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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
王安憶所著小說
《天香》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刊發於《收穫》雜誌2011年第1期和第2期,全文刊登《天香》三卷。這部新長篇的寫作首次涉及明清題材,以清雅而富情趣的細膩語言,描繪了明代的一幅清明上河圖景,關注了時代變遷中的人物命運,同時試圖從源頭來梳理上海這個城市的文化來源。該小說講述了刺繡工藝“天香園綉”的故事。天香園繡起自閔女兒的民間家庭,經過小綢、希昭等申家女性的化俗為雅,走向精緻的高峰,最終在申家落敗后,刺繡由申家女兒蕙蘭帶入民間,化雅為俗,蓮開遍地,迎來它自有的輪迴。小說通過一個家族的興衰,一門技藝的源流,一座城池的變遷,呈現申氏家族的變遷,溯源“天香園綉”的前世今生,從而弘揚光輝燦爛的物質文化傳統,演繹禪道易傳統文化意蘊,譜寫傳統人性的讚歌。
2012年7月,該小說獲第四屆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獎“紅樓夢獎”首獎。
晚明,上海縣申家造“天香園”,申柯海娶妻小綢,又陰差陽錯納閔氏為妾,於是恩怨糾纏。閔氏系蘇州織工之女,有綉藝,帶入申家,與小綢共創“天香園綉”;后柯海侄媳希昭又以書畫入綉,成天下一絕。申家家道中落,侄女蕙蘭嫁入平常人家,后寡居。希昭、蕙蘭等以綉藝支撐家用,蕙蘭更設幔授藝,使“天香園綉”光大天下。
鎮海妻子亡故,鎮海遁入空門,其二子阿昉、阿潛托予小綢撫養。阿潛長大,娶杭州沈希昭為妻。沈希昭自幼習畫,以針作畫,將“天香園綉”推向極致,集前輩之大成,開綉畫之新境,“武陵綉史”聲動東南。天香園在一代代的奢靡中敗落,阿昉之女蕙蘭出嫁,嫁妝只能七拼八湊,蕙蘭便要得“天香園綉”名號助嫁。公公丈夫接連病故,蕙蘭婆媳相依為命,毫無進項,以綉為生,蕙蘭設幔科徒,使“天香園綉”散入天下。
第一卷造園
第二卷綉畫
第三卷設幔
王安憶稱,她本意是要寫上海的“顧綉”。她曾從上海地方的掌故里看到一種特產“顧綉”,有一點使她留意,那就是女眷們的針黹,竟成為維持家道的生計。這一點非常吸引她。經過認真考慮,她將這個故事納入寫作計劃,著手了解,動筆寫作。對於書中園名和書名的由來,王安憶透露,地方志上,“顧綉”就出自於露香園顧氏家族。而園子的名字“天香園”是她寫到三分之一時定下的。第二卷開頭,申綉登峰造極的人物沈希昭出場,王安憶要為其編撰一個前身。通過請教上海古籍出版社的趙昌平,王安憶了解到南宋詞人王沂孫的一則“詠物”詞《天香》,正合她意。一是“詠物”,合了格物造物的用意;二是“天香”這名字大方典麗,且王安憶母親出生的地方,是盧灣區永年路上的天香里。王安憶立刻將園名定作“天香”,書名也改作《天香》。
徐小綢:申柯海之妻。生性剛烈倔強,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小綢,根本就無法接受柯海的納妾行為。在已經把自己的乳名和身家性命全然交付給了柯海的小綢看來,柯海的納妾是一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小綢也是個敢擔當重然諾的人,她不僅在鎮海媳婦難產的關鍵時刻依靠祖傳的墨寶救了她的命,而且到後來鎮海媳婦先行棄世之後,毅然以伯母的身份承擔起了母親責任。
沈希昭:來自杭州,嫁到申家。沈希昭是天香園綉由閨閣到藝術進階的關鍵人物,她的才氣、大氣不言而喻。除了才氣和大氣,沈希昭還具有那個時代女性少見的剛強、自信和灑脫。面對嬸嬸小綢的期許與壓力,她可以獨闢蹊徑,得靈感於宋汴繡的綉畫,使天香園綉自成格局;在風雲際會之時,又通達寬容地默許惠蘭設幔收徒,讓自己的一生心血走向民間。
申蕙蘭:身為敗落中張府的媳婦,蕙蘭切身地體會到了底層生活的艱難不易,體察到了心境的悲涼。按照規矩,“天香園綉”的綉藝是不該傳授他人的。在兩難的選擇困境之中,蕙蘭的悲憫情懷還是佔了上風,她決定收乖女和戥子為徒,傳授給她們“天香園綉”的綉藝。
在《天香》中,王安憶把鏡頭推向晚明松江府的閨閣綉樓,向讀者展示了顧綉這一技藝所承載的女性情思,訴說著溫潤動人的姐妹情誼。小說中的姐妹情誼是女性天然的心理需求。它貫穿在女性成長的每個段落,它和瑣碎的日常生活休戚相關,與命定的家庭角色并行不悖,卻也展示了明末閨閣女性在傳統倫理道德的規範內建構女性自我的自覺性。刺繡是天香園中女性生活的主題,她們圍繞著花樣構圖、針法配色交流刺繡經驗。小綢跟閔女兒的交好不光是鎮海媳婦從旁疏導,更是以綉為媒互通心意。正是妻妾同心才創立了天香園綉。小綢認同希昭以綉作詩書,使綉成為才女自我言說的載體,開闊了天香園繡的境界。蕙蘭設幔收徒,教授市井人家女兒謀生之道。刺繡不單是有形的技巧,也是無形的文化傳承,它傳遞著女性情思和夢想。除日常陪伴,天香園中的女性更是同舟共濟的患難之交。姐妹情誼助她們擺脫寂寞,幫她們分擔憂愁。當小綢遭遇情殤,是鎮海媳婦用包容大度溫暖了小綢的心。當阿潛棄家而去,希昭倍感孤寂,幸有小綢同情寬慰,又得蕙蘭貼心陪伴。在理想異性愛缺失、家庭風雨飄搖之際,女性總是能夠以細膩溫柔推己及人,向身處困境的同伴適時伸出援手。同性間的溫情構建了救贖女性苦難的方舟,撫慰了受傷的心靈,支撐著女性自立自強。天香園綉是一群女性在無時不有的現世樂趣和煩悶中,為填補精神上的虛無,以巧心慧手而生出的一門技藝。天工開物,織綉四通八達,向上是藝術,向下是實用。物中有人,有人的性格、修養、神思,物質文化史隱藏著生命活動的信息,體現的是器與道、物與我、動與止之間的辨證關係。天香園綉經希昭天下絕倫的精緻之氣與蕙蘭的民間草莽之氣錯接才盛,體現的是中國以易為代表的天人合一文化傳統。蕙蘭把天香園綉帶進民間,重獲活力的生機之謂易,張揚的是“易”道的生機。小說寫物質、寫物用,物質近用於日常生計,但近用又生遠用,至遠則達於中國傳統文化深處,以至於道。王安憶通過對物質、物用的呈現,曲徑通幽,直抵中國禪易道的傳統根性。
《天香》由明清之際上海的申家建造“天香園”的起起伏伏,描寫了刺繡的興起與申家的沉浮,展示了明清之際的滬上風情與世間萬象。但這部以小角度講述的小故事,卻透射出大視野與大格局,這是因為作者發揮出獨家所長,以一個個小女人的角色來凸顯了一個家族命運的變遷。申府中的女人之間的親密疏遠,實際上決定了申家的內在氣韻。天地很小的女性們,切切實實地傳承了民間工藝,滋潤了一方水土。
《天香》越過了現代社會,直達400年前的晚明,為上海虛構了一種童年的情狀——那時的上海灘剛剛從淤泥上裸露出來,漸次成形。如果說《長恨歌》是一幅充滿流言與情慾的當代畫,是上海紛繁亂象的“今世”,那《天香》便是一幅冷艷而散溢著天香的古典畫,是上海的“前生”。
王安憶現任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女,1954年3月6日生於南京,次年隨母親著名作家茹志鵑遷至上海讀小學,初中畢業后1970年赴安徽省蚌埠市五河縣農村插隊,1972年考入徐州地區文工團工作,1978年回上海,任《兒童時代》編輯。1978年發表處女作短篇小說《平原上》,1986年應邀訪美。1987年進上海作家協會專業創作至今。現為上海市作家協會主席,上海復旦大學教授。《長恨歌》獲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啟蒙時代》獲第二屆紅樓夢獎評審團獎,中篇小說《流逝》《小鮑庄》獲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短篇小說《本次列車終點》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髮廊情話》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優秀短篇小說獎。王安憶2013年獲法蘭西文學藝術騎士勳章,2016年獲美國紐曼華語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