。大水退後,劉麗華帶著兒子從泥漿中撈出幾床被褥和丈夫的部分書藉到河邊清洗,4歲的二女坐在“家”門口守著那些曬在太陽里的東西——那個家就是幾塊木板歪斜搭起來的棚子。劉麗華在棚子里白天教兒女背唐詩,晚上給孩子們講故事。
1958年,劉麗華已滿46歲,丈夫也已滿59歲,她懷上一對雙胞胎,每天仍堅持到校上課,直到臨產前一天才住進醫院。生完兒子后剛滿兩周,她又開始了工作。她熱愛小學教育,終身未離開自己的教學職業。她從教近40年,教學有方,講話幽默,愛以講故事形式授課,習慣於將教學內容編成一段段故事授業,善於深入淺出地引導學生獨立思考,因而深獲學生喜愛。加之她從不厲聲呵斥學生,更不會打罵學生,被學生敬稱為“劉教母”。正如她的學生沙曉慈回憶說:“劉老師好有幽默感的,七十年代,她給我講了這麼一個真實的笑話,林彪摔死在外蒙古,此事傳達到街道,街上那些講湖南話的老女人家,把林禿子坐的三叉式飛機,聽成三隻雞(湖南人念“只”是念成“架”的)。於是她們說:“當那麼大的官,哪天不敲兩個蛋子吃,這麼下作,走了走了,還偷三隻雞!跌死了不是?!”這個笑話太有生命力了,什麼時候想起就好笑得很。”她不僅熱愛自己的學生,對自己的子女教育同樣十分重視,注重言傳身教,以致於她的兒女個個有出息,大女後來成為了廣西醫學院教授(大女婿是廣西大學教授,曾任廣西大學校長,廣西壯族自治區教委主任);二女成為了桂林市最早的兩位“中國數學奧林匹克高級教練員”之一,名響廣西中教界;三子為廣西師範大學客座教授;四女早年從事教育工作,後來成為出版社編審(相當於大學教授職稱,四女婿為軍級教授);五子、六子為雙胞,皆出國留學,成為學者。這一切顯然與她對子女授教解惑有方得法關係密切。世稱她的家庭為“教育世家”,絕非溢美之詞,當屬實至名歸。
1958年2月,丈夫黃現璠被中央定為右派,當時劉麗華正懷著一對雙胞胎(翌月生),她任教的中華路小學僅與師院隔著一條小馬路,批判丈夫的廣播聲傳進小學校園,如雷貫耳。她置若罔聞,只當耳邊風,一如既往依然上她的課。校長開始坐立不安,將上完課的劉麗華叫進辦公室關心地勸道,劉老師你身懷六甲,已近臨產,丈夫又犯了錯誤,你聽這一波接一波的鋪天蓋地批判聲傳進校園,你整天聽著不煩心嗎?我勸你還是休息一段時間,在家準備臨產吧。她聽后回答說,我在家聽得更清楚,還可看到房前屋后貼滿的批判報紙,耳不能靜眼可凈吧。再說丈夫犯錯誤,我還請假讓人代課給學校添麻煩,這是錯上加錯。我不能請假,也離不開學生。校長聽後知道劉麗華一貫語出必行的倔強性格,只好聽之任之。當時師院教師宿舍隔三差五便有公安車開進來逮捕一些右派送去勞動教養。僅師院“黃現璠右派集團”成員便有1人被捕去勞教,1人被充軍發配回原籍。劉麗華不僅對丈夫無絲毫怨言,還安慰丈夫說,不用擔心,萬一坐牢,家裡有我在,天塌不下來。後來文革中丈夫再遭批判,好心人勸她的子女與丈夫脫離父子關係,以免影響前途,遭到她的子女一一拒絕,她聽后說,好樣的,這才像我劉麗華的兒女。文革中,丈夫經常被紅衛兵小將拉出去遊街示眾批鬥,當時學校停課,每次游斗時她都帶著自己的雙胞兒子跟在游斗隊伍後面,以防不明真像的進城農民錯將丈夫視為地主富農亂捧相加。文革期間,丈夫被關押在師院,她親自去送飯。在那亂世中,她對丈夫不離不棄,與丈夫相濡以沫,精神和生活上對丈夫關心無微不至,給了丈夫精神上的巨大支持,展示出了一位道德境界崇高的女性人格。由此使得丈夫在蒙冤受屈20多年的右派苦難生活中還能安然無恙在家做學問。
按照劉麗華的父親歷史背景和丈夫“右派問題”,文革中至少她會被揪出陪斗。但在新中國成立后的歷次政治運動中,劉麗華沒有受到任何政治衝擊或遭人政治上暗算,甚至每遇政冶運動來臨時她在學校從未遭受過左派同事及其學生的任何人身攻擊漫罵,未遭受到紅衛兵小將的無理刁難。她為人處事以“誠”為宗,待人接物得禮周到,做人十分低調,心胸寬闊無比,愛心善情四溢,心繫家庭,情在教育,只講付出,從不索取,平心靜氣看待人事,從不議論他人事非,加之外表光彩照人,由此形成了她別具一格的人品魅力。正所謂“厚道載物”、善有善報也。正如她的學生髮自內心的由衷讚美道:“劉老師有一點很是令我敬佩,五十年代初,黃伯伯當了廣西教育界的全國人民代表,劉老師毫無驕色,平平淡淡。後來黃伯伯被打成國家級大右派,劉老師依然毫無愧色,平平淡淡,還生了一對雙胞男孩,以最不一般的姿態顯示了心中的傲氣!後來她的子,女,媳,婿當官的當官,發財的發財,出國的出國,劉老師臉上還是毫無得意之色,平淡如故。劉麗華死後同事和學生們紛紛賦詞贊曰:“教書育人 一絲不苟 為人處事 仰無愧天 俯不咋地 定論須及早 白眼雞蟲 乃夫遺風 睚眥必較 心口相應 言必行隨 蓋棺何太速”。“教書三十五年桃李遍八桂芳菲漫九洲 生存八十三載德行浸桂海賢良富口碑”。
劉麗華平生愛好就是看書。由於丈夫黃現璠一生喜歡藏書,文史哲類應有盡有。每到空閑時,她就取書閱讀,特別喜讀俄羅斯文學作品,僅是一部《戰爭與和平》她一生中就閱讀了9篇。1972年她退休后,因其子女大多長大,無需特別照顧,在家中無事時她就看書,然後選取書中一些生動故事講給自己的外孫兒女們和經常來訪的學生們聽。喜歡對人講故事也算是她的平生興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