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岐派

中國佛教禪宗五家七宗之一

楊岐派,也稱楊岐宗,是中國佛教禪宗五家七宗之一,是臨濟宗一派,其祖庭為江西萍鄉市楊岐山普通寺,宋慶曆年間(1041年),為楊岐方會禪師所創。楊岐宗在中華佛教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和深遠的影響。公元1199年,楊岐宗傳入日本,至今為日本佛教大宗之一,信徒過百萬以上。東亞、東南亞等許多國家和台灣地區也廣有信徒。

發源地


楊岐派發源地位於江西省萍鄉市上栗縣楊岐山壽桃峰下。楊岐山系江西省萍鄉市AAAA級景區,2017年3月被國務院認定為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海拔約1000米,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是一個融合自然風光與宗教人文景觀於一體的省級重點名勝風景區。素有楊岐二十四景之稱。
楊岐山名稱由來已無從考證,傳戰國時著名哲學家楊為路經此地,山路多岐,迷失方向,凄愴淚下,後人遂以此取名為楊岐山。楊岐山是中國宗教名山,佛教禪宗五家七宗中楊岐宗之本山祖庭,始建於唐開元年間(公元713年),祖師乘廣禪師開山立廣利禪寺。宋慶曆初(1041年)方會禪師在此創楊岐宗,並改稱其為普通寺,楊岐宗在我國佛教中享有著崇高的地位,並有著深遠的深遠的影響,其影響甚至遠播日本,日本著名的“瘋佛祖”一休和尚是楊岐派弟子,至今仍有日本宗教友人前來尋根問祖。

楊岐普通寺


重修奠基典禮
重修奠基典禮
楊岐普通寺,楊岐寺又名楊岐(歧)普通寺,位於江西省萍鄉市AAAA級景區的楊岐(歧)山上,系中國佛教禪宗臨濟宗楊歧派的發祥地。始建於盛唐時期,迄今已有1200餘年的歷史,是中國佛教禪宗五家七宗臨濟宗下一大支派——楊岐宗的祖庭,楊岐山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岩壑清幽,素為佛教名山。楊歧山地勢擾如一朵青色蓮花,而其中一瓣花葉又彷彿是一尊彌勒大佛,普通寺即坐落於彌勒佛的肚臍之下。
楊岐寺作為佛教楊歧宗的發祥地,在國內外具有重大影響,尤其在日本影響更大。據1987年7月,日本愛知大學教授、日本禪宗研究所副所長鈴木招雄介紹,楊岐宗在日本影響很大,其信徒發展到100多萬人。1987年,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朴初親筆題寫了“楊岐普通寺”匾額。
2010年被列為重點開發風景區,隸屬於楊歧山風景區管理。江西省萍鄉市政府新聞辦2012年8月21日向中新社記者證實,受該市邀請,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少林寺方丈釋永信同意兼任楊岐普通寺住持。其弟子釋道源法師擔任該寺監院,全面負責楊歧普通寺重興工作。同時兼任江西省萍鄉市佛教協會副會長。

楊岐宗理


楊岐派,是禪宗臨濟下面的一個支派,由於此派的開創者方會在袁州楊岐山(今江西省萍鄉縣)舉揚一家宗風,後世便稱其為楊岐派。
楊岐派
楊岐派
楊岐方會(992-1049),俗姓冷,袁州宜春(今屬江西)人。少機敏善談,及長,不喜從事著述。後為他人掌管稅務,失職當罰,潛逃至筠州(今江西上高縣徐家渡鎮)九峰山落髮為僧。赴潭州 (今湖南長沙)參石霜楚圓,掌監院之事,得法后辭歸九峰山,又至楊岐山住持普通禪院,大振禪風,世稱“楊岐方會”。據《五燈會元》卷十九載,方會於楚圓門下時,自請為監院,輔佐楚圓不厭勤苦。扣參雖久,未有省發。再次咨參,楚圓就說:“庫司事繁,且去。”或說:“監寺異時兒孫遍天下在,何用忙為?”有一天,楚圓外出,正值下雨,方會偵得小徑,截住楚圓,並扭住說:“這老漢今日須與我說。不說打你去。”楚圓說:“監寺知是般事便休。”語未卒,師大悟,即拜於泥途。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楚圓說:“你且躲避,我要去那裡去。”方會回來,第二天具威儀,詣方丈禮謝。從方會的悟道便可看出,他身上稟有的臨濟氣質,機鋒動作齊施。
楚圓遷興化,方會便辭歸九峰山,道俗請於袁州楊岐山出世。九峰長老勤公,是智門光祚之嗣,雪竇重顯的同門,他不太了解方會,便說:“會監寺亦能禪乎?”言語間透著不信任。方會升座問答罷乃曰:“更有問話者么?試出眾相見,楊岐今日性命在你諸人手裡,一任橫拖倒拽。為什麼如此?大丈夫兒須是當眾決擇,莫背地裡似水底按葫蘆相似,當眾勘驗看有么? 若無,楊岐失利。”方會才下座,勤公把住說:“今日且喜得個同參。”方會說:“同參底事作么生?”勤說:“楊岐牽犁,九峰拽耙。”方會說:“正當與么時楊岐在前,九峰在前? ”勤擬議,方會托開說:“將謂同參,原來不是。”這樣,方會初試牛刀,便鋒利無比,名聞四方。
方會的禪學思想,是對臨濟思想的改造變通,既不失為臨濟正宗,又別有新意。他主張義玄那樣的“立處即真”的自悟,他說:“立處即真,者里領會,當處發生,隨處解脫”(《楊岐方會和尚語錄》)。成佛總要自身體驗,如實領悟。佛法無處不在,不必尋覓。因為“一切法皆是佛法,佛殿對三門,僧堂對廚庫。若也會得,擔取缽盂拄杖,一任橫行天下。若也不會,更且面壁。”所以他堅持惠能禪法“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宗旨,以此作為指示禪者的依據。他說:“百千諸佛,天下老和尚出世,皆以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若向者里明得 去,盡與百千諸佛同參,若向者里未能明得,楊岐未免惹帶口業。”真可謂一識本心,當下即是;迷失自心,對面不識。他主張“身心清凈,諸境清凈;諸境清凈,身心清凈。”因此他問眾:“還知楊岐老人落處么””自答:“河裡失錢河裡捃。”這個“捃”字,便是捃回自性,還他個本來清凈。
方會的禪法,亦是追隨義玄那種痛快淋漓、不容擬議的禪風特色。如:“上堂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拈起拄杖云:吞卻山河大地也。過去諸佛,未來諸佛,天下老和尚,總在拄杖 頭上。遂以拄杖劃一劃云:不消一喝。”這樣的開示確有氣吞山河的氣度和傲視天下的胸懷。在上堂時,他自稱:
楊岐一要,千聖同妙。布施大眾,果然失照。
楊岐一言,隨方就圓。若也擬議,十萬八千。
楊岐一語,呵佛叱祖。明眼人前,不得錯舉。
楊岐一句,急著眼覷。長連床上,拈匙把箸。
這都是要求禪僧勿要執著言語文字,死煞句下,而應直透心源,悟徹本心。方會重新強調這些思想,主要是針對當時流行的文字禪和公案禪。
方會的禪學風格,是屬於臨濟體系,但在具體運用過程中,又吸收了雲門等派的特點。他上堂說法云:
雲門禪就主張世間一切均為真如佛性所派生,所以舉此在體,即可“函蓋乾坤”,君臨天下。《續傳燈錄》卷七就認為方會“其提綱振領,大類雲門”。同時,他的接化學人的方式又大揚臨濟宗風,所以又說方會“其勘驗鋒機又類南院”(即義玄二傳弟子慧顒 )。這樣在方會的禪法里,既堅持了臨濟正宗特色,又包容吸收了雲門宗的特點,兼具臨濟、雲門兩家的風格。
在接化學人的具體方式上,楊岐方會具有靈活自然、隨機施教的特點。如有人問:“雪路漫漫,如何化導?”他回答說:“霧鎖千山秀,迤邐問行人。”這就是說,在接引參學弟子時,應善於誘導,把握時機步步啟發。還有人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方會回答說:“有馬騎馬,無馬步行。”說明自己的禪法並無成規可拘,而是靈活運用,隨機把握。方會的禪法不象黃龍慧南那樣用“三關”之類的固定問話格式來接引學人,而是採用多變的機語來誘導學人。所以慧洪在《禪林僧寶傳》卷二十八中評論說:“楊岐天縱神悟,善入遊戲三昧,喜勘驗衲子,有古尊宿之風。”正是由於方會繼承了臨濟的正宗禪法,又綜合了雲門等派的禪風特色,且兼得馬祖道一的大機、大用,所以文政和尚在為方會語錄作序時評論說:“當時謂(懷)海得其(道一)大機,(希)運得其(道一)大用,兼而得者獨會師歟 !”加上他隨機靈活的教學方法,使其禪法渾無圭角,圓融會通,因此,佛教史家稱揚他的禪法“宗風如龍”。正是這種宗風,使楊岐派在激烈的派系競爭中取得優勢地位,其法系能長期流傳下來。
楊岐和黃龍同時興起,後來黃龍法脈斷絕,楊岐派恢復了臨濟宗的名稱。禪宗後期的歷史,幾乎成了臨濟宗的歷史,而臨濟宗後期的歷史,也就成了楊岐派的歷史。楊岐派禪法在宋元兩代傳入日本,創行別派,所謂“楊岐燈盞明千古”。在日本鎌倉時代禪宗二十四派中,有二十派皆出於楊岐法系。

楊岐禪宗文化


禪宗六祖惠能認為,一切眾生皆具佛性,這佛性就是人的自心、自性,只因人不斷被外界的見聞覺知污染,於是迷失自性。因此,所謂解脫成佛,並不需要向外尋求,只要體認到內在的自心自性即可。楊岐宗繼承和發展這一思想,主張心是萬法之本、宇宙萬法皆由心起。有僧問:“如何是佛?”方會說:“只個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靈物。”無論聰明、愚頑之人,皆可見性成佛,這種思想促進了楊岐禪宗思想向社會各階層傳播,成為其千年生生不息的內在源泉。
在方會的時代,禪林各大宗師,多以奇異的言行,顯示玄微,或用峻烈的手段,行施棒喝。而方會的表現卻平實無華:“楊岐無旨的,栽田博飯吃。說夢老瞿曇,何處覓蹤跡?”(《古尊宿語錄》卷十九)方會法嗣仁勇稱:“有鹽有醋,粥足飯足,且恁過時。若是佛法,不曾夢見。”(《五燈會元》卷十九)生動地道出了楊岐禪平實無華的特點。
方會禪師創立的楊岐宗,其基本思想秉承臨濟宗的“立處即真”的自悟,不拘泥於文字語言,強調禪的直觀修鍊。在接引參學新人上採取靈活自然的誘導方式。有人問方會:“雪路漫漫,如何化導?”禪師答道:“霧鎖千山秀,迤邐向行人。”就是說不必墨守成規,可視具體情況靈活運用。楊岐禪宗思想無不體現因時、因地、因人而異,勸學誘導決不“一刀切”;對人對己,平實柔和,沒有半點“盛氣凌人”;對事對人實事求是,虛懷坦蕩。

代表人物


方會

方會(992~1046,一說1049),是臨濟下八世,袁州宜春人,二十歲時,到筠州(今江西省上高縣徐家渡鎮)九峰山投師落髮為僧。每閱經聞法心融神會,又能痛自折節依參老宿。參慈明楚圓,輔佐院務,得到啟發而大悟,辭歸九峰。後來道俗迎居楊岐,舉唱宗乘,名聞諸方。慶曆六年(1046)移住潭州雲蓋山海會寺。關於他的言行,有《楊岐方會和尚語錄》、《楊岐方會和尚后錄》各一卷。嗣法的弟子有十二人,以白雲守端、保寧仁勇為上首。方會的根本思想,是臨濟的正宗。他曾說∶‘霧鎖長空,風生大野,百草樹木作大獅子吼,演說摩訶大般若,三世諸佛在爾諸人腳跟下轉大法輪,若也會得,功不浪施。’這與雲門的‘函蓋乾坤’一切現成的主張頗有聲氣相通之處。所以《續傳燈錄》卷七本傳說他接化學人,提綱振領和雲門文偃很相類;又說他驗勘學者的機鋒類似南院慧顒,所以他兼具臨濟、雲門兩家的風格。當時稱他兼百丈懷海、黃檗希運之長,雙得馬祖道一的大機、大用(見湘中苾芻文政〈潭州雲蓋山會和尚語錄序〉),但他渾無圭角,人因謂其宗風如龍。
在宋代,禪宗各派或明或暗宣示本法高於其他法門,楊岐則倡導眾法平等。有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方會答:“有馬騎馬,無馬步行。”正因主張法不分高下,形成楊岐包容並蓄之勢,廣泛吸收其他宗派所長,除弊布新,獨樹一幟,所以能脫穎而出,形成獨榮獨昌的一宗。
方會主張從我做起,從當下做起,從艱苦處做起。“山河大地,目前諸法,總在諸人腳跟下。”當處發生,隨處解脫。“腳跟下”在方會禪師的《語錄》中有多處呈現。所謂“腳跟下”直接道出:一是強調凡事要“從我做起”,發揮自我的一切優勢;二是必須“當下做起”,要發揮出力量與智慧,真干實幹,決不要虛妄懈怠,更不要說千道萬、誇誇其談。方會以平民的風貌、平實的言教、平等的心地,平和清素地廣接善眾,完成了他的大機大用,留下一串踏實的腳印。楊岐禪宗思想的平民風格,使其傳播更加廣泛,滲透的層次更加深入。

守端

守端(1025~1072),衡陽(今湖南省衡陽市)人,出家后往楊岐參方會,於言下有悟,隨侍多年。后游廬山,圓通居訥自以為不及,薦舉他住持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承天寺。平生歷住法華、龍門、興化、海會(白雲山)等寺,所至禪眾雲集。關於他的言行,有《白雲守端禪師語錄》二卷、《白雲守端禪師廣錄》四卷。法嗣有五祖(山名,即黃梅山,在今湖北省黃梅縣西北)法演等十二人,於是和慧南的黃龍派對峙,成楊岐一派。

法演

法演(?~1104),綿州(今四川省綿陽縣)人,三十五歲時落髮受具,往成都習《百法》、《唯識》兩論。既而到諸方參學,由浮山法遠的指點,往白雲山參守端,言下有省,遂作偈以明見地∶‘山前一片閑田地,叉手叮嚀向祖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為憐松竹引清風。’為守端所印可。起初他住在舒州(今安徽省潛山縣)四面山,後來回到白雲。張商英稱他∶‘應機接物,孤峭徑直,不犯刊削。’朱元說他∶‘隨機答問,因事舉揚,不假尖新,自然奇特。’有《法演禪師語錄》三卷行世。法嗣二十二人,其中佛果克勤、佛鑒慧勤、佛眼清遠三人,稱為‘三佛’。《大明高僧傳》卷五說三佛中只有克勤得法演的真髓,其道風尤振。

克勤

禪宗臨濟宗楊岐派著名寺院--開福寺
禪宗臨濟宗楊岐派著名寺院--開福寺
克勤(1063~1135),彭州(今四川省彭縣)人,兒時日記千言,游妙寂寺見佛書有感,遂出家。從文照法師學通講說,又從敏行受學《楞嚴》。出蜀后,首謁玉泉皓,次依金鑾信、大溈哲、黃龍晦堂心、東林總,都很稱美他。晦堂說∶‘他日臨濟一派屬子矣。’最後謁演 禪師於五祖山,盡領其奧旨。崇寧中(1102~1106)還鄉里,被請開法於六祖寺,改名昭覺寺。政和中(1111~1117)謝事出遊,在荊南與張商英談《華嚴》要旨說∶‘華嚴現量境界,理事全真,初無假法,所以即一而萬,了萬為一。……’張商英深為信服,留住碧岩。復徙道林,又命住持建康蔣山,並補汴京天寧萬壽寺席。建炎間(1127~1130),又遷鎮江金山,高宗賜‘圓悟’師號。后遷江西雲居,久之,還領昭覺。他著述宏富,而尤以原本《雪竇頌古》加‘垂示’、‘著語’、‘評唱’而成的《碧岩集》最著名,對禪家發生很大的影響。
克勤的法嗣有七十五人,其法流以徑山宗杲(大慧,1089~1163)、虎丘紹隆(1078~1136)二派為最大。徑山一派更分為靈隱、北澗二派,虎丘一派也分為松源、破庵二派。雖然宗杲的法嗣有九十四人,紹隆的法嗣只有一人,但宗杲下數傳即息,而紹隆的傳承則相傳不絕。
楊岐和黃龍同時興起,後來黃龍的法脈斷絕,楊岐也恢復了臨濟舊稱,所以臨濟後期的歷史,也就是楊岐派的歷史。楊岐派禪法在宋元兩代傳入日本,創行別派,在日本鎌倉時代禪宗二十四派中,有二十派皆出於楊岐的法系。
參考資料 《嘉泰普燈錄》卷四、卷八、卷十四~卷十七;《五燈會元》卷十九、卷二十;《延寶傳燈錄》卷二~卷六;《本朝高僧傳》卷十九~卷二十二;阿部肇一著《中國禪宗史的研究》第三篇第十二章。

濟公

濟公,生於南宋紹興十八年(公元1148年),卒於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浙江台州人,出生於天台山永寧村,是南宋禪宗高僧,法名道濟。他的高祖李遵勖是宋太宗駙馬、鎮國軍節度使。李家世代信佛,他的父親李茂春和母親王氏住在天台北門外永寧村。李茂春年近四旬,膝下無嗣,虔誠拜佛終得此子。濟公出生后,國清寺住持為他取俗名修緣,從此與佛門結下深緣。
濟公破帽破扇破鞋垢衲衣,貌似瘋顛,實際上卻是一位學問淵博,行善積德的得道高僧,被列為禪宗第五十祖,楊岐派第六祖。他懂醫術,為百姓治癒了不少疑難雜症。他曾經帶著自己撰寫的化緣疏,外出募化,修復被火燒毀的寺院。他經常遊方市井,拯危濟困,救死扶弱,彰善懲惡。所以,在人們看來,“濟顛”的“濟”字也包含著扶危濟困的意思。道濟善走圍棋,喜鬥蟋蟀,更寫得一手好詩文。他徜徉山水,自得其樂,游履所至,揮毫題墨,文詞雋永。是為:一身破爛行天下,除惡懲奸辯是非。”

持祖印寺軼事


《一山國師妙慈弘濟大師初住四明鰲峰山祖印寺語錄》是最新發現的一組極為珍貴的研究元代祖印寺規制、發展情況以及法系等重要史料,現分疏如下:
(一)
《語錄》開首云:“師於至元甲申(至元二十一年)五月十八日入院,指三門顧視左右云:‘八字打開了也,龍門客少,鬧市人多!’”來到大殿,說法道:“一坐具地,人人有份,黃面老漢不知,今日為伊說破!”
從法語中,可知當年祖印寺大殿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稱釋迦牟尼佛為“黃面老漢”,乃是歷代禪師們隨機論道、呵佛叱祖風氣之遺習。其大殿為“大雄寶殿”。
另外,當年一山進入三門后說法完畢,即來到佛殿,可見元初祖印寺規模不大,三門內沒有天王殿,如有天王殿,一山必須在那裡說法,但《語錄》並無天王殿法語。
接著,一山領眾來到丈室,上堂云:“任公之釣,一掣六鰲,若是跛足鱉盲龜,縮頭去!”拈疏云:“相濡相煦,義薄雲天,及乎話到誵譌,又卻肝膽楚越,不信聽取下文。”誵譌,亦作“誵訛”,意為混淆、訛誤。楚越,楚國和越國,比喻相距甚遠。如《莊子·德充符》:“仲尼曰:‘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高誘《准南子》注曰:“肝膽,喻近也;楚越,喻遠也。”
按禪宗慣例,新方丈升座,每到一個殿堂必須應機說法,而此類法語一般用偈語來表達,需要極高的禪學和文學修養。一山自幼聰明機靈,曾先後參謁過十多位名宿,是一位宗說兼通、多才多藝的禪師,他在祖印寺初次登堂,即不負眾望,殿堂之上,一語驚人。
(二)
一山的禪法,與六祖惠能南宗禪一脈相承,南宗禪的宗旨是“以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所謂無念,是說“不念有無,不念善惡”,通過“無念”的直覺,直接發現真如佛性;“無相”是反對執著名相(包括外在形象和語言概念);“無住”是反對固定的見解和特定的心理趨向。南宗禪最大特色是“頓悟成佛”,惠能《壇經》云:“一切萬法盡在自身中,何不從於自身心頓現真如本性!”“一念若悟,即眾生是佛”。
惠能的南宗禪經數代相傳,至臨濟義玄創導了臨濟宗,又七傳到楊岐方會和黃龍慧南,創“楊岐”、“黃龍”兩派,楊岐又六傳到密庵咸傑,咸傑傳曹源道生,道生傳痴絕道沖,道沖傳頑極行彌,行彌傳一山一寧。
楊岐派的創始人楊岐方會有一次在潭州北禪寺上堂說法云:“青山峭峻,白日如梭,龍門客少,鬧市人多。諸人且道即今下菜行頭,有幾人納稅百姓?”一山進入祖印寺所說“龍門客少,鬧市人多”,顯然從楊岐方會語錄化出。當然,法語中所謂“鬧市”,並非指熱鬧的街市,而是比喻法堂之上,僧俗雲集,人丁熙攘,不乏高手。從一山開法祖印寺第一次說法內容看,他的禪法受臨濟宗楊岐派影響是頗為深刻的。
一山在祖印寺方丈室所說的法語受到了在場的僧俗們熱烈讚賞,後來,虎關師煉在《行記》中說“師(一山)據(祖印)丈室曰‘任公之釣,一掣六鰲,若是跛鱉盲龜,縮頭去!’衲子抵掌稱善。”一山的師祖楊岐方會曾說“急水江頭須下釣,如何釣得巨鰲歸!”一山引用為“一掣六鰲”,與楊岐禪法一脈相承,既繼承了祖師衣缽,又與當時祖印寺位於定海鰲峰山下的地理環境相照應。
一山在兩序大眾攢擁下來到法座下,說道:“佛祖行不到處,道不及處,新鰲峰(一山自稱——筆者)要舉步踏著,開口道著,何故?別有一路子!”登上法座,祝聖祀祖畢,說道:“祖師心印,古篆(記載)分明,無端後來,胡擔亂擔,失了真也。今日寧上座(一山自稱——筆者)手裡試倒著用,看!”拈拄杖卓一下云:“錦縫全開,朱點不露,運靈樞於劫外,敷大化於寰中,直得巨鰲不動,三山常聳於太虛;萬國來賓,帝祚永隆於億載。雖然只如紋篆未開已前,又作么生(怎麼樣)?收!”然後,舉“楊岐問慈明,幽鳥語喃喃”公案,拈云:“是則是,猛虎不食其子,因甚慈明連喝兩喝,楊岐便禮拜?”
(三)
一山的禪法,雖直接繼承臨濟宗楊岐派法脈,但也有其自身特色,即所謂“別有一路子”,他糾正了祖師們那種酷烈嚴峻的棒喝手段,注重於內心的陶冶。後來他出使日本,有一次日本國相州太守前來請示法要,一山為其開示道:“即心即佛……常令身心虛豁,正念現前,久久之間,必然心體廓然,如雲開日朗,塵盡鏡明,直下可無疑滯矣。況此心本來妙明,蓋由無始無明,妄想執著,所以昏蔽,若一旦洞徹,則與諸佛無二無別矣。”可見他的禪法既包含六祖惠能的頓悟之道,又吸取了惠能以前的“祖師禪”特色。
惠能之師五祖弘忍云:“修道之本體,須識當身;心本來清凈,不生不滅,無有分別,自性圓滿。清凈之心,此是本師,乃勝念十方諸佛。”有僧問:“何知自心本來清凈?”答曰:“《十地經》云:眾生身中有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只為五陰黑雲所覆,如瓶內燈光,不能照輝。譬如世間雲霧,八方俱起,天下陰暗,日豈爛也。何故無光?光元不壞,只為雲霧所覆,一切眾生清凈之心,亦復如是。”所以,一山告誡學人說:“安禪之時,必有二障,一謂昏沉睡眠,二謂雜想變亂,此障起時,只提個即心即佛,便可一截截斷;又不可將心湊泊,不可用意搏量,不可緩,不可急;又不可自生疑慮——我塵俗身心,如何便言是佛;又不可預憂此心如何便得明了,才有此念,便成障道矣。”一山教導學人,從不用棒打,也極少用喝,而是諄諄善誘,誨人不倦。
後來一山住持在日本南禪寺,一次上堂朗誦楊岐之偈后,向日本僧俗開示道:“……與么(為什麼)?則莫從他覓,但向己求。如是則一進一退,一去一留,有左有右,有放有收。妙用縱橫得自由。(良久雲)大抵還他肌骨好,不搽紅粉也風流!”把楊岐“莫從他覓,但向己求”的禪法傳到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