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和暴雨下

老舍《駱駝祥子》第十八章

《在烈日和暴雨下》是選自老舍的作品《駱駝祥子》中的第十八章。《在烈日和暴雨下》通過敘述一個舊北京的人力車夫祥子的生活,真實而深刻地反映了在帝國主義和軍閥統治下,勞動人民的悲慘遭遇,表達了作者對掙扎在舊社會最底層的勞動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對人吃人的制度的強烈抗議。

作者簡介


老舍(1899年2月3日-1966年8月24日),本名舒慶春,字舍予,北京滿族正紅旗人,原姓舒舒覺羅氏(一說姓舒穆祿氏,存疑),中國現代著名小說家、文學家、戲劇家。文革期間受到迫害,1966年8月24日深夜,老舍含冤自沉於北京西北的太平湖畔,終年67歲。夫人胡絜青(1905-2001)。
老舍
老舍
代表作 《老張的哲學》(長篇小說)1928《趙子曰》(長篇小說)1928《二馬》(長篇小說)1931《文學概論講義》(理論)1931《小坡的生日》(長篇小說)1934《貓城記》(長篇小說)1933《離婚》(長篇小說)1933《老舍幽默詩文集》1934《趕集》(短篇小說集)1934《櫻海集》(短篇小說集)1929《蛤藻集》(短篇小說集)1936《老牛破車》(創作經驗)1937《三團一》(曲藝集)1938 《駱駝祥子》(長篇小說)1939,人間;修改本,1955《火車集》(短篇小說集)1939《殘霧》(話劇)1940《文博士》(長篇小說,又名《選民》)1940《張自忠》(話劇)1941《大地龍蛇》(話劇)1941《劍北篇》(詩集)1942《歸去來兮》(話劇)1943《國家至上》(話劇)與宋之的合著,1943《誰先到了重慶》(話劇)1943《桃李春風》(話劇,又名《金聲玉報》)與趙清閣合著,l943《貧血集》(短篇小說集)1944《火葬》(長篇小說)1944《惶惑》(長篇小說,又名《四世同堂》第1部)1944,《偷生》(長篇小說,又名《四世同堂》第2部)1946《東海巴山集》(短篇小說集)1946《微神集》(短篇小說集)1947《月牙集》(短篇小說集)l948《方珍珠》(話劇)1950《龍鬚溝》(話劇)1951《老舍選集》1951《春華秋實》(話劇)1953《老舍短篇小說選》1956《福星集》(散文集)1958《茶館》(話劇)1958《上任》(短篇小說)1958《四世同堂》(長篇小說,又名《惶惑》、《偷生》、《飢荒》三部曲)《正紅旗下》。

人物介紹


祥子是個誠實淳樸的農村青年,由於農村破產,十八歲流落到北京,做了人力車夫。他年輕力壯,正直好強,吃苦耐勞,一心想著有一輛自己的車。他省吃儉用,第一次買的一輛車被反動軍隊連人帶車抓走。人逃回后,再存下血汗錢,想第二次買車,正當他幻想靠自己力氣生活下去時,老婆虎妞懷了孕,他將挑起更加沉重的生活擔子。他忍受著巨大痛苦,在烈日和暴雨下掙扎拉車,掙錢糊口。經過這場暴雨的澆淋,祥子的身體垮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並不是鐵打的”,再也強不起來了,而另外的打擊,如虎妞的難產、祥子賣車、貼心人小福子被迫自殺,一件接一件接踵而來。他痛切感到生活無聊、無望,最後完全絕望、墮落下去,正是從這場暴雨開始。
《在烈日和暴雨下》是蘇教版初中語文九年級上冊第二單元第7課的一篇課文,課文節選自老舍原著《駱駝祥子》第十八章。本篇課文由“在烈日下”和“在暴雨下”兩個部分組成,描寫了在烈日和暴雨下祥子及周圍人的苦苦煎熬,真實地描繪了舊時北京一個人力車夫的悲慘命運。

作品原文


在烈日和暴雨下
六月十五那天,天熱得發了狂。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經像下了火。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一點風也沒有。祥子在院子里看了看那灰紅的天,喝了瓢涼水就走出去。
街上的柳樹像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無精打采地低垂著。馬路上一個水點也沒有,乾巴巴地發著白光。便道上塵土飛起多高,跟天上的灰氣聯接起來,結成一片毒惡的灰沙陣,燙著行人的臉。處處乾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老城像燒透了的磚窯,使人喘不過氣來。狗趴在地上吐出紅舌頭,騾馬的鼻孔張得特別大,小販們不敢吆喝,柏油路曬化了,甚至於鋪戶門前的銅牌好像也要曬化。街上非常寂靜,只有銅鐵鋪里發出使人焦躁的一些單調的丁丁當當。拉車的人們,只要今天還不至於挨餓,就懶得去張羅買賣:有的把車放在有些陰涼的地方,支起車棚,坐在車上打盹;有的鑽進小茶館去喝茶;有的根本沒有拉出車來,只到街上看看有沒有出車的可能。那些拉著買賣的,即使是最漂亮的小夥子,也居然甘於丟臉,不敢再跑,只低著頭慢慢地走。每一口井都成了他們的救星,不管剛拉了幾步,見井就奔過去,趕不上新汲 的水,就跟驢馬同在水槽里灌一大氣。還有的,因為中了暑,或是發痧,走著走著,一頭栽到地上,永不起來。
祥子有些膽怯了。拉著空車走了幾步,他覺出從臉到腳都被熱氣圍著,連手背上都流了汗。可是見了座兒 他還想拉,以為跑起來也許倒能有點風。他拉上了個買賣,把車拉起來,他才曉得天氣的厲害已經到了不允許任何人工作的程度。一跑,就喘不上氣來,而且嘴唇發焦,明明心裡不渴,也見水就想喝。不跑呢,那毒花花的太陽把手和脊背都要曬裂。好歹拉到了地方,他的褲褂全裹在了身上。拿起芭蕉扇扇扇,沒用,風是熱。他已經不知喝了幾氣涼水,可是又跑到茶館去。
兩壺熱茶喝下去,他心裡安靜了些。茶從嘴裡進去,汗馬上從身上出來,好像身子已經是空膛的,不會再儲藏一點水分。他不敢再動了。
坐下了好久,他心裡膩煩 了。既不敢出去,又沒事可作,他覺得天氣彷彿成心跟他過不去。想出去,可是腿真懶得動,身上非常軟,好像洗澡沒洗痛快那樣,汗雖然出了不少,心裡還是不舒暢。又坐了會兒,他再也坐不住了,反正坐著也是出汗,不如爽性出去試試。
一出來,才曉得自己錯了。天上的那層灰氣已經散開,不很憋悶了,可是陽光也更厲害了:沒人敢抬頭看太陽在哪裡,只覺得到處都閃眼,空中,屋頂上,牆壁上,地上,都白亮亮的,白里透著點紅,從上至下整個地像一面極大的火鏡,每一條光都像火鏡的焦點,曬得東西要發火。在這個白光里,每一個顏色都刺目,每一個聲響都難聽,每一種氣味都攙合著地上蒸發出來的腥臭。街上彷彿沒了人,道路好像忽然加寬了許多,空曠而沒有一點涼氣,白花花的令人害怕。祥子不知怎麼是好了,低著頭,拉著車,慢騰騰地往前走,沒有主意,沒有目的,昏昏沉沉的,身上掛著一層粘汗,發著餿臭的味兒。走了會兒,腳心跟鞋襪粘在一塊,好像踩著塊濕泥,非常難過,本來不想再喝水,可是見了井不由得又過去灌了一氣,不為解渴,似乎專為享受井水那點涼氣,從口腔到胃裡,忽然涼了一下,身上的毛孔猛地一收縮,打個冷戰,非常舒服。喝完,他連連地打嗝,水要往上漾。
走一會兒,坐一會兒,他始終懶得張羅買賣。一直到了正午,他還覺不出餓來。想去照例地吃點什麼,可是看見食物就要噁心。胃裡差不多裝滿了各樣的水,有時候裡面會輕輕地響,像騾馬喝完水那樣,肚子里光光光地響動。
正在午後一點的時候,他又拉上個買賣。這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又趕上這一夏里最熱的一天。剛走了幾步,他覺到一點涼風,就像在極熱的屋裡從門縫進來一點涼氣似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看看路旁的柳枝,的確微微地動了兩下。街上突然加多了人,鋪子里的人爭著往外跑,都攥著把蒲扇遮著頭,四下里找。“有了涼風!有了涼風!涼風下來了!”大家都嚷著,幾乎要跳起來。路旁的柳樹忽然變成了天使似的,傳達著上天的消息。“柳條兒動了!老天爺,多賞點涼風吧!”
還是熱,心裡可鎮定多了。涼風,即使是一點點,也給了人們許多希望。幾陣涼風過去,陽光不那麼強了,一陣亮,一陣稍暗,彷彿有片飛沙在上面浮動似的。風忽然大起來,那半天沒動的柳條像猛地得到什麼可喜的事,飄灑地搖擺,枝條都像長出一截兒來。一陣風過去,天暗起來,灰塵全飛到半空。塵土落下一些,北面的天邊出現了墨似的烏雲。祥子身上沒了汗,向北邊看了一眼,把車停住,上了雨布,他曉得夏天的雨是說來就來,不容工夫的。
剛上好了雨布,又是一陣風,墨雲滾似地遮黑了半邊天。地上的熱氣跟涼風攙合起來,夾雜著腥臊的干土,似涼又熱;南邊的半個天響晴白日,北邊的半個天烏雲如墨,彷彿有什麼大難來臨,一切都驚慌失措。車夫急著上雨布,鋪戶忙著收幌子,小販們慌手忙腳地收拾攤子,行路的加緊往前奔。又一陣風。風過去,街上的幌子,小攤,行人,彷彿都被風捲走了,全不見了,只剩下柳枝隨著風狂舞。
雲還沒鋪滿天,地上已經很黑,極亮極熱的晴午忽然變成了黑夜似的。風帶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北邊遠處一個紅閃,像把黑雲掀開一塊,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風小了,可是利颼有勁,使人顫抖。一陣這樣的風過去,一切都不知怎麼好似的,連柳樹都驚疑不定地等著點什麼。又一個閃,正在頭上,白亮亮的雨點緊跟著落下來,極硬的,砸起許多塵土,土裡微帶著雨氣。幾個大雨點砸在祥子的背上,他哆嗦了兩下。雨點停了,黑雲鋪滿了天。又一陣風,比以前的更厲害,柳枝橫著飛,塵土往四下里走,雨道往下落;風,土,雨,混在一處,聯成一片,橫著豎著都灰茫茫冷颼颼,一切的東西都裹在裡面,辨不清哪是樹,哪是地,哪是雲,四面八方全亂,全響,全迷糊。風過去了,只剩下直的雨道,扯天扯底地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只是那麼一片,一陣,地上射起無數的箭頭,房屋上落下萬千條瀑布。幾分鐘,天地已經分不開,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處流,成了灰暗昏黃的,有時又白亮亮的,一個水世界。
祥子的衣服早已濕透,全身沒有一點干松的地方;隔著草帽,他的頭髮已經全濕。地上的水過了腳面,濕褲子裹住他的腿,上面的雨直砸著他的頭和背,橫掃著他的臉。他不能抬頭,不能睜眼,不能呼吸,不能邁步。他像要立定在水裡,不知道哪是路,不曉得前後左右都有什麼,只覺得透骨涼的水往身上各處澆。他什麼也不知道了,只茫茫地覺得心有點熱氣,耳邊有一片雨聲。他要把車放下,但是不知放在哪裡好。想跑,水裹住他的腿。他就那麼半死半活地,低著頭一步一步地往前拽。坐車的彷彿死在了車上,一聲不出地任憑車夫在水裡掙命。
雨小了些,祥子微微直了直脊背,吐出一口氣:“先生,避避再走吧!”
“快走!你把我扔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坐車的跺著腳喊。
祥子真想硬把車放下,去找個地方避一避。可是,看看渾身上下都流水,他知道一站住就會哆嗦成一團。他咬上了牙,蹚 著水,不管高低深淺地跑起來。剛跑出不遠,天黑了一陣,緊跟著一亮,雨又迷住他的眼。拉到了,坐車的連一個銅板也沒多給。祥子沒說什麼,他已經顧不過命來。
雨住一會兒,又下一陣兒。比以前小了許多。祥子一氣跑回了家。抱著火,烤了一陣,他哆嗦得像風雨中的樹葉。虎妞給他沖了碗薑糖水,他傻子似的抱著碗一氣喝完。喝完,他鑽了被窩,什麼也不知道了,似睡非睡,耳中刷刷的一片雨聲。

註釋譯文


詞句註釋

(1)節選自《駱駝祥子》(人民文學出版社1955年版),題目是編者加的。
(2)六月十五:這裡指農曆六月十五日。
(3)張羅買賣:指想辦法找坐車的客人。
(4)打盹(dǔn):打瞌睡。
(5)汲(jí):從下往上打水。
(6)痧(shā):病名。由飲食不幹凈引起,患者又吐又瀉,四肢發涼,嚴重時會失去知覺。由於常在熱天發病,一般認為是中暑。
(7)座兒:指想要坐車的人。
(8)膩煩:這裡指感覺心煩。
(9)漾(yàng):這裡是胃裡的東西向上涌的意思。
(10)幌子:商店門外表明所賣商品的標誌。
(11)蹚(tāng):從淺水裡走過去。

文章分層


在烈日和暴雨下
在烈日和暴雨下
第一部分(第一至第六段)寫六月十五日天氣的酷熱和祥子在烈日下拉車所受的煎熬及其心理活動。
第二部分(第七至第十六段),寫烈日到暴雨的天氣變化過程和祥子在暴雨拉車的掙命情況和痛苦感受。

作品鑒賞


文學賞析

老舍的《在烈日與暴雨下》寫了在烈日和暴雨下祥子及周圍人的苦苦煎熬。主要講三點。
第一點,本章主要講的是烈日和暴雨。寫烈日的時候,先從大雜院寫起,說這裡的孩子們在六月里會幹什麼,大人們會幹什麼,然後慢慢聚焦到祥子身上。當然這一過程也順帶把虎妞和其他人帶出來了。最後聚焦到在烈日下拉車的祥子。寫暴雨的時候倒過來,先聚焦到祥子身上,通過他的感受寫出暴雨的淫威,等到祥子回到家后,就寫雨後大雜院的忙碌。這樣,實寫大雜院的時候就是虛寫祥子,實寫祥子的時候就是虛寫大雜院,受到了虛實相生的效果。同時,本章以大雜院開始,以大雜院結束,形成一種鎖閉結構,內部有一種平衡感,給人以平衡美。
第二點,在烈日和暴雨下的祥子,表面上是在與天搏擊,實際上是在與自己搏鬥。(他坐著沒事可干,“不,他不能服軟”)他決定去跑一趟:“……假若拉完一趟而並不怎樣呢,那就證明自己的身子並沒壞……;但是有一處地方提到,祥子不記得有過這麼熱的天:是天氣比往年熱呢,還是自己的身體虛呢?他就想到是自己的身體不行了:祥子完了。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許傑在《論〈駱駝祥子〉》中說:“如果不嫌吹求,我卻覺得老舍在性生活的描寫上,他的用力,似乎還過分了些。”“人力車夫不能成家,已成家了負擔就更加重,生活就更加苦,也是對的。但是,這卻不能完全落在性生活方面。”“我們不曉得老舍這樣強調性生活的描寫,究竟是什麼意思?”在烈日和暴雨下,老舍又把祥子的性的問題突出出來。好像性的問題是祥子墮落的主要原因,其他問題只是來激化這一問題的。在祥子西緒福斯式的掙扎中,把他擊垮的就是性問題。叔本華認為,生命是意志的客體化,一切複雜的意識活動,其基本課題總是滿足需要,而需要是在健康上和身體的生存分不開。他認為性器官可說是意志的真正焦點。(我個人認為)可能這個東西跟生命聯繫得最緊密些吧。
第三點,老舍寫極端化的自然用的詞也是極端化的。比如寫熱的時候,“都”“每一個”“每一種”來反覆突出這種極端的效果。在暴雨里,雨是砸著他的頭與背,橫掃著他的臉,裹著他的襠。他不能抬頭,不能睜眼,不能呼吸,不能邁步。他像要立定在水中,不知道哪裡是路,……他要把車放下,但是不知放在哪裡好。想跑,水裹住他的腿。他就那麼半死半活的,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往前曳。開始,祥子拉車,跑在北平的大街小巷,他是腳下有路,心中有路;此時,在暴雨里,雖然路還在腳下,但是心中的路已經茫然,“他什麼也不知道了,只心中茫茫的有點熱氣,耳旁有一片雨聲。”以至到最後,腳下無路,心中無路。同時,在烈日和暴雨下掙扎的祥子,讓我聯想到摩耶幕紗下的人生,想起叔本華把人生比作灼熱的紅炭所構成的圓形軌道的比喻。所以把這段看作對整個摩耶之幕下人類生存狀態的思考,我想也未嘗不可。其他還有幾處小點。一個就是祥子拉車從家裡出去,最先描寫的是樹。在第一章寫到祥子的模樣時,也說“他覺得,他就很像一棵樹。”樹的狀態也就暗示了祥子的處境。其實老舍的《在烈日雨暴雨下》在<駱駝祥子>的第十八章,還有一處使祥子眼中的雨景,體現了中西結合的筆法。祥子戰勝了風,卻被雨擊倒了。在烈日和暴雨下,正如叔本華所說,個體只是偶然的意志現象,自然力輕輕一擊就能毀滅這個現象,在強大的自然之間他只能束手無策,不由自主。這篇文章以二十年代末期的北京市民生活為背景,以人力車夫祥子的坎坷悲慘生活遭遇為主要情節,深刻揭露了舊中國的黑暗,控訴了統治階級對勞動人民毫不同情。
老舍在寫駱駝祥子的時候,當時在英國教授中文。他品著咖啡,坐在英國的洋房裡,跨越時空,依靠自己的想象力,描繪了北京的走卒販夫的生活。老舍使用的中西結合的筆法,勾畫出一幅奇異的幻想畫面,毫無邏輯,但充滿激情地深深地控訴了整個國民政府。
然而每個社會都有走卒販夫,也有達官貴人。老舍所做的,是無邏輯地控訴推翻滿清統治的國民政府,讓國民政府在處理內憂外患中,更加不和諧更加混亂。老舍為激起社會底層走卒販夫的不滿和憤怒而不遺餘力。然而不滿之後呢?老舍從來不去考慮這樣的事情,左翼作家從來不考慮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