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4條詞條名為白帝的結果 展開
- 網游《天諭》中的角色
- 中國醫藥鼻祖
- 唐代杜甫詩作
- 百合科十二卷屬多肉植物
白帝
唐代杜甫詩作
徠《白帝》是唐代詩人杜甫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前兩聯先以雲雨寄興,描寫雨中白帝內外、高山江水的景象,暗寫時代的動亂,實際是為展現後面那個腥風血雨中的社會面貌作鋪墊。后兩聯抒寫雨後感受,借蕭條的原野和遭到洗劫的荒村,反映了在橫徵暴斂、兵連禍結的戰亂時代人民的那種悲傷苦痛的生活情緒,充滿著鬱憤不平之氣。這是一首拗體詩,詩中融入了古調或民歌的風格,意境變化參差錯落,大開大闔。
白帝
白帝城中雲出門,白帝城下雨翻盆。
高江急峽雷霆斗,古木蒼藤日月昏。
戎馬不如歸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
哀哀寡婦誅求盡,慟哭秋原何處村?
⑴白帝:即白帝城。這裡的白帝城,是實指夔州東五里白帝山上的白帝城,並不是指夔州府城。
⑵翻盆:即傾盆。形容雨極大。
⑶戎徠馬:指戰馬,比喻戰爭。歸馬:從事耕種的馬。出自《尚書·武成》“歸馬放牛”,比喻戰爭結束。
⑷誅求:強制徵收、剝奪。
⑸慟哭:失聲痛哭。秋原:秋天原野。
團團烏雲湧出白帝城門,白帝城下立刻暴雨傾盆。
高漲的江水和陡峭的峽口似雷霆般相鬥,古木蒼藤遮蔽群山,天昏地暗。
出征的馬不如歸田的馬走得輕逸,戰火后的城邑千家只有百家尚存。
家中餘下的寡婦被橫徵暴斂得一貧如洗,那哀哀的哭聲來自秋原何處的荒村?
這首詩作於唐代宗大曆元年(766)杜甫寓居夔州期間。當時西川軍閥混戰,烽煙不斷,吐蕃也不斷入侵蜀地。詩人親眼目睹連年混戰給人民帶來的極端痛苦,內心充滿了憂愁。於是,站在白帝城上,望著到處流浪的百姓,詩人感慨萬千,寫下此詩。
詩的首聯即用民歌的復沓句法來寫峽江雲雨翻騰的奇險景象。登上白帝城樓,只覺雲氣翻滾,從城門中騰涌而出,此極言山城之高峻。往下看,“城下”大雨傾盆,使人覺得城還在雲雨的上頭,再次襯出城高。這兩句用俗語入詩,再加上音節奇崛,不合一般律詩的平仄,讀來頗為拗拙,但也因而有一種勁健的氣骨。
下一聯承“雨翻盆”而來,具體描寫雨景。而且一反上一聯的拗拙,寫得非常工巧。首先是成功地運用當句對,使形象凝鍊而集中。“高江”對“急峽”,“古木”對“蒼藤”,對偶工穩,銖兩悉稱;“雷霆”和“日月”各指一物,上下相對。這樣,兩句中集中了六個形象,一個接一個奔湊到詩人筆下,真有急管繁弦之勢,有聲有色地傳達了雨勢的急驟。“高江”,說明長江此段地勢之高,藏“江水順勢而下”;“急峽”,說兩山夾水,致峽中水流至急,加以翻盆暴雨,江水猛漲,水勢益急,竟使人如聞雷霆一般。從音節上言,這兩句平仄完全合律,與上聯一拙一工,而有跌宕錯落之美。如此寫法,後人極為讚賞,宋人范溫說:“老杜詩,凡一篇皆工拙相半,古人文章類如此。皆拙固無取,使其皆工,則峭急無古氣。”(《潛溪詩眼》)
這兩聯先以雲雨寄興,暗寫時代的動亂,實際是為展現後面那個腥風血雨中的社會面貌造勢、作鋪墊。
後半首境界陡變,由緊張激烈化為陰慘凄冷。雷聲漸遠,雨簾已疏,詩人眼前出現了一片雨後蕭條的原野。頸聯即是寫所見:荒原上閑蹓著的“歸馬”和橫遭洗劫后的村莊。這裡一個“逸”字值得注意。眼前之馬逸則逸矣,看來是無主之馬。雖然不必拉車耕地了,其命運難道也是可悲的。十室九空的荒村,那更是怵目驚心了。這一聯又運用了當句對,但形式與上聯不同,即是將包含相同詞素的詞語置於句子的前後部分,形成一種紆徐回復、一唱三嘆的語調,傳達出詩人無窮的感喟和嘆息,這和上面急驟的調子形成鮮明對照。
景色慘淡,滿目凋敝,那人民生活如何,這就逼出尾聯碎人肝腸的哀訴。它以典型的悲劇形象,控訴了黑暗現實。孤苦無依的寡婦,終日哀傷,有著憂愁和痛苦。她的丈夫或許就是死於戰亂,然而官府對她家也並不放過,搜刮盡凈,那麼其他人可想而知。最後寫荒原中傳來陣陣哭聲,在收穫的秋季尚且如此,其苦況可以想見。“何處村”是說辨不清哪個村莊有人在哭,造成一種蒼茫的悲劇氣氛,實際是說無處沒有哭聲。
在藝術上,這首也很有特色:首先,此詩在意境上的參差變化很值得注意。首先是前後境界的轉換,好像樂隊在金鼓齊鳴之後奏出了如泣如訴的縷縷哀音;又好像電影在風狂雨暴的場景后,接著出現了一幅滿目瘡痍的秋原荒村圖。這一轉換,展現了經過安史之亂後唐代社會的縮影。其次是上下聯,甚至一聯之內都有變化。如頷聯寫雨景兩句色彩即不同,出句如千軍萬馬,而對句則阻慘凄冷,為轉入下面的意境作了鋪墊。這種多層次的變化使意境更為豐富,跌宕多姿而不流於平板。其次,借景抒情。在詩歌中,詩以白帝的急風暴雨,喻唐代社會的戰亂動蕩;以荒村的蕭條凄涼,喻“安史亂后”國家的瘡痍滿目。詩人通過這樣的環境的描寫,表現了對國家動蕩,民不聊生的社會現實沉鬱的憂愁與哀思。
明·唐汝詢《唐詩歸》:鍾云:奇景,移用不得(首句)。譚云:此句丑,下句不然(“戎馬”句)。
明·許學夷《詩源辨體》:子美七言律……至如“黃草峽西”、“苦憶荊州”、“白帝城中”……等篇,以歌行入律,是為大變。
明·王嗣奭《杜臆》:前四句因驟雨而寫一時難狀之景,妙。二字寫峽中雨後之狀更新妙。然實興起“戎馬”以寫亂象,非與下不相關也。
清·仇兆鰲《杜詩詳註》:杜詩起句,有歌行似律詩者,如“倚江楠樹草堂前,古老相傳二百年”是也;有律體似歌行者,如“白帝城中雲出門,白帝城下雨翻盆”是也,然起四句,一起滾出,律中帶古何礙,唯五、六掉字成句,詞調乃稍平耳。
清·賀裳《載酒園詩話又編》:唯七言律,則失官流涉之後,日益精工,反不似拾遺時曲江諸作,有老人衰颯之氣。在蜀時猶僅風流瀟灑,夔州后更沉雄、溫麗,如……寫景則如“高江急峽雷霆斗,古樹蒼藤日月昏”……真一代冠冕。
清·張謙宜《繭齋詩談》:一氣噴薄,不關雕刻。拗格詩,煉到此地位也難。“驚江急峽雷霆斗,古木蒼藤日月昏。”險怪奪人魄,卻自文從理順,與鬼窟中伎倆有天淵之別。
清·浦起龍《讀杜心解》:自是率筆,結語少陵本色。
清·楊倫《杜詩鏡銓》:邵云:奇警之作。不曰“急江高峽”,而曰“高江急峽”,自妙於寫此江此峽也。
清·盧麰《聞鶴軒初盛唐近體讀本》:陳德公曰:五、六反是婉筆。故作白話,不見俚率,結轉痛切。此篇四句截上下如不相屬者。評:起二末三字,最作異。三、四,寫得奇險。徐孟芳曰:前四寫雨,后四言情。妙在絕不相蒙而意仍貫。
清·劉濬《杜詩集評》:吳農祥云:起橫逸。三、四蒼老雄傑,不易再得也。后四語稍減,然比《灧澦》作似過,彼拙中之拙,此拙中帶工也。
清·范大士《歷代詩法》:前四句寫雨景凌壯,后四句寫離緒慘凄。
清·方東樹《昭昧詹言》:樹謂:此所謂意度盤薄,深於作用,力全而不苦澀,氣足而不怒張。他人無其志事者學之,則成客氣,是不可強也。《暮歸》首結二句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