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昆達
穆昆達
穆昆達是滿語。穆昆:氏族,家族;達:領導者,首領。穆昆達漢譯的意思就是氏族的首領。滿族一個氏族為一個穆昆,首領就叫穆昆達。一個穆昆往往有若干個分支,但不論分支有多少,都要聽從穆昆達的領導。穆昆是八旗制最基層組織,穆昆達便是滿族民族民主自治最底層的氏族首領。張瑞臣出生於光緒二年,光緒三十一年任吉林市烏拉街弓匠通村張氏家族的穆昆達,人稱“六爺”,1947年卸任,歷時四十餘載。是張氏家族最後一位穆昆達。
張瑞臣家族是陳漢軍,既在后金前就隨附於旗人的漢人,鑲黃旗,張氏家族一世祖登科太爺是努爾哈赤帳下造弓的弓匠,約順治八年被劃撥在烏拉街弓通村,當地人為了表達對其氏族的崇拜,將弓通村改為“弓匠通”村,一直沿用至解放初期。
穆昆達總理整個氏族內部的所有事務,如婚喪嫁娶,主持祭祀,掌管墳塋,編修族譜等。六爺在民初時主持了張氏家族修譜,為了規範氏族內男丁的名字,立下了20個字的“範字詩”,即:瑞玉榮新貴,文明振久昌,崇宗昭義士,華國繼連方。他原叫“慶祥”,改名為“瑞臣”,從他開始,現在已經叫到了“明”字。
穆昆達的權力極為廣泛,從調節糾紛裁決爭訟,到教導不良,懲治違反族法族規者,無所不管,甚至擁有處死大權。六爺治族嚴謹,有著一整套的族法族規,他任穆昆達40多年裡,族裡沒有發生嚴重的刑事案件。張氏家族族譜前常年供著“家法”,是一條長約3尺、寬約3寸、厚有一指的木尺,族裡人違犯了族規,就要用“家法”進行懲罰。當然,“家法”的功能並不只是懲罰違犯族規者的戒具,更是為了“以儆效尤”,是一種具有震懾力的權力的象徵。每當舉行大型的氏族活動,六爺就要命人抬出“家法”,在“家法”面前,人人肅然,誰也不敢妄言輕動。張氏家族還有一方“族印”,上面刻著“打牲烏拉弓匠通張氏族印”,代表著氏族內部最高權力,其印一直流傳至今。
在氏族裡,穆昆達擁有著最高的權力,但他的職責絕不僅僅是權力的行使者,更重要的一方面,也是能受到族人崇敬、威震一方的原因,就是要用自己的權力和智慧,維護整個氏族的利益。當氏族的利益受到威脅甚至侵害時,穆昆達要挺身而出。在陳漢軍張氏家族中,最後一個穆昆達全力維護家族利益的故事,至今仍流傳著——
在清朝,穆昆達有的是公選產生的,有的是繼承的,但不論公選的還是繼承的,都必須品行正直,處事公道,正所謂,欲治人先服人。穆昆達並不是朝廷命官,頭上無冕,他的權力是用自己令人折服的品行換來的。另外,作為穆昆達還要有奉獻精神,族人若有為難遭窄的時候,要捨得自己掏腰包進行資助,百姓的話就是“搭”,至今在烏拉街一帶還流傳著這樣一句順口溜:“穆昆達穆昆達,當了穆昆達就得稱搭。”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進入了法制社會,穆昆達的權力因受到了法律的制約而削減直至消亡。後來張氏家族在舉行祭祀、續譜等大型活動時,雖然也曾臨時推選出一兩個家族的領導者,但那已經完全不是原來意義的穆昆達了,所以說,張瑞臣是張氏家族最後一個穆昆達。
穆昆達雖然已經湮滅在了歷史的風塵之中,但其曾經的存在和存在的意義我們不該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