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浩文

著名作家

況浩文(1930年—2018年1月28日),男,筆名林蘭,重慶市巴縣人,中共黨員,大學文化;1950—1952年在西南革大一期學習,後分配到西南軍區公安部隊司令部偵察處任參謀,1955年轉業至重慶市二工業局任黨組秘書。曾任重慶市外經委主任兼黨組書記。1956年開始文學創作,200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1956年開始文學創作。200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小說《一雙繡花鞋》《風荷》,中篇小說《南嶺之鷹》《在茫茫的夜色後面》《企業家》,電影文學劇本《寶笈疑雲》等。

人物生平


工作經歷

1959年任重慶市化工局秘書副科長。
文革中遭受迫害,長期無正式工作。
文革結束后恢復正常生活后,歷任重慶化工局辦公室副主任,重慶化肥礦山公司副經理,重慶市外貿局長兼黨組書記,重慶市外經貿委主任、黨組書記,重慶市委第五、六屆委員,重慶長發集團公司董事長,高級經濟師。

個人生活


健康狀況

2018年1月28日03時16分,況浩文因病去世,享年88歲。

個人作品


主要作品

《一雙繡花鞋》《南嶺之鷹》《寶笈疑雲》《麒麟花》
《企業家》《風荷》《風荷》
況浩文作品
況浩文作品

作品故事

曾在民間廣為流傳的手抄本小說《一雙繡花鞋》被稱為“‘文革’地下文學第一書”。2002年8月,該小說由重慶出版社正式出版,2003年1月,二十集同名電視劇在重慶開拍;歷經半個世紀的風雨,人們對這部作品依然如此感興趣,這是《一雙繡花鞋》的作者,年過七旬的老作家況浩文始料不及的。
《一雙繡花鞋》從1958年創作完稿到2002年正式出版,歷盡劫難,至今已近半個世紀。半個世紀的風雲在況老眼裡折射、激蕩,歷歷在目。
1955年5月,25歲的況浩文從西南公安部隊司令部偵察處轉業到重慶工業局,從事肅反和審干工作。從小喜愛文學的況浩文面對複雜尖銳的肅反工作和接觸到的大量審干素材,萌生了創作一部反特偵探小說的想法。
一次外調的奇特經歷啟迪了他的思路;那次他和局裡幾位同志到外地調研情況。在火車上,為排遣寂寞,他們打起了撲克。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撲克滿車廂亂飛,等他們好不容易收拾起來時,發現少了一張紅桃Q!找呀,找呀,怎麼也找不到。正在失望之際,車廂角落裡一位農婦裝束的中年婦女用流利的英語說:“HeartQueen。”念過英文的況浩文心裡一震: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一定有一番不平凡的經歷!當時正在肅反後期,這一帶有某種巧合意味的奇特經歷電光石火般烙入況浩文的記憶。他以這一經歷為由頭,將地點轉移到雲南公安邊防前線,以邊防檢查站站長為主公,講述檢查站長在一次偶然的出差旅行中,機智地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女特務,然後順藤摸瓜,層層剝繭,巧妙破獲一個潛伏的特務組織的偵探故事。
小說文字簡約,只有兩萬多字,但結構緊湊,情節曲折,題目取名為《南嶺之鷹》。他將自己的心血之作寄給重慶出版社。
三個月後,他收到了重慶出版社寄來的一本書。在這本名為《夜半鈴聲》的小說集里,他赫然發現了自己的作品:《南嶺之鷹》,作者況浩文!
時隔不久,重慶出版社的王文琛主任約況浩文到出版社面談。他高度評價《南嶺之鷹》的創作結構和技巧,王文琛指出:“反特故事在一段時間內都是文藝創作的重點,也是讀者十分喜愛的創作題材;而你的反特故事很有人情味!”他請況浩文再構思一部有重慶本土特色,人物形象鮮明,故事驚險刺激,情節跌宕起伏的反特偵探小說。
況浩文受到鼓舞,欣然領命;在那些日子裡,況浩文腦海中反覆閃現他身邊的優秀公安民警和新中國成立前重慶地下黨的形象。那些叱吒風雲的地下黨領導人,如今正是他的上級領導。他工作的重慶工工業局局長就是傳說中川東遊擊隊令特務聞風喪膽的“雙槍老太婆”。他辦公室的主任劉文凱同志,新中國成立前是重慶牛奶場的老闆,而這個牛奶場就是地下黨的重要據點。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況浩文耳濡目染,腦海中迭現出一幅幅重慶解放前我地下黨與敵特巧妙周旋的驚險場面。
1951年初,況浩文在重慶南岸參加“3·13”大逮捕中的一個驚險場面,成為點燃他創作靈感的導火線。當天凌晨,他帶領一個加強班的戰士到南岸龍門浩地區逮捕十一名反動政權基礎的骨幹分子。在逮捕一個“一貫道”(邪教組織)的點傳師時,他拿著手電筒,在狹窄昏暗的屋內搜查。當他的手電筒光照射到一個老舊的穿衣櫃時,突然發現穿衣櫃下有一雙黑底白花的繡花鞋,這鞋似乎還動了一下。況浩文立即持槍側身撲入櫃內,結果虛驚一場。
這個場面一直久久縈繞在況浩文的腦海里。“一雙繡花鞋”成為詭秘、驚險和某種神秘情調的象徵。他驀然一驚:“對了,這就是我驚險偵探小說的序幕。”
1958年,況浩文利用周末時間動筆創作偵探小說《在茫茫的夜色後面》(后更名為《一雙繡花鞋》)。
“老更夫一步一步走進房內,一點昏黃的燈火在屋角穿衣櫃前幽幽移動。他似乎聞到一股異樣的脂粉味,正在猶疑間,忽然猛地一怔,嚇得往後踉蹌兩步,渾身打戰,驚愕得幾秒鐘不能動彈!
穿衣鏡立櫃下是什麼?
突然,這雙繡花鞋動了一動。不,不是繡花鞋,這是一雙女人的腳。
“你——你是——”
話音未落,更夫背後閃出一條模糊的人影。只見這人影右手一揚,一個沉重的東西猛然砸在老更夫頭上。老更夫頓覺得眼前金花亂濺,天旋地轉,搖晃倒下。”
這就是《一雙繡花鞋》的開頭。在“文革”動亂年代,在文化的大沙漠時期,正是這個驚險、神秘而又別開生面的開頭,磁鐵一般吸住了成千上萬讀者的眼睛。他們迫不及待地傳抄和閱讀,迫不及待地將這一散發著濃郁生活氣息的驚險故事傳播給他們的親朋好友。在那個充斥著假大空的年代,這才是真正的文學!
就是在今天,它仍不失為偵探小說成功的開頭範例。一位評論家指出:“你再也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小說中看到如此恐怖而迷人的場景了。它把恐怖、性感和神秘奇妙地燴成一鍋。”
1961年初,《一雙繡花鞋》耗去況浩文三年心血完稿。稿子在幾經流轉中,不知怎麼傳到了峨眉電影製片廠導演張波手裡。1964年初,張波剛一調到珠江電影製片廠,就風塵僕僕趕到重慶,和況浩文商議將小說改編成電影文學劇本。劇本改好后,張波油印了七十份,送給重慶市委、市委宣傳部和市文聯。沒想到的是,張波剛一離開重慶,西安電影製片廠導演劉寶德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匆匆來到況浩文家,索要小說底稿。他希望將本子讓給西影廠拍攝。由於已經答應了珠江電影製片廠,況浩文婉言謝絕了西影廠的拍攝要求。
正當珠江電影製片廠緊鑼密鼓籌拍電影《一雙繡花鞋》時,中國文藝界的天空突然風向大變。此時,況浩文已從市經委化工局抽調到交通局“四清工作團”,任政工組長兼團總支書記。
不久,“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大字報滿天飛。對《一雙繡花鞋》拍電影的事,況浩文已不存奢望。全國大亂,人人自危,他哪裡還顧得上那雙“繡花鞋”的命運!
然而厄運很快降臨,1966年6月的一天,“四清工作團”通知他回市經委參加“運動”。他一回到經委大樓,果然在滿壁的大字報中赫然發現了攻擊自己的大字報。內容是:況浩文利用小說反黨反社會主義;《一雙繡花鞋》是散發資產階級情調的灰色小說,在重慶地區廣泛傳抄,流毒深遠等。
況浩文仰天長嘆:居然有這麼荒唐的怪事,一篇作品尚未發表,也沒拍成電影,作者未收到分文稿費,競因此先獲彌天大罪。在那個荒唐的年代,況浩文百口莫辯,只有含冤負屈,默默承受苦難而多舛的命運。隨後,他被解除經委化工局的工作,下放到工廠勞動改造。
1969年初,況浩文得到消息,說像他們這些“專政對象”要被送到西藏勞改。真是晴天霹靂。剛剛從牛棚出來,又要發配青藏高原。“此地一為別,孤篷萬里征”。況浩文最難面對的是妻子。他甚至沒有權利讓妻子等他,因為這一切災難都是他寫文章惹出來的禍!
就在況浩文為《一雙繡花鞋》而遭受百般折磨時,他的那雙紫色“繡花鞋”有如生命力強勁的野草,在神州大地蓬勃生長。數以萬計的讀者閱讀它,傳抄它,喜愛它,珍藏它。它和張揚的《第二次握手》,成為當時文化沙漠里人們百讀不厭、百講不倦的精神食糧。很多人為它拍案稱奇,很多人為它欣喜落淚,很多人為它含冤受屈。
在江南,在西北,在北大荒,隨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和紅衛兵串聯《一雙繡花鞋》的足跡遍及神州大江南北,迅速形成不可阻遏的地下文學潮。
十年浩劫終於到了盡頭。1976年10月,正在江北療養院養病的況浩文從《紅岩》作者楊益言口中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江青被抓起來了!“四人幫”被打倒了!當天晚上,從來不喝酒的況浩文,一口氣痛飲了半缸白酒。他感到胸口一陣憋悶,突然噴出一口血來,鬱積十年的塊壘終於噴射而出,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暢快和輕鬆!
1979年春,珠江電影製片廠導演張波風塵僕僕飛赴重慶,與況浩文商議修改劇本,下定決心拍《一雙繡花鞋》。他把況浩文專程接到廣州改稿。1980年,珠江電影製片廠根據《一雙繡花鞋》改編拍攝的電影《霧都茫茫》作為春節獻禮片向全國播映。神州大地再一次掀起“繡花鞋”旋風。據珠影廠統計,在電影播出前後,《一雙繡花鞋》被全國七十多個劇團改編成各種劇目上演;各大出版社出版連環畫數千萬冊。
《一雙繡花鞋》從手抄本流傳,到拍成電影,再拍成電視劇(更名為《C-3計劃》),到正式出版發行,走過了一段曲折而輝煌的歷程,在中國文學史上是極其罕見的現象。《一雙繡花鞋》的成功說明,只要是真正的文學,任何人為的阻撓,都掩蓋不了其藝術的光芒和恆久的魅力。然而,在巨大的成功背後,況浩文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想到《一雙繡花鞋》在苦難年代不僅僅使他個人蒙受災難,好多善良的讀者也為此含冤受屈。一本書,其實僅僅是一個手抄本,在那個荒唐的年代里,承受了太多的苦難。
重慶一○三廠幹部李澤忠和他的學生因痴迷“繡花鞋”被罰打掃廁所和勞改。回憶起那段往事,李澤忠至今仍心有餘悸。“文革”中,江青把持的“中央文革”下令全國查抄《一雙繡花鞋》。李澤忠憑著父親是老工人,自己是廠團委幹部的“紅色”身份,將手抄本帶到廁所“偷看”,旁邊的一個日本學生張洋(其母是日本人)也湊過來看。正當他們看得入迷之際,廁所門口突然亮光一閃,咔嚓一聲。他們在廁所偷看禁書的“動人情景”被造反派照了下來。張洋被押去勞動改造。李澤忠因為“根正苗紅”,被從輕發落,根據“從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的偉大指示,被罰掃廁所一周。而張洋因為有海外關係,後來遭到種種迫害。
二十多年後,況老談起這些事,聲音哽咽,陷入長時間痛苦的回憶中。他說:“這樣的事情還很多。這些年來,最使我不安的事,就是對不住這些善良的讀者,是我害了他們呀!”
就在此前不久,重慶市工商聯原黨組書記江成海告訴況老,他一下買了五本《一雙繡花鞋》,他自己還沒有翻看這些書,而是把它們整整齊齊供奉在妻子的靈前。他妻子生前最喜歡《一雙繡花鞋》的故事,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看到。如今書正式出版了,他要讓妻子好好看看它,仔仔細細地看。妻子視力不好,讀書慢,他準備供三天三夜,讓妻子一頁一頁細細品讀。
一個作家的作品能受到讀者如此厚愛!一部作品的命運能夠和一代人的命運聯繫起來。身為作家,況浩文感到欣慰和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