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國亡詩
五代時期花蕊夫人的七言絕句
《述國亡詩》是五代時期女詩人花蕊夫人創作的一首七言絕句。詩的前兩句直陳亡國之事,申明自己並不知情,為自己洗刷紅顏禍水的罪名,遣詞委婉;后兩句直斥國中無人,滿懷憤激之情,義正詞嚴。全詩對比鮮明,態度不卑不亢。
此詩破題就直述國亡之事。詩人以女子身份罵人枉為男兒,就比一般有力,個性色彩鮮明。就全詩看,有前三句委婉含蓄作鋪墊,雖潑辣而不失委婉,非一味發露、缺乏情韻之作可比。
次句“妾在深宮那得知”,純用口語,而意蘊微妙。大致有兩重含義:首先,歷代追咎國亡的詩文多持“女禍亡國”論,如把商亡歸咎於妲己,把吳亡歸咎於西施等等。而這句詩則象是針對“女禍亡國”而作的自我申辯。語似輕聲嘆息,然措詞微婉,而大有深意。其次,即使退一步說,“妾”及時得知投降的事也照樣於事無補,一個弱女子不可能有回天之力。不過,“那得知”云云畢竟還表示了一種廉恥之心,比起甘心作階下囚的“男兒”們終究不可同日而語。這就為下面的怒斥預留了地步。
第三句描繪出蜀軍“十四萬人齊解甲”的投降場面。史載當時破蜀宋軍僅數萬人,而後蜀則有“十四萬人”之眾。以數倍於敵的兵力,背城借一,即使面臨強敵,當無亡國之理。可是一向耽於享樂的孟蜀君臣毫無鬥志,聞風喪膽,終於演出眾降於寡的醜劇。“十四萬人”沒有一個死國的志士,沒有一星半點丈夫氣概,當然是語帶誇張,卻有力寫出了一個女子的羞憤:可恥在於不戰而亡。
尾句“更無一個是男兒!”作者的羞憤痛切之情已醞釀充分,於是爆發出這句熱罵,“更無一個”與“十四萬人”對比“男兒”與前面“妾”對照,可謂痛快淋漓。“詩可以怨”,其實豈但可怨而已,這裡已是“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了。
此詩寫得很有激情,表現出亡國的沉痛和對誤國者的痛切之情;更寫得有個性,活現出一個活潑潑有性格的女性形象。
這首詩的具體創作時間不詳。費氏(一說姓徐),青城(今四川都江堰市)人,因才貌雙全,得幸於后蜀主孟昶,拜貴妃,別號花蕊夫人。她曾仿王建作宮詞百首,為時人稱許。孟蜀亡國后,被擄入宋。宋太祖久聞其詩名,召她陳詩。徐氏就誦了這首“述亡國之由”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