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行

隋代薛道衡詩作

《豫章行》是隋代詩人薛道衡創作的一首詩中七言排律。寫一位少婦對浪跡他方的丈夫的思念,仍是傳統的傷別主題。

作品賞析


全詩共分為三部分。
前十句“江南地遠結閩甌,山東英妙屢經游。”這兩句是說,豫章是兩京中原地區通往沿海地區的咽喉要道,中原地區的英俊少年、少婦的丈夫已經遠遊江南去了。丈夫遠征閩甌,閨中人由別而思,由思而帶來銷魂腸斷的痛苦。與君一別,彼此不僅要忍受漫長時間的離愁別恨,而且受到空間的遠隔,生離猶如死別。“前瞻疊嶂千重阻,卻帶驚湍萬里流。”千重、萬里,極言山長水遠。這兩句是說從“山東”到“江南”,千里迢迢,瞻前顧後,要翻過重重高山,度過條條激流。“楓葉朝飛向京洛,文魚夜過歷吳州。”這兩句是說。在紅葉紛紛飄落京都的時節,大概他已經隨著水中的魚兒在吳江邊靠岸了。“君行遠度茱萸嶺,妾住長倚明月樓。”這兩句是說,當他艱難地翻越茱萸嶺時,她也正好在明月之夜登上高樓苦苦的思念著他呵!這四句就遊子和思婦兩面分說,從此一對恩愛夫妻,就一個在外地領略行路的艱辛,一個在內地體驗相似的痛苦。以“文魚”(有彩色花紋的魚)對“楓葉”,以“茱萸嶺”對“明月樓”,主要是取其色鮮妍,以喚起讀者的美感。以“朝飛”對“夜過”,以“京洛”對“吳州”,主要是為了表明異地闊絕。“吳州”和“茱萸嶺”為江南遊子所行之處,“京洛”和“明月樓”為中州思婦居住之所,連接著這兩地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別恨離愁。這前八句為第一小節,略作交代,並點明題意,敘寫江南遊子的行程和夫婦的異地闊別。
中間十二句“樓中愁思不開嚬,始復臨窗望早春。”這兩句是說,她成天雙眉緊鎖,悒悒無歡,春天來了,於是想到用臨窗賞識春光來打發日子。“鴛鴦水上萍初合,鳴鶴園中花並新。”這是說她看到了鴛鴦戲水,仙鶴長鳴,滿池浮萍滿園花樹。“空憶常時角枕處,無復前日畫眉人。”此後“畫眉人”就成了愛人最美的指代詞。這兩句是說,她不由得回憶起昔日角枕旁的柔情蜜意,可現在她的那個“畫眉人”卻遠在千山萬水外。“照骨金環誰用許,見膽明鏡自生塵。”這兩句是說她沒有心思梳妝打扮了,最貴重的首飾她也懶得戴了,最明亮的鏡子她也懶得照了,因為這些都沒人賞識,讚許了。用“見膽”形容明鏡的光亮,以“照骨”修飾金環的成色,美其事物,美其服飾,主要是為了突出人,美化人。“盪子從來好留滯,況復關山遠迢遞。”這兩句是她自我排遣,自我安慰。是說,浪跡在外的遊子,本來就容易因事耽擱停留;而自己的丈夫遠行江南,一時回不來,是可以理解的。“當學織女嫁牽牛,莫作嫦娥叛夫婿。”這兩句是說自己不能因為一時的離別而抱怨,應當耐心等待,忠貞不二。應該像牽牛織女那樣,總會有相聚的一天;嫦娥背叛自己的丈夫,就只有獨處月宮,這是絕對不能仿效的。
后八句“偏訝思君無限極,欲罷欲忘還復憶。”這兩句是說,少婦忽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連自己也感到吃驚:嘴裡說不要想他了,可是心裡卻老是這也忘不了那也忘不了。“原作王母三青鳥,飛去飛來傳消息。”這兩句是說她幻想著變成西王母身邊的三隻青鳥,飛來飛去傳遞愛情的信息。“豐城雙劍昔曾離,經年累月復相隨。”這兩句是說她又想起豐城的雌雄雙劍,縱使曾有分離,最後還是會合在一起。“豐城雙劍”事,見《晉書·張華傳》,因為豐城屬豫章屬縣,故用來點染文意。“不畏將軍成久別,只恐封侯心更移。”這兩句是說,她不怕暫時的分離,她怕的只是丈夫獵取功名后將她拋棄。這裡的“將軍”和以上提到的“山東英妙”“盪子”一樣,都是一些虛擬之詞,在詩中起著美化丈夫的作用。
這首詩在藝術表現上,用鋪陳排比的辭賦手法,發為通體整齊駢儷的七言句式;注意選用色澤鮮妍的詞語,從感官上引起讀者的審美愉悅;對人物的心理活動進行細膩的刻畫,以情動人。

作者簡介


薛道衡(535年~604年),字玄卿,河東郡汾陰縣(今山西萬榮)人。隋朝大臣、詩人,東魏儀同三司薛孝通之子。
薛道衡出身河東薛氏,六歲喪父,專精好學,與盧思道李德林齊名。初仕北齊,授主客郎。再仕北周,拜內史舍人。隋朝建立后,拜內史侍郎、開府儀同三司。隋煬帝即位時,出為潘州刺史,遷司隸大夫,世稱薛司隸,在隋朝詩人中藝術成就最高。
仁壽四年(604年),隋煬帝楊廣繼位,因上書隋煬帝,被迫自盡,時年七十歲,天下冤之。著有文集七十卷,流行於世,今存《薛司隸集》一卷。唐朝建立后,憑藉其子薛收功勞,追贈上開府、臨河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