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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庭
造紙專家
李顯庭,(1861—1943),,河北省遷安縣李家窩鋪(現為西里鋪)人。他們弟兄三人,顯庭排行第二,後來東北人尊稱他為“顯二爺”。
李顯庭,(1861—1943),名顯庭,號老顯,河北省遷安縣李家窩鋪(現為西里鋪)人。他們弟兄三人,顯庭排行第二,後來東北人尊稱他為“顯二爺”。他出身中產階級,讀過幾年書,自幼聰明伶俐,父母對他極為龐愛。可是,久而久之,他被完全慣壞了,一度曾步入歧途,為鄉里人所鄙視。後來他竟出人意料地干出了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專研造紙技術,奪回了被外國紙佔據的東北市場。
李顯庭不喜歡種莊稼,終日遊手好閒,出入賭場,為一般人所輕視。在村人的規勸下,他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也感到痛心,終於回心轉意,走上正道。他二十多歲的時候,便與哥哥、弟弟合夥開了一支小作坊,抄起毛頭紙來。不到一年,李顯庭就學會了抄紙、下作(製漿)技術。一天,他乘船過了灤河,來到縣城的紙市上,發現有人在出售從朝鮮進口的高麗紙,使他大為驚異。這種高麗紙大約三尺二寸見方,比中國產的紙要大得多。年輕的李顯庭對這種紙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就地蹲下來,與賣紙的敘談起來。原來,高麗紙大量傾銷於中國東北市場,關內見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頓時,他心潮起伏,思緒萬千。造紙技術,是中國東漢蔡倫總結、推廣前人經驗發明的,先傳入朝鮮,又傳入其他各國。按常理來說,紙是中國發明的,就應該向外國輸出紙張,而現在正相反,產生了“倒流”現象,這無疑是腐敗的清政府不爭氣,忽視改良造紙技術所致。想到這兒,他的心情很沉重,辦完了事情,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
當時,正值清末改良派提倡實業救國,各地都建立起倡導實業機構。如省城設立了勸業道,各縣成立了勸業所。在當時維新思想影響下,李老顯決計大幹一場,改良古老的造紙技術,走“實業救國”的道路,奪回東北市場。李顯庭是個硬漢子,話不說則已,一說就要算數。後來,這竟成了他一生拚命奮鬥的目標。他聽人說:欲制夷必先師夷,他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於是,決定到朝鮮去學造紙技術。李顯庭在三十二歲那年,隻身跑出山海關,流落到朝鮮平壤,進了一家紙廠做小工。他努力學習,精心觀察,五年後,他回到了故鄉,開辦了一個小規模的造紙廠。這個小造紙廠就設在西里鋪,搞手抄高麗紙。朝鮮紙廠造紙用的原料是楮樹皮,因遷安缺乏這種原料,李顯庭的造紙廠沒有使用楮樹皮,而是使用遷安土生土長的桑樹皮造紙,也獲得了成功。
小紙廠辦得很興隆,但他沒有滿足現狀,因為造紙技術仍停留在笨重的手工抄制上,比以前並沒有多大的改進。而且他生產的高麗紙數量太少,還無力奪回朝鮮人所壟斷的東北市場。於是,李老顯決計二下朝鮮。
為了籌措去朝鮮的路費,他忍痛賣掉了二百畝地。臨行,妻子幫顯庭 把一千多塊大洋裝在一個褥套里,放在驢背上。李顯庭 辭別家人,騎上毛驢,輾轉月余,重來朝鮮平壤,通過重金賄賂,進到一家機器造紙廠。管事人曾事先警告他,只許參觀,不許用筆寫和繪圖。李顯庭只得邊看邊用心揣摩,記其奧妙。回到住所后,憑藉記憶,畫下機器的構造,寫下大概的數據。就這樣,一連幾天參觀使他基本掌握了機器造紙的特點和工藝流程。
李顯庭回到家后,特意備了厚禮,在朋友的幫助下,到天津玉聚成機器廠聯繫訂製造紙機器事宜。開始時,該廠不敢承擔這項業務,說恐怕造不好機器倒賠了錢。李顯庭求成心切,看到這種情況,便滿口許諾說:“這不要緊,咱們當面講清,還可以立下合同,你們要是搞成功了,我如數給錢,要是失敗了,一切損失由我來賠償。”廠主被李顯庭這種創業精神所感動,當即承擔了製造造紙機器的業務。這個廠子根據李顯庭所提供的數據,比較順利地為他制出一套造紙機器。李老顯從天津聘請了一位姓周的技師,回家蓋起一些簡易廠房,安裝了機器。當時搞的是火力發電,不知什麼緣故,一直發不出電來。沒有動力,機器不能運轉,紙也沒有造出來。雖經多次改裝和修理,也無濟於事。
在這種困難的情況下,李老顯決定三下朝鮮,再去學藝。為了籌集路費,他把剩下的一百多畝地全賣光。經過半年周折,終於從朝鮮學來了水力發電和其他有關技術。
這時,李顯庭已是兩手空空,沒有力量修建大規模的廠房。怎麼辦,他顧不得自己的臉面了,騎上毛驢,到縣城幾家大商號去借款。經過到處奔走,終於借到一筆款,來建水力發電廠。
廠子設在什麼地方好呢?首要的條件就是必須具備水力資源,但地勢還要妥當。在縣城東三里處有條三里河,這條河冬不結冰,夏不泛濫,水流穩定,適合建電站。於是,李顯庭就選擇三里河畔,買下了一塊地皮,做為廠址。李顯庭通過三下朝鮮學藝,也成了一個能工巧匠。在周技師的協助下,他親自設計,親自施工,製成了一個大鐵輪子,親自勘測,親自指揮,挖溝築壩,把三里河水引入發電機房裡,水的流量和落差也都合乎要求,一次試車成功,解決了動力問題,為機械造紙闖過了第一道難關。接著,他與周技師一道,安裝上了打漿機、抄紙機、烘乾機等各個環節機器設備。民國二年(1913年)初夏,生產出了第一批機制大力紙(紅辛紙)。這就是我國北方第一座機械造紙廠,命名為“顯記紙廠”。
紙廠雇傭工人七十多名,有廠房八十餘間。大型設備有:水塔二座、抄紙機一部、打漿機五部(一大四小)、機動碾兩部、鍋爐四台(立式一台、卧式三台)、烘缸一個、蒸汽機三部、發電機一部、鐵車兩輛、消防水車兩輛。
顯記紙廠一出現,一下子轟動了河北,轟動了半個中國。當時,這個廠生產的紙有兩種,一為“紅辛”,一為“油衫”,統稱之為“高麗紙”。為何稱之為“油衫紙”呢?起初,這種紙生產出來后,幅面寬大,質地厚實,拉力極強。一次,兩個工人拉著一張“油衫”紙的四角,把一個三歲的孩子放在上面,居然走出幾十步而紙完好無損,說明紙質量極好。又有一次,一個工人把這種紙塗上一層桐油,可以當雨布披著,後來許多無雨衣的工人紛紛效仿。從此,便給這種紙起個名字,叫做“油衫”。
顯記紙廠出的紙質量好、價格低,很快就創出了牌子,打開了銷路,在東北和平、津等地十分暢銷。當時東北人宣稱:只要是顯二爺的紙,來多少要多少。
顯記紙廠的建立對遷安造紙業的發展影響很大。老顯為了扶持鄉親們的造紙廠,幫助他們解決產品銷路問題,他常常把別人的紙蓋上顯記字型大小。有的紙廠出了難題,往往請老顯幫助解決,而老顯也樂於出馬。當時,北京的一些朋友也邀請老顯前去幫助籌建紙廠,老顯立刻前往。朋友見了無不驚訝,問他:“你來幫我們建紙廠,你不怕擠了你的買賣嗎?”他回答說:“沒關係,紙廠越多越好,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奪回東北市場。”
在李老顯的帶動下,遷安縣的造紙業大發展,到民國十九年(1930年),全縣大紙廠有二十多處,毛頭紙坊六百多處,海紙坊一百多處。實際上,全縣紙廠、紙坊的數字遠比記載的多。那時,“灤河左右,比比皆然。”就大紙廠來說,光是縣城附近的就有二十多家。有些紙廠規模很大。遷安的造紙業在顯記紙廠的影響和推動下,發展很快,紙張成了縣內的大宗產品。
顯記紙廠在革命戰爭年代里,曾與共產黨合作,發展生產,供應解放區軍、政、民用紙。老顯的侄兒李維唐曾回憶說:“日本投降以前,有一位叫宋佑的八路軍幹部來到顯記紙廠,他給我們講抗日救國的革命道理,動員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我們說,我們廠有紙,我們出紙。我們背著日本人將紙運到解放區,供政府印製邊區票子和報紙。”運紙的事全由李維唐負責辦理的。日本投降后,顯記紙廠與解放區的紙業公司(冀東紙業公司)經理諶厚慈共同商定,由解放區政府撥給紙廠一筆小米,作為紙業公司的投資,生產的紙由公司調撥。
1946年8月,遷安縣城被國民黨反動派控制后,諶厚慈等人轉移到遷安西部山區太平寨(現歸遷西縣管轄),顯記紙廠的工人也都回家了。諶厚慈得知這一情況后,說服動員該廠主事人,把工人重新找回來,開工生產。當時在非常困難的情況下,也為解放區輸送了一些紙張。
1947年春,國民黨反動派逃跑后,李家已無人在廠。當時,該廠由國家經營,更名為“華豐造紙廠”。1948年秋後,當唐山剛剛解放,平(北平)津(天津)正待解放之際,冀東行署通知華豐造紙廠找回原廠主,落實黨的民族工商業政策,把廠子歸還原主。當時李顯庭之子李志和提出他已無力繼續經營紙廠,願交給國家。縣政府接受了這項要求,於是公私雙方簽訂了合同,作為租賃關係,租期四十年,年租金為五千斤小米。1956年,在社會主義改造期間,華豐紙廠(實為顯記紙廠)未實行公私合營,租金一直付到1966年底,即“文化大革命”開始。到1980年,對顯記紙廠按公私合營處理,取消了原來的租賃關係,同時落實了有關政策。
李顯庭曾多次說過:“一個人,假如他有一分能力,就要治理好自己;他有二分能力,就要治理好本村;他有五分能力,就要治理好全縣;他有十分能力,就要治理好全國。”他從“實業救國”的理想出發,歷盡千辛,創建了顯記機器造紙廠。窮畢生之精力,終於奪回了被外國紙佔據的東北市場。他對造紙業的貢獻,為世人所敬重。1943年,他82歲病逝時,遷安紙業界同仁為了緬懷他的功績,集資在縣城南關的關帝廟里,為他建立了祠堂,祠堂里懸掛起他的全身畫像。民國年間編纂出版的《遷安縣誌》,多處記載了他的突出事迹。邑人張太符還為他寫了專文,予以頌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