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仙

梁啟超第一任夫人

李蕙仙(1869年—1924年9月13日),漢族,出生於直隸固安縣(今河北省固安縣),是梁啟超的第一任夫人。1889年時任朝廷維新派大臣李端棻以大學士身份典試廣東時,他非常重視具有維新思想的人才,所以特別賞識梁啟超,還親自將堂妹李蕙仙許配給梁。

光緒十七年(1891年)23歲時,與19歲的梁啟超結婚。之後,在梁的影響下,努力學習新學,思想認識不斷提高,全力支持康有為、梁啟超的“公車上書”和保國會。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又隨梁啟超到上海創辦鼓吹維新的《時務報》,並在上海創辦女子學堂,她擔任提調(校長),成為中國第一位女學校長。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戊戌變法失敗后,梁啟超出逃日本,堂哥李端棻被革職充軍新疆,她回到梁的故鄉廣東新會,不久避居澳門。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東渡日本與梁團聚。1912年,梁啟超回北京任袁世凱的司法總長,李蕙仙同往。不久,袁世凱暴露稱帝野心,梁啟超護國討袁,隻身南下,李蕙仙避往天津租界。李蕙仙與丈夫一起經歷了清末民初政壇、文壇的驚濤駭浪,她總是給梁啟超以安慰和鼓勵,與梁啟超相依為命,助梁啟超施展才華,替梁啟超抄錄文章,做梁啟超文章的第一位讀者。梁啟超的九百餘萬言著作,有李蕙仙的功勞。李蕙仙於1924年9月13日病逝於北京。

人物關係


人物生平


1869年,李蕙仙出生在北京南邊的固安縣。她幼承庭訓家學,熟讀古詩,善於吟詩作文,且擅長琴棋書畫,有才女美譽。她慧眼識英才,不愛金錢愛文章。

尚書指婚

1891年,李蕙仙23歲時與19歲的梁啟超結婚。李蕙仙比梁啟超大4歲,是清朝禮部尚書李端棻的堂妹,光緒十五年(1889)李端棻以內閣大學士銜典試廣東,當時年僅17歲的梁啟超參試,他的文章立意新穎暢達,受到李端棻的賞識而中舉,李端棻當即看上了這位才貌雙全的小夥子,做主把自己的堂妹許配給梁啟超為妻,婚禮在北京李家舉行,由李端棻親手操辦。
梁啟超興高采烈地由廣東赴北京成婚時,其師康有為特意賦詩一首為其送行:
“道入天人際,江門風月存。
小心結豪俊,內熱救黎元。
憂國吾其已,乘雲世易尊。
賈生正年少,訣盪上天門。”
他們完婚後始終恩愛如初,在學術界傳為佳話。李蕙仙雖出身名門,自幼熟讀詩書,家庭生活也較優裕,父親很寵愛她,但她這宦門閨秀與寒素之家的梁啟超結婚後,第二年,1892年隨丈夫一起回到老家廣東新會縣茶坑村,這也是她堂兄李端棻對她的要求,覺得她應當回去拜見翁姑,去盡晚輩的禮儀。梁家是個貧苦家庭,祖父、父親都靠教書維持生活,雖為當地鄉紳,家境比李家相距甚遠。但梁啟超的父親還是把一間古書室布置成新房,讓新婚夫婦暫住在這裡。
這間書屋起名“怡堂書室”,是梁啟超的曾祖父建的,這種環境對自小在北方富裕家庭中長大的姑娘來說的確十分艱苦,南方炎熱潮濕的天氣,加上生活習慣的不同及語言不通,生活上有很大的困難,但李蕙仙沒有任何怨言和不悅。她努力適應南方的生活環境,儘力操持家務。

婚姻生活

李蕙仙可以說是一位典型的賢妻良母,也是一位很賢能的媳婦。 1892年夏,她隨丈夫南歸,在新會縣茶坑村住了一年多。梁啟超的老家,經濟並不很富裕,世代既讀且耕,幾畝薄田,全家耕耘,賴以維持生活。李氏雖是貴州人,但從小生長在北京的官宦之家,在優裕的環境中長大,可以說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但由於她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不僅能詩善文,能吃苦耐勞,為人善良,而且性情俠義豪放,富有同情心,以助人為樂,遇事果斷。
李氏來到南方的農村以後,雖然語言不通,生活不習慣,但卻親自挑水、舂米、煮飯,並從未表現出不高興的情緒。當她來到茶坑村的時候,梁啟超的親生母親已去世六年,主持家政的是梁的繼母。繼母只年長蕙仙二歲,而蕙仙總是很尊敬她,和顏悅色地對待繼母,從而取得繼母的歡喜,把蕙仙看作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
李蕙仙是大家閨秀,也是梁啟超的閨中良友。她意志堅強,遇事果斷,雖然她在澳門時日子過得很孤寂,並在給丈夫的信中透露了自己在家中愁悶,但當她知道梁啟超要遊歷美洲,決定暫緩接眷屬去日本時,她能顧全大局。梁啟超在《壯別》詩中寫道:丈夫有壯別,不作兒女顏。風塵孤劍在,湖海一身單。天下正多事,年華殊未闌。高樓一揮手,來去我何難。
這種氣概和心情的背後包含著妻子的理解和支持。
1898年戊戌變法失敗,當時梁啟超隻身亡命日本,李蕙仙帶著女兒思順避難澳門,梁啟超的父親梁寶瑛(蓮澗)也帶著其他家屬一起避居澳門,當時境遇艱險,新會原籍雖然有查搜,但沒有釀成大禍。梁啟超惦念著家眷的安危,給李蕙仙寫了很多信,1898年9月15日的家信中,梁啟超說:“南海師來,得詳聞家中近狀,並聞卿慷慨從容,辭色不變,絕無怨言,且有壯語。聞之喜慰敬服,斯真不愧為任公閨中良友矣。” 
當時李蕙仙在極艱險困難的情況下,代替梁啟超服侍老人,撫養幼女,使梁啟超很感動,信中不斷地表露了感激之情和敬佩之心。梁啟超最挂念父親,信中寫道:“大人遭此變驚,必增抑鬱,惟賴卿善為慰解,代我曲盡子職而已,卿素知大義,此無待余之言,惟望南天叩托而已。”
同年10月6日又有一信中寫道:“大人當此失意之時,煩惱定不知幾多,近日何如?不至生病乎?吾今遠在國外,侍奉之事,全托之於卿矣。卿明大義,必能設法慰解,以贖吾不孝之罪,吾惟有拜謝而已。卿我之患難交,非猶尋常眷屬而已。”
從這些信中可見梁啟超對父母的孝心和他們這對患難夫妻之間的互敬互愛、互相信任的不尋常的感情。
李蕙仙富於同情心,是一位很仗義的女子,1899年,梁啟超接她們母女去日本時,她還帶去娘家的親戚和小孩,並一直扶養接濟他們。從日本回國后,住在天津時,也撫養了很多梁家和李家親戚的孩子,如七公梁啟雄(梁啟超的小弟弟)和三姑婆(梁啟超的妹妹)都是由李蕙仙接濟上學,並長年住在梁啟超家。後來,七公梁啟雄成為著名的哲學家,對荀子有較深的研究。
李蕙仙的侄女李福曼是十四舅外公的女兒,11歲時就到梁啟超家,讀天津中西女中8年,又讀燕京大學4年全部都由梁啟超、李蕙仙資助,後來她嫁給梁思永
李夫人的這種既賢且能,使梁啟超無後顧之憂,從沒有為家事而分心。梁啟超自己曾經說過:結婚以後,常受夫人之策勵和幫助。年青時無錢買書,夫人便將陪嫁時的首飾變賣給了丈夫。中年時,屢遇艱險,夫人以大義鼓勵他的勇氣。當袁世凱復辟帝制時,梁啟超要秘密去西南,與蔡鍔等組織護國軍討袁,深夜訣別時,李夫人不僅沒有拉他的後腿,還慷慨地對丈夫說:“上自高堂,下逮兒女,我一身任之,君但為國死,無反顧也。”梁氏聽了夫人的這些話,神志為之一振,決心也就更加大了。
對著如此賢能、如此深明大義的夫人,梁啟超認為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 “閨中良友”,從而打心底里深切地熱愛她。 對於李蕙仙,梁啟超信任、體貼、關懷。他在給李蕙仙的信中曾得意地說:他們的結合是“美滿姻緣,百年恩愛”。
梁啟超初上北京時,滿口廣東新會話,別人聽不懂,結婚後在李夫人的幫助下,學會了國語 (普通話),因而去除了走南闖北、到處講演、到處授課的語言障礙,受益不淺。梁啟超一生在政治上,尤其在學術上的巨大成就,和這位賢能的李夫人是分不開的。
李蕙仙還是當年婦女運動的發起人之一,刊物《婦女報》的主編之一。與那時的“小腳老太”不一樣,她曾去過全國十幾個省份,也曾出國探親。

逝世

1924年春,李蕙仙的乳腺癌複發,這次癌細胞擴散后和血管相連無法再動手術了。李蕙仙終因病情嚴重醫治無效,於1924年9月13日病逝。李蕙仙和梁啟超共同生活了33年,終年55歲。梁啟超在當年《晨報》紀念增刊所寫《苦痛中的小玩意》一文里,自述了他這年的苦痛情形:“我今年受環境的酷待,情緒十分無力,我的夫人從燈節起卧病半年,到中秋日奄然化去,她的病極人間未有之痛苦,自初發時醫生便已宣告不治,半年以來,耳所觸的,只有病人的呻吟,目所接的,只有兒女的涕淚。……哎,哀樂之感,凡在有情,其誰能免?平日意態活潑興會淋漓的我,這回也嗒然氣盡了。”
李蕙仙逝世周忌的后一天,全家把她的靈柩安葬於北京香山卧佛寺的東面風景秀麗的小山上。

家族成員


關係人物姓名備註
丈夫梁啟超字卓如,一字任甫。戊戌變法的主要人物。
長女梁思順(1893年-1966年)詩詞研究專家,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
長子梁思成(1901年-1972年)著名建築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
次女梁思庄(1908年-1986年)著名圖書館學家。曾任北京大學圖書館副館長。

後世紀念


祭文

梁啟超與夫人李蕙仙合葬之墓
梁啟超與夫人李蕙仙合葬之墓
《祭梁夫人文》
我德有闕,君實匡之;
我生多難,君扶將之;
我有疑事,君榷君商;
我有賞心,君寫君藏;
我有幽憂,君噢使康;
我勞於外,君煦使忘;
我唱君和,我揄君揚;
今我失君,隻影彷徨。
從這首詩中,可以體會到他們這對患難夫妻之間的互敬互愛、互相信任的不尋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