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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蟲
美國愛倫·坡著中篇小說
《金甲蟲》(The Gold-Bug)是美國作家埃德加·愛倫·坡創作的中篇小說,寫於1843年。勒格朗偶然在海邊撿到了一張羊皮紙,在爐火的烘烤下,紙上漸漸現出了一幅骷髏頭像和一連串與寶藏有關的密碼符號。經過主人公的縝密分析和實地勘察,海盜藏寶地終於浮出水面。 《金甲蟲》講述了一個通過“思維遊戲”來“破解密碼”的故事,在嚴格意義上說並不是典型的推理小說,但卻是愛倫·坡渲染手法的典型體現。
《金甲蟲》講述了一個尋寶的故事,該故事的地理空間被設定在一座南卡羅來納州的蘇里文島樹林深處的小木屋。
多年以前,主人公“我”跟一位名叫勒格朗的先生結成知己。他出身雨格諾教徒世家,原本家道富裕,不料後來連遭橫禍,只落得一貧如洗。他遠離祖輩世居的新奧爾良城,在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附近的蘇里文島上安了身。
這座島與眾不同,幾乎全由海沙堆成,長約三英里。有條小得看不大清的海灣,橫貫小島和大陸之間,緩緩穿過一大片蘆葦叢生的爛泥塘,島上草木寥寥無幾。西端有座毛特烈堡,還有幾間簡陋木屋。
在靠近小島東端,比較偏僻的那一頭,勒格朗蓋了小小一間窩棚。當初“我”跟他萍水相逢,他就住在那裡了。這個隱士身上有不少特點引人注意,令人敬佩。“我”看出他富有教養,聰明過人,就是感染了憤世嫉俗的情緒。他手邊書籍倒有不少,就是難得翻閱。主要消遣只是釣魚打獵,或者拾取貝殼,或者採集昆蟲標本。每回出去走走,他總帶著叫丘比特的老黑人。
“我”和朋友勒格朗是處境窘迫的青年人,在一次意外的的機緣巧合下,勒格朗得到了一隻金甲蟲和一張暗藏玄機的羊皮圖。憑藉著格勒朗的智慧和堅持不懈,解開了羊皮圖身上的奧妙,找到了深埋於偏僻山林的藏寶處。
他們眼下幹得可認真,興奮了十分鐘后,他們順利地挖出了一隻長方形木箱。木箱絲毫無損,異常堅固,顯然經過了特殊的防腐處理。這隻箱子長三英尺半,寬三英尺,高二英尺半。四周牢牢包著熟鐵皮。左右兩頭,靠近箱蓋,各有三個鐵環,總共六個,可以給六個人當把手抓著。儘管他們一齊使出吃奶力氣,箱子也只是略動幾分。“我們”拉開箱蓋上的扣子——焦急得一邊發抖,一邊喘氣。一眨眼工夫,整箱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就在面前閃閃發光了。燈光瀉進坑裡,亂糟糟一堆黃金珠寶反射出燦爛光芒,照得他們眼花繚亂。“我”就把這事更有條理地研究了一番。首先琢磨的是羊皮怎麼落到“我”手裡。他們發現了金龜子的地點。“我”剛抓住甲蟲,就給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由得馬上扔了。丘比特為人一向謹慎,眼看甲蟲向他飛去,他急忙在四下找尋葉子等東西,好拿來抓蟲。在一剎那間,大家一下子瞅見了羊皮,當時“我”還當是紙呢。羊皮半埋在沙里,一角翹起。
丘比特撿起羊皮,把甲蟲包在裡頭,交給“我”。不久他們在路上碰到葛中尉。“我”拿蟲子給他看,他請求“我”讓他帶到堡里去。“我”剛答應,他就將蟲子塞進坎肩袋裡,外面可沒包羊皮,他打量甲蟲時,羊皮一直捏在“我”手裡。大概他生怕“我”改變主意,認為最好馬上把這個意外收穫拿到手吧,他對一切跟博物學有關的東西著迷呢。就在那時,“我”不知不覺地拿著羊皮放進了口袋裡。 “我”心頭禁不住有種預感,總覺得就要發一大筆橫財了。因為找東西包甲蟲而拿到一張羊皮紙,無意間給羊皮紙加熱,它竟露出一顆死人頭顱和一封由幾行密密麻麻的數字組成的信件,骷髏是海盜標誌,由此引起他們的注意。在進行認真的密碼解碼后,他們找到了藏寶的地點,並最終挖掘出掩埋的寶物。
19世紀上半葉,美國的科學技術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發展,“人們通過雜誌、曆書甚至教會,初步對科學產生了普遍的興趣”。坡顯然也受到這種環境的影響,他對密碼學、催眠術、顱相學、電磁學、動物磁性學、印刷術、電報等當時的新興科學成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美國大眾文學興起,通俗刊物不斷湧現。許多以發表文學作品及評論為主的雜誌紛紛抓住大眾生活水平提高、閑暇時間增多因而對文學作品需求量增大這一歷史契機,增添了許多與大眾生活息息相關的欄目,並在此基礎上專門開闢了一些供大眾消遣娛樂的版面。
1837年,愛倫·坡來到了紐約,但當時突如其來的經濟危機橫掃美國,作為全美經濟中心的紐約自然首當其衝,因此愛倫·坡在紐約期間一直沒能找到工作。利用閑居紐約的這段時間,愛倫·坡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密碼。為了檢驗自己的密碼破解水平,他還特意在報紙上登了一則啟事,表示願意為任何將秘文寄來的求助者效力。
愛倫·坡長期為報紙雜誌供稿並擔任專欄編輯。1841年,愛倫·坡開始了偵探小說的天才創作。當時的大眾,缺乏密碼知識的了解,神秘字元的組合往往被認為蘊涵著超自然的力量,掌握密碼製作和破譯方法的人常被視為智力超群、舉止怪誕之人。因此在人們既感興趣又陌生敬畏的情況下,坡意識到可以藉助密碼主題為其打開通俗文化寫作市場。
《金甲蟲》是一篇破譯密碼、尋找寶藏帶出兇案的故事,案情錯綜複雜,情節曲折有致,是愛倫·坡最為奇特的高智能“破譯密碼”模式。密碼就像是精神分析學說中的潛意識表現,在作品中它既是作者內心世界的流露和對讀者的智力挑戰,又是讀者窺探作者思維奧秘的途徑。
威廉·勒格朗
勒格朗出身雨格諾教徒世家,原本家道富裕,不料連遭橫禍,落得一貧如洗。他遠離祖輩世居的新奧爾良城,在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附近的蘇里文島上安了身。他富有教養,聰明過人,就是感染了憤世嫉俗的情緒,心裡忽而熱情洋溢,忽而鬱鬱寡歡,這種怪脾氣動輒發作。他主要的消遣是釣魚打獵、拾取貝殼、採集昆蟲標本。
勒格朗是一個充滿智慧以及心思縝密的人,由於身處困境而急於改變現狀,文中的“我’’“看出他富有教養,聰明過人,由於他感染了憤世嫉俗的情緒,鬱鬱寡歡,急於尋找人生出路而經歷身心痛苦掙扎。勒格朗為了擺脫各種生存危機和矛盾,人們瘋狂尋找出路。金甲蟲可以是人的某種慾望的象徵,也可能是人類追求的更加舒適的生存狀況的強烈心愿。
“我”
“我”是事件的講述者,“我”沒有表現出任何性格化特徵,“我”只被簡單塑造成一個凡人。
《金甲蟲》主題思想:神秘主義與科學共存。
《金甲蟲》作為一篇引人入勝的尋寶故事,包含了諸多的調動讀者興趣的手段,這其中既有愛倫·坡精心設計的密碼信函,也有許多帶有豐富象徵意義的神秘元素,《金甲蟲》中運用了大量的鍊金術的元素。雖然只是涉及“世俗”的層次,但這些神秘的鍊金術的象徵正是用來把“他對於許多不同的和有時相互衝突的元素的描述整合成一個完整的審美形象,而故事本身也變得更為真實和連貫。
文本中出現的若干形象:百合樹,僕人丘比特,主人公勒格朗,甚至連隨行的狗“胡爾夫”都具有重要的鍊金術涵義,他們一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煉金過程中所需的全部要素。這個儀式將低級的金屬,如樹代表的鐵和丘比特代表的錫,通過神秘的催化劑,如“胡爾夫”代表的“固化”階段中的腐蝕劑,藉由象徵著鍊金術士的勒格朗轉化為最終產物——黃金,在該小說中則表現為一筆海盜遺留下來的巨大寶藏,從而完成了這項“偉大的工作”。
文本中出現了鍊金術象徵:金甲蟲。該故事中的金甲蟲是坡的一種創造,其形象結合了蘇利文島上帶有黑點的一種甲蟲和某種長角甲蟲,儘管與聖甲蟲並不完全相同,在勒格朗和敘述者的對話中還是出現了將之稱為聖甲蟲的字眼。而聖甲蟲在鍊金術中是十分重要的象徵物。在埃及人的眼裡,聖甲蟲是鍊金術的鑰匙。
文本中的羊皮,即海盜藏寶圖,是勒格朗準備找來抓金甲蟲的工具,金甲蟲在這裡起到了打開寶藏之門的鑰匙的作用,它以一種神秘的方式指引著勒格朗發現完成“偉大工作”的關鍵——藏寶圖。這種作用與埃及人在圖中描述的金甲蟲穿過金屬行星回到金屬之源的形象十分相似。
藏寶圖是另一個重要的鍊金術象徵,它與鍊金術秘方有著諸多相似點。煉金秘方通常被視為寓意深刻的標識。
僕人丘比特的名字,也就是木星,在金屬與行星的對應象徵中代表金屬錫,而在中世紀的鍊金術象徵中,手持鐮刀的老人代表著鉛。在勒格朗等人準備出發尋寶的時候,丘比特恰恰聽從了主人的吩咐,在城裡買來了所需的工具鐮刀和鏟子,並且在前往百合樹路上他用鐮刀砍伐荊棘開闢出了一條道路。由此可見,丘比特具有金屬鉛和錫的雙重象徵意義,當他爬上代表鍊金術中最高等級數字的第七根枝椏時,轉化的儀式得以圓滿完成。但是坡在這個“偉大工作”即將推進到高潮的時刻,安排了一個小小的插曲,那就是僕人丘比特沒有分清自己的左右眼,結果錯誤地執行了勒格朗的命令,把金甲蟲從骷髏頭的右眼垂下,結果直接導致尋寶工作受挫。幸虧心思細密的勒格朗在回家的路上幡然醒悟,質問丘比特左眼的位置,才發現了這個失之毫釐,謬之千里的重大失誤,使尋寶之旅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
作者不僅僅是想在情節上製造波瀾,調動起讀者的興緻,更是為了通過左眼到右眼之間的精確誤差表明科學與神秘主義存在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鍊金術的“偉大工作”如果忽視科學的精確性便無法完成。這種精確性可以從事後勒格朗和敘述者中的對話中體現出來。按照勒格朗的說法,如果寶藏恰好就在“子彈”下面,那麼這個藏寶地點就單單由這一個點構成,這既不符合藏寶圖破解出的信息的提示,也顯得過於簡單。而把“子彈”分別從右眼和左眼吊下來,儘管只差大約兩英寸半的距離,但是它們和各自跟樹身最近的點就構成一個狹窄的等腰梯形,再加上將兩腰的邊繼續延長五十英尺,進而把錯誤的藏寶點和正確的藏寶點一起連接起來,就構成一個更大的等腰梯形。如果給定樹身最近的點到左右眼吊子彈的點的距離,那麼要計算錯誤的藏寶點和正確的藏寶點的距離就成了一道簡單的幾何題。這個距離會由梯形兩腰的長度所決定,它就是左右眼距離放大數倍的結果,這也就難怪誤差會從最初兩英寸半擴大到好幾碼。
作者在此處設計的誤差不僅說明了完成煉金轉化的“偉大工作”的最後一個最為重要的環節需要極高的準確度,而且由於這個誤差形成了一個幾何圖形。中世紀的的學者普遍認為上帝以幾何學的原理創造了世界,因此在故事中運用了幾何學原理的坡彷彿就像是在向上帝致敬,在上帝的神性與科學的嚴謹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樑。
《金甲蟲》中的科學成分與其背後的鍊金術象徵互為表裡地展現在作品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象徵著鍊金術秘方的密碼信,雖然密碼迎合了想象力,破解它們卻基本上需要理性的步驟,類似於攻克數學題。從勒格朗對密碼信中符號的統計以及推理過程來看,這的確是很像在破解數學難題。雖然勒格朗憑藉其出色的推理能力和語言知識使得整個破解過程顯得極為輕鬆容易,但是無疑這需要極大的智慧才能完成。
勒格朗具備這樣的能力,無論是作為鍊金術轉化環節中最為重要的一環,還是作為具備審慎態度和科學分析能力的尋寶者,他的身上體現著科學家的理性與神秘主義者的直覺。勒格朗在發現羊皮即藏寶圖的過程中所提到的“螢火蟲一閃”似的“掠過一陣念頭”,這個念頭與神秘主義者服用致幻劑出現的靈感有異曲同工之妙。勒格朗身上體現了神秘主義的直覺與科學分析之間的一種動態的交替相互作用。
中篇小說《金甲蟲》沒有試圖揣測神諭,在懷疑與確定之間,作者在通過鍊金術的象徵與科學的事實昭示著科學與神秘主義一種相互依存的狀態。
推理小說
“推理小說”,顧名思義,就是運用邏輯思維來推理、分析、破解案情的小說。《金甲蟲》建構了偵探推理小說的經典模式。首先,是特定的人物關係:中心人物一定具有某種超人的特質,並通常由周圍人物智力上的低劣來進行有力反襯。其次,是特有的結構模式:即先做鋪墊,渲染氣氛,使案件陷入混亂,最後通過中心人物精密的邏輯分析破解。
坡式幽默
恐怖小說,往往帶給讀者的是恐怖、血腥、殘忍、荒誕、詭異等令人畏懼的感受,愛倫·坡的恐怖小說中除了這些,還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黑色幽默,這種幽默不是嘩眾取寵,而是賦予了更多的感情與智慧,有了坡式的幽默,它會讓讀者更覺得這一個個故事情節的真實性。
《金甲蟲》主人公威廉·勒格朗破譯了海盜留下的羊皮紙上的藏寶地圖,帶著故事中的敘述者和自己的僕人尋找寶藏,可是因為僕人的無知,常常鬧出不少笑話,比如要找到寶藏需要將金甲蟲從掛在樹上的骷髏頭的左眼拋下,再讓僕人分清左右眼時有這樣一段對話“可不,你是個左撇子;你左眼就在左手那一邊。我看,你這就可以找到頭顱骨上的左眼,原先長左眼的窟窿了。找到了嗎?”“頭顱骨上左眼,是不是也在頭顱骨左手那一邊?——因為頭顱骨上根本一隻手也沒有——算了,找到了——這就是左眼。要我拿它咋辦?”可是最終僕人還是找錯了方向,以至於最初挖了半天也沒挖出寶藏。主僕之間的這段對話滑稽可笑,充滿諷刺意味,弄錯左右眼,也為尋寶加入一個小插曲。
人物戲仿
愛倫·坡的小說里不乏滑稽幽默人物。這些人物的原型的塑造,其實是作者對許多熟知的人物獨具匠心的滑稽戲仿。在《金甲蟲》中,勒格朗的黑人奴僕朱比特操一口模糊不清的黑人土語,愛倫·坡就用語言戲仿來專門刻畫朱比特。朱比特在邀請敘述者去見其主人勒格朗時說道:“‘我’不是認為——‘我’知道這事。他要不是給那隻金甲蟲咬了,那他幹嗎滿腦子想著金子?‘我’以前聽說過金甲蟲的事。”作者在這裡展示的黑人方言常被後人指責,認為這是對黑人英語的“拙劣模仿”,是對黑人的極力醜化。當朱比特說“我知道” (I knows)的時候,作者卻故意將動詞拼寫成“鼻子” (nose)”。愛倫·坡對黑人語言的戲仿,是出於表現人物“滑稽幽默”的個性並服務於自創的“效果論”的考慮。
在《金甲蟲》當中,諸如“遭遇甲蟲”、“發現殘缺羊皮紙”以及“家犬破門而入”等一系列意外事件恰恰也是最終揭開謎底的必要條件——可以說,《金甲蟲》幾乎把“障眼法”發揮到了極致:儘管它從標題到內容似乎全部圍繞“甲蟲”而展開,但其真正的情節指向恰恰不在“甲蟲”而是在“金”。
——於雷(南京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副教授)
愛倫·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