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112條詞條名為劉毅的結果 展開

劉毅

魏晉時期名臣

劉毅(216年-285年),字仲雄,東萊掖縣(今山東萊州市)人。魏晉時期名臣,城陽景王劉章後代。

幼有孝行,少厲清節,喜歡評價人物,王公貴人望風憚之。僑居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晉武帝受禪,使掌諫官,轉司隸校尉,京師肅然,累遷尚書左僕射,舉為青州大中正,銓正人材。太康六年卒,贈儀同三司。

人物生平


考核官員

劉毅,字仲雄,東萊掖人,西漢城陽景王劉章的後代。父親劉喈,丞相掾屬。劉毅幼年孝順父母,少年即有清剛之節。然而好品評人物,王公貴族看到他也有幾分懼怕。僑居在平陽,太守杜恕請他做功曹,上任后淘汰郡吏百餘人,三魏一代的人都稱讚他,說道:“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
曹魏末年,劉毅被本郡推舉為孝廉,徵召為司隸都官從事,京都秩序肅然。劉毅將彈劾河南尹,司隸校尉不同意,說:“捉獸的犬,鼷鼠在它背上爬。”劉毅說:“既能捉獸,又能殺鼠,這犬有什麼不好!”劉毅將信符扔掉就走了。及后同郡的王基舉薦劉毅,於是獲太常鄭袤推舉為博士。

被迫歸晉

景元四年(263年),司馬昭成為相國,以劉毅為相國掾,而劉毅卻以患病為由推辭,很久以後都沒有到任。雖然當時人們都稱這是劉毅忠於魏室之舉,司馬昭卻認為其觀望兩端而發怒,將加以重罪,劉毅害怕,應召就職,轉為主簿。
泰始元年(265年),司馬炎篡魏登基,建立晉朝,劉毅為尚書郎、駙馬都尉,遷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武帝認為劉毅忠貞正直,使他掌諫官。後轉為城門校尉,遷為太僕,又拜為尚書。劉毅后一度因事而被免職,但於咸寧初年又任散騎常侍、博士祭酒。

京師肅然

咸寧四年(278年),劉毅遷司隸校尉,糾正豪門貴族的不規行為,京師秩序肅然。郡守縣令聞風到司部投印綬自首者很多,時人將劉毅比作諸葛豐、蓋寬饒。太子司馬衷上朝大張鼓樂準備進東掖門,劉毅以為是對皇帝不敬,阻止於門外,上奏彈劾太子太保太傅以下官員。司馬炎下詔赦免,司馬衷才得入朝。
司馬炎曾在南郊祭天,祭禮畢,喟然感嘆,問劉毅說:“卿以為朕可以和漢代哪個皇帝相比?”劉毅回答說:“可與桓帝靈帝相比。”司馬炎說:“我雖不及古人之德,尚能克己為政。又平定東吳,統一天下,比作桓靈,是否貶抑過甚。”劉毅回答說:“桓靈賣官,錢入官庫;陛下賣官,錢入私門,由此說來,還是不如桓靈。”司馬炎大笑說:“桓靈之世,聽不到這些話,今天有直臣,所以和桓靈是不同的。”
散騎常侍鄒湛進言說:“世人談論以陛下比漢文帝,人心還多有不同者。昔馮唐答漢文帝,說文帝不能用廉頗李牧之類的大將,而文帝發怒,今劉毅直言冒犯而陛下歡愉,以此相比,陛下聖德超過文帝了。”司馬炎說:“我平定天下而不封禪,焚燒雉頭裘,行布衣之禮,卿當時不加評論,今天為這個小事,為何這樣褒揚過甚?”鄒湛說:“臣聞猛獸在田野,凡人都能持矛戈出而擊之。蜂蠍刺於懷袖,勇夫也會為之驚駭,這是因為出於意外的緣故。君臣有天然的尊卑之別,言語自然有逆順之差。劉毅開始說那些話,臣等莫不驚駭變色,陛下發舉世罕有之言,出於常人思慮之外,臣等喜慶讚揚,不也是適宜的嗎?”

未至公輔

任司隸校尉六年後,劉毅於太康五年(284年)遷任尚書左僕射。當時青龍出現於武庫井中,司馬炎親往觀看,面有喜色。百官準備慶賀,劉毅獨上表說:“昔日龍降落在鄭國的時門之外,而子產不賀,夏時龍降落在宮庭之前,涎沫流而不止,卜者收藏其涎水,到周幽王時才發生了褒姒之禍。《易經》上說:‘卦象為潛龍,則不可施事,因為陽在下。’根據舊典,無賀龍的禮制。”
司馬炎下詔回答說:“德政尚未完備,實在不能應吉祥之兆。看了奏文,心中有所驚懼,關於慶賀之事,應詳細依照舊典規定,有什麼舉措及時告知。”
尚書郎劉漢等議論說:“發現的龍是蒼色,雜有白紋,應是表示大晉應偃武修文。而劉毅卻引衰世的妖異現象,用來懷疑今日的吉祥之物。又以龍在井中為潛,這種解釋也不恰當。潛的意思是隱而不見。今龍體紋彩鮮艷燦爛,形狀可睹,就不是潛了。劉毅應追究論罪。”司馬炎下詔不同意。后發現陰氣散而複合,劉毅上言說:“必有結黨營私,奸詐侍君之臣,當殺而未殺的緣故。”
劉毅以為曹魏立九品中正制,是權宜之計,並沒有選拔出人才,而有八種弊端,上疏請求改正。疏遞上后,司馬炎下詔解答。後來司空衛瓘共同上表提出應省除九品制,恢復古代鄉里推薦選拔制度。司馬炎最終沒有實行。
劉毅日夜操勞公事,有時坐而待旦,發言議論中肯正直,無所曲私,為朝野仰慕的榜樣。曾經在散齋時發疾,他的妻子去省視,劉毅便請求加罪於妻子而解齋。妻子有過錯,立即槌杖加身,劉毅就是這樣不徇私情。然而正因為如此峭直,不能至宰輔之位。司馬炎因劉毅清貧,賜錢三十萬,每日供給米肉。七十歲時,告老辭官。過了很久,武帝才答應,以光祿大夫職銜回府第,門前設置阻攔行人的行馬。又賜錢百萬。

任為州都

後來司徒推舉劉毅為青州大中正,尚書以為劉毅已經懸車卸任,不應再以瑣事相勞。陳留相樂安人孫尹上表說:“按禮制,卑下者執勞務,尊貴者處安逸,是順理成章的。司徒魏舒、司隸校尉嚴詢與劉毅年紀相近,以往同為散騎常侍,後分授內外職,經歷出處都一致。今嚴詢管四十萬戶的州,兼督察百官總攝機要的重職,魏舒所統轄的也是人多地廣之區,兼掌九品之事,權衡十六州議論,主事者不以為事務繁重。讓劉毅管一州事,便說不應以瑣事相勞,這是否對劉毅太優厚,對嚴詢、魏舒太苛刻呢?若以為從前答應他卸職,就不應該再授職位,原光祿大夫鄭袤又做了司空就是例子。能知人就是聖哲,帝王是不易做到的。一個人本可委以宰輔之任,而卻不可讓他諮詢人品之事,臣私下以為不妥,昔鄭武公年過八十,入京作周司徒,那麼過了七十歲的人,也必有可用之處。劉毅以前為司隸,執法公正,無所曲私,當朝臣僚,多有被彈劾者。俗語說:‘受堯之誅,不能稱堯。’直臣無私黨,古今都是如此。所以漢代的汲黯死於淮陰,董仲舒才做到諸侯國相。而劉毅獨遇聖明之君,為親近之臣,當世之士都引以為榮。劉毅雖有偏身風疾,而神志清醒,耳聰目明,一個州的品第之事,不足以勞其思慮。劉毅疾恨邪惡之心有些偏激,主事的人必然懷疑他的議論會傷一些人,所以提高優厚之禮,而罷去用事之權,這實際上是將劉毅擱置起來,使他再不能參與人才評議之事。我們州有高德的只有劉毅,舍劉毅不用,就會使評議之事優劣倒錯。”
於是青州籍二品以上官光祿勛石鑒等,共同上奏說:“陳留相孫尹所上表及與臣等寫的信附在下面。青州處於東海與泰山之間,有齊魯之風,人俗務本,有敦厚謙讓之德,今日雖不及於古,然遺訓尚存,因而人倫規範,仍為有識之士民所遵守。前受司徒符信,當參舉州大中正。眾人都以為光祿大夫劉毅,孝心純素,鄉閭著稱,忠誠正直,竭力事上,做官不以為榮,只求盡節。正身循道,崇公忘私,行為高尚,深明大義,出仕辭官,同出一心。故能使義士崇其風範,州閭樂於為伍。雖年老有偏身風疾,而精神健爽,實為我青州人心所系。若以劉毅為典範,可以不言而民信,高風所至,清濁分明,符合一州人民共同願望。我們認為禮賢尚德是教化的準則,也關係到王制興衰,道路的開閉,而士人所歸,人倫是其大本。臣等虛弱無能,以前的奏議未被用,今繼孫尹上書之意,論列上奏。按孫尹所堅持的意見,不只是惋惜劉一人的名聲,也是普遍論述朝政得失的大準則。孫尹之言當否,應賜評議。”
由於石鑒等人的奏議,劉毅被任為州都,鑒定士人品流,清濁區別,其所彈劾貶斥,自親貴者始。
太康六年(285年),劉毅去世,司馬炎手撫几案吃驚地說:“失去一個名臣,不能活著做三公了。”即追贈為儀同三司,派使者監護喪事。
羽林左監北海人王宮上疏說:“宮中出詔以為劉毅終身忠正,追贈台司之位,這真是聖朝考核劉毅卓著功勛的美事。據臣考查,謚是一個人生前行動的遺跡,號是一個人功績的標誌。今劉毅功德並立,而有號無謚不符謚號的體例。臣私下以《春秋》之事考證,謚法以行為為主,與爵位無關。然而漢魏相承,沒有列侯爵位,雖有高行,死後也不加謚號,致使三公賢臣,不如野戰之將,銘刻功績大為懸殊。臣願聖朝追《春秋》之古制,改變以爵位加謚的舊限制,使功績品行不被掩沒,則今世賢臣莫不依賴。若以為廢除舊制不能倉促行事,則劉毅忠貞報國,雖未攻城略地,論德進爵,也可進入列侯,臣想到行甫請周的義例,謹陳列劉毅功績品行如上。”司馬炎拿出王宮的表,讓尚書、僕射等八座大臣議論此事,多數同意王宮的意見。奏書被壓下沒有批複。
《晉書·列傳十五》有記載

主要成就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這是對魏晉士族門閥制度本質的經典概括。而作出這個結論的人物,是晉初名臣、萊州人劉毅。在玄學清談盛行於世、門閥士族佔據要津的西晉初年,劉毅高揚“事功”旗幟,抨擊帝王昏碌,批判九品中正制度。這一反潮流的思想作為,如今更顯彌足珍貴。“言不苟合,行不苟容”劉毅生於天下分崩離析的東漢末年。當時社會輿論極重“名望”,品評斷語往往決定著社會精英的前途命運。劉毅身處大時代,自然也身染好臧否人物的習氣。“臧否人物”一定要得當準確,一旦出現謬誤,必會激起臧否對象的反唇相譏。劉毅“少慕清節”“幼有孝行”,對臧否對象認識透徹,所以他的點評往往精準犀利,甚至“王公貴人皆憚之”。劉毅雖然喜歡臧否人物,卻沒有沾染當時名士“言行不一”的作風。他具有積極濟世之志,既是洞徹社會的觀察者,也是身體力行的嫉惡者。他一進朝堂,就散發卓異光彩。曹魏時期,河東太守杜恕聞劉毅之名,聘請他做功曹屬官。劉毅上任后,一次性裁汰不稱職小吏百餘名。百姓讚許不已,稱頌“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劉毅一入仕途,就一鳴驚人。到了曹魏末年,劉毅被當地推舉為孝廉,闢為司隸都官從事。他任職期間,“京邑肅然”,秩序井然,百姓稱道。劉毅深受鼓舞,決定彈劾為非作歹的高級官員河南尹。頂頭上司聞聽此事,勸告他:“攫獸之犬,鼷鼠蹈其背。”上司意在提醒劉毅,河南尹囂張跋扈背後,有眾多權貴支持,輕易彈劾恐有不測之禍。劉毅毫不畏懼:“既能攫獸,又能殺鼠,何損於犬。”劉毅認為只要“攫獸”過程中,時刻提防背後勢力作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在劉毅堅持不懈下,河南尹最終被罷職,但劉毅果然也遭權貴排擠構陷。劉毅一怒之下,扔掉官員信符,瀟灑離去。劉毅棄官,隱居故鄉,聲名日響。同郡官員王基數次舉薦劉毅,褒獎他“方正亮直,介然不群,言不苟合,行不苟容”,是有補於世的能臣。王基希望朝廷能破格選用,就像“伯樂取騏驥於吳坂,秦穆拔百里(奚)於商旅”一樣。王基時任征南將軍,是朝廷倚賴的邊疆重臣,他的舉薦自然受到朝廷高度重視。不久,太常鄭袤推薦劉毅任博士,劉毅再度走入仕途。此時,曹魏集團形神支離、王氣索然,群臣多“飛鳥各投林”。許多朝臣隨波逐流,攀附權臣司馬氏,無意於黎民社稷。劉毅處此頹敗末世,卻始終竭忠盡職。雖被時人視為迂腐,他卻毫不在意。魏元帝景元四年(公元263年),權臣司馬昭因滅蜀之功晉封相國。他想擴充相國府力量,決定徵辟劉毅做相國掾。當時司馬氏正緊鑼密鼓地取代曹魏,劉毅以疾病推辭,“積年不就”。當時朝臣都說劉毅內心依舊忠於曹魏,所以司馬昭“怒其顧望”,對他發出死亡威脅。在強權壓迫下,劉毅恐懼,被迫應命,後轉為主簿。在司馬氏全面掌控權力,代魏只是早晚的背景下,劉毅個人堅守難扭時局嬗變。“勸諫帝王,可方桓靈”咸熙二年(公元265年),司馬昭之子司馬炎篡位稱帝,改元泰始,建立晉朝。新朝初建之際,司馬炎為籠絡人心,大封前朝官員。劉毅被任命為尚書郎,隨即提拔駙馬都尉,又遷散騎常侍,又任國子祭酒。但劉毅易其服而不易其道,易其朝而不易其性,一如往昔。劉毅堅持原則、不願隨波逐流的品性,一方面讓晉武帝覺得其有可用之處,“以毅忠蹇正直,使掌諫官”;一方面又覺得劉毅始終有難馴服的地方,時常側面敲打,“轉城門校尉,遷太僕,拜尚書,坐事免”。晉武帝想“雙管齊下”,通過拉攏與打壓,讓性格孤傲的劉毅徹底臣服。咸寧初年(公元275年),晉武帝重新起用劉毅,讓他擔任散騎常侍,後轉博士祭酒。西晉建立后,吏治嚴重蛻化腐敗。晉武帝用劉毅為監督京師和地方官員的司隸校尉,期待靠其“剛直強項”蕩滌污濁官場。劉毅轉入監察領域,好似如魚得水,迅速出台一系列整頓吏治的舉措。他糾察京師豪右,彈劾高官權貴,“京師肅然,司部守令望風投綬者甚眾”。當時百姓將劉毅比作西漢宣帝年間“正色立朝”的蓋寬堯、漢元帝時期“剛直不阿”的諸葛豐(諸葛亮先祖)。輿論對劉毅的肯定,更堅定了他的意志。他將批判鞭撻矛頭對準了任何不守法度者,甚至連皇族也不例外。皇太子司馬衷朝見晉武帝,通過東掖門的儀仗隊喧鬧雜亂。劉毅認為這違背法度,將儀仗隊喝止於大門外,並上奏彈劾皇太子的師傅。後來經過晉武帝親自調和,皇太子才低調進入朝門。劉毅為官行事堅持本心,並不以皇帝好惡改變。他不僅不會曲意逢迎、靠獻媚邀寵,甚至往往辛辣諷刺,戳中武帝痛處。晉武帝篡位后,為顯示得位正當,原先還能保持謙遜作風,但隨著平定吳國結束漢末近百年分裂,武帝愈發志得意滿,日漸沉醉在巨大武功中。隨著天下昇平無事,他也越來越鍾愛奢靡享受。在皇帝的帶動下,群臣競相效仿,朝廷以攀比為上。著名的石崇、王愷鬥富,極盡奢靡鋪張之能事,晉武帝不僅不加制止,反而積極參與其中。有一次南郊祭祀后,武帝洋洋自得,想從劉毅口中得到一些吹捧,他回顧即位以來的文治武功,鄭重詢問劉毅:“卿以朕方漢何帝也?”武帝言外之意,是希望劉毅把他比作西漢初年的明君文帝、景帝。對武帝沉溺享樂,劉毅內心極為反感。他借著武帝炫耀的機會,抨擊勸諫一番,就言道:“可方桓靈。”桓帝、靈帝是東漢有名昏君,在位期間橫徵暴斂,天下騷亂。諸葛亮作《出師表》,就曾用“桓靈”來警戒後主劉禪。劉毅將晉武帝比作桓靈,是狠狠打皇帝的臉。一旦天子震怒,往往“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必有性命之憂。劉毅明知風險巨大,依舊敢出此言,需要極大勇氣。武帝聞言,臉色著實不好看。但他要為自己作最後辯解,悻悻然道:“吾德雖不及古人,猶克己為政。又平吳會,混一天下。方之桓靈,其已甚乎?”武帝所言取代曹魏、攻滅孫吳、結束分裂,都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但劉毅不為咄咄逼人的皇權壓倒,反而堅持己論,反擊也更有力:“桓靈賣官,錢入官庫。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之,殆不如也。”這絕非君臣間諧謔之辭,也並非劉毅危言聳聽。西晉社會階層固化,士族窮奢極欲,寒族進身無門,潛藏著巨大危機。劉毅一針見血地抨擊,讓君臣對話緊張到一觸即發的地步。武帝憐惜劉毅才能,就自我解嘲打圓場,為解除尷尬找到一個台階,“桓靈之世,不聞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從此,武帝與劉毅之間留下深深嫌隙。從事實來說,劉毅對武帝評價過於“激切”。武帝代魏后,文治方面頒布儒家法典《泰始律》,以禮制經義治國,以三省六尚書代為施政,奠定三省六部制雛形。武功方面西平鮮卑叛亂、南滅東吳一統、結束近百年分裂。他還設立“常平倉”、罷州郡兵,降低百姓負擔,全國戶口三年內增加了一百三十萬戶。劉毅敏銳地發現武帝奢靡萌芽,因而有“桓靈”之喻,希望皇帝猛然警醒,發奮振作。“群臣以為吉,唯其以為凶”因為兩人都不願讓步,君臣緊張的關係持續許久,一度看不到舒緩跡象。緊張關係還需第三人居中調解。最後,八面玲瓏、擔任散騎常侍的鄒湛,巧妙化解武帝心結。他先對晉武帝言:“世談以陛下比漢文帝,人心猶不多同。”但隨即他話鋒一轉,不留痕迹地逢迎:“昔馮唐答文帝,雲不能用(廉)頗(李)牧而文帝怒,今劉毅言犯順而陛下歡。然以此相校,聖德乃過之矣。”原來鄒湛不是覺得晉武帝比不上漢文帝,而是認為漢文帝配不上晉武帝。鄒湛巧妙獻媚,但武帝也並非好糊弄。他對鄒湛拋出疑問:“我平天下而不封禪,焚雉頭裘,行布衣禮,卿初無言。今於小事,何見褒之甚?”晉武帝疑惑,我平時做的如拒絕封禪、燒毀珍寶的大事,沒聽到你說什麼好話,怎麼如今一件小事會如此褒獎我?這個問題頗為刁鑽,很難回答圓滿。但機敏聰慧的鄒湛輕運靈思,就將難題巧妙化解:“臣聞猛獸在田,荷戈而出,凡人能之。蜂蠆作於懷袖,勇夫為之驚駭,出於意外故也。夫君臣有自然之尊卑,言語有自然之逆順。向劉毅始言,臣等莫不變色。陛下發不世之詔,出思慮之表,臣之喜慶,不亦宜乎!”鄒湛回答之巧妙,在於告訴晉武帝:你從前所做種種“大事”,都是在臣子意料之中。而寬容劉毅犯上之語,不加任何追究,實在出乎臣子意料之外。所以自己格外“喜慶”,要發這段感慨,讚歎君主虛懷若谷的偉大。這番逢迎阿諛,讓武帝心情大為好轉。犟脾氣的劉毅沒領鄒湛的人情,也沒有吸取前番教訓。後來,他又和群臣唱反調。太康五年(公元284年),傳言有“龍”現身首都洛陽的武庫井中。青龍出現后,馬上有人向武帝道喜。武帝也非常好奇,親自前往觀摩龍的風采。許多大臣認為這是吉兆,象徵大晉國運昌盛,請求舉行朝賀慶祝。只有劉毅發不祥之語,潑了一盆冷水。他引述歷史上曾出現“龍”的記載:“昔龍降鄭時門之外,子產不賀。龍降夏庭,沫流不禁,卜藏其漦,至周幽王,禍釁乃發……”劉毅所引用“龍”,分別在春秋、夏朝兩度降臨,但卻都不是幸事:公元前523年,鄭國遭遇洪水,有兩條龍在國都門外河中打鬥。國都百姓驚慌失措,請求用祭祀來驅除災禍。鄭國執政大臣、著名思想家子產認為:“我斗,龍不我現也。龍斗,我獨何現焉……”子產認為“龍”乃自然之物,與人類行動沒有關係,不需要專門祭祀。而在夏朝末年桀王時期,有龍出現於王宮之外,並留下許多唾沫液體。祭祀官占卜之後,決定用容器收斂龍沫,密藏於府庫之中。到西周幽王時,容器被打開,演變成滅國之禍。劉毅呈遞奏疏后,武帝興趣迅速索然,下詔曰:“正德未修,誠未有以膺受嘉祥。省來示,以為瞿然。賀慶之事,宜詳依典義,動靜數示。”武帝被迫拖延朝賀典禮后,許多大臣對劉毅極為不悅。尚書郎劉漢以為“龍”是對本朝“戢武興文”的感應。他彈劾劉毅,“引衰世妖異,以疑今之吉祥”,強烈要求懲治劉毅。大臣群起彈劾,反讓武帝深感劉毅性情孤直,不結黨不攀附。他力排眾議,訓斥了要求懲治的大臣。劉毅上疏言道:“必有阿黨之臣,奸以事君者,當誅而不誅故也。”“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由於劉毅來自州閭,在晉朝盤桓許久,對於西晉政治弊端了解深切,所以他每次上疏諫言,皆能觸及時弊,頗得武帝器重。後來武帝調其為尚書左僕射,分領尚書諸曹,同時有糾彈百官之權。權位日重、待遇日隆后,劉毅“剛直”之氣不曾消磨。他對武帝的諫諍,不止於南郊祭祀后的犀利問答,更表現在著名奏疏《宜罷中正疏》中。這篇近兩千字的奏疏,是反對九品中正制的經典之作,全文收錄於《晉書》中。劉毅批判矛頭,直指西晉的選才制度——九品中正制。東漢後期,豪強勢力愈發龐大,門第觀念越來越成為選才的主流標準。代表士族利益的司馬氏集團取代曹魏后,士族制度達到制度化、完備化階段。劉毅為官極重“事功”,一貫反對靠門第博取官位。他認為“魏立九品,權時之制,未見得人,但有八損”,所以上疏請求予以徹底廢除。劉毅從九品中正制制度推行者“中正之職”的弊端展開論述。中正官職是推行九品中正制的組織保證。按照規定,中正官評議士人品德,應該全盤考慮士人父、祖的籍貫、官位來評定門第高低,然後人事部門再根據門第高低,決定應授職的大小。但在實踐中,這種選官制度越來越簡單僵化,往往是門第越高,意味著職位越高;門第如果卑下,職位必然庸冗。而那些不屬於士族之列的寒士,根本沒有進身機會。久而久之,社會階層凝固,人才流動趨於停滯。中正之職弊端遠不止於此。劉毅在奏疏中指出,中正官肩負選才之責,但多利用手中權力為所欲為:“今之中正,不精才實,務依黨利;不均稱尺,務隨愛憎。所欲與者,獲虛以成譽;所欲下者,吹毛以求疵。高下逐強弱,是非由愛憎……”依靠個人喜好而評定的人才,往往也是名不副實的庸才蠢材。僅從劉毅揭露的一段,即可窺見西晉時“職為中正,實為奸府”的腐敗情況。劉毅奮力疾呼“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認為“自魏立以來,未見其得人之功,而生仇薄之累。毀風敗俗,無益於化,古今之失,莫大於此”,要求廢除中正制,取消九品選才法,“棄魏氏之弊法,立一代之美製度”。劉毅對選人制度的抨擊,有理有據,切中時弊之要。奏疏呈遞,武帝動容,“優詔答之”。但九品中正制是士族統治地位的組織基礎,劉毅的建議自然遭到他們極力反對。武帝為了保證士族支持,內心雖然同意劉毅,卻無法付諸實踐,最終“帝竟不施行”。“失吾名臣,不得生作三公”與當時愛好清談的大臣不同,劉毅心憂朝政積弊,“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議切直,無所曲撓”。除了勤政務實外,劉毅生活節儉,甘於清貧,不看重物質享受。武帝時期,群臣耽於享樂,劉毅是少見的家徒四壁的廉臣。劉毅的清寒甚至連武帝也過意不去,特意賜錢三十萬,日給米肉,改善他的生活。劉毅七十歲時,上疏告老還鄉。武帝又賜錢百萬,讓他以光祿大夫的待遇歸第。劉毅還鄉后,威名依舊環繞朝野。司徒魏舒深感青州地區選才非人,特意舉薦劉毅擔任青州的大中正。武帝雖然器重劉毅,也常藉助他震懾群臣,但他始終顧忌劉毅的“峭直”,並不願讓其擔任公輔,也不願他再度出山。尚書省在武帝授意下,以劉毅“懸車致仕,不宜勞以碎務”為由拒絕。沒想到,尚書省的決定竟然遭到不少大臣反對。陳留相孫尹表上疏,為劉毅鳴冤叫屈。他指出朝中有臣子與劉毅年齒相仿,卻承擔繁重政務,武帝從來“不以其為勞累”。如今讓劉毅擔任一地的中正官,皇帝就認為過於辛勞,此說實在難以服眾。孫尹表回顧劉毅當年擔任司隸校尉期間,直法不撓,當朝之臣,多所按劾,是選拔人才的不二人選。他甚至表示,青州優秀人才眾多,卻苦於沒有伯樂,如果棄劉毅而不用,青州人才選用必然混亂倒錯。光祿勛石鑒也接著上疏,褒獎劉毅識別人才的眼光,“(劉毅)純孝至素,著在鄉閭。忠允亮直,竭於事上,仕不為榮,惟期盡節。正身率道,崇公忘私,行高義明,出處同揆。故能令義士宗其風景,州閭歸其清流”。在兩位大臣諫諍下,劉毅才得以出任青州大中正。早年,劉毅曾堅決要求廢除中正官職,可惜在權貴反對下沒有實現。如今青州二品以上人才由他甄別,他更覺肩負責任重大。劉毅不顧年高體弱,遂入州都,銓正人流,清濁區別。而他所要罷免的名不副實的上品人才,也是“自親貴者始”。太康六年,劉毅病卒。訃告傳至京師,武帝撫幾大驚曰:“失吾名臣,不得生作三公!”他立即追贈劉毅儀同三司,使者監護喪事。武帝雖然看重劉毅“事功”,卻並不完全信賴他,此前拒絕劉毅出任青州大中正,就是最好的證明。劉毅去世后,有官員認為劉毅“忠允匪躬,贈班台司”,可以賜予謚號,以褒獎他的一生。武帝假惺惺地召集幾位執政大臣,諮詢他們的意見。執政大臣大多贊同給予劉毅謚號,並聯名寫好奏疏。但奇怪的是,聯名奏疏呈遞后,竟久久沒有消息,最終沒有下文。幸運的是,劉毅離世時西晉雖然危機深藏,卻還是“牛馬被野,餘糧棲畝,行旅草舍,外閭不閉”的太平盛世。在他逝去六年後,西晉皇室爆發慘烈的“八王之亂”,社會經濟遭到嚴重破壞。隨後,西晉社稷傾覆,近三百年動亂開始,中原地區進入“黑暗”時代。

個人作品


魏晉 劉毅
魏晉 劉毅
西池應詔賦詩
六國多雄士,正始出風流(《晉書》本傳)

家族成員


先祖:劉章,西漢城陽景王 父親:劉喈,丞相掾屬。
長子:劉暾,,正直有父風,官至右光祿大夫、領太子少傅。永嘉之亂時因與漢國將領王彌是同鄉而沒有被殺,更跟隨王彌,並勸王彌消滅石勒。最終在前往青州時被石勒部下所捕,並被石勒所殺。
次子:劉總,好學且正直信實。女兒:劉氏,字簡訓,潁川荀岳之妻。孫子:劉佑、劉白

人物評價


史書記載《晉書》列傳第十五 劉毅(子暾)人物評價三魏百姓: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王基:毅方正亮直,介然不群,言不苟合,行不苟容。往日僑仕平陽,為郡股肱,正色立朝,舉綱引墨,朱紫有分,《鄭》、《衛》不雜,孝弟著於邦族,忠貞效於三魏。昔孫陽取騏驥於吳坂,秦穆拔百里於商旅。毅未遇知己,無所自呈。前已口白,謹復申請。王宮:中詔以毅忠允匪躬,贈班台司,斯誠聖朝考績以毅著勛之美事也。臣謹按,謚者行之跡,而號者功之表。今毅功德並立,而有號無謚,於義不體。臣竊以《春秋》之事求之,謚法主於行而不系爵。然漢、魏相承,爵非列侯,則皆沒而高行,不加之謚,至使三事之賢臣,不如野戰之將。銘跡所殊,臣願聖世舉《春秋》之遠制,改列爵之舊限,使夫功行之實不相掩替,則莫不率賴。若以革舊毀制,非所倉卒,則毅之忠益,雖不攻城略地,論德進爵,亦應在例。臣敢惟行甫請周之義,謹牒毅功行如石。傅咸:故光祿大夫劉毅為司隸,聲震內外,遠近清肅。非徒毅有王臣匪躬之節,亦由所奏見從,威風得伸也。房玄齡:①幽厲不君,上德猶懷進善;共驩在位,大聖之所不堪。況乎志士仁人,寧求苟合!懷其寵秩,所以系其存亡者也。雖復自口銷金,投光撫劍,馳書北闕,敗車猶踐,而諫主不易,譏臣實難。劉毅一遇寬容,任和兩遭膚受,詳觀餘烈,亦各其心焉。②仲雄初令,忠謇揚庭。身方諸葛,帝擬桓、靈。薛稷:書誡面從,詩詠司直,犯顏無隱,求福不回。周昌之比漢高,同乎桀、紂;劉毅之方晉武,類彼桓、靈。王夫之:①李憙、劉毅、傅咸忠直為當時之領袖,而不能取前讒后賊為宗社效驅除,晉之廷,不可謂有人矣。 ②其以世事為心者,則毛舉庶務以博忠貞干理之譽,張華、傅咸、劉毅之類是已。李慈銘:若羊祜之厚重,杜預之練習,劉毅之勁直,王濬之武銳,劉弘之識量,江統之志操,周處之忠挺,周訪之勇果,卞壼之風檢,陶侃之干局,溫嶠之智節,祖逖之伉慨,郭璞之博奧,賀循之儒素,劉超之貞烈,蔡謨之檢正,謝安之器度,王坦之之風格,孔愉之清正,王羲之之高簡,皆庸中佼佼,足稱晉世第一流者,蓋二十人盡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