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運生
中國油畫家
袁運生 江蘇南通人。擅長油畫。任教於中央美術學院,任教授、博士生導師,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油畫系第四畫室主任。
袁運生
主要作品有:首都機場壁畫《潑水節,生命的讚歌》(一九七九年)、美國塔夫茨大學圖書館壁畫《紅+藍+黃=白?——關於中國兩個神話故事》(一九八三年)、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大型絲織壁掛《人類寓言》(一九九六年),油畫《水鄉的記憶》、《眼睛》、《追— —末班車》等。有作品被國內外博物館收藏。出版有《雲南白描寫生集》、《運生素描》、《袁運生素描集》、《袁運生畫集》。
袁運生 作品
袁運生 壁畫藝委會委員
1962--1982
1962年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董希文工作室。
1978在雲南博物館舉辦個展。出版“雲南白描寫生集”。
1978年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任教,同時創作北京國際機場壁畫“潑水節·生命的讚歌”。
1980年在中央美術學院壁畫系任教。
1982年應美國政府邀請訪問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安排訪問德·庫寧、勞申伯、喬治·西戈等藝術家並在紐約舉辦演講會。
1983--2001
1983年應聘為波士頓塔夫茨大學訪問藝術家。應邀為該校圖書館創作壁畫《紅+蘭+黃=白(關於兩個中國神話)》。
1984年應聘為哈佛大學訪問藝術家,同時舉辦講座和個展。
1985年繼續應聘至1987年為哈佛訪問藝術家,教授素描並多次舉辦講座。參加加拿大蒙特利爾國際壁畫會議。
1987年在紐約蘇荷區畫廊舉辦個展。
1988年應邀參加漢城國際奧林匹克藝術大展,作品為韓國國家現代藝術博物館收藏。
1988—1996年在洛杉磯、紐約、倫敦、阿姆斯特丹、台北、北京國際藝苑、劍橋等多處畫廊舉辦個展。
1996年應邀參加其創作巨型壁掛“人類寓言”在哈佛大學揭幕儀式。應中央美術學院靳尚誼院長邀請回國任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四畫室主任至今。
1997—2001年多次應邀參加國內重要提名展,二十世紀大展,油畫百年展及多項學術研討會。歷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學術委員會常委。
中央美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袁運生
雲南寫生
1957年7月,二年級暑假,去海島體驗生活,那會兒報上常鼓吹鳴放,沒機會大鳴我只和親密的朋友小鳴,常有即席議論。誰知道被人報告上去,就變成了學生右派。
一九七八年袁運生與小女兒
1962年,我重新回到學校,完成畢業作品《水鄉的記憶》。我畫的是當時在江南常見的集市場面。採用了中國式的白描手法。董希文老師很欣賞這幅畫。但左派們卻大做文章。說我醜化工農兵形象。不是蘇式的畫法,要給我的畢業成績打二分。雖得到一些知音,胳膊也扭不過大腿,我離開北京去了長春。分配到文化宮畫些宣傳畫。白天人家讓我畫什麼我畫什麼,晚上才能做自己的事。長春的條件很艱苦,5口人住15平米的小平房,根本不可能再搞創作。跟美術圈也基本斷了來往。只和董希文、張仃、朱乃正等保持著點聯繫。去北京看他們的時候,也會帶幾張自己的畫過去。所幸我在單位的上級市工會主任賀瑛很同情我的遭遇,在我最困頓的時候經常幫助我。我這個摘帽右派在這十幾年中,居然得到了三次遠行寫生的機會。
最長的一次是在1978年,當時,雲南想出版一本周總理和傣族人民在一起的畫冊。因為有賀瑛支持,為雲南出版社畫一套組畫。好朋友費正送給我僅有的幾百塊錢,買了顏料、宣紙,還做了一個90公分高,60公分寬的大木頭箱子。裡面放了6張三合板分割成的18塊油畫板,用擔子挑著去了雲南。在雲南8個月,我畫了很多油畫,白描人像,大量風景寫生,這些畫在客觀上為《潑水節———生命的讚歌》那張壁畫做了充分的準備。
這批白描作品出了本畫冊,在美術界產生了很大影響。不久,這部畫冊居然成為中央美院國畫系的教材。有的地方,可能直到現在還在使用。就在我在雲南寫生的同時,接到張仃先生的一封電報,要我去北京一同創作機場壁畫。
“潑水節”壁畫:在“秘密”中繪成
袁運生創作的壁畫《潑水節——生命的讚歌》
首都機場航站樓是文革后北京最重要的工程。機場壁畫的任務主要交由工藝美院,由張仃主持。我在美院上學的時候,張仃就很關注我的畫。他對我這個學油畫的學生醉心於白描很吃驚,我們之間產生一種藝術上相知的親切感,所以想到邀我加入。
潑水節壁畫局部
這就是潑水節。我的畫作其實就是表現這個傳說。可是,要畫沐浴的場景,人是不能穿著衣服的。為了通過審查,我在草稿上一直多畫了條線,這樣看上去就成了穿著衣服的。在壁畫就要完成的時候,我偷偷把線去掉,完成了裸女。等發現了,也已經沒辦法了。
記得當年的李瑞環是總指揮,壁畫的事歸他管,他化解了一些頭頭兒們因畫中有幾個裸體怕出事的緊張心態,他說等小平同志看了再說,小平同志看了說道,“我看可以”。就這樣《潑水節》展出了。
機場壁畫問世后,引起巨大反響。來看壁畫的上到將軍,下到普通百姓,我們每天應接不暇。在文代會上,人們給機場壁畫很高的評價,將它與董希文的《開國大典》並稱為建國后最重要的美術創作成果。
“潑水節”在宣傳中成了改革開放的標誌。這麼大的影響是我所始料不及的。隨後,中央美院成立了壁畫系,我轉入壁畫系任教,當時,我感到,藝術的春天真的來了。機場壁畫掀起了一場不可阻擋的壁畫運動。但誰也沒想到,有人開始拿機場壁畫做文章。
裸女穿上透明紗衣
壁畫文章越做越大,終於演變成政治問題。一位美協領導多次提出撤掉“潑水節”。但在美協一把手江豐及許多領導的反對下,“潑水節”終於艱難地保存了下來。
但是,為平息矛盾,三個裸女的身前竟被蒙上一層薄薄的紗衣。參觀的人們可以透過紗衣看到裸女,也可以掀開紗衣一窺究竟。最後用木板將有人體的這部分封死了。
在這種情況下,壁畫創作受到很大影響。連一個普通的科長都可以干預藝術家的創作自由,藝術家們只好創作些相安無事的作品,藝術創作重新變得平庸流俗,壁畫運動後繼乏力,很快為“市場”所收編。因為怕擔責任,沒有人敢叫我去做壁畫。我基本處在無事可做的狀態中。後來,連江豐都因為這件事受到衝擊,我有些萬念俱灰。
1982年,8月,我應邀訪美,同時接受幾所大學邀請做訪問藝術家,時間會比較充裕。同時,我想充充電,思考一些根本問題。我帶著強烈的失望心情離開了中國。
在我出國后不久,機場壁畫前立起一堵三合板做的假牆封住浴女畫面。1990年,我哥哥袁運甫帶領一群工人為機場壁畫塗進口的保護液。遇到假牆工人覺得麻煩,也沒請示誰就把牆拆了。裸女就這樣重見天日,她的色彩顯得比周圍壁畫的色彩都要新。這真是一個非常中國式的結局啊。2002年,機場航站樓裝修,許多媒體關注機場壁畫的命運,呼籲留住機場壁畫,但並沒得到機場呼應。我一直以為壁畫就這樣被拆掉了,誰知,航站樓裝修后,壁畫還是保存了下來。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因為吊頂的緣故,潑水節的頂部被蓋住了50公分。張仃的壁畫前則安了個大影壁。袁運甫的壁畫前巨大S型的隔間,擋住近三分之一的畫面。機場壁畫完全成了一次裝修的犧牲品。如今看來,機場壁畫就像20世紀80年代以後中國各時期的鏡子,折射著文化的尷尬處境,它的命運令人啼笑皆非。
2020年11月,入選2020年度畫家100人。
2021年6月,位列《2021胡潤中國藝術榜》第32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