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山

鹿鳴山

四川通江鹿鳴山位於川陝革命老區通江米倉山南麓,幅員面積8平方公里。境內垂直高度500——1300米,鹿鳴山鶴立群峰,綿延鋪張,山川田疇,村落棋布。前人謂之“白頂輔於左,石隱弼於右,王保從其後,崑崙、雞峰朝於前,此山君主也哉”!考咸豐十年庚申碑記,此山宋名羅都山,清代建鹿鳴山寺廟,因此更名鹿鳴山。鹿鳴山鄉土生態文化遺產,是社區三百年的積累與承傳,是本土優秀文化的代表。實為“秦巴文化第一村”。

通江縣鹿鳴山村


隱藏在深山的文化遺產
社區因宕江、月灘河阻隔,交通閉鎖,長期處於隔絕封閉狀態。據載明清以來,社區戰亂頻繁,“正德庚午而保賊陷之,崇禎丁丑而闖陷之,至嘉慶初而教匪又陷之”。居民“或受離鄉之苦,或罹毀室之災,甚至刀傷火災,鹿鳴山下之人其凋敝矣”。境內居民多系清代早期移民,土著僅甘姓一族,其餘張、黃、黨、程、馬姓均系湖廣移民。考當地土著碑記,甘姓“發源臨江,自始祖游於通土,葬於城之西,柏樹坎老龍池山下,傳於今九世矣。金溪、板橋口,皆有先人之墓誌”,道光《通江縣誌》存疑甘寧之蹤跡,自明代萬曆己未,誕生第一個進士始,至1912年近三百年間,這裡人文蔚起,科第蟬聯,先後考取4位進士,4位舉人,數十名秀才(貢生),他們在這塊土地上生息繁衍與追求,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人文智慧,形成了鄉土社會人文生態獨特的文化遺產,成為人類社會進步與發展的不竭動力。即使民國時期,社區依然耕讀傳家,人才濟濟,社區居住100餘戶,600餘口,過著詩書為伴,男耕女織,農耕為生的田園生活。三百年發展和積澱,形成了鹿鳴山社區特殊的社會、人文、生態、經濟的豐富內涵,“清操苦志,可詳治世之書,砥行礪侍,二百載惡習無聞”,“九世同登夫古道。人謂深山僻壤,我雲市遠民稀,人不受囂塵。”“深靜好思,教養之多方,王言赫赫,身體力行”。遂使鹿鳴山鄉土生態文化,玉振金聲,千秋彪炳。
良性的鄉土社會組織
縱觀鹿鳴山的社會發展歷史,充分體現了宗法制度下,社區以血緣關係為紐帶,宗教、家族、社會組織、主流社會并行的治理秩序為特徵的發展軌跡。不同的文化和宗教信仰,是社區派生其他社會組織的基礎,因而社區夫子會、清明會、聖諭壇等社會組織,在社區有很深的社會基礎,在辦學育人、祭祖、信仰、社會關愛等方面,與當時的政治組織互為補充,在維護鄉土秩序和培育人文精神方面發揮了積極的作用。所以在鄉土文化積累與傳承過程中,社會組織在社區尤為活躍,充當了宗教、宗族、文化、社會發展與穩定的媒介和橋樑的作用。
以修建寺廟為基礎,建立了聖諭壇二處,宗教文化在社區深入人心,以致“建熏德齋於庚申,刊書印教,入戒林者十之八九,”“寺觀惟然,山下人云連星布,而此山為主,德歟否歟,山神自監也”,所以“入戒林,歸大道”,“三皈靜守,五戒嚴遵”,成為社區自覺行動,將信仰和自律變為人神共鑒的主旨,用生命宇宙觀去度量人的存在與行為;夫子會集結儒門生員或連接社區家家戶戶,以社區學校教育(學館、私塾、宣講堂)為基礎,“時稟五倫八德之義,頑男悍婦,永歸淳良”,倡導尊師重教,修齊治平,建立社區助學長效機制,設學田,獎勤奮,助貧弱,有教無類。社區風氣“必以仁行,必由義彼”,暢行“談論書文,解說陰騭,引證人情”的良性互動局面;而清明會則把血緣親情統率於祭祖的活動中,“為詠歌培來,古墓荒丘枯骸,感而覆冒”。追念先祖,獎掖激勵來者,交朋結友的美德和文化,都在社區廣泛參與的活動中潛移默化。“重祖宗祀典,集會以篤本源”,養成“孝慈天性,承孝友家風,”“祖置田產,為宗祠祀典”!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祠堂”或宗族在社區的組織管理作用,歷史上社區居住著張、黃、黨、程、甘、馬姓家族,形成了社區豐富的家規或族規等,為鄉土社會成長提供了制度性框架,客觀上“同鄉共井,比閭聯守望之情,別派分支,合族昭雍和之好”。滿足了社區集體潛意識的文化追求,形成了社會組織道德和文化識別與良性互動基礎。
上述社會構架或組織,社區活動有場所,有植根於社區需求的利益所在,有真正的文化內涵,能夠形成共同的價值取向。同時組織工作充分,文化、經濟、社會活動相互交融,形成了傳統社會中共同遵循的社會秩序。這些社會組織的存在的意義和主要影響,就是用不同文化形式,滿足了社區民眾的多種責任需求(利人和利己、局部和公益),包括物質與精神層面,行為和心理層面,使人們的內心對社會發展有“真、善、美”的預期,形成的鄉土特色的生態文化,無論縱向與橫向,都有存續的社會組織責任覆蓋,具有多樣性和可持續性,與主流社會、宗族共同構建了社區道德與文化水準,深入人心,形成了傳統社會組織良性互動的組織構架。
崇尚自然保護培育鄉土生態環境
從鹿鳴山現存的文化遺留分析,社區鄉土生態培育與發展,是鄉土文化內容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體現在社區人居環境、風水古木、經濟生活、墓葬文化的形成與傳承過程中,見諸於社區實物,各種文化活動的理念和文獻記錄。
崇尚自然生態,保護培育鄉土生態環境。圍繞鹿鳴山的地理優勢,“青龍環繞於下,白虎伏藏其間,石壁巍然而襲,五馬南歸而盤,則又君主之冠冕衣裳文章也哉!張揚社區生態文化,使之形成鄉民公識,進而“造神(修建寺廟、祠堂)”和“造景(培育風水)”,“序立排班人濟濟栽培地脈是神工”。因而,形成了自鹿鳴山下,沿米家山、獨柏樹到張家營山脊,沿途古木隱天蔽日的生態景觀。尤其是被譽為龍柏樹的那株古木,世代被鄉親們尊為神靈,說沿途為這樹生出了許多“旗號雨傘”,為其鋪墊形色,其勢蓊然蒼鬱,形神兼備,活靈活現,凡往來此地香客,必詫異頂禮膜拜,敬畏守護之責,家喻戶曉。與之呼應的天子墳、燈盞田、筆架山、狀元冒、五馬石、張家營古柏群等,更為這獨特的風景增添自然與人文氣勢,營造出社區鄉土生態文化大環境。
“山崇嶺峻拱來龍,靈脈宜占此地鍾。左右安排君子竹,東西橫列大夫松。”這是社區墓葬生態文化象徵意義的生態行動。所以各個家族的墓地生態培育,成為人文精神的重要內涵。因而家族墓地,陰陽有濟,古木陰翳,成為社區鄉土生態的特徵之一。張家營墳塋是社區生態(風水)培育的典型代表,據親眼目睹者言,張家營祖塋大片古柏林(近十畝),足以顯耀這裡的昊天厚土,古韻奇觀,歷來被族人重點守護與敬仰;黃家祖塋內的大楠木樹,歷經千載,成為這裡的樹之長者,據說這棵樹在1958年被砍伐,供食堂300多人,8口大鍋,足足燃燒了一個多月。“文化革命”使張家營古柏群最終被毀。
社區鄉土生態的培育,也體現在房屋建築的風水布局上,從保存完整的傳統民居(四十多座)、祠堂(2座)分析,人居環境中的鄉土生態培育思想與行動,有共通之處,如栽植竹子要在房前(門前千桿竹,家藏萬卷書,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柏樹、松樹(忠貞不渝,萬古常青)要在靠近房屋的四個方向上,牲畜圈舍要遠離住宅等,客觀上強化了生態培育的實用性功效,極具文化象徵意義和健康長壽意識。此外,社區很多民居房前屋后、農田保留的古樹,具有很高的經濟價值,如柿子樹、核桃、銀杏等。即使在古木大多被毀的情況下,今天社區依然可見松柏、柿子樹的古風。這些鄉土看似尋常的舉措,是社區真實的鄉土生態培育與保護的現實需要,長短結合上做得恰到好處。事實上代表那個時代的文化追求,審美情趣和社區的集體潛意識的發揮。進而推及普遍意義上的鄉土生態文化的構建與傳承。成為社區家族間相互推動的默契,“惜物命賤及螻蟻,體天心,勿傷禽鳥。”“勿因片善以圖功,勿罪上天而媚灶奧”等等思想的擴展,成為社區共同維護,並身體力行的生態思想與行動準則。建構了傳統社會多樣性的鄉土生態文化,客觀上培育和保護了鄉土生態的良性發展。
讓更多的讀書人留在了鄉間
鹿鳴山社區傳統教育有其自身的特點,在滿足科舉應試的同時,讓更多的讀書人留在了鄉間,踐行“耕讀為本”的思想,用社區豐富的文化建設事業,張揚和傳承社區的文明。社區歷經三百年,創辦社區學校始終是各家族引以為榮耀的追求,即使到了晚清,社區依然保留了近十所私塾、學館,其中被譽為“巴山書院”的文昌宮,規模宏大,建制規範,成為有保障的社區高等級學校。考教師張載陽墓誌可知,先生出身鄉土名門,“三代文章登首選,一家芹藻發奇香”,三代人在科場縱橫捭闔,三代“府首”而不仕。德才兼備,“非以科第之得,反累余年,特為後人導先路”,因而“循循善誘,約三十餘載,其間沐公澤者二百人友,教四方者以百計,屢試列前矛者,不下數十輩,而得其傳,以增光者,如趙級亭、徐小樓、張禮堂及漢南李泗章昆季,皆一時俊彥,足為仕林望。”若按當時科舉功名來衡量社區教育,可以說傳統的鄉土教育相當成功,社區有4位進士、4位舉人、數十名秀才(貢生、鑒生),科宦名流濟濟,先哲言行諄諄,社區三百年文治武功,兼濟天下之士層出不窮,使得鄉土文化涵養深厚。若按教育留給社區的鄉土生態文化遺產分析,傳統教育尤其值得文化、社會工作者深思和借鑒。
將教育融入社區的文化建樹中,有一批優秀的鄉儒,“遂棄舉業而振鐸四方,兼攝就學館”,鹿鳴山寺廟的文化構建,宣講堂、聖諭壇的誕生,張老夫子和他的學生,是自始至終的參與者。修建宗祠、學館,組織社區“紅白喜事”的禮樂文化活動,創造精神產品,倡導“三教”精神,引領社區文化精神追求,推動社區文化風尚大化流行,客觀上使應試教育同社區文化發展並駕齊驅,讓“科舉文化”這個高雅的追求,有了耕讀維繫的社會環境,普遍提升了社區文化品位,從而變教育單一的科舉為經世致用,實現社區普惠,社區留下的大量碑刻文化遺產,就是最好的明證。
師德與人格魅力,是成就鄉土文化發展的關鍵因素。崇尚自然和科學,崇尚思想和道德建樹,是鹿鳴山社區教育的根本。鄉土教育的特殊性,決定了先生楷模作用,除了授之經天緯地才能,還應從基本行為養成教育開始,因而“舉戴禮文,公家禮以行之閭里,因而化者十有八九”,先生的“尊嚴若神,卓有真修”,“邑侯有公則諭,服公正也;屢諭而不應,守不阿也”,“親書交勉篇三,本為世傳,德行計”。人格和品行,必定構建學生天下為己任的高尚人格,體現了鄉土教育的師德,更具責任性特徵和社會效果。
社區鄉土教育制度性構建,殘存的“學田碑”,體現了這一基本思想及保障措施形成,立這塊名副其實的“學田碑”,向後人展示了三個基本的制度思想:一則獎勵優秀學子;二則為功成名就者垂銘;三則資助貧家子弟有上學的機會。客觀上在社區形成了助學的社會環境,以致“於鹿鳴山、文昌宮施產給資,無吝心焉”,“捐金以供學校”的局面。捐資助學成為族人的文化自覺了,逐漸形成滋養村裡鄉土人文的制度保障。因此社區出現了“中年入國庠,名益彰顯”。“年迄四十矣,猶時勤誦讀……且歷試府院,惜不雋,余約計前後院試有五,而志之專篤依然,至丁巳捷足圓橋”的文化現象。“三長學聖,術傳扁鵲,業紹岐軒”,人人享有“功名”的成就感,形成社區濃厚的“耕讀文化”氛圍。族人把讀書識理,作為砥礪個人品行的不懈追求,進而全面提升社區文化品位,是傳統鄉土生態文化教育成功的經典之作。
自給自足的鄉土經濟
鹿鳴山社區鄉土經濟特徵,主要是建立在自給自足的耕、織基礎上,其間變化甚微。考社區土地私有制下,耕者有其田。如甘姓家族,創業於馬鞍山,坐落鄭家灣,祖宗積德百有餘歲,承新舊糧三升五畝七十征艮八毫(乾隆14年)。值本杜山田地一分,崔家溝旱地一段,又值麻壩里糧產一分,承先啟後,林泉家業豐盈(乾隆三十四年)。並且傳承關係清楚,“有弱冠至二十八,始棄讀就耕”,“上承祖業,奮力田畝,朝夕間無稍輟焉。”對農業經營有源自社區自己的認識,“戒閒遊,勿強暴,易耨深耕,睡晚起早;少一粒二弟血何知來處維艱,曠寸土而費犁,當思受飢難料”(光緒五年),“善待使役仆同,祖業晨桑,人安暖飽”。對農業或鄉土生態環境有清醒的表達,“獻忠靖蜀而後,元氣半凋於達烽,抑后業以還,九世同登夫古道,人謂深山僻壤,耳聞綸韶之音,我雲市遠民稀,人不受囂塵”(光緒五年)。從社區遺存的農田基礎,包括修造農田、水利設施,足見村民農業勞作的艱辛與成功,“自顏薄田數畝,矮屋一間,屈伏蓬蒿,夫唱婦隨,勤勞穡事,收穫恆豐,不數年斷金得利,農桑發跡”(民國十八年)。民國後期由於時局動蕩,出現了“釋卷便安農業,於兵荒賦重,兼之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即興欲脫塵囂之思”(民國38年)危局。社區除糧食作物生產外,更多是經營柿子樹——柿餅,成為社區農業經濟的重要活動與收入,形成社區繁榮與對外交流的農業經濟文化現象。
鄉土文化的生命意義
鹿鳴山社區經過三百年的社會、經濟、生態演化,逐漸形成了具有社區本土特色的鄉土生態文化遺產,從物質和精神層面,展示了社區核心價值觀和核心文化追求軌跡。從物質層面檢視,社區留下了豐富而具地域特徵的建築(民居41處),凝固或代表所在時代的文化價值審美情趣,透射出社區群體藝術創造力,此外有祠堂、寺廟遺存,還有宣講堂、學館、文昌宮等多處文化遺跡供人憑弔,足以證明社區對精神生活的嚮往與追求;初步調查墓葬碑刻近千處,無論是規模,還是藝術水準,還是文化指向,陳列並見證了近三百年來,鄉土生死觀念與文化構建過程,折射出社區對生命存在意義的文化思考,超越現實的行動使人看到古人虔誠的信仰和超越力量,令人感動。社區有了“生命存在意義”自己的認識后,隨之形成了人生核心價值觀,追求生命的質量。社區的精英行動,超越“真善美”和“仁愛”一般行為,強化信仰的精神動力,將高尚追求植根於社區平凡的行動中,推動社區的互動。以此形成的社區公益、助貧扶弱、家族制度(鄉規民約)、文化娛樂、節孝仁義、敬畏自然、超越生命等精神,形成社區核心文化。
社區公益事業從道路、學校、祠堂、寺廟等修建,均體現了社區的集體行為。現在社區保存較為完整,鄉親們依然行走的四條石板路,足有29公里,這些道路都是社區的領袖們,帶領村民捐資修建的。社區形成了“有善則好,無施不樂,一切大功小善,雖未能獨成其美,而亦常勸其成功”的榮譽感,“升合有濟,所謂仁友善樂”所以一切大功小善,都是社區共同意識和共同追求。
社區遇見饑饉或災害年景,仗義疏財“軫念時艱,親理賑,鄉黨中絕無私議”的舉措,處理社區貧弱因災害暫時的困境應付自如。歷經幾百年已經形成“一簞之食勿吝,慈幼憐貧之衣,當施矜孤恤弱,隱人之惡成人之好,勿笑人之痴聾,勿嘲人之丑貌,勿謂小惡而輕為,勿見人短而興誚,勿因片善以圖功,勿惑異端而尤效,勿驕貧賤而諂富豪”的社區文化氛圍,被族人和鄉黨用制度寫進了鄉規民約,為社區所有社會組織責任所關注。
社區精神生活充分適應了社區自身的發展需求,對不同信仰和追求,都有充分包容和尊重,“三教”(儒、釋、道)并行,宗教成為社區的精神拐杖,“鳶魚亦在道之中聖佛飛鸞日月同”,“耄日樂參幾卷禪經,俗業幾除,俗緣盡了”。“願立堅固,常撐度世之舟,心發宏慈,隨指迷途之岸”。“崇事佛、道兩教”,“深靜好思,教養之多方,王言赫赫,原須身體力行”。種種思想和行為說明社區的精神宏富,有人生信仰和生命的獨特理解。“山下之人,以帝君之心為心,而帝君亦心乎山下人矣”,“善者堅善,惡者化惡,即隱寓成德之方,人心回而浩劫免,何難處險若夷,履危亦安哉”!文化信仰使社區形成了幾百年社區持續發展的文化根基,提升了社區的人文精神。
儒家文化從積極入世的角度,為社區培育了公平正義之精神。“主張公道,謗息蚍蜉,排解紛憂,端消雀鼠,不但不畏強,必思有以折其氣,不但不凌弱,必思有以扶其危。”並將傳統的“孝弟忠信,禮義廉恥”思想,通過不同的文化場合,潛移默化的植根社區,“子孝矣,代父從賊而遇,女烈矣,罵賊斷袖而隕崖”,“領母命而一志勿違,讀鄰風而警心偕老;事正行端,順親敬灶”,形成了社區治理上的秩序境界,為宗族、社區文化精英成長,提供了人文思想。村裡職業文化工作者,承擔傳播“三教”文化要義的責任。如儒教重點是“禮、樂、秩序”,鄉村紅白喜事的禮儀,包括三真九叩、出堂禮、對靈三獻,講究蓋棺定論。即是追薦故人,教化生者向善懷仁;釋教重在超度和追薦亡人,根據情況有三天三夜、五天五夜、七天七夜、九天九夜的佛事活動,讓生者有生命的宇宙觀,正確對待生命和信仰;道教重在扶正驅邪,堅信正義與剛直,養浩然正氣。常有的箴言:“天條雖嚴,天心固有昊生之德;雷發擊眾,雷令不加悔罪之人”。因此,活躍在鄉村的文化人除宣講聖諭外,還有專事衝突調解的“鄉約人”。此外,社區還通過不同的文化活動,如圍鼓(大眾娛樂)、學校教育、宣講堂(專門教育)、聖諭壇(宗教)等形式,倡導社區人生價值觀(信仰與超越)、核心文化(扶貧助弱,保護風水、公平正義),通過社區的行動驗證和提升人們的精神境界。達到鄉土文化傳承效果。
通江縣瓦室鎮鹿鳴山村保存完整的川北民居極具傳統特色40多套,具有文化特色的墓碑近千座,有寺廟、祠堂、學館等遺址多處,社區保存了豐富的匾額、文房四寶、記事碑刻等文物。此外,社區歷史上名人賢士薈萃,初步統計有4位進士、4位舉人、近百位秀才儒生,其中有4位知縣、1位知府、1位巡撫、1位學政、1位刑部主事,社區出現過歷史少有的文化繁榮景象,實為“秦巴文化第一村”。鹿鳴山鄉土生態文化遺產,是社區三百年的積累與承傳,是本土優秀文化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