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瓘
尹瓘
尹瓘(1040年—1111年),高麗王朝中期大臣、將領。字同玄,本貫坡平。早年科舉及第,歷仕高麗文宗、高麗順宗、高麗宣宗、高麗獻宗、高麗肅宗、高麗睿宗六朝,在肅、睿兩朝尤為活躍,主導“別武班”的創設和訓練,指揮對女真的征伐,並開拓東北九城,不過最終還是歸還女真。尹瓘官至門下侍中,死後謚號文敬,后改文肅,配享睿宗廟庭。
位於首爾西小門公園的尹瓘銅像
尹瓘從宋朝回國后,仕途平步青雲,歷任樞密院知奏事、樞密院副使、御史大夫、吏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知樞密院事兼翰林學士承旨等要職,並參與了肅宗的營建南京(漢陽)、鑄造貨幣等重大決策。乾統三年(1103年)其子尹彥榮(可能與史書記載的尹彥純是同一人)迎娶肅宗王妃柳氏(明懿太后)之妹為妻,與王室結成了姻親關係。
當時,女真完顏部崛起,逐漸統一女真各部,肅宗時甚至有侵襲高麗的傳聞,引起了高麗的不安。乾統三年(1103年),完顏部酋長盈歌死,其侄烏雅束新立,諸部不穩,高麗邊將林干企圖趁機掃蕩女真,便在次年初越過千里長城出擊曷懶甸,反被女真擊敗,戰死大半,女真乘勝攻入千里長城內的宣德關城(今朝鮮咸鏡南道定平郡一帶),殺掠無數。肅宗聽說后,於乾統四年(1104年)二月二十一日任命時任樞密院使的尹瓘為東北面行營兵馬都統,在重光殿親授鈇鉞,派他代替林干討伐女 真以報仇雪恥。四月,女真將領石適歡率500人在曷懶甸的辟登水迎戰尹瓘,儘管尹瓘取得了斬首三十餘級的戰績,但高麗軍隊卻“陷沒死傷者過半”,得不償失,因此高麗只好向女真“卑辭講和,結盟而還”。
高麗戰敗請和不過是緩兵之計,實則擴軍備戰,以圖反撲。尹瓘也並未因兵敗被降職,反而在同年七月被擢升為參知政事、判尚書刑部事兼太子賓客。尹瓘深感高麗缺乏騎兵,於是向高麗肅宗請命重組高麗軍隊並培訓一支複合兵種的精銳部隊,得到批准,稱為“別武班”。這支部隊由神騎、神步、降魔等軍構成,在高麗全國範圍內展開大規模的軍事動員,史載“自文武散官吏胥至於商賈仆隸、及州府郡縣凡有馬者為神騎,無馬者為神步、跳蕩、梗弓、精弩、發火等軍,年二十以上男子非舉子皆屬神步,西班與諸鎮、府軍人四時訓練,又選僧徒為降魔軍,遂練兵畜谷,以圖再舉”。“別武班”的總負責人尹瓘被提拔為太子少保判尚書兵部、翰林院事。乾統五年(1105年)十月,高麗肅宗去世,太子王俁繼位,是為高麗睿宗,睿宗即位一個月後便晉陞尹瓘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繼續委任尹瓘訓練“別武班”。
“別武班”派上用武之地是在乾統七年(1107年)。是年秋冬之交,高麗邊將報告女真騷擾邊境城堡,並秘密討論事情,居心叵測,高麗睿宗拿出先王肅宗的誓言,重提征伐女真之事,包括尹瓘在內的大臣幾乎一致贊成。經過太廟占卜得吉兆之後,睿宗乃以平章事尹瓘為元帥,知樞密院事吳延寵為副元帥,負責討伐女真,尹瓘對睿宗說:“臣嘗奉聖考密旨,今又承嚴命,敢不統三軍、破賊壘,拓我疆土,以雪國恥!”吳延寵雖然也是“別武班”的負責人,卻對勝利不抱太大希望,向尹瓘悄悄說明了自己的意見,尹瓘慨然駁斥道:“微公與我(沒有您和我),誰能出萬死之地,以雪國家之恥?策已決矣,又何疑焉?”乾統七年(1107年)十二月初一日,睿宗在西京(今朝鮮平壤)太祖真殿前將鈇鉞授予尹瓘,於是尹瓘、吳延寵率領17萬大軍,號稱20萬,浩浩蕩蕩向女真的曷懶甸地區進發。
朝鮮時代畫作《北關遺跡圖帖》中的《拓境立碑圖》
乾統八年(1108年)二月,尹瓘遣子尹彥純上表報捷,四月凱旋開京,似乎大功告成。睿宗拜尹瓘為門下侍中(首相),兼判尚書吏部事、知軍國重事,加封“推忠佐理平戎拓地鎮國功臣”。然而女真的報復性攻擊接踵而至。起初女真內部的主流意見是放棄曷懶甸地區,但烏雅束之弟阿骨打堅決反對,要求斷然出兵收復曷懶甸。烏雅束採納阿骨打的建議,派異母弟完顏斡賽(高麗記錄為吳舍)反攻曷懶甸,大破高麗軍。高麗軍被女真人包圍在雄州城中,睿宗聽說后先派吳延寵去救雄州,七月又派尹瓘增援。此時斡賽因母疾離軍,女真軍勢稍挫,被高麗打敗。尹瓘再次凱旋后,因功受封鈴平縣開國伯,食邑二千五百戶,食實封三百戶。
尹瓘(朝鮮王朝後期畫作)
睿宗之所以作出主動放棄九城的決策,是由於首先高麗戰略判斷失誤,以為扼守住了要地,其實並非如此;開拓九城后又不堪女真的不斷騷擾,消耗特大,儘管城堡始終沒被攻破,高麗的交通線和通訊網卻常為設伏的女真軍抄掠,只能疲於應付,坐困孤城;高麗國內的饑饉和旱災也不允許繼續用兵,尤其是金緣提醒的遼朝問責的可能性更是不容忽視的因素。雖然尹瓘所主導的耗費巨大物力、犧牲無數生命的女真征伐(曷懶甸之戰)以無功而返收場,但睿宗及時的撤軍棄城也算使高麗所蒙受的損失最小化,在女真人的禮送下體面地撤出了軍民,同時讓高麗吃一塹長一智,為將來妥善處理與崛起中的女真(金國)的關係鋪平了道路。
尹瓘、吳延寵班師后,睿宗無意處分他們。乾統九年(1109年)十一月初三日睿宗在乾德殿視朝時,諫議大夫李載、金緣和御史大夫崔繼芳等相繼出班,請治尹瓘、吳延寵之罪,睿宗拒絕。十一月二十八日,宰樞大臣崔弘嗣、金景庸、任懿、李瑋在宣政殿接受睿宗召對時,極論尹瓘、吳延寵敗軍之罪,睿宗迫於壓力,只好派人收走尹瓘的鈇鉞,尹瓘也不得不待罪私第,無法復命。乾統十年(1110年)五月十三日睿宗在乾德殿視朝時,崔弘嗣、金景庸等宰相與台諫再次上疏追究尹瓘、吳延寵敗軍之罪,睿宗索性拂袖退朝,崔弘嗣等又前往重光殿東紫門,一直請求到黃昏,睿宗仍不允其請,崔弘嗣等大臣也針鋒相對,拒不辦公,各衙門陷入“停擺”狀態,數十天後才在睿宗的敦請下出來視事。李載、金緣又伏闕抗疏,請求將尹瓘、吳延寵逮捕下獄,睿宗以勝敗乃兵家常事為由予以拒絕,金緣等不依不撓,繼續力爭,睿宗不得已,下令將尹、吳二人罷官,並削其功臣號。風頭過了后,睿宗於當年十二月任命尹瓘為守太保、門下侍中、判尚書兵部事,尹瓘兩次上表推辭,睿宗都不予批准。天慶元年(1111年)五月初八日,尹瓘卒於門下侍中任上,睿宗賜謚號為“文敬”。高麗仁宗繼位后,為避其母文敬太后(順德王后)的謚號,改謚為“文肅”,並配享於睿宗廟庭。據後來出土的墓誌顯示,尹瓘也被恢復了功臣號。
大覺國師義天圓寂后,高麗肅宗命尹瓘撰寫其碑文,但其文章被義天的徒弟嫌棄“不工”並告知肅宗,肅宗便改派金富軾撰寫碑文,所以流傳至今的大覺國師碑文為金富軾所撰,尹瓘所撰的碑文則失傳了,金、尹兩家為此事結下樑子。
位於京畿道坡州的尹瓘的墓地位置直到朝鮮英祖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才為人知曉。由於尹瓘墓地與沈氏家族墓地很近,引發了沈氏和尹氏家族長達200年的紛爭。
• 父親:尹執衡
• 兒子:尹彥仁、尹彥純(一說又名尹彥榮)、尹彥植、尹彥頤、尹彥旼
《高麗史》:瓘少好學,手不釋卷,及為將相,雖在軍中,常以五經自隨,好賢樂善,冠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