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球

陽球

陽球(?—179年),字方正,漁陽泉州人。東漢時期官員、反對宦官、能吏,官至尚書令、司隸校尉、衛尉。

人物生平


陽球,字方正,漁陽泉州人。家中世代為望族並擔任官職。陽球擅長擊劍,騎馬射箭的本事很高。但天性嚴厲,喜歡申不害、韓非的學術。郡中有位官員侮辱了他的母親,陽球糾集了幾十名少年將這個官吏和全家殺死,自此陽球出了名。起初,他被舉薦為孝廉,補任尚書侍郎,陽球熟悉精通過去的典章制度,他起草的奏章和判決意見,經常被尚書推崇信賴。后出京擔任高唐令,因他嚴厲苛刻超過法理,太守將他拘捕並向朝廷彈劾陽球,趕上大赦被釋放。
陽球被司徒劉寵召為屬官,成績推為優異。九江山中賊寇作亂,連續幾個月不能平息。三府向皇帝推舉陽球具有治理奸惡的才能,朝廷任他為九江太守。陽球到郡,制定策略,將兇惡的賊寇全部擊敗消滅,逮捕了郡內的奸惡官吏,將他們全部殺死。調任平原相。當時天下大旱,司空張顥上書列舉長官屬吏當中苛刻殘酷和貪污受賄的人,將這些人全部免職。陽球因犯嚴酷罪,被徵召去廷尉府受審,應當免職。靈帝因為陽球在九江時有功,所以任命他為議郎。當時中常侍王甫、曹節等人奸惡肆虐,玩弄權術,煽惑朝廷內外,陽球曾經拍著腿發怒說:“要是陽球做司隸校尉,這些人怎麼能放過呢?”
光和二年,陽球調任司隸校尉。王甫在家休假,陽球到宮中感謝皇帝恩德,進言要求逮捕王甫和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易等人,以及這些人的兒子兄弟中擔任太守縣令的人,說他們邪惡狡猾,恣意妄為,其罪惡夠得上誅滅整個家族。太尉段熲諂媚依附被皇上寵幸的壞人,應當一併處死。結果將王甫、段熲等人全部逮捕,送往洛陽監獄,被抓時還有王甫的兒子永樂少府王萌、沛國相王吉。陽球親自到監獄拷打王甫等人,五種酷刑全部用遍。王萌對陽球說:“我父子既然將被殺頭,希望能給老父親稍許減輕點酷刑。”陽球說:“你們的罪惡不可言狀,死了不能消除罪責,竟然想請求寬容嗎?”王萌於是罵道:“你以前像奴僕一樣侍奉我父子,奴僕竟敢反叛你的主人嗎?今天你折磨我們,你將自取其禍!”陽球要人用土堵住王萌的嘴,棍棒俱下,王甫父子都死在杖下。段熲也自殺。陽球於是將王甫的屍體橫放在夏城門示眾,並寫了很大的告示“賊臣王甫”。王甫家的財產全被沒收,妻子兒女全被流放到比景。
陽球殺死王甫之後,還想接著處理曹節,對敕中都官從事說:“暫且幹掉大頭,其次再搞定豪右。”權門聞之,莫不屏氣。諸奢飾之物,皆各緘滕,不敢陳設。京師畏震。
當時為順帝的虞貴人舉行葬禮,朝廷的百官參加葬禮,回來時曹節見到王甫的屍體被擺在路邊,很是感慨,擦拭眼淚說:“我們這些人能夠自相殘食,但怎麼可以讓狗來舔王甫的湯汁呢?”他對眾常侍說,今天暫且全部進宮,不要回自己的家。曹節徑自進宮,對皇帝說:“陽球原是殘酷凶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書說應當免去他的官職,因為他在九江時的微末功勞,又被提拔任用。像他這種罪過很多的人,喜歡胡作非為,不宜讓他當司隸校尉,以免放縱他的暴虐。”皇帝於是將陽球改任為衛尉。當時陽球在外拜祭陵墓,曹節吩咐尚書下令傳召陽球接受任命,不得耽擱詔書。陽球被緊急受召后,因求見漢靈帝,叩頭曰:“臣無清高之行,橫蒙鷹犬之任。前雖糾誅王甫、段熲、蓋簡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假如給微臣一月的時間,必令豺狼鴟梟,各服其辜。”叩頭流血。漢靈帝在殿上大聲粗喝著曰:“衛尉扞詔邪!”至於反覆喝罵再三,陽球不得不受拜當衛尉。
這年冬天,司徒劉郃與陽球商議逮捕拷問張讓、曹節,曹節等人知道后,一起誣告劉郃等人。結果陽球被逮捕,送進洛陽監獄,本人被處死,妻子兒女流放邊疆。

歷史評價


曹節:陽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當免官,以九江微功,復見擢用。愆過之人,好為妄作,不宜使在司隸,以騁毒虐。
范曄:① 自中興以後,科網稍密,吏人之嚴害者,方於前世省矣。而閹人親婭,侵虐天下。至使陽球磔王甫之屍,張儉剖曹節之墓。若此之類,雖厭快眾憤,亦云酷矣! ②大道既往,刑禮為薄。斯人斯矣,機詐萌作。去殺由仁,濟寬非虐。末暴雖勝,崇本或略。
王夫之:宦寺之禍,彌延於東漢,至於靈帝而蔑以加矣。黨人力抗之而死,竇武欲誅之而死,陽球力擊之而死,后孰敢以身蹈水火而姑為嘗試者!
趙翼:陽球奏誅宦官王甫等,剛正嫉惡,不避權勢,自當與李固杜喬等同傳,乃列之酷吏,可乎?
蔡東藩:陽球之欲殲閹黨,未始非志士所為,觀其嚴鞫王甫父子,五毒交加,雖曰酷虐,而施諸凶豎,尚為相當之報應,不足為陽球責也。獨球既嫉視權閹,乃納程璜之女,列作寵姬,卒至機事不密,終為小妻所誤,而輕喪生命,是寧非自作自受乎?

個人作品


《全後漢文》卷68收錄有《奏罷鴻都文學》、《奏劾王甫段熲》、《遷平原相教》、《敕中都官從事》。

史書記載


《後漢書·卷七十七·酷吏列傳第六十七》
陽球,字方正,漁陽泉州人也。家世大姓冠蓋。球能擊劍,習弓馬。性嚴厲,好申、韓之學。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結少年數十人,殺吏,滅其家,由是知名。
初舉孝廉,補尚書侍郎,閑達故事,其章奏處議,常為台閣所崇信。出為高唐令,以嚴苛過理,郡守收舉,會赦見原。
辟司徒劉寵府,舉高第。九江山賊起,連月不解。三府上球有理奸才,拜九江太守。球到,設方略,凶賊殄破,收郡中奸吏盡殺之。
遷平原相。出教曰:“相前蒞高唐,志埽奸鄙,遂為貴郡所見枉舉。昔桓公釋管仲射鉤之仇,高祖赦季布逃亡之罪。雖以不德,敢忘前義。況君臣分定,而可懷宿者哉!今一蠲往愆,期諸來效。若受教之後而不改奸狀者,不得復有所容矣。”郡中咸畏服焉。時,天下大旱,司空張顥條奏長吏苛酷貪污者,皆罷免之。球坐嚴苦,征詣廷尉,當免官。靈帝以球九江時有功,拜議郎。
遷將作大匠,坐事論。頃之,拜尚書令。奏罷鴻都文學,曰:古
伏承有詔敕中尚方為鴻都文學樂松、江覽等三十二人圖象立贊,以勸學者。臣聞《傳》曰:“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案松、覽等皆出於微蔑,斗筲小人,依憑世戚,附托權豪,俯眉承睫,微進明時。或獻賦一篇,或鳥篆盈簡,而位升郎中,形圖丹青。亦有筆不點牘,辭不辯心,假手請字,妖偽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蟬蛻滓濁。是以有識掩口,天下嗟嘆。臣聞圖象之設,以昭勸戒,欲令人君動鑒得失。未聞豎子小人,詐作文頌,而可妄竊天官,垂象圖素者也。今太學、東觀足以宣明聖化。願罷鴻都之選,以消天下之謗。
時,中常侍王甫、曹節等奸虐弄權,扇動外內,球嘗拊髀發憤曰:“若陽球作司隸,此曹子安得容乎?”光和二年,遷為司隸校尉。王甫休沐里舍,球詣闕謝恩,奏收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曰羽}、中黃門劉毅、小黃門龐訓、朱禹、齊盛等,及子弟為守令者,姦猾縱恣,罪合滅族。太尉段熲諂附佞幸,宜並誅戮。於是悉收甫等送洛陽獄,及甫子永樂少府萌、沛相吉。球自臨考甫等,五毒備極。萌謂球曰:“父子既當伏誅,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若罪惡無狀,死不滅責,乃欲求假借邪?”萌乃罵曰:“爾前奉事吾父子如奴,如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及也!”球使以土窒萌口,棰朴交至,父子悉死杖下。熲亦自殺。乃僵磔甫屍於夏城門,大署榜曰“賊臣王甫”。盡沒入財產,妻、子皆徙比景。
球既誅甫,復欲以次表曹節等,乃敕中都官從事曰:“且先去大猾,當次案豪右。”權門聞之,莫不屏氣。諸奢飾之物,皆各緘滕,不敢陳設。京師畏震。
時,順帝虞貴人葬,百官會喪還,曹節見磔甫屍道次,慨然抆淚曰:“我曹自可相食,何宜使犬舐其汁乎?”語諸常侍,今且俱人,勿過里舍也。節直入省,白帝曰: “陽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當免官,以九江微功,復見擢用。愆過之人,好為妄作,不宜使在司隸,以騁毒虐。”帝乃徙球為衛尉。時,球出謁陵,節敕尚書令召拜,不得稽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見帝,叩頭曰:“臣無清高之行,橫蒙鷹犬之任。前雖糾誅王甫、段熲、蓋簡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願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鴟梟,各服其辜。”叩頭流血。殿上呵叱曰:“衛尉扞詔邪!”至於再三,乃受拜。
其冬,司徒劉郃與球議收案張讓、曹節,節等知之,共誣球、郃等。語已見《陳球傳》。遂收球送洛陽獄,誅死,妻、子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