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子·登孤壘荒涼
北宋柳永所著的樂章集
《竹馬子·登孤壘荒涼》是宋代詞人柳永晚年的羈旅行役之作,被選入《宋詞三百首》。此詞通過登臨感懷,抒發孤獨憂傷的愁緒,寄託一種美人遲暮、前途無望的感慨,境界廖廊,極蒼涼之致。上闋寫初秋雨後凄涼,殘蟬噪晚,詞人登高望遠,觸景生情,不由地追憶以前在京城的歡樂;下闋感嘆自己愁懷難遣,朋友難聚,又正值秋晚,暮鴉飛鳴,殘陽西落,江城蕭索更令人感傷。全詞層層鋪敘,情景交融,措辭雅麗,善用典故,表現出詞人高雅的文化修養和善於借景言情的深厚功力。
《竹馬子》是柳永的自度曲。從意境上講,這首詞屬柳永的雅詞,其中不只抒發了個人的離愁別恨,而且也是對封建文人命運的憑弔,整體情緒沉鬱深遠。這首詞是詞人漫遊江南時抒寫離情別緒之作,所表現的景象雄渾蒼涼。詞人將古壘殘壁與酷暑新涼交替之際的特異景象聯繫起來,抒寫了壯士悲秋的感慨。
上闋中“雌霓”是虹的一種,色澤偏暗。“雄風”是清涼勁健之風。這兩個詞語雅緻而考究,表現了夏秋之交雨後的特有現象。孤壘危亭之上,江邊煙渚之側,更加能夠感到時序變換。孤壘、煙渚、雌霓、雄風,這一組意象構成了雄渾蒼涼的藝術意境,詞意的發展以“漸覺”兩字略作一頓,以“一葉驚秋,殘蟬噪晚”進一步點明時序。“素商”即秋令。這裡,詞人的悲秋情緒逐漸向傷離意緒發展,於是他又“覽景想前歡”了。從“前歡”一語來推測,詞中所懷念當是帝都汴京和作者過從甚密的一位歌妓。可是往事已如過眼煙雲,帝都汴京遙遠難以重到。結句已開始從寫景向抒情過渡。
下闋便緊接而寫“想前歡”的心情。柳永不像其他詞里將“想前歡”寫得具體形象,而是僅寫出眼前思念時的痛苦情緒。“新愁易積,故人難聚”,很具情感表達的深度。離別之後,舊情難忘,因離別更添加新愁;又因難聚難忘,新愁愈加容易堆積,以致使人無法排遣。“易”和“難”既是對比關係又是因果關係,這對比與因果就是所謂“成追感”的內容。“盡日凝佇”“消魂無語”形象地表現了無法排遣離愁的精神狀態,也充分流露出對故人的誠摯而深刻的思念,並把這種情緒發揮到極致。最後作者巧妙地以黃昏的霽靄、歸鴉、角聲、殘陽的蕭索景象來襯托和強化悲苦的離情別緒。特別是結尾“南樓畫角,又送殘陽去”兩句,意味極為深長,把一已羈旅苦愁拓展為人世興衰的浩嘆。
這首詞虛實相生,情與景的處理上表現出極高的藝術造詣。上片首九句寫景,屬實寫;后三句寫情屬虛寫。虛實相生,善於抓住時序變化,描繪了特定環境中的景色,奠定了全詞的抒情基調。下片則相反,前五句抒情,屬虛寫;后五句寫景,屬實寫,以景結情,情景交融。這種交錯的布局,不僅使整體結構富於變化,而且如實地反映了作者思想感情特定環境中活動變化的過程。其間大量運用雙聲詞,如“一葉”“殘蟬”等;以及疊韻詞,如“荒涼”“曠望”等;多處句間用韻,如“涼”與“望”“雨”與“暑”等。句中平仄四聲的交錯運用,從而造成音律諧婉、鏗鏘動人的妙境。全詞意脈相承,嚴謹含蓄;景凄情哀,鋪敘有致;意境開闊,格調清雅,氣韻渾厚;語言清麗,音律諧婉,悲楚動人,是一首優秀的長調慢詞。
作者通過登臨感懷,抒發孤獨憂傷的愁緒,寄託一種美人遲暮、前途無望的感慨,境界廖廊,極蒼涼之致。
柳永(約984年—約1053年),原名三變,字景庄,后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稱柳七,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生於沂州費縣(今山東費縣),北宋著名詞人,婉約派代表人物。
出身官宦世家,先世為中古士族河東柳氏,少時學習詩詞,有功名用世之志。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柳永進京參加科舉,屢試不中,遂一心填詞。景祐元年(1034年)柳永暮年及第,歷任睦州團練推官、餘杭縣令、曉峰鹽鹼、泗州判官等職,以屯田員外郎致仕,故世稱柳屯田。代表作《煮海歌》《題中峰寺》《贈內臣孫可久》。
皇祐五年(1053年)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