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俠義傳
續俠義傳
《續俠義傳》
白玉堂誤入銅網陣后,並未遇難,而被襄陽王生擒。幸遇俠女翠綃救出,與眾俠重聚。顏眘敏上報襄陽王謀反證據,聖上命他率眾剿滅 襄陽王及其叛眾。經過艱苦戰鬥和多次反覆,終於全殲叛逆並 捉拿潛逃的狗頭軍師魏明公歸案。俠女元翠綃救出白玉堂后,又受邀幫助剿匪,屢立奇功。叛黨剿滅后,她奉旨與白玉堂成婚。五鼠見朝政不明,先後辭官,遁跡江湖。玉堂夫婦在陷空島居住十年,先後生了二子,夫婦倆借去鐘山祭掃翠綃父母墓地之機,人山不歸,隱居修行,不知所終。
《俠義傳》評贊
第一回 恨在心頭尋蹤覓線 喜出望外詫鬼疑神
第二回 一意牢籠陰謀換骨 三生因果仙語藏機
第三回 明忠孝妙手盜盟書 救英雄無心分寶劍
第四回 宴華堂弟兄談舊事 開妝閣姊妹訂新盟
第五回 顏巡按拜表請除奸 龐太師泄機私報信
第六回 襄陽王夜攻巡按府 元翠綃火燒沖霄樓
第七回 用火攻踏雪解重圍 扼水險分兵佔三縣
第八回 擁宜城矯詔抗王師 戰襄河同心擒水賊
第九回 首鼠兩端仲元被害 沈瀣一氣智化遭擒
第十回 南漳縣內應縛麒麟 西梁山神鋒掃鶯燕
第十一回 通天狐漫天施詭計 徹地鼠掘地運奇謀
第十二回 鐵頭陀毒丸傷七將 女劍俠飛刃斬雙梟
第十三回 鼠虎爭雄鼠能搏虎 江城恃險江水淹城
第十四回 白玉堂單擒襄陽王 魏明公巧遇展南俠
第十五回 武達文通論功受賞 奇男俠女奉旨完婚
第十六回 三俠榮歸途分吏隱 五義避世跡混漁樵
顏昚敏是三俠五義領袖,看似一無所能,但觀其初遇白玉堂於風塵倉卒之中,獨具隻眼,索盛饌則慨然應之,贈重金則泰然受之,如此氣概不凡,已具宰相之器。玉堂在俠義中最為兀傲不群,乃於杯酒立談之間,使生龍活虎自然就我鈐束,即此便是駕馭英雄手段。徒以羞澀空囊,當筵豪舉,謂顏、白締交因此,則視玉堂太卑,視昚敏太淺,所見更出雨墨下矣。余故於上上人物中,不得不為顏昚敏首屈一指也。
展昭自是上上人物。寫得如此精細老成,居然儒將,且有德器。
北俠亦是出色寫來。但獅子搏象搏兔,處處都用全力,究是獅子笨處。且其平昔交遊,至契莫如沙龍,至親莫如艾虎,烘托殊不高妙,即主峰亦為之減色,止可定為上中人物。
丁兆蘭、丁兆蕙以雙俠齊名,自是難兄難弟矣。但二官人使覺妙手靈心,神光四射,大官人卻乏精采。丁兆蕙自是上上人物,兆蘭便是上中人物。
盧方並無正傳,但寫得忠厚到十二分,義氣到十二分,不獨四義甘心作弟,即三俠在坐亦不得不以老大哥推之,安得非上上人物。
蔣平水中功夫幾成絕技,寫得精神百倍,絕後空前矣。而心地過於曲折,言語過於尖酸,少一種光明磊落之概,竟是中中人物。
三俠以展昭為主,五義以白玉堂為主。觀二人一見仁宗,均立授四品護衛,際遇視諸人獨優,固已立竿見影,不待同拜殿帥,姑為特達之知也。書申於展、白二人;處處用兩峰對峙法。苗家集雙龍抱柱,其點睛處也。有白玉堂結交顏昚敏,則先以展昭救援包公引之,有白玉生娶元翠綃,則先以展昭娶丁月華引之。有白玉堂困地牢,則先以展昭困水寨引之。甚至玉堂夫婦有干、莫兩劍,亦先以展之巨闕、丁之湛盧引之。而展昭之屈於玉堂,與玉堂之屈於歐陽春,皆以雙俠為解圍歸宿之地,尤其穿插無痕者矣。就前半而論,則展以德勝,白以才勝,似乎展優於白。及地牢出險之後,玉堂如良驥追風,一日千里。結處展出白隱,則仙凡頓別,玉堂其猶龍乎!細玩全書脈絡,又明明以玉堂為主,而展昭亦主中之賓。其進德之猛,避世之超,識力迥出諸人之上,在上上人物中,是謂無上上品。
柳青自是中下人物,除卻哭玉堂一副眼淚,別無可取。
沙龍身價何嘗不重,但如畫疥駱駝,終帶三分蠢氣。定為中下-還是從老員外體面上掙來。
艾虎即作館僮,亦尚不及雨墨。裁贓證主,雖雲棄暗投明,究非端人舉動。以此得小俠之名,不亦怪哉!後半雖出力描寫,總覺身分不高,所謂“婢學夫人,舉止羞澀”也。匹以玉蘭,尚覺相稱。吾於鳳仙,有“邯鄲才人,嫁為廝養卒婦”之感,其品次當在中下、下下之間。
智化直是下下人物。觀其舉動,頗多暖昧不明之處。所謂穿窬之雄也。以世家子弟無故游馬強之門,徘徊不去,其心叵測。收伏鍾雄似乎善於補過,然導以正言,鍾雄已能樂受,又何必行詭秘之計?且有同生同死之五義在前,而彼竟視結義為兒戲。一誠一偽,判若天淵。噫,狐本媚獸也,狐而黑,黑而妖,觀其綽號,何止春秋一字之貶乎!
鍾雄費卻無數筆墨,而觀其舉動,不但不得為大將,亦並不得為盜魁。其輕信智化,震於唇吻之虛鋒,委以腹心之重寄,以致頃刻之間命懸掌握,全家幾致喪亡。其極豁達處,正其極頇處。崬既無治軍之律,又無知人之明。此人即不收伏,亦盧尤沖、楊烈等耳。並不能及呂武也,亦下下人物而已。
公孫策周旋包、顏之間,如葯中甘草,處處用得著,卻處處不擔沉重。考其生平無一件出色之事,置之中中已覺過量。
包公之有王馬張趙,顏之有焦孟龍姚,譬如廟中有一神,照例有四個皂隸;衙中有一官,照例有四個轎夫;戲場中有一個元帥,照例有四個搖旗吶喊兵丁。備數而已,不足置論。
全書中如倪繼祖、金必正、湯夢蘭、金輝、施俊,及破襄王時之總管、都監、防禦、提轄,以及姜鎧、史雲、陸彬、魯英等,均如棋中散子,無關全局之勢。或寫得好,或寫得不好,乃風行水止,自然之文,不足計較也。
丁月華以雙俠為兄,以展昭為夫,身分自然名貴,但一激即出,終欠大家風範。
鳳仙、秋葵、玉蘭都是野花點綴春色,不足助名閨瓶供,其身分直與飛奴等耳。
續俠義傳
然皆未若元翠綃之超群絕倫也。未寫翠綃,先寫其仆婢。元全是書中奴僕第一,飛奴是書中婢媼第一。繼而寫其世系,元侍郎是書中戚畹第一。繼而寫其父母,元修撰是書中隱逸第一,裴夫人是書中禮法第一。繼而寫其姑母,元妃是書中后妃第一。烘雲托月,已將翠綃置之百尺樓上。謂之才女,才女不足盡之;謂之賢女,賢女不足盡之;謂之孝女,孝女不足盡之;謂之俠女,俠女亦不足以盡之。讀其傳,不獨隱娘一傳有青藍、冰水之別,即一切列女傳、俠女傳都為之減色。不圖於小說中得未曾有,即擇書中俠義第一之白玉堂以為之配,亦如隱娘之適磨鏡少年,銖兩未能悉稱耳。
元全、雨墨均是奴僕中上上。兩人作翁婿,亦可雲冰清玉潤矣。有元全,則展忠、顏忠、裴福皆常奴耳;有雨墨,則錦箋直頑童耳。即奴僕一門,寫得錯錯落落,亦自“群山萬壑,都赴荊門”。
襄王宜是殺才,作者其有感於燭影搖紅之獄乎?罪襄王所以罪太宗也!魏明公寫得狡猾可愛,巡按處竟無一謀士足以當之。若無荊門一走,竟不得謂草澤無人。
寫呂武竟是《水滸傳》豹子頭林沖。抬高呂武,正是深惡鍾雄也。
沈仲元生平,孝肅之斷簡而嚴,明公之罵詳而快,智化之義,獨拳拳於仲元,氣味可知。
此書是一部緊接《三俠五義》的續書,與《小五義》、《續小五義》等描寫後人的續書皆不同,與同時期的《續七俠五義》門路略相仿,是《三俠五義》五十多部續書中文學價值最高的一部。
續俠義傳未署作者姓名,根據黃裳的"張佩綸的藏書"一文中提到,他曾經在張佩綸家的廢草稿中撿得過《續俠義傳》的草稿,說張氏家人曾撰有章回小說,是仿《三俠五義》之續作。
在胡蘭成和夏承燾見面談話中,說起他的祖父是張佩綸(張愛玲的祖父),著有七俠五義續書。
由此可以得知,《續俠義傳》作者就是清代張佩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