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格
克洛德·格
《克洛德·格》,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著中篇小說。是雨果以囚犯為主人公的三篇小說之一。
故事講述了19世紀20年代中期,巴黎一個窮苦工人克洛德因失業而饑寒交迫,為使情婦和孩子不至於凍死、餓死而被迫偷竊。偷來的雖只是僅供三天的麵包和柴火,卻給自己招來了5年的牢獄之苦。在獄中,他憑著自己的“聰穎靈巧,精明能幹”,贏得了所有叛逆者的歸順,但卻遭到了獄卒們的憎恨,甚至遭到了典獄長狄先生隱秘的嫉妒和不可調和的仇恨。狄先生帶著既消逝而又安慰的神態告訴他,他那不幸的女人已成為妓女。他不僅用克洛德的“妻子”和孩子的不幸遭遇從精神上折磨他,而且還無端地把經常用食物接濟他的難友阿爾班給偷了竊,從肉體上摧殘他。在經過多次懇求典獄長將同伴還回的嘗試失敗以後,克格德在自已腦中的神聖法庭里莊嚴地判處了狄先生死刑。並且在11月4日那天替天行道,當著81名難友的面,用斧頭劈死了典獄長,結果他自己也被送上了斷頭台。
《克洛德·格》寫於1834年,內容取材於真人真事。說的是巴黎的一個窮苦的工人克洛德·格天資聰明、靈巧、能幹,他不識字,但善於思考,長於表達。他無錢娶親,只能和一個被人稱為‘妓女”的年輕女人生活在一起,並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年冬天,他走遍全城,也找不到工作。為了不使女人和孩子凍死餓死,他去偷竊了。偷竊的結果只給女人和孩子帶來了三天的麵包和取暖的柴火,而給男人帶來的卻是五年的監禁。克洛德·格下獄時才三十六歲,可是“有時看起來倒象有五十歲。”苦難的生活竟是這樣的無情。在監獄中,克洛德·格的真誠、直爽和才幹燕得了周圍人的欽佩,但為當局所不容。他結織了天真純潔、年僅二十但被社會逼迫走上了邪路的小偷阿爾班,他們“在同一間屋子裡睡覺,在同一個院里散步,分吃同一塊麵包。”在生活迫使他的女人淪為妓女,孩子不幸夭折以後,克洛德·格視阿爾班為自已唯一的親人。他們兩個好朋友,每個人對於對方都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可是生活不容他們,社會不容他們,典獄長狄先生硬要把他們拆開,不僅把阿爾班私自調走,不許他們見面,而且當克洛德·格多次求情希望把阿爾班調回時,狄先生還關了他二十四小時的禁閉。在遭受到多方面的迫害以後,克洛德·格忍無可忍,當眾殺死了典獄長狄先生,結果他自己也被送上了斷頭台。
時代背景
《克洛德·格》創作的時代正是法國政治形勢動蕩不安、階階矛盾激化的時期。1830年7月,具有光榮革命傳統的法國人民,推翻了查理十世的波旁復辟王朝。但是,革命的勝利果實卻被金融資產階級的代表奧爾良公爵路易·菲利普竊取了,建立了七月王朝。“在路易·菲利普時代掌握統治權的不是法國資產階級”而是由銀行家,交易所大王和鐵路大王,煤鐵礦和森林的所有者,以及與他們有聯繫的那部分土地所有者組成的“剝削法國國民財富的股份公司”,“他們盤踞王位,他們在議會中強訂法律,他們分配從內閣到煙草局的各種官職”。這些所作所為引起了社會各階層的強烈不滿。1831年至1834年,里昂城發生了兩次紡織工人起義,恩格斯認為這是無產階級為爭奪統治而鬥爭的第一次革命。1832年巴黎革命人民為反對路易·菲利普七月王朝進行了激烈的巷戰。雨果面對這樣的現實,對人民群眾的痛苦生活感到不安,對下層人民的命運更加關切。中篇小說《克洛德·格》正是在這種形勢下寫成的。
個人背景
1832年,有一天,雨果從《司法報》上看到了這樣一樁案子。案犯克洛德·格是個工人,被工廠主辭退後,妻子兒女的生活沒有了著落。迫於無奈,他便靠行竊養家糊口,結果被判5年徒刑。在獄中,克洛德因對獄卒的虐待實在忍無可忍,便把看守打死,他最終也被判了死刑。
雨果為克洛德多方奔走,但是最終克洛德還是被執行死刑。激憤之中,雨果寫出了短篇小說《克洛德·格》。
克洛德·格
克洛德·格是個普通的窮苦工人,就因為窮苦,他便任人宰割,為幾塊麵包成為了偷竊犯,以致最後被殺了頭。他的天資是那樣的聰慧,手是那樣的靈巧,頭腦是那樣的敏銳,然而在如此廣闊大地上卻無他的出路,他對朋友是那樣的忠實,對自由是那樣的渴望,對正義是那樣的酷愛,但在標榜著自由、平等、博愛的社會裡卻無他的立足之地。難怪他在臨刑前要向全世界高喊:“至少我要知道我為什麼被判處了死刑?這是被壓迫階級憤懣不平的呼聲,是作者通過作品中的主人公對那個傾斜不平的罪惡社會的血淚控訴。
狄先生
《克洛德·格》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是典獄長狄先生。“他刻薄無情,專橫殘暴,剛愎自用,盛氣凌人。”他是統治階級的忠實走卒,是憲警機關的無恥鷹犬。阿爾班和克洛德在一起,那種“友誼與其說是手足之情,還不如說是父子之愛更恰當些,”他們已經到了相依為命的程度了。但是狄先生硬要把他們拆開。當法官在法庭上說並無人向克洛德挑釁而他殺死了典獄長時,克洛德控訴說:“沒人向我挑釁過?”“這四年中,他侮辱我,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他都用針在料想不到的地方扎我。我曾經有過一個女人,為了她我偷了東西,他就用這個女人來折磨我,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為了孩子我偷了東西,他就用這個孩子來折磨我。我吃不飽,一個朋友給我麵包,他奪走了我的朋友和麵包。”克洛德忍受的是一種比肉體還要厲害十倍的精神上的挑釁。狄先生“是一個惡毒的傢伙,是一個虐待狂,”他死有餘辜。
偷竊犯
小說中還寫到一群“偷竊犯”。在作者的心目中,他們不是犯人,而是生活的主人。但是生活卻把他們變成了奴隸,世界竟是這樣的不平。他們心地純潔羨好,為人正直善良,富有正義感。克洛德告訴他們,說他幾天以來一直在心中審判一個人,並判處了他的死刑。當他們得知這個人就是作惡多端的狄先生時,“既沒有人來勸克洛德,也不會有人去告發他。”他們認為這件事是可怕的,但又是公正明白的,沒有任何含糊不清之處。”在細木工場里有二十七個犯人,當克洛德向他們借斧子時,他們明知道他是準備用斧子去處決狄先生的,不僅無人勸阻,反而拿出好幾把斧子讓他挑選。克洛德·格並沒有叮囑他們保守秘密,可是大家卻守口如瓶。他們身上承受著同一個重壓,生活中飽嘗著同樣的苦水,心中有著同一個敵人。作者以他們的生活遭遇滿腔憤怒地控訴了那個“貧窮使男子潦倒,飢餓使婦女墮落,黑暗使兒童羸弱”的社會。
《克洛德·格》的主人公克洛德之所以作出犧牲自己的選擇,是因為他己無法認同自己目前的生存環境。對一種生存方式的不認同,必然導致人去認同另一種生存方式。儘管克洛德所選揮的是有悖於常理的、極端的方式,但這種方式是在社會這個外在的生存環境的逼迫下而為之的。他本是個聰穎靈巧、精明能幹的工人,雖沒受過教育,一字不識,但他善於思考,也頗有天分。本來這樣一個人是頗能自己所處的生存環境形成契合與認同關係的。即使是在監獄這個叛逆者的收容所里,他都能贏得大家的欽佩。但正是這樣一個適應力很強的人,在社會上卻混不下去,找不到工作,也沒有溫飽的保障。
這就說明,社會這個大的生存環境出了問題。要想解決問題,除非改善這個生存環境,此外別無他法。克洛德自我犧牲的選擇,是他對人的惡劣的生存環境揣摩后得出的結論(實際上也是雨果對人的社會生存環境所作的人文思考):“命運把他安排在一個糟透了的社會裡,使他終於走上了盜竊的道路;社會把他投入到一個壞透了的監獄,使他最後墜入殺人的陷講。”窮苦人在這種環境下已無法為生了,必須改善這種環境,或者以暴力摧毀這種惡劣環境,以重新營造一個更美、更善、更真的生存環境去適合整體人類的生存。
作品寫的是個非常簡單的故事;況且,在西方資本主義世界,象克洛德這樣的下層人民的悲劇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的事。然而,正是這種普遍的事情,才更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意義,正是這種簡單的故事,往往蘊含著深刻的主題。安·莫洛亞說,《克》的主題是“描寫當時不公正的苦刑,是對闊佬和權勢者社會法律的譴責。”在中國,有的學者認為,它所揭示的主題是:“正義和自由多麼的重要,忘我獻身的精神是多麼值得讚美,資產階級的法律制度是多麼虛偽和令人痛恨。”更多則認為,小說“提出了工人因貧困而犯罪的問題。以上這些看法,雖然不能說毫無道理,但是,它們並不符合雨果創作這部小說的本意和小說內蘊的實質。
誠然,作為偉大的人道主義作家雨果,在《克》中批判了資本主義社會的法律制度和貧富對立關係。作家指出,在資本主義社會裡,“富人的盤子里全是享樂,窮人的盤子里全是苦難”,正是這種苦難,迫使克洛德這些下層人民“走向邪路”。所以,不能歸罪於克洛德這些窮人,他們不是罪犯。“誰是真正的罪犯?”是不平等社會和它的法律制度,“命運把他置於如此糟糕的一個社會裡,他終於走上了偷竊的道路。社會又把他拋入如此糟糕的一個監獄里,他最後走上了殺人的道路。”為此,作家痛斥那些腸滿腦肥的資產階級議員、部長老爺們,不要百無聊賴地成天“為檢閱、軍帽上花哨的裝飾”和“為國民自衛軍的紐扣應該是白的還是黃的,‘肯定’這個字眼是否比‘確定’更好一些”等庸俗可笑的事情爭吵不休了,而應該“想想人民的大多數”。毫無疑義,這些都是作品中得到反映的一部分內容。但是綜觀作品的全部內容,應看到這篇小說的實質和側重點在於通過這種批判和揭露,以表達雨果反對死刑的思想,而這種思想在作品中有時是比較隱晦曲折的。
雨果主張廢除資本主義社會的死刑,不僅僅是因為現在有一個工人克洛德作了它的犧牲品,更重要的是,過去有,將來還會有成千上萬個這樣的克洛德要作它的犧牲品,這是雨果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作家在小說中除主要敘述克洛德的事實之外,還列舉了一些其他事實,進一步證明資本主義社會的死刑對人民的摧殘:“剛剛一年以前,法庭在巴米埃用小刀把一個男人切成了碎塊;在第戌,它又剛砍下了一個女人的腦袋;在巴黎的聖·雅克柵欄,法庭執行了一批前所未有的死刑。”在這裡,不能不說是雨果對死刑的憤怒控訴和強烈抗議。在作家看來,象克洛德和上述這些無辜人民,砍的被砍頭,切的被切成碎塊,這太暴虐無道、殘忍不仁了。所以,作家呼籲:“應當改變刑罰,……改造監獄,撤換法官”,廢除死刑。他譴責“死刑是一種殘酷的切除術”,說它“只能起到暫時緩解病情的作用”,解決不了社會的根本向題,斬首機只能砍下一個人的頭顱,卻征服不了廣大人民的心,適得其反,它還會激起人們更大的反抗情緒,加深階級矛盾。就在處死克洛德的當天,“斷頭機還聳立在市場上的人們中間,血跡尚未洗去,這些人(目睹執行克洛德死刑的趕集人群)已經為了稅率問題造起反來,差一點把一個稅務局的職員殺死。”作家憤慨而又譏諷地說,死刑“何等有效”!死刑“造成了如此馴服的人民”!事實歷來就是:剝削階級鎮壓愈強,勞動人民反抗愈烈。既然資產階級死刑不僅不人道,還收不到良好的社會效果,為什麼還要保留它呢?”最後,作家用點睛之筆再一次強調反死刑的主張,以此作為整部小說的結束語:“人民的頭腦充滿了有用的萌芽。你們不需要砍掉它。”這就是小說內蘊的實質,也就是雨果在《克》中要表達的真實主題。
風格
故事悲壯、凄慘,深深地抒發了作者的憤恨,主人公堅毅、善良的性格也刻畫得真實有力,獨具個性。作者還直接在敘述中穿插大段議論,試圖把自己的作品變為社會的講壇,也同樣取得了較好的藝術效果。
《克洛德·格》這部小說在藝術表現形式上體現了雨果的積極浪漫主義的藝術風格。小說中具體運用了人物形象的美醜相互比照的藝術手法,作者以色彩濃重的浪漫主義筆調大力渲染了克洛德為了維護正義和自由而獻身的那種不尋常的熱情和勇氣,對此,描寫得入情入理,步步緊扣讀者的心弦。把克洛德的好品德和天性進行了誇張,使其個性特徵鮮明突出。與克洛德個性化形象的美質相映襯的是克菜伏監獄工場場長狄先生的形象的醜惡本質。他“既是獄守,又是商人”,他的性格與其說是辦事堅決,不如說是冷酷無情,與其說是嚴守職責,不如說是心腸狠毒更恰當。作品通過獄守和囚犯的“惡與善相共”,美與丑相對照,突出表現了理想和現實的矛盾,造成了強烈的藝術效果。
人物形象
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時運用了細節描寫的藝術手法,來展示人物的性格特徵。狄場長為從精神上折磨克洛德把阿爾斑調到別的拘禁所。晚上,克洛德壓抑著內心的痛苦逼問看守:“阿爾班哪兒去了,今天怎麼沒見到他呢?”看守漫不經心地說:“這是因為給他換了一個地方。”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克洛德拿著點燃著蠟燭的手微微顫抖著。這個細節表現出克洛德複雜的心理活動,既反映出他與阿爾班的親密關係,又看出故意拆散他們造成克洛德心靈上的創傷是多麼嚴重。手“微微顏抖”說明他內心是多麼痛苦。但是,命運對他的捉弄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他當時並沒有感情衝動,只是手微微哆嗦了幾下,隨之又平靜下來,表現出克洛德善於應付事情的突變,處理問題是理智、冷靜的,而且表現出他的性格莊重老成。
克洛德·格多次要求還回阿爾班,非但無效,還被關禁閉二十四小時。這使他對場長的蔑視和仇恨的情緒不斷增長。一天傍晚,當場長來巡查時,他把早晨拾來的一塊手錶上的坡璃用腳踩碎,發出了響聲。這不是一個平常的小小的舉動,而是藉以發泄心裡對狄場長僧恨的怒火,他要象踩碎手錶上的玻璃那樣踩碎狄場長。雨果通過一些細節描寫,充分揭示了人物的內心活動。
議論
小說在藝術風格上的另一個特點是作者在小說里情緒激昂地發表議論。雨果努力把作品當作宣傳白己政治觀點的陣地去發表自己的政治主張。主人公在情節發展中所提出的問題和辯解不能充分表達作者的思想時,雨果就用議論的方式或直接發表見解。作者有時親自站出來說話,有時假借議員之口,深入探討社會癥結和解決的辦法。他把克洛德的一生分為兩個階段,出事之前和出事之後。分別提出的問題是:教育問題和法律問題,這兩個問題是和整個社會聯結在一起的。他以反對派議員之口指出:議會應停止毫無意義的爭吵,來關心國家當務之急的事情。他提出的方案是:通過辦好教育、改革法典來解決不公正的社會問題。作者通過不同形式的議論闡明了他自己的改良主義的政治主張。
語言
另外,作品在語言風格上具有樸素、生動的特點。作品中有時言詞激烈,有時娓娓動聽。特別是用了協當的比喻。貼切的修辭手段來描寫人物性格。如:“一個人的眼睛是一扇窗戶,通過它,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思想活動。”“有些人是鐵,有些人是磁石。克洛德就是磁石。”“好象所有時針都圍繞著他這個鐘面運轉似的。”作者運用這些比喻形象而深刻地表現了克洛德的善良、聰慧和高尚的品質。描寫狄先生時的比喻:“他就象一個打火器,社會就用他每天在犯人身上敲打出火星來。”形象地揭示出狄先生在犯人與統治者之間所處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
《克洛德·格》這部小說是雨果與保守思想決裂后不久寫成的。雖然篇幅不長,卻標誌著作者在思想和藝術上發展到一個新的階段。因此,這部作品無論從思想內容還是藝術特色上看都是研究雨果不可缺少的一個部分,在雨果的浪漫主義作品中佔有比較重要的地位。
13歲時與兄長進入寄讀學校就學,兄弟均成為學生領袖。雨果在16歲時已能創作傑出的詩句,21歲時出版詩集,聲名大噪。
43歲時法王路易·菲利普綬予上議院議員職位,自此專心從政。
184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法王路易被處死刑。雨果於此時期四齣奔走鼓吹革命,為人民貢獻良多,贏得新共和政體的尊敬,晉封伯爵,併當選國民代表及國會議員。三年後,拿破崙第三稱帝,雨果對此大加攻擊,因此被放逐國外。
此後20年間各處漂泊,此時期完成小說《悲慘世界》(Les Miserables),同名音樂劇即依此小說改編而成。
1870年法國恢復共和政體(第二共和),雨果亦結束流亡生涯,回到法國。無論政治或文學,均有貢獻。
1885年,雨果以83歲高齡辭世,於潘德拉舉行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