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中讀書
齋中讀書
《齋中讀書》是南朝宋詩人謝靈運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這是一首詠懷詩。詩中沒有季節景物描寫,也沒有任何時間暗示。題名中的書齋在永嘉郡。在齋中讀書有感,寫詩作文,抒發懷抱,其基本思想是生不逢時,懷才莫展的苦悶,這首詩作縱向展開,從過去寫到現在。開頭兩句說過去,接著四句主要講述到永嘉擔任地方官以後的情況。中間六句具體寫讀書的情形。結尾四句直接說到詩人自己的政治態度與生活情趣。這首詩從大處落筆,委婉見意,通篇又具有感情深沉凝重、語調平易親切的特點。
這首詩是謝靈運在永嘉太守任(422—423)上寫的,當時他正出京城被貶斥到永嘉,心情很矛盾。從仕宦說,他自以為出身名門望族,又博學多能,應該受到重用,這一貶,仕宦之路坎坷多難,不能不難受,感到失意的悵惘;而從他愛好遊山玩水的情趣來看,浙東從來是山水勝境,山陰道上,應接不暇,而金華更是山水窟宅。到永嘉。正可放情山水,聊以自適。這篇《齋中讀書》就是這種矛盾心情的體現。
本詩通篇沒有一句寫節令景物的語句,這在謝詩中是少見的,作者以理性的自我開脫,聊自以慰。
起首四句。聊以自慰,實際有點強顏為笑。在京師,身跡繁華,而心存山水丘壑之趣。現在歸於山水,永絕京師之望,所以說“心跡雙寂寞",這裡有欣喜,也有哀怨。接著四旬從“寂寞”寫到困暇。古人形容循史簡政息民,往往門可羅雀,“虛館”二句即用以說明自己對永嘉收到“卧治”之效果。這是有暇讀書的條件。本來就沒有什麼民事刑事糾紛,再加上卧病,暇豫的日子就更充足了,因此有時可以吟詩作書。“翰墨時閱作”,未談讀書,先言筆墨。筆墨材料從讀書來,所以“懷抱觀古今,寢食展戲謔”。這是先總寫讀書的範圍和樂趣。“懷抱”二字是和“翰墨時間作”緊密鉤連的。吟詩寫字就是抒寫自己的懷抱,而讀古人書可以領會古人的懷抱。“觀古兮”實際著眼一個古宇。下面“既笑”四句就古人中兩種類型的人為例,說明各有其苦。揚雄仕進不止,難免投閣之危,沮、溺隱居避世,常有耕種之苦。兩者皆不足取,那末何處安身呢?從古人的顯仕和隱逸各有其弊的特點,作者悟出一個哲理“萬事難並歡”, 《莊子·達生》的觀點才是安身立命之所在,拿一篇具體的篇名來總結讀書的體會。千里來龍,至此結穴。
我們如果迴轉頭來領會這首詩,它的精神集中在末二句,前面的敘述無不為此處服務。開頭四句以京華與山水對比,表明事難兩全,這裡有離京遠貶的哀怨,又有山水陶情的自樂。而心底始終免不了“寂寞’之感,得意中又有所不足,已經透逗“萬事難並歡”的消息。“虛館”四句是自贊但不著痕迹,卧病是苦事,但“豐暇豫”可以翰墨陶情,苦中亦自有樂。“懷抱”六句具體寫讀書的感受。書中有無數英雄人物,有數不盡悲歌慷慨可歌可泣的故事,作者一概棄置不顧,而偏偏選揚雄和沮、溺來發揮,這固然和自己在京華的失意有聯繫,但更重要在說明仕隱皆有所苦。像自己現在這樣,既免耕稼之苦,又免投閣之危,倒是可以自慰呢。為後文“萬事難井歡”,提出了根據。有這樣的古人古事做根據,自己也就想得通,像《莊子·達生》自得其樂,順應自然,而不必終日為苦痛所煎熬了。讀書的真正收穫也在這兒。這樣就完滿地寫出《齋中讀書》這個題目的內含。文字也就戛然而止。
大謝詩以縝密見長,這十六句前後相生,一步緊一步,主意既出,文字亦住,看出簡勁的特色。
詩人因與廬陵王劉義真交住甚密,受到當權者徐羨之等人猜忌,被排擠出朝廷,因而在永嘉太守任上,思想更加消沉。這首詩作於永初三年(422)冬任永嘉太守時,寫閑暇讀書時的一些想法,認為從政易疲,耕稼也苦,所以慨嘆“萬事難並歡”,只好學莊子達觀以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