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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塞羅

威爾第創作的歌劇

四幕歌劇《奧賽羅》完成於1887年,同年2月首演於米蘭,是威爾第擱筆十幾年後又創作的一部令人驚嘆的天才作品,這年作者七十三歲。這部作品的腳本由作曲家兼詩人包依託根據莎士比亞的悲劇剪裁寫成。

內容簡介


注意:下文記有作品情節、結局或其他相關內容,可能降低欣賞原作時的興緻。

第一幕

十五世紀晚期,塞普勒斯島。島民們聚在港口邊祈禱海上的狂風巨浪停息,出外抗擊土耳其人的艦隊能夠平安歸來。摩爾人奧塞羅(Otello,男高音),島上的總督,威尼斯軍隊的將軍,他帶著艦隊抵達港口,打了勝仗又闖過了暴風雨,人們辦起了慶功宴來迎接他。奧塞羅的副官依阿戈(Iago,男中音)卻冷眼旁觀,他心裡懷著惡毒的怨恨正在醞釀報復計劃。他找到為了追求奧塞羅的新婚妻子黛絲德蒙娜(Desdemona,女高音)而上島的花花公子羅德里喬(Roderigo,男高音),發誓要幫助羅德里喬得到那個威尼斯美人,說不久黛絲德蒙娜就會厭倦她的摩爾人丈夫而改投羅德里喬的懷抱。為了使羅德里喬相信自己與他是一邊的,依阿戈便說奧塞羅把一次提升的機會給了卡西奧(Cassio,男高音)而不是他,所以仇恨將作出回報,兩個人開始密謀。慶功宴還在繼續,眼見一邊的卡西奧拒絕再喝酒的時候,依阿戈便提議為奧塞羅的新婚妻子乾杯,無法拒絕的卡西奧終於喝醉了,受了依阿戈的挑撥,他與羅德里喬起了爭執,後來竟發展成一場決鬥。混亂中,試圖分開兩人的前任總督蒙塔諾(Montano,男低音)也受了傷。奧塞羅聞訊趕來,依阿戈在他面前歪曲事實,將責任都推到卡西奧身上,不滿的奧塞羅取消了卡西奧新近的升職,將眾人遣散。事情結束后奧塞羅回到他的新娘身邊(愛的二重唱:夜幕低垂),他們回憶著初戀時的甜蜜,奧塞羅講起自己艱苦的童年及所經歷的那些殘酷的戰役,黛絲德蒙娜深深愛著自己英勇的丈夫,而奧塞羅十分讚賞妻子的純潔,美妙的時光匆匆過去,不知不覺中月影傾斜。

第二幕

城堡一個朝向花園的房間。無故失了大好前程的卡西奧十分後悔,依阿戈安慰他,說如果去找黛絲德蒙娜為他求情,那麼他將官復原職,因為奧塞羅很愛妻子,必定會聽她的話。等卡西奧一離開視線,依阿戈便宣稱自己只相信邪惡之神(詠嘆調:信經),他認為自己從出生便是卑賤的,他是人,所以他就是個惡棍,命運註定要不公平,誠實的人是傻瓜,人生毫無意義,他相信他所思所行的邪惡,那些正直的人都是虛偽的演員,無論外表或是內心,他的存在便是一個謊言。
卡西奧到花園中找黛絲德蒙娜,依阿戈則不經意的向剛進門的奧塞羅提黛絲德蒙娜的忠誠。奧塞羅因為自己的妻子的美貌而醉心不已,他想說些讚美的話,而黛絲德蒙娜卻用卡西奧的降職問題來煩他。奧塞羅將黛絲德蒙娜為他擦汗的手帕扔在地上,黛絲德蒙娜凄慘苦的要奧塞羅看看她的臉,愛情就寫在她的臉上,而奧塞羅卻低垂著頭心痛的自問是否因為自己膚色太黑或已年紀老邁才使得妻子不再愛他。女僕伊米麗婭(Emilia,次女高音)將手帕拾起來,黛絲德蒙娜並沒有留意,她正急於使奧塞羅恢復平靜,注視著一切的依阿戈從自己的妻子伊米麗婭那裡將手帕搶走,他得意的稱之為“愛情的罪證”、“陷害人的寶貝”。奧塞羅表示要獨自呆一會兒,為了使奧塞羅的懷疑加深,依阿戈在眾人離開后悄悄的回到奧塞羅的身邊。依阿戈眉飛色舞的煽風點火,他編造了一個關於卡西奧乘奧塞羅熟睡時跟黛絲德蒙娜傾心私通的故事,並且還提到在卡西奧的手中見到了黛絲德蒙娜的手帕。起初奧塞羅只是半信半疑,漸漸他落入了依阿戈的圈套,心裡生出恨意,發誓要向那些背叛他的人報復(二重唱:向天發誓),依阿戈低著頭暗自稱快。

第三幕

在軍營的庫房中,依阿戈告訴奧塞羅他的妻子將提供黛絲德蒙娜與卡西奧在一起的新證據,這個時候黛絲德蒙娜進來。奧塞羅試圖平靜的說話,可是黛絲德蒙娜反覆的重提卡西奧被降職的話題,奧塞羅詢問那塊他送給她的手帕在何處,她卻不在意的回答說忘記了。奧塞羅的內心受著巨大的煎熬,他指責妻子不貞,並羞辱她,說她淫蕩不堪,黛絲德蒙娜傷心的離去。獨自一個人,奧塞羅跪倒在地上,大聲呼喚,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像這一件如此折磨他了(詠嘆調:天,為何要這麼對待他)。依阿戈帶著卡西奧來了,奧塞羅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中。依阿戈問起卡西奧與他女友的事情,聽不到他們對話的奧塞羅順理成章的把卡西奧臉上的笑容聯繫到黛絲德蒙娜的身上,他認為卡西奧是在譏笑他。接著,依阿戈拿出用欺騙得來的手帕說是要送給卡西奧的女友,卡西奧接過來細細的觀賞者,讚歎那上面精美的圖案及美妙的芳香,而認為手帕代表了妻子不貞的奧塞羅像死一般的痛苦,看著那背叛的證據在陽光下展露,他的愛情將他的心撕裂。突然城堡處傳來響亮的喇叭聲,宣告有一位要人從威尼斯來到,依阿戈與卡西奧前去迎接。奧塞羅從陰影中現身,他的面孔扭曲,雙目充血,多少愛變成了多少恨,甚至尤過之,在他漆黑的臉上刻著恐怖的誓言,只有死亡能夠安慰他。摩爾人奧塞羅走下台階向大使羅德維考(Lodovico)致意,新的人事命令被發布,他將被調回威尼斯,而卡西奧要代替他成為塞普勒斯的總督。聽到這個安排,幾乎要失去理智的奧塞羅當著眾人的面將妻子推倒在地,咒罵她,大使將黛絲德蒙娜帶離。相信自己已經一無所有的奧塞羅近乎崩潰,他絕望的吼道:“仇恨如同獅子!”

第四幕

深夜,伊米麗婭在整理女主人的床鋪,黛絲德蒙娜到現在還不了解為何丈夫性情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心中懷著恐懼,她唱起了一首悲歌,講一個被愛人拋棄的女子的故事(詠嘆調:楊柳之歌)。一邊唱眼淚一邊止不住的滾落,心竟撕裂般的疼痛,窗外的清風也叫她顫抖,她熱情的跟伊米麗婭告別後跪在床邊祈禱(詠嘆調:聖母頌)。奧塞羅進來的時候黛絲德蒙娜已熟睡,一個吻將她驚醒,奧塞羅問妻子是否做過祈禱。嫉妒使人變聾,奧塞羅聽不見妻子無辜的辯白,他親手將黛絲德蒙娜扼死。伊米麗婭在外面敲門,她說卡西奧殺死了羅德里喬,當她進屋看到死去的黛絲德蒙娜時驚駭的尖叫起來,卡西奧和羅德維考趕來,害怕事情敗露的依阿戈逃走了。意識到自己所造成的可怕悲劇,奧塞羅拔出一把隱藏在懷中的短劍刺向自己,他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緊緊擁抱住漸漸冰冷的黛絲德蒙娜,祈求一個已不可能實現的吻(詠嘆調:再一個吻——“沒有人會再懼怕我/因為此刻將是我生命的終點……/光榮啊/奧塞羅失去了一切……/而你,你是如此蒼白、美麗/就象是在邪惡星空下誕生的嬰孩/啊!死亡啊/是我,我親愛的妻,是我將你殺死的/現在我的死神也來找我了/……什麼都不求/只要再一個吻……”)威廉·莎士比亞

創作背景


劇情大致是:在與土耳其人作戰後,人們向奧賽羅歡呼勝利。陰險的旗官伊阿古因為沒有被奧賽羅選為副將而懷根在心。他在慶祝勝利的酒宴上用激將法灌醉了副將卡西奧,挑起了一場械鬥,導致奧賽羅解除了卡西奧的職務。伊阿古沒有滿足,他鼓動卡西奧請求奧塞羅的妻子苔絲德蒙娜為其說情,並利用苔絲德蒙娜失落的一方手帕做偽證,揭發她與卡西奧之間所謂"姦情"。隨後他又製造種種假象,致使奧賽羅陷入圈套,喪失了理性,殺死了無辜的苔絲德蒙娜。最後伊阿古的妻子愛米麗婭挺身揭發了她丈夫的陰謀,奧賽羅才如大夢初醒,追悔無及,最後在愛妻身邊拔刀結束了自己英雄的一生。
在這部歌劇中,威爾第以豐富的音樂形象展現了莎士比亞原著里壯麗動人的故事。《奧賽羅》集中體現了威爾第幾十年的歌劇創作經驗,他吸取了瓦格納"音樂劇"的某些創作手法,更加註意發揮樂隊的表現功能,使音樂語言與劇情結合得更緊密,從而加強了歌唱的戲劇性。同時,旋律刻劃與中期作品相比,更見深刻而富於情感。
威爾第很早就開始傾心於威廉·莎士比亞的戲劇,1865年時,威爾第曾將麥克白改編成歌劇,但當時的首演並不成功,於是他的“威廉·莎士比亞情節”就一直保留在心裡。當轟動世界的阿伊達(1871)問世后多年,威爾第令人驚訝的暫停寫作歌劇,這期間他雖然不間斷的寫了一些其他形式的音樂作品(1871年,威爾第為義大利愛國詩人馬佐尼的逝世譜寫著名的《安魂曲》),但主要是在為他的下一部歌劇做準備。
結束了超級華麗的《阿伊達》,威爾第開始思考他的下一步,要如何打破他在《阿伊達》中創造的高度,這時他想到了威廉·莎士比亞的“Otello”,毫無疑問那部戲劇中極度悲痛、赤裸裸的對於人心的描寫將是一個艱巨的挑戰。1880年,威爾第找到了他一直以來的合作者——19世紀著名的詩人博依託,請他寫作《奧塞羅》的歌劇腳本。博依託將莎翁戲劇中文藝復興時代(Raissance Age)的精神融合進在十九世紀興盛的浪漫主義(Romantic Age)精神中。浪漫主義時期,對於那些“黑色”浪漫英雄的崇拜可謂達到了頂峰,不再像文藝復興時期那樣僅僅探討人的內心世界與外錶行為之間的差距,而是更直接的關注人的本質,認為人性本惡,在《奧塞羅》中“依阿戈”(Iago)這一角色堪稱典型,博依託甚至曾想用“依阿戈”這個名字來命名這部歌劇。如果說在其後博依託為威爾第的法爾斯塔夫所創作的法爾斯塔夫身上有著永遠否定人類真善美的惡魔的影子,那麼《奧塞羅》中的依阿戈則更象是惡魔在人間的化身,其一曲“信經”(credo)是那麼赤裸裸的,完全沒有了威廉·莎士比亞戲劇中遮遮掩掩的虛偽,充分反映出兩個時代對於人物的不同看法。
在博依託巧妙改編威廉·莎士比亞原作的基礎上,威爾第將威廉·莎士比亞的詩意和人物轉譯成極富天才的音樂。作品中沒有瓦格納的成分,幾乎沒有什麼分曲,也沒有主導動機。人聲與樂隊間的平衡得到出色的處理,樂隊始終存在,並以最節約的方式產生出最深刻的效果。
威爾第的《奧塞羅》刪去了莎翁原著中的第一幕,以其第二幕第一景暴風雨場面開始歌劇,狂亂不規則的音樂象徵著奧塞羅暴烈的個性,而原著第一幕中的一些細節都安排在後來的幾首二重唱中。威爾第只為劇中的主要角色寫獨唱曲,這樣即可突出其重要性,又將他們的內心世界表達清楚,而戲劇性衝突則靠重唱及聲部對位來表現。如第二幕花園中的重唱,三種不同風格的曲調暗示了黛絲德蒙娜、奧塞羅和伊阿古之間悲劇性的衝突。之後的四重唱氣氛更加激烈,出現了三層交叉的衝突,互相不知道心意的奧塞羅與黛絲德蒙娜,以及他們與暗地裡謀划陰謀的伊阿古,為了黛絲德蒙娜的手帕與丈夫發生爭執的女僕愛米利婭,四個人之間隱含的危機在舞台上呈現出尖銳的諷刺意味。威爾第為幾個主要角色寫了代表他們各自個性的音樂,當中只有奧塞羅的音樂會轉變,當他落入伊阿古為他所設的陷阱時,他唱起了代表伊阿古的迴旋式旋律,而當他懷疑妻子不忠時則用屬於黛絲德蒙娜的旋律來諷刺她,這種角色之間的音樂借用暗示出人物性格的複雜化。另外,威爾第安排了兩個音樂動機來串聯起整個悲劇性的劇情,第一幕預示混亂與陰謀的“飲酒歌”以及第四幕黛絲德蒙娜所唱得預示悲劇結尾的“楊柳歌”。
整徠部歌劇音樂的發展象徵著奧塞羅人格的轉變。一開始,他以高貴勇敢的英雄姿態出現,但暴風雨的主題預示了他個性中的暴烈,接著伊阿古設計陷害他,他的內心從懷疑到震怒到殺機浮現,音樂也不斷地從平靜到狂亂。其中分化出一對矛盾,就是奧塞羅對於妻子的信任,代表伊阿古的迴旋式旋律充斥著詭異邪惡的感覺,整個信與不信的過程中反覆出現這種旋律,最後由奧塞羅唱出,暗示著他已徹底受伊阿古的控制,對妻子的感情由愛至恨。從恨中引發出的便是死亡的主題,愛情的動機伴隨著奧塞羅的幸福平靜與快樂,懷疑的動機則使他受著嫉妒的折磨,痛苦、狂暴,進而出現殺人的動機,這時音樂層層交織達到了高潮,然後一個回落,矛盾的出現了悔恨的主題及愛情的動機,緊接著重複殺人的動機,代表了奧塞羅精神上最終的崩潰,這個看似能夠征服一切的英雄選擇了自殺來結束他悲慘的命運。
這部歌劇1887年2月5日於蘭斯卡拉歌劇院的首演轟動了全城,民眾聚集在一起久久不肯離開,他們口中高呼著:“威爾第萬歲”。也確實,威爾第用這部歌劇史上最偉大的傑作之一《奧塞羅》打破了他在《阿依達》之後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