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國
屬國
屬國是兩漢為安置歸附的匈奴、羌、夷等少數族而設的行政區劃。
在按一定地域範圍劃定的屬國中,“本國之俗”一般保持不變。屬國也指內屬漢朝的少數族部族或部落,如屬國戶水胡、屬國湟中月氏諸胡、屬國諸胡;或指屬國都尉官。
屬國的設置始於戰國,如秦兵器銘文中已有屬邦一詞。漢避漢高祖劉邦諱而改稱屬國。據《漢書》卷6《武帝本紀》記載,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秋,“匈奴昆邪王殺休屠王,並將其眾合四萬餘人來降,置五屬國以處之。以其地為武威、酒泉郡”。《漢書》卷6《武帝本紀》顏師古注曰:“凡言屬國者,存其國號而屬漢朝,故曰屬國。”《後漢書》卷118《職官志・百官五》又雲:“屬國,分郡離遠縣置之,如郡差小,置本郡名。”可見“屬國”是中央王朝為安置歸附的邊疆民族而依緣邊諸郡設置的一種行政建制,“主蠻夷降者”,與郡同級。從漢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到漢末為止,北、西、東三邊諸郡:定安、天水、上郡、西河、五原、金城、北地、犍為、廣漢、蜀郡、張掖、居延、遼東都有屬國的設置,大者領有五六城,小者一二城。大郡割邊遠縣置屬國,如割廣漢北部都尉所治為廣漢屬國,割蜀郡西部都尉所治為蜀郡屬國,割犍為南部都尉所治為犍為屬國,割遼東西部都尉所治為遼東屬國。小郡則屬國置於本郡之內,不另標名稱,如龜茲屬國只作為上郡的一個縣而存在。
屬國官掌屬國兵,稱屬國騎或屬國胡騎,又稱屬國玄軍(玄軍即鐵軍)。張掖屬國有精兵萬騎。
明《巡撫登萊右僉都御史袁可立晉秩兵部右侍郎夫婦誥》:“察屬國之情形,務令受我戎索。”
唐·王維《使至塞上》: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開元二十五年(737),王維奉命赴西河節度使府慰問將士,此詩即詩人赴西河途中所作。這是一首紀行詩,詩人身負朝廷使命前往邊塞.詩即記述這次出使途中所見所感。
首二句交待詩緣何而作,以及寫作的地點。“欲問邊”,是出使的目的。“單車”,是說隨從少,儀節規格不高。詩於紀事寫景之中微露失意情緒,這種情緒便是從“單車”二字引發出來。而後一句說身過“居延”這特殊的地域,則成為詩中描繪的風光景物的根據。
三、四兩句包含多重意蘊。由“歸雁”一語知道,這次出使邊塞的時間是春天。蓬草成熟后枝葉乾枯,根離大地,隨風飄卷,故稱“征蓬”。這一句是詩人借蓬草自況,寫飄零之感。古詩中說到蓬草,大多是自嘆身世。如曹植的《雜詩》(其二)所謂“轉蓬離本根,飄颻隨長風”,就是著名的例子。本詩中的“出漢塞”恰與詩人此行相映照;而且,這三個字異國他鄉的情味甚為濃厚,這就加深了飄零之感。去國離鄉,感情總是複雜萬端的,不管是出於有家難奔、有國難投的情勢,還是象本詩中聽寫乃是因為負有使命。大約詩人這次出使,已自心境不佳,並不同於漢司馬相如初得武帝青睞,出使西南夷那樣的威風、氣派。詩人的失意情緒或者同朝廷政治鬥爭有關。一向器重詩人的宰相張九齡即於本年四月貶為荊州長史。
詩在表現上採用的是兩兩對照的寫法。“征蓬”於詩人,是正比,而“歸雁”於詩人則是反襯。在一派春光中,雁北歸舊巢育雛,是得其所;詩人迎著漠漠風沙象蓬草一樣飄向塞外,景況迥然不同。
五、六兩句寫景,境界闊大,氣象雄渾。這一聯由兩個畫面組成。第一個畫面是大漠孤煙。置身大漠,展現在詩人眼前的是這樣一副景象:黃沙莽莽,無邊無際。昂首看天,天空沒有一絲雲影。不見草木,斷絕行旅。極目遠眺,但見天盡頭有一縷孤煙在升騰,詩人的精神為之一振,似乎覺得這荒漠有了一點生氣。那是烽煙,它告訴詩人,此行快要到目的地了。烽煙是邊塞的典型景物,“孤煙直”,突出了邊塞氣氛。從畫面構圖的角度說。在碧天黃沙之間,添上一柱白煙,成為整個畫面的中心,自是點睛之筆。《坤雅》:“古之煙火,用狼煙,取其直而聚,雖風吹之不斜。”清人趙殿成說:“親見其景者,始知‘直’字之佳。”這又是從用字上說。
另一個畫面是長河落日。這是一個特寫鏡頭。詩人大約是站在一座山頭上,俯瞰婉蜒的河道。時當傍晚,落日低垂河面,河水閃著粼粼的波光。這是怎樣美妙的時刻啊!詩人只標舉一個“圓”字,即準確地說出河上落日的景色特點。由於選取這樣一個視角,恍然紅日就出入於長河之中,這就平添了河水吞吐日月的宏闊氣勢,從而整個畫面更顯得雄奇瑰麗。
最後兩句以事作結:詢知都護此時所在,詩人的使命也即將完成。詩的收束,順其自然。
這首詩雖是紀行,但或抒感慨,或敘異域風光,一路寫來,自然天成。“長河”,“落日”一聯極其出色,歷來被傳誦為寫景的名句。
問邊:慰問邊塞將士。
屬國:典屬國的簡稱,代指使臣,這裡是王維自指。居延:東漢有居延屬國。據《元和郡縣誌》:居延海在甘州張掖縣東北(今屬內蒙)。
征蓬:隨風飄飛的蓬草。
蕭關:在今甘肅固原東南。候騎(讀jì)騎馬的巡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