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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陸遊詩作
- 唐代大詩人李白創作的七言古詩
胡無人
南宋陸遊詩作
《胡無人》是南宋詩人陸遊的作徠品。詩人用浪漫主義手法,塑造了一個他心目中的抗金殺敵、氣吞雲漢的英雄。詩中先寫英雄的外貌與志向,展現英雄叱吒風雲的氣概;再寫英雄與金人作戰的情景,表達了這位英雄的勇敢;最後寫敵人投降,謳歌勝利,是對英雄的讚賞,也是自我表白。詩長短間用,節奏高昂,用語毫無雕琢,始終貫串著“氣可吞匈奴”般的豪壯。
胡無人
須如蝟毛磔,面如紫石棱。
丈夫出門無萬里,風雲之會立可乘。
追奔露宿青海月,奪城夜蹋黃河冰。
鐵衣度磧雨颯颯,戰鼓上隴雷憑憑。
三更窮虜送降款,天明積甲如丘陵。
中華初識汗血馬,東夷⒄再貢霜毛鷹。
群陰伏,太陽升;胡無人,宋中興。
丈夫報主有如此,笑人白首篷窗燈。
⑴胡無人:樂府舊題。《樂府詩集》卷四十列於《相和歌辭》,題為”胡無人行“。南朝梁王僧虔《技錄》中有《胡無人行》。
⑵ “須如”二句:磔(zhé),直立張開的樣子。棱,瘦勁之貌。二句寫英雄外貌,《晉書·桓溫傳》雲桓溫眼如紫石棱,須作蝟毛磔。
⑶ 風雲之會:《易·繫辭》:“雲從龍,風從虎。”後世因以龍虎與風雲相際會,比喻人遇良機賢主。
⑷ 追奔:追逐奔逃的敵人。
⑸露宿:在室外或野外住宿。
⑹ 蹋:同“踏”。
⑺鐵衣:古代戰士用鐵片製成的戰衣。
⑻ 磧(qì):沙石堆積之地。
⑼雨颯颯:形容鐵甲摩擦及行走沙石中的聲響。
⑽ 隴:隴山,在甘肅、陝西交界處。
⑾憑憑:雷聲。形容鼓聲響亮。
⑿窮虜:窮途末路的敵寇。
⒀ 降款:投降的文書。
⒁丘陵:比喻高大或多。
⒂中華:指中原。
⒄東夷:古代對我國中原以東各族的統稱。
⒅ 霜毛鷹:羽毛雪白的鷹。唐新羅、扶餘國曾貢白鷹。
⒆ 群陰:各方敵人。
⒇報主:報答皇上、國家。
鬍鬚像刺蝟的刺一樣張開,面孔像紫石一般瘦勁。大丈夫馳騁疆場,轉戰萬里不在話下;猶如飛龍升天,猛虎下山,風雲際會,馬上可以立功彪炳。追逐逃跑的敵人,月夜在青海頭露宿;攻打敵人的城池,半夜裡踏著黃河的堅冰。穿著鐵衣,在沙石中行軍,聲如颯颯風雨;戰鬥在隴上,戰鼓敲響,雷聲平平。半夜三更,窮途末路的敵寇被迫送上了降表;到天亮時,繳獲的衣甲,堆積得如同山陵。中國人初次見到敵人進貢的汗血寶馬,東方的夷狄,再次獻上了潔白的老鷹。所有的敵人都已震懾拜服,中華的聲威如太陽般東升。胡虜再沒人敢於頑抗,大宋的國勢終於復興。大丈夫報效祖國就應該如此,可笑窮書生老死蓬窗,一事無成。
這首氣勢磅礴的歌行,是乾道九年(1173年)陸遊四十九歲時在嘉州所作,抒發的是他迫切希望剿滅金虜、光復神州的願望。陸遊的這一願望伴隨了他一生,也成了他終身的遺憾,常常形諸夢寐。這首詩則通過想象,寄希望有不世名將出現,驅除金人,一腔忠憤,噴薄而出,使人讀後,深受激勵。
詩用樂府舊題,首先便在題“胡無人”上做文章。要使“胡無人”,就必須宋有人,所以詩人用浪漫主義手法,塑造了一個他心目中的抗金殺敵、氣吞雲漢的英雄。這一想象,正是他一向感嘆的“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金錯刀行》)的表現。
開頭四句,寫這位英雄的外貌與志向。詩描繪他鬍鬚如同刺蝟刺一樣直豎,面如紫石,剛毅強健,直接把他叱吒風雲的氣概展示出來。值得注意的是,陸遊在這裡是借用了桓溫的形象,而桓溫是晉朝北伐的英雄,由此可見詩人所塑造的英雄所包含的寄託。接著,詩把英雄的大志與時運相結合,說他志在立功異域,馳騁萬里,又逢國家多事,君王求賢,所以立時際會風雲,大展身手。這樣一起,雄健排撻,為下文鋪敘打好了基礎。
“追奔露宿”以下四句,寫這位英雄與金人作戰的情景。詩寫他在萬里青海頭,月夜追逐敵人,踏著黃河堅冰,奪取敵人的城市,身穿鐵甲,不管風吹雨打,奮勇戰鬥,與敵對壘,戰鼓如雷。詩選取了幾個具有代表性的戰爭片段,凝練地表達了這位英雄的勇敢,把場面描繪得高昂激烈。讀這些詩句,不由使人想起唐人的邊塞詩,如王昌齡的《從軍行》:“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盧綸《塞下曲》:“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陸遊詩中所寫的戰鬥場面,與唐人這些邊塞詩十分接近,而在詩意上更具有積極的意義,殺氣騰出紙上。
“三更窮虜”以下六句,寫敵人投降,謳歌勝利。詩從各方面來反映戰爭的結果———敵人送降表、繳獲衣甲堆積如山,汗血馬、霜毛鷹入貢,詩以熱情洋溢的筆墨予以一一拈出,充滿了喜悅之情。隨後,詩轉入讚歎,說宋朝如同太陽,掃除了陰翳,胡無人,宋中興,寫得十分酣暢。這樣,逼出了總的議論:大丈夫就應該這樣,為國立功,永垂青史,不能白首蓬窗,一事無成。末兩句是對英雄的讚賞,也是自我表白。陸遊一生,無時無刻不在希望馳騁疆場,手刃敵寇,也無時無刻不為自己沒有立功的機會而悲慨失望。因此,詩中所寫的理想化的英雄,實際上正是陸遊在把自己理想化,企圖通過理想來實現自己的抱負,得到暫時的滿足。
詩長短間用,節奏高昂,用語毫無雕琢,始終貫串著“氣可吞匈奴”(《三江舟中大醉作》)般的豪壯,這就是陸遊“六十年間萬首詩”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