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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唐寅創作的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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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庵歌
明代唐寅創作的古詩
《桃花庵歌》是明代畫家、文學家、詩人唐寅創作的一首七言古詩。此詩中詩人以桃花仙人自喻,以“老死花酒間”與“鞠躬車馬前”分別代指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又以富貴與貧賤的各有所失,形成鮮明強烈的對比,表現了自己平凡真實中帶有庸俗消極一面的真實內心,帶有憤世嫉俗之意氣。
全詩明白如話,不用任何典故和華麗辭藻,語言音調務近俚俗,輕便自山,卻蘊涵的無限藝術張力,給人以綿延。
桃花庵歌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1.桃花庵:唐寅在桃花塢建屋,名為桃花庵。
2.桃花塢(wù):位於蘇州金閶門外。北宋時章粢父子在此建成別墅,后漸廢為蔬圃。唐寅於此築室,故名桃花庵。
3.車馬:此處代指高官權貴。
4.“車塵”二句:別有版本或作“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5.太瘋癲:另有版本作“忒風顛”或“忒風騷”。
6.五陵:原指漢朝的長陵、安陵、陽陵、茂陵平陵五座皇陵,皇陵周圍還環繞著富家豪族和外戚陵墓,後用來指豪門貴族。
桃花塢里有座桃花庵,桃花庵里有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著很多桃樹,他摘下桃花去換酒錢。
酒醒的時候靜坐在花間,酒醉的時候在花下睡覺。
半醒半醉之間一天又一天,花開花落之間一年又一年。
我只想老死在桃花和美酒之間,不願意在達官顯貴們的車馬前鞠躬行禮、阿諛奉承。
車水馬龍是貴族們的志趣,酒杯花枝才是像我這樣的窮人的緣分和愛好啊。
如果將別人的富貴和我的貧賤來比較,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如果將我的貧賤和達官顯貴的車馬相比較,他們為權貴奔走效力,我卻得到了閑情樂趣。
別人笑話我太瘋癲,我卻笑別人看不穿世事。
君不見那些豪門貴族雖然也曾一時輝煌,如今他們卻看不見他們的墓冢,只有被當作耕種的田地。
周道振《唐伯虎全集》於本詩題下註:“拓本有‘弘治乙丑三月’。”周道振、張月尊編撰《唐伯虎年表》云:“弘治十八年乙丑,三月,桃花塢小圃桃花盛開,作《桃花庵歌》。”即此詩寫於弘治十八年(1505年),這一年,上距唐寅科場遭誣僅六年。唐寅曾中過解元,後來受到科場舞弊案牽連,功名被革,在長期的生活磨鍊中,看穿了功名富貴的虛幻,認為以犧牲自由為代價換取的功名富貴不能長久,遂絕意仕進,賣畫度日,過著以花為朋、以酒為友的閑適生活。詩人作此詩即為表達其樂於歸隱、淡泊功名的生活態度。
此詩主要表達了詩人樂於歸隱、淡泊功名、不願與世俗交接追求閑適的生活態度。桃花因與“逃”同音而具隱者之意,更體現出追求自由、珍視個體生命價值的可貴精神。
詩歌前四句是敘事,說自己是隱居於蘇州桃花塢地區桃花庵中的桃花仙人,種桃樹、賣桃花沽酒是其生活的寫照,這四句通過頂的手法,有意突出“桃花”意象,借桃花隱喻隱士,鮮明地刻畫了一位優遊林下、灑脫風流、熱愛人生、快活似神仙的隱者形象。
次四句描述了詩人與花為鄰、以酒為友的生活,無論酒醒酒醉,始終不離開桃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任時光流轉、花開花落而初衷不改,這種對花與酒的執著正是對生命極度珍視的表現。
下面四句直接點出自己的生活願望:不願三下四追隨富貴之門、寧願老死花間,儘管富者有車塵馬足的樂趣,貧者自可與酒盞和花枝結緣。通過對比,寫出了貧者與富者兩種不同的人生樂趣。
接下去四句是議論,通過比較富貴和貧窮優缺點,深刻地揭示貧與富的辯證關係:表面上看富貴和貧窮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但實際上富者車馬勞頓,不如貧者悠閑自得,如果以車馬勞頓的富貴來換取貧者的閑適自在,作者認為是不可取的,這種蔑視功名富貴的價值觀在人人追求富貴的年代無異於石破天驚,體現了作者對人生的深刻洞察和超脫豁達的人生境界,是對人生的睿智選擇,與富貴相連的必然是勞頓,錢可以買來享受卻買不來閑適、詩意的人生,儘管貧窮卻不失人生的樂趣、精神上的富足正是古代失意文人的人生寫照。
通觀全詩,共描繪了兩幅畫面,一幅是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一幅是明朝唐寅自己的生活場景。前者只用了“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碌碌”等十幾個字,就把漢朝大官和富人的生活場景傳神地勾勒了出來。後者則描寫得比較詳細,諸如“種桃樹”、“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酒盞花枝隱士緣”等皆是此列。雖然滿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艷字眼,卻毫無低俗之氣,畫面艷麗清雅,風格秀逸清俊,音律迴風舞雪,意蘊醇厚深遠,意象生動、鮮明而有深義。
此詩層次清晰,語言淺近,迴旋委婉,近乎民謠式的自言自語,然而就是這樣的自言自語,卻蘊涵的無限的藝術張力,給人以綿延的審美享受和強烈的認同感,是唐寅詩中之上乘者。正合了韓愈“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音要妙;歡愉之辭難工,而窮苦之言易好”(《荊潭唱和詩序》)的論斷。
明·王世貞《跋伯虎畫》:“語膚而意雋,似怨似適,令人情醉,而書筆亦自流暢可喜。”
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駱玉明《唐寅〈桃花庵歌〉賞析》:“這詩在當時是一種新格。它語言淺顯,差不多完全是白話,音節流暢,首節更有銜連不絕氣流注的效果,讀起來非常爽快它正好表現詩人真誠坦率的感情和詩中歌頌現世快樂的情調。”
廣西大學中文系教授李寅生《中國古典詩文精品讀本》:“唐寅此詩真切平易,不拘成法,大量採用口語,意境清新,對人生、社會常常懷著傲岸不平之氣,深受後世高潔之士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