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墓
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夏姬就是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她不僅是春秋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古代五大艷后之一,更堪稱中國古代色伎雙全的第一“性感尤物”,後世稱她為“一代妖姬”。
根據史料文獻記載,夏姬在柘城成婚、生子、外遇當是史實。2000年,包含夏姬墓在內的舊北門遺址與柘城故城遺址、邵園漢墓一同被批准為河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夏姬
歷史上還沒有女人像夏姬那樣把“性魅力”發揮到極致,也沒有哪個女人如此吸引男人們的歷史眼光:她的事迹在《左傳》《列女傳》《穀梁傳》等古籍中皆有記載,7次出現於《左傳》之中,5次出現於《史記》之中,《詩經》中涉及到她,《國語》中也提到過她。日本宮城谷昌光著有小說《夏姬春秋》,鋪寫夏姬的一生。
而這樣一位傾倒眾生的千古絕艷,卻和柘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在這裡結婚,在這裡生子,在這裡外遇,據說最後魂歸這裡。
《太平寰宇記》卷十二記載:“夏姬墓:在(柘城)縣東北二百步。”而《天下名勝志》云:“夏姬墓,在(柘城)縣界,即陳株野之地,皆傳聞之訛,未曾深考故耳。”《柘城縣誌》亦有記載、考辨。
《詩經·陳風·株林》云:“胡為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馬,說於株野。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這是一首紀實詩,是嘲諷春秋時陳國的國君陳靈公君臣三人與當時著名美女夏姬私通的事。翻譯成現代文:他們為啥總是去株邑之郊?是去找夏征舒遊玩嗎?其實不是去找夏征舒,是去幽會其母夏姬!駕起大車趕起四馬,停車在株邑之野(與夏姬)相悅。換乘輕車趕起四駒,在株邑之郊(與夏姬)行魚水之歡!
株林,古地名。馬瑞辰通釋:“株為邑名,林則野之別稱。班昭《續郡國志》曰:‘陳有株邑,蓋朱襄之地。’”清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柘城縣誌》:“上古,朱襄氏之都。”1991年《柘城縣誌》:“夏稱‘株野’。”可見,夏姬與陳靈公幽會是在今柘城一帶。
夏姬是鄭穆公的女兒,為什麼會居住在陳國的株邑呢?這要從她的丈夫夏御叔說起。
自陳國開國國君陳胡公曾封地胡襄城開始,今柘城一帶即是陳國重要屬地。至第16代國君陳宣公生公子少西(字子夏),少西生子夏御叔(以父親字為姓)。夏御叔為陳國大夫,封地株邑(今柘城)。
夏姬,鄭穆公之女,母親為少妃姚子。作為公主,自幼麗質妖嬈,性格開放早熟,未出嫁時便與族兄子蠻私通。在這期間有史記載她得異人傳授房中術“素女采戰術”,能采陽補陰使容顏永駐。不到三年,公子蠻死去。為了讓女兒安分一點,穆公把她遠嫁到陳國株邑,做了夏御叔的妻子。她從此從夫姓為夏姬,生有一子名夏征舒。
夏姬嫁給夏御叔不幾年,丈夫就病死了。夏姬年近40歲,但容顏依舊如少女,后與陳靈公及其兩位臣子——孔寧、儀行父在株野私通。按夏御叔輩分,陳靈公是夏姬的堂侄。君臣三人甚至都持有夏姬的內衣,在上朝時拿出來相互嬉戲。他們的醜行鬧得全陳國上下都知道,百姓們於是作了《株林》一詩諷刺此事。大夫泄治勸諫靈公,未料靈公惱羞成怒,讓孔寧、儀行父暗殺泄治。一日,君臣三人在夏姬家中飲酒作樂,竟拿夏征舒的身世作為玩笑的題材。夏征舒忍無可忍,趁靈公要離開時將他射殺,並自立為陳國第20代國君。孔寧和儀行父趁機逃到了楚國。隔年,夏征舒便被楚莊王討伐,兵敗后被處以車裂極刑。楚莊王將夏姬俘虜至楚國。
楚莊王傾倒於夏姬的美貌,有意納她入後宮,此時大夫申公巫臣勸諫他不要因此留下淫蕩的罪名。後來楚令尹子反欲得夏姬,亦為巫臣所勸阻。理由無非是“紅顏禍水”之說。最後楚莊王讓夏姬成為鰥居的大夫連尹襄老的續弦妻子。
連尹襄老娶了夏姬未久,在邲之戰中,被晉國大夫荀首射死。這時襄老的兒子黑要不但沒有急於尋回父親屍首,反而跟繼母夏姬私通了起來。巫臣命夏姬先回娘家鄭國,承諾會下聘娶她。之後,巫臣設計奪得夏姬叛逃晉國,其家人則為當年想娶夏姬卻被巫臣勸退的子反等所滅。巫臣反擊,使晉扶吳擾楚,開啟了春秋晚期吳越爭霸的序幕。
劉向的《列女傳》中提及夏姬“公侯爭之,莫不迷惑失意”。夏姬是一個兼具美麗和風騷的女人,身處於春秋列強夾縫中,註定飽經滄桑。也許正是她顛沛流離的傳奇,才被人們念叨了數千年;也許她並不會什麼採補之術,只不過恰好與幾位“名人”產生了曖昧關係罷了。但是圍繞著她石榴裙轉的,多數不得善果。
不過,夏姬最後的歸宿還好,總算找到了一個痴情且可以相伴的巫臣。夏姬與巫臣婚後,生下一個女兒。此女後來與晉國大夫叔向結婚,生下一子羊舌食我。從此後再無關於這二人緋聞的歷史記錄來看,巫臣和夏姬的愛情生活應該是美滿和幸福的。
在柘城縣舊北門村東南角的北舊湖內,有一高大的土堌堆,就是世傳中的夏姬墓。這個堌堆如今被文物部門稱為柘城舊北門遺址,又稱“舊北門大冢”。
清光緒《柘城縣誌》對此冢有記載:“北門外故城積水中,一丘巍然,高可雨仞有奇,廣可十畝,題志封樹,一無可征,鄉人不知可憑,而群名之曰夏姬冢。”
北宋樂史撰《太平寰宇記》亦記載夏姬墓在柘城縣故城“東北二十步”。
由此可見,春秋至清朝的2000餘年間,世人皆以柘城舊北門外的大冢為夏姬墓。
但亦有學者對此冢提出質疑,認為非夏姬墓。清代邑人陳朴在《北郊疑冢辯》一文中提出三點證據:其一,他認為柘非陳邑。“既非陳之邑,則陳亦安能以他國之土田,為其大夫之封地乎?”其二,他認為陳至柘城路途遙遠,靈公會夏姬不可能達到“朝夕而往”。其三,他認為夏姬最後嫁巫臣,不會再葬柘城。“姬久為巫臣所據,則其死也,誰為之返葬於夏氏之冢乎?”
從文史資料考證,陳朴所言有失偏頗。其一,柘屬陳邑,《史記》《柘城縣誌》等史載鑿鑿。陳國開國之後三代國君或封胡襄,或封遠襄,皆柘城一帶。且陳惠公避難柘城,留下陳氏一支。夏姬之夫夏御叔亦封地株野。其二,愛河中的男女容易失去理智,加之陳靈公荒淫無道,幽會情人夏姬,自陳地至柘城路途不遠,“朝夕而往”亦可理解。再者,陳朴認為“朝食”是早晨吃飯時靈公已達柘城,誤矣,此詞實為性交的隱語。其三,春秋時對女性行為操守的束縛尚未形成,所以導致春秋男女之事的混亂和開放。每年春天高禖廟前祭祀時,青年男女是可以公開交歡的。《周禮·媒官》:“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不時也,奔者不禁。”所以,並不能用今天的眼光去審視當時,夏姬敢於如此開放亦大環境所致。夏姬逝后,按當時禮俗,歸葬柘城亦有可能。
自1974年以來,經商丘市、柘城縣文物部門多次調查,考證該大冢是一處古文化遺址。原來很大的土丘,現已被削小,呈扁圓形。現四面環水,一丘突兀,茂密樹木中有白瓷塔,西側有新修道路通向北門村。
該堌堆南北長132米,東西寬140米,高約3.5米,內含兩漢墓葬。地表以下灰土層深3米。在此發現有方格紋、籃紋、磨光黑陶陶片、甑和手捏附加堆紋陶器。加工的角制狩獵工具、蚌器等文物也出土不少。1978年、1985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二隊、中國歷史博物館先後派人對該遺址做了詳細的調查,認為該遺址屬龍山文化早期遺址。2000年,舊北門遺址與柘城故城遺址、邵園漢墓一同被批准為河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