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彥超
後漢大將
慕容彥超是劉知遠同母異父的弟弟,曾冒姓閻,因體黑又麻臉,號閻崑崙。早年擔任後唐明宗李嗣源的軍校,累遷至刺史。后坐法當死,因劉知遠相救,免死流放房州。
契丹滅亡後晉后,劉知遠在太原起兵,慕容彥超自房州前往投奔,被拜為鎮寧軍節度使。曾與天平軍節度使高行周討伐杜重威。二人各持己見,慕容彥超數次侮辱高行周。劉知遠得知后,遣使慰勞高行周,並命慕容彥超道歉。杜重威出降后,劉知遠以高行周為天雄軍節度使,徙封慕容彥超為泰寧軍節度使。
乾祐三年(950年),史弘肇等人被殺,郭威起兵造反,劉承祐乃召慕容彥超等將入京護衛。郭威大軍攻打京師,慕容彥超與開封尹侯益在北郊抵抗,劉承祐親出勞軍,結果侯益投降,慕容彥超敗逃兗州,劉承祐遇弒。
廣順二年(952年),郭威遣侍衛步軍指揮使曹英、客省使向訓討伐慕容彥超,慕容彥超閉城自守。同年五月,郭威親征,兗州城破,慕容彥超夫妻投井而死。
出身吐谷渾後代,成為節度使閻寶養子,自號“閻崑崙”。跟隨後唐明宗李嗣源,起家軍校,憑藉戰功,累遷棣州刺史,坐罪免官。支持後漢太祖劉知遠繼位,歷任鎮寧軍(壽州)、泰寧軍(徐州)節度使,反對樞密使郭威篡位,戰敗逃亡兗州。
後周廣順二年,聯絡南唐、北漢攻打後周,兵敗投井而死。
《新五代史 · 卷五十三 · 雜傳第四十一》
慕容彥超,吐谷渾部人,漢高祖同產弟也。嘗冒姓閻氏,彥超黑色鬍髯,號閻昆倉。少事唐明宗為軍校,累遷刺史。唐、晉之間,歷磁、單、濮、棣四州,坐濮州造麹受賕,法當死,漢高祖自太原上章論救,得減死,流於房州。契丹滅晉,漢高祖起太原,彥超自流所逃歸漢,拜鎮寧軍節度使。杜重威反於魏,高祖以天平軍節度使高行周為都部署以討之,以彥超為副。彥超與行周謀議多不協,行周用兵持重,兵至城下,久之不進。彥超欲速進戰,而行周不許。行周有女嫁重威子,彥超揚言行周以女故,惜賊城而不攻,行周大怒。高祖聞二人不相得,懼有佗變,由是遽親征。彥超數以事凌辱行周,行周不能忍,見宰相涕泣,以屎塞口以自訴。高祖知曲在彥超,遣人慰勞行周,召彥超責之,又遣詣行周謝過,行周意稍解。
是時,漢兵頓魏城下已久,重威守益堅,諸將皆知未可圖,方伺其隙,而彥超獨言可速攻,高祖以為然,因自督士卒急攻,死傷者萬餘人,由是不敢復言攻。后重威出降,高祖以行周為天雄軍節度使,行周辭不敢受,高祖遣蘇逢吉諭之曰:“吾當為爾徙彥超。”行周乃受,而彥超徙鎮泰寧。
隱帝已殺史弘肇等,又遣人之魏殺周太祖及王峻等,懼事不果,召諸將入衛京師。使者至兗,彥超方食,釋匕箸而就道。周兵犯京師,開封尹侯益謂隱帝曰:“北兵之來,其家屬皆在京師,宜閉門以挫其銳,遣其妻子登陴以招北兵,可使解甲。”彥超誚益曰:“益老矣!此懦夫之計也。”隱帝乃遣彥超副益,將兵於北郊。周兵至,益夜叛降於周。彥超力戰於七里,隱帝出勞軍,太后使人告彥超善衛帝,彥超大言報曰:“北兵何能為?當於陣上喝坐使歸營。”又謂隱帝曰:“官家宮中無事,明日可出觀臣戰。”明日隱帝復出勞軍,彥超戰敗奔兗州,隱帝遇弒於北郊。
周太祖入立,彥超不自安,數有所獻,太祖報以玉帶,又賜詔書安慰之,呼彥超為弟而不名,又遣翰林學士魯崇諒往慰諭之,彥超心益疑懼。已而劉旻自立於太原,出兵攻晉、絳,太祖遣王峻用兵西方,彥超乘間亦謀反,遣押衙鄭麟至京師求入朝,太祖知其詐,手詔許之。彥超復稱管內多盜而止,又為高行周所與書以進,其辭皆指斥周過失,若欲共反者。太祖驗其印文偽,以書示行周。彥超又遣人南結李昪,昪為出兵攻沐陽,為周兵所敗,而劉旻攻晉、絳不克,解去。太祖乃遣侍衛步軍指揮使曹英、客省使向訓討之,彥超閉城自守。
初,彥超之反也,判官崔周度諫曰:“魯,詩書之國也,自伯禽以來未有能霸者,然以禮義守之而長世者多矣。今公英武,一代之豪傑也,若量力相時而動,可以保富貴終身。李河中、安襄陽、鎮陽杜令公,近歲之龜鑒也。”彥超大怒,未有以害之。已而見圍,因大括城中民貲以犒軍,前陝州司馬閻弘魯懼其鞭撲,乃悉家貲以獻。彥超以為未盡,又欲並罪周度,乃令周度監括弘魯家。周度謂弘魯曰:“公命之死生,系財之多少,願無隱也。”弘魯遣家僮與周度屬刂掘搜索無所得。彥超又遣鄭麟持刃迫之,弘魯惶恐拜其妻妾,妻妾皆言無所隱。周度入白彥超,彥超不信,下弘魯及周度於獄。弘魯乳母於泥中得金纏臂獻彥超,欲贖出弘魯,彥超大怒,遣軍校笞弘魯夫婦肉爛而死,遂斬周度於市。
是歲,鎮星犯角、亢,占曰:“角、亢,鄭分,兗州當焉。”彥超即率軍府將吏步出西門三十里致祭,迎於開元寺,塑像以事之,日常一至,又使民家立黃幡以禳之。
彥超為人多智詐而好聚斂,在鎮嘗置庫質錢,有奸民為偽銀以質者,主吏久之乃覺。彥超陰教主吏夜穴庫垣,盡徙其金帛於佗所而以盜告。彥超即榜於市,使民自占所質以償之,民皆爭以所質物自言,已而得質偽銀者,置之深室,使教十餘人日夜為之,皆鐵為質而包雙銀,號“鐵胎銀”。其被圍也,勉其城守者曰:“吾有銀數千鋌,當悉以賜汝。”軍士私相謂曰:“此鐵胎爾,復何用哉!”皆不為之用。明年五月,太祖親征,城破,彥超夫妻皆投井死,其子繼勛率其徒五百人出奔被擒,遂滅其族。兗州平,太祖詔贈閻弘魯左驍衛大將軍、崔周度秘書監。
《舊五代史 · 卷一百三十(周書) · 列傳十》
慕容彥超,【案:此下有闕文。】為兗州節度使,彥超即漢高祖之同產弟也。嘗冒姓閻氏,體黑麻面,故謂之閻崑崙。彥超鎮兗州,漢隱帝欲殺周太祖,召彥超,方食,釋匕箸而就道。周兵犯京師,隱帝出勞軍,太后使彥超衛帝,彥超曰:“北兵何能為,當於陣上唱坐使歸營。”彥超敗,奔兗,隱帝遇弒。周太祖時,彥超進呈鄆州節度使高行周來書,其書意即行周毀讟太祖結連彥超之意,帝覽之,笑曰:“此必是彥超之詐也。”試令驗之,果然。其鄆州印元有缺,文不相接,其為印即無缺處,帝尋令齎書示諭行周,行周上表謝恩。先是,填星初至角、亢,占者曰:角,鄭分,兗州屬焉。彥超即率軍府賓佐,步出州西門三十里致祭,迎於開元寺,塑像以事之,謂之“菩薩”,日至祈禱,又令民家豎黃幡以禳之。及城陷,彥超方在土星院燃香,急乃馳去。【《五代史補》:慕容彥超素有鉤距。兗州有盜者,詐為大官從人,跨驢於衢中,市羅十餘匹,價值既定,引物主詣一宅門,以驢付之,曰:“此本宅使,汝且在此,吾為汝上白於主以請值。”物主許之。既而聲跡悄然,物主怒其不出,叩門呼之,則空宅也。於是連叫“賊”,巡司至,疑其詐,兼以驢收之詣府。彥超憫之,且曰:“勿憂,吾為汝擒此賊。”乃留物主府中,復戒廄卒高系其驢,通宵不與水草,然後密召親信者,牽於通衢中放之,且曰:“此盜者之驢耳,自昨日不與水草,其饑渴者甚矣,放之必奔歸家,但可躡蹤而觀之,盜無不獲也。”親信者如其言隨之,其驢果入一小巷,轉數曲,忽有兒戲於門側,視其驢,連呼曰:“驢歸,驢歸。”盜者聞之,欣然出視,遂擒之。高祖登極,改乾祐為廣順。是年,兗州慕容彥超反。高祖親征,城將破,忽夜夢一人,狀貌甚偉異,被王者之服,謂高祖曰:“陛下明日當得城。”及覺,天猶未曉。高祖私謂徵兆如此,可不預備乎!於是躬督將士,戮力急攻,至午而城陷。車駕將入,有司請由生方鳴鞘而進,遂取別巷,轉數曲,見一處門牆甚高大,問之,雲夫子廟。高祖意豁然,謂近臣曰:“寡人所夢,得非夫子乎?不然,何取路於此也。”因下馬觀之,方升堂,睹其聖像,一如夢中所見者,於是大喜,叩首再拜。近臣或諫,以為天子不合拜異世陪臣。高祖曰:“夫子聖人也,百王取則,而又夢告寡人,得非夫子幽贊所及耶?安得不拜!”仍以廟側數十家為灑掃戶,命孔氏襲文宣王者長為本縣。慕容彥超之被圍也,乘城而望,見高祖親臨矢石,其勢不可當,退而憂之,因勉其麾下曰:“汝等宜為吾盡命,吾庫中金銀如山積,若全此城,吾盡以為賜,汝等勿患富貴。”頃之,有卒私言曰:“我知侍中銀皆鐵胎,得之何用?”於是諸軍聞之,稍稍解體,未幾城陷。及高祖之入也,有司閱其庫藏,其間銀鐵胎者果十有七八。初,彥超常令人開質庫,有以鐵胎銀質錢者,經年後,庫吏始覺,遂言之於彥超。初甚怒,頃之謂吏曰:“此易致耳,汝宜偽竇刂庫牆,凡金銀器用暨縑帛等,速皆藏匿,仍亂撤其餘以為賊踐,然後申明,吾當擒此輩矣。”庫吏如其教,於是彥超下令曰:“吾為使長典百姓,而又不謹,遭賊竇刂去,其過深矣。今恐百姓疑彥超隱其物,宜令三日內各投狀,明言質物色,自當陪償之,不爾者有過。”百姓以為然,於是投狀相繼,翌日鐵胎銀主果出。於是擒之,置之深屋中,使教部曲輩晝夜造,用廣府庫,此銀是也。】
《舊五代史 · 周書一 · 太祖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