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刺秦
張良刺秦
張良徠刺秦,指的是公元前218年(秦始皇二十九年),秦始皇第三次巡遊,西漢初名臣張良年少時為國復仇刺殺秦始皇之事。
張良曾在淮陽學禮,到東方見到了倉海,共同制定謀殺行動計劃。張良弟死不葬,散盡家資,找到一個大力士,為他打制一隻重達120斤的大鐵鎚(約合60公斤),然後差人打探秦始皇東巡行蹤。按照君臣車輦規定,天子六駕,即秦始皇所乘車輦由六匹馬拉車,其他大臣四匹馬拉車,刺殺目標是六駕馬車。
張良帶著力士回到了國內,當張良得知秦始皇要出行的時候,就開始尋找埋伏的地點。最終張良選擇了博浪沙(博浪沙在河南省原陽縣東郊)。博浪沙的地理位置優越,路面沙丘起伏所以秦始皇的車隊的速度就會降低,而且北面是黃河,南面是官渡河,蘆葦叢生,便於逃跑。
秦始皇的馬車是用六匹馬拉的“天子六駕”,大臣“四駕”就很容易區別。但是秦始皇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早早的做了準備,準備了多輛副車,每輛都是由六匹馬拉的,就容易混淆刺客。據說這一方法是由原來秦國的國尉尉繚準備的。
秦始皇的車架臨近博浪沙,張良與大力士就做好了狙擊秦始皇的準備。但最終擊中的是偽裝的車駕。秦始皇大怒,下令全國緝捕刺客。
《史記—留侯世家》
留侯○索隱韋昭雲“留,今屬彭城”。按:良求封留,以始見高祖於留故也。□正義括地誌云:“故留城在徐州沛縣東南五十五里。今城內有張良廟也。”張良者,○索隱漢書雲字子房。按:王符、皇甫謐並以良為韓之公族,姬姓也。秦索賊急,乃改姓名。而韓先有張去疾及張譴,恐非良之先代。其先韓人也。○索隱良既歷代相韓,故知其先韓人。顧氏按:後漢書雲“張良出於城父”,城父縣屬潁川也。□正義括地誌云:“城父在汝州郟城縣東三十里,韓也。”大父開地,◇集解應劭曰:“大父,祖父。開地,名。”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釐王、悼惠王。◇集解韓系家及系本作桓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歲,秦滅韓。良年少,未宦事韓。韓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索隱謂大父及父相韓五王,故云五代。齋
扒乜良嘗學禮淮陽。□正義今陳州也。東見倉海君。◇集解如淳曰:“秦郡縣無倉海。或曰東夷君長。”○索隱姚察以武帝時東夷穢君降,為倉海郡,或因以名,蓋得其近也。正義漢書武帝紀雲“元年,東夷穢君南閭等降,為倉海郡,今貊穢國”,得之。太史公修史時已降為郡,自書之。括地誌云:“穢貊在高麗南,新羅北,東至大海西。”得力士,為鐵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東遊,良與客狙◇集解服虔曰:“狙,伺候也。”應劭曰:“狙,七預反,伺也。”徐廣曰:“伺候也,音千恕反。”○索隱按:應劭雲“狙,伺也。”一曰狙,伏伺也,音七豫反。謂狙之伺物,必伏而候之,故今雲“狙候”是也。擊秦皇帝博浪沙中,○索隱服虔雲“地在陽武南”。按:今浚儀西北四十里有博浪城。□正義晉地理記雲“鄭陽武縣有博浪沙”。按:今當官道也。誤中副車。○索隱按:漢官儀天子屬車三十六乘。屬車即副車,而奉車郎御而從後。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賊甚急,為張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齋
隱嘗良嘗間從容○索隱嘗訓經也。間,閑字也。從容,間暇也。從容謂從任其容止,不矜莊也。步游下邳○索隱邳,被眉反。按:地理志下邳縣屬東海。又雲邳在薛,後徙此。有上邳,故此曰下邳也。圯上,◇集解徐廣曰:“圯,橋也,東楚謂之圯。音怡。”○索隱李奇雲“下邳人謂橋為圯,音怡”。文穎曰“沂水上橋也”。應劭雲“沂水之上也”。姚察見史記本有作土旁者,乃引今會稽東湖大橋名為靈圯。圯亦音夷,理或然也。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墮其履圯下,○索隱崔浩雲“直猶故也”,亦恐不然。直言正也,謂至良所正墮其履也。顧謂良曰:“孺子,下取履!”良鄂然,欲毆之。◇集解徐廣曰:“一雲‘良怒,欲罵之’。”○索隱毆音烏后反。為其老,彊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業為取履,因長跪履之。○索隱業猶本先也。謂良心先已為取履,故遂跪而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驚,隨目之。父去里所,復還,◇集解徐廣曰:“一曰‘為其老,強忍,下取履,因進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驚。父去里所,復還’。”曰:“孺子可教矣。後五日平明,與我會此。”良因怪之,跪曰:“諾。”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與老人期,後,何也?”去,曰:“後五日早會。”五日雞鳴,良往。父又先在,復怒曰:“後,何也?”去,曰:“後五日復早來。”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頃,父亦來,喜曰:“當如是。”出一編書,◇集解徐廣曰:“編,一作‘篇’。”曰:“讀此則為王者師矣。後十年興。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谷城山下黃石即我矣。”□正義括地誌云:“谷城山一名黃山,在濟州東阿縣東。濟州,故濟北郡。孔文祥雲‘黃石公,鬚眉皆白,杖丹黎,履赤舄’。”遂去,無他言,不復見。旦日視其書,乃太公兵法也。□正義七錄云:“太公兵法一袠三卷。太公,姜子牙,周文王師,封齊侯也。”良因異之,常習誦讀之。
——蘇軾闡釋自己對張良刺秦及黃石公傳說的看法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夫子房受書於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隱君子者出而試之。觀其所以微見其意者,皆聖賢相與警戒之義;而世不察,以為鬼物,亦已過矣。且其意不在書。
當韓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鋸鼎鑊待天下之士。其平居無罪夷滅者,不可勝數。雖有賁、育,無所復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鋒不可犯,而其末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當此之時,子房之不死者,其間不能容發,蓋亦已危矣。
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何者?其身之可愛,而盜賊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蓋世之材,不為伊尹、太公之謀,而特出於荊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上老人之所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鮮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後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莊王伐鄭,鄭伯肉袒牽羊以逆;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句踐之困於會稽,而歸臣妾於吳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報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剛也。夫老人者,以為子房才有餘,而憂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剛銳之氣,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謀。何則?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間,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也。
觀夫高祖之所以勝,而項籍之所以敗者,在能忍與不能忍之間而已矣。項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高祖忍之,養其全鋒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當淮陰破齊而欲自王,高祖發怒,見於詞色。由此觀之,猶有剛強不忍之氣,非子房其誰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為魁梧奇偉,而其狀貌乃如婦人女子,不稱其志氣。嗚呼!此其所以為子房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