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韜

古文

《文韜》是一篇古代散文,出自《群書治要》。它通過記述周文王打獵時巧遇姜太公並最終立其為師這一人所共知的故事,由淺入深,逐步展開,層層遞進。姜大公胸懷治國經武的雄才大略,可惜時運不濟,懷才不遇。只好隱居岐山、垂釣渭水,待機而起。而周文王為了成就滅商大業,求賢若渴,正在四處網多人才,兩人便在這種背景下相遇。但初次見面,交淺不敢言深,姜太公只好以釣魚為話題進行試探,待見到文王態度懇切、虛心求教之後,話鋒一轉,立即提出了推翻商王朝以奪取天下這一重大的戰略問題,接著為堅定文王的信心,進一步指出了表面上強大的商王朝已經是日薄西山、來日無多,而現在尚默默無聞的周卻如日東升,前程遠大。

作品原文


文王問於太公曰:「賢君治國,何如?」對曰:「賢君之治國,其政平,吏不苛,其賦斂節,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賞賜不加於無功,刑罰不施於無罪;不因喜以賞,不因怒以誅。害民者有罪,進賢者有賞;後宮不荒,女謁不聽,上無淫慝,下無陰害。不供宮室以費財,不多游觀台池以罷民,不雕文刻鏤以逞耳目。宮無腐蠹之藏,國無流餓之民也。」文王曰:「善哉。」(《群書治要》三十一)
文王問太公曰:「願聞治國之所貴。」太公曰:「貴治令之必行。治令必行,則治道通;治道通,則民大利;民大利,則君德彰矣。君不法天地,而隨世俗之所善以為法,故令出必亂,亂則復更為法,是以法令數變,則群邪成俗,而君沈於世,是以國不免危亡矣。」文王曰:「法令必行,大利人民,柰何?」太公曰:「法令之必行,則民俗利,民俗利則利天下,是法令利之必行,大利人民也。」(《群書治要》三十一,《御覽》六百三十八)
文王問太公曰:「願聞為國之大失。」太公曰:「為國之大失者,為上作事而不法法,國君不悟,是為大失也。」文王曰:「願聞不法法,國君不悟。」太公曰:「不法法,則令不行,令不行,則主威傷;不法法,則邪不止,邪不止,則禍亂起矣。不法法,則刑妄行,刑妄行,則賞無功;不法法,則國昏亂,國昏亂,則臣為變;不法法,則水旱發,水旱發,則萬民病;君不悟,則兵革起,兵革起,則失天下也。」文王曰:「誠哉。」(《群書治要》三十一,《御覽》六百三十八)
文王問太公曰:「人主動作,舉事善惡,有福殃之應,鬼神之福無?」太公曰:「有之。主動作舉事,惡則天應之以刑,善則天應之以德,逆則人備之以力,順則神授之以職。故人主好重賦斂,大宮室,多游台,則民多病溫,霜露殺五穀,絲麻不成;人主好田獵畢弋,不避時禁,則歲多大風,飄牛馬,髮屋拔木,民人飛揚數十里,禾穀不實;人主好破壞名山,壅塞大川,決通名水,則歲多大水,傷民,五穀不滋;人主好武事,兵革不息,則日月薄蝕,太白失行。故人主動作舉事,善則天應之以德,惡則人備之以力,神奪之以職,如響之應聲,如影之應形。」文王曰:「誠哉。」(《群書治要》三十一,《續漢·五行志》三注,又五注。《御覽》九,又二百六十六,又八百三十九,又八百七十六,又八百七十九。又《五行大義》第七篇引太公云:「人主舉事,善則天應之以德,惡則天應之以刑。」)
故義勝怠者王,怠勝敬者亡。(《群書治要》三十一引《明傳篇》末多此二語。)
武王問太公曰:「桀紂之時,獨無忠臣良士乎?」太公曰:「忠臣良士,天地之所生,何為無有?」武王曰:「為人臣而令其主殘虐,為後世笑,可謂忠臣良士乎?」太公曰:「是諫者不必聽,賢者不必用。」武王曰:「諫不聽,是不忠;賢不用,是不賢也。」太公曰:「不然。諫有六不聽,強諫有四必亡,賢者有七不用。」武王曰:「願聞六不聽,四必亡,七不用。」太公曰:「主好作宮室台池,諫者不聽;主好忿怒,妄誅殺人,諫者不聽;主好所愛,無功德而富貴者,諫者不聽;主好財利,巧奪萬民,諫者不聽;主好珠玉奇怪異物,諫者不聽,是謂六不聽。(案上言六不聽僅五事,轉寫有脫)
四必亡,一曰強諫不可止,必亡;二曰強諫知而不肯用,必亡;三曰以寡正強正眾邪,必亡;四曰以寡直強正眾曲,必亡。七不用,一曰主弱親強,賢者不用;二曰主不明,正者少,邪者眾,賢者不用;三曰賊臣在外,奸臣在內,賢者不用;四曰法政阿宗族,賢者不用;五曰以欺為忠,賢者不用;六曰忠諫者死,賢者不用;七曰財貨上流,賢者不用。」(《群書治要》三十一)
武王伐殷,得二丈夫(《文選》注、《御覽》作大夫,)而問之曰:「殷國之將亡,亦有妖乎?」其一人對曰:「有。殷國嘗雨血雨灰雨石,小者如椎,大者如箕。常六月雨雪,深尺餘。」武王曰:「大哉妖也!」其一人對曰:「是非殷國之大妖也。殷國之大妖三十七章,雨血雨灰雨石,盛夏雨雪,臣不為妖災。」武王然而問三十七章之妖,對曰:「殷君喜射人,喜以人喂虎,喜割人心,喜殺孕婦,喜殺人之父,寡人之婦,孤人之子,喜奪,喜誣,喜刑禍,喜以信者為欺,欺者為忠,以忠為不忠,忠諫者死,阿諛者賞,以君子為下,小人為上,以便佞為相,以女子為政,急令暴取,萬民愁苦;喜田獵畢弋走狗,出入不時,不避大風甚雨,不避寒暑;喜治宮室,修台池,日夜無已。宮七十有三所,大宮百里,宮中有九市,陳玉杯象箸,玉杯象箸不盛菽藿之羹,必將熊蹯豹胎;喜為酒池肉林糟丘,酒池可回船,而牛飲者三千人飲之,以金鼓坐起,無長幼之序,貴賤之禮;喜聽讒用譽,無功者賞,無德者富,所愛專制而擅令,無禮義,無忠信,無聖人,無賢士,無法度,無斗斛,無尺丈,無錙銖,無秤衡,有罪放,無罪誅,此殷國之大妖也。其餘不可勝數,臣言不能盡。」(《群書治要》三十一,《藝文類聚》九,又七十一,《北堂書鈔》二十,又二十一,《文選·七發》注,《七命》注,《初學記》二十四,《御覽》二十一,又五十一,又八十三,又一百七十三,又七百六十八,又八百七十四。)
淵乎無端,孰知其源。(《意林》一。案《意林》此條在「六守」後,「發啟」前,當是「文韜」。)

作品出處


作品出處為《群書治要》,《群書治要》(以下簡稱《治要》)是我國古代治政書籍的選輯。唐初著名諫官魏徵虞世南褚亮等在貞觀初年受命於唐太宗李世民(599年-649年),以輯錄前人著述作諫書,為唐太宗“偃武修文”、“治國安邦”,創建“貞觀之治”提供警示的匡政巨著。《治要》取材於六經、四史、諸子百家,“上始五帝,下迄晉年”,以“務乎政術,存乎勸戒”為宗旨,從一萬四千多部、八萬九千多卷古籍中“採摭群書,剪截淫放”,嘔心瀝血數年,於貞觀五年(631年)編輯成書,計六十五部約五十餘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